第一卷 七玄肆虐 第八折、枉締鴛盟,玉戶絕頸(二)

  來到天霄城的頭一晚,趙阿根沒怎么睡,但畢竟是入夜才上的峰頂,未能飽覽傳說中的“人間不可越”,翌日特地起個大早,趁天還蒙蒙亮。

  推開窗牖吸了口富含林香霧潮、沁人心脾的峰頂空氣,見門前和窗外立著四名持刀衛士,無一闔眼打盹,可見精壯嚴謹。

  四人與他對眼,也知道看上去是怎么回事,這不是防著他半夜逃跑么?板著臉也不對,主動問好又怕被質問,只得保持沉默,尷尬得直欲飛起。

  少年倒不意外,笑著點頭。

  “幾位大哥辛苦了。有勞諸位徹夜守護,實在不好意思。小弟趙阿根,不知幾位怎么稱呼?”

  眾人見他說得真誠,并無一絲嘲諷擠兌之意,通過姓名后更是大大化消了隔閡。其中一名較年長的沖他一拱手,道:

  “趙公子,我城服侍大人們的婢子多是平旦起身,卯正后依序而來,到客舍這廂,估計得辰初了。公子若想先用茶湯,小人這就去打聲招呼。”

  “不必不必。”

  趙阿根搖手道:

  “作客添勞,怎好意思?按規矩來便是。那缸中貯的是清水罷?”

  一指窗下覆著木蓋的瓦缸。守衛點頭稱是,少年得那發話之人應允,推門而出,褪下里外兩件衫子搭在窗沿,舀水洗面,又浸了取自房中的布巾抹身。

  天霄城弟子多是從左近民家簡拔體格強壯、性格純良者任之,他們世代居于玄圃山下。

  本就是質樸的農村子弟,若未上山習武,多半跟隨父兄的腳步,一輩子務農放牧,娶妻生子。

  見這位“趙公子”脫衣洗濯的模樣,完全是莊稼人的作派,與山下家里的兄弟、發小并無不同,又添幾分好感。

  況且峰頂寒涼,放過夜的泉水冰冷刺骨,四人見他洗得面不改色,不禁有些佩服,這是吃過苦的啊!忽聽少年道:

  “王兄,我晨起習慣活動下筋骨,就在院中打幾趟拳,應該不妨罷?”

  被喊作“王兄”的年長弟子王達心思細密,頗有些為難,遲疑道:

  “打拳不妨,但依江湖規矩,外派不窺,小人們身負職責,卻不能輕易回避,只怕這個……有些不方便。”

  趙阿根笑道:

  “毋須回避,就是強身健體的把式,不是怕人偷師的絕學,但瞧不妨。”

  眾人松了口氣,也不禁好奇起來。據說這位便是雙燕連城大名鼎鼎的“那一位”,因著不便明說的理由,不能以本名自稱。

  適才褪衣之際,四人無不睜大眼睛盯著他的腹部,想瞧瞧那傳說中神奇的玉冰臍,可惜少年腰帶束得嚴實,啥也沒瞧見。

  只見他來到院中,扎馬拉開功架,虎虎生風地打了幾套掌法,法度嚴謹,不是花里胡哨的漂亮把式,看得出沒有炫技的意思,是扎扎實實鍛煉筋骨。

  以四人的造詣,雖說不出個中巧妙何在,但天霄城最推崇這種硬橋硬馬的死工夫。

  四人所屬的“刀斧值”更是其中佼佼者,地位還在駐扎于山腳衛城的馬弓隊之上,格外能理解少年的質樸踏實。

  刀斧值的“刀斧”二字,是指敵勢不可擋時,便由他們斷后,以斧斤等巨刃破壞九彎十八拐的機關。

  徹底斷絕通往峰頂的道路,而后壯烈成仁,可說是天霄城最后的精銳。

  待少城主的貼身侍婢司劍領人端來茶湯早膳,趙阿根已梳洗完畢,換過一身干凈衣衫——

  是四人中體型與他相若那位,特地跑回值舍取來自家常服相借——與王達等談笑自若,混得精熟。

  圓圓的眸子瞇作兩彎眉月似、彷佛隨時在笑的司劍,聽他不用人服侍更衣,微露失望,看來也是對玉冰臍好奇不已。趙阿根看在眼里,歉然笑道:

  “我不慣旁人服侍,姐姐勿惱。”

  司劍抿嘴微笑:

  “不敢惱,不敢惱,趙公子折煞婢子啦。只不知公子這個‘不慣’,是今日不慣,還是日日都不習慣?”

  趙阿根被問得有些懵,撓首道:

  “該是日日不慣罷?”

  “該不會,明日突然便習慣了?”

  “應該……不會。”

  “這樣就好。”

  司劍合掌胸前,笑得益發燦爛。

  “我有個姊妹叫司琴,少城主讓我倆輪流服侍公子。我若沒得看,她也不行。只她不行,別個兒我不管。”

  趙阿根不禁失笑,摸摸鼻子道:

  “這個我可以保證,就算用強,她也別想看到。”

  司劍滿意極了,笑道:

  “婢子多謝趙公子。”

  揚聲道:

  “公子用完早膳啦,你們給我離著門遠些,莫擋了我開門。”

  門外乒乒砰砰幾下,夾雜刀鞘磕碰的零星聲響,司劍乖巧地沖趙阿根福了半幅,果然開門時通暢無阻,喚下人進屋收拾碗碟水盆,旋風般揚長而去。

  王達等四人盯著她緊致的圓臀小腰,滿臉通紅,也不知是不是被喊破了貼門偷聽之舉,或純是慕少艾所致。

  看來外貌果然會騙人,這位語聲嬌俏可人、時刻都在笑的司劍姐姐,居然是個又狠又嗆的小油潑辣子。

  她都走得不見影兒了,四名弟子才戀戀不舍收回目光,趙阿根本以為會有些議論。

  血氣方剛的少年就愛聊這個,說著說著便爭風吃醋起來也不一定,過往也沒少瞧過這等場面。

  豈料四人繼續閑聊,卻無一提起“司劍”二字,在她背后也不敢亂嚼舌根。

  趙阿根問起另一名婢子司琴與她的關系,四人差點沒搖斷手,都說不清楚少城主院里的事,沒敢同公子胡說。

  趙阿根見識過不少厲害的侍婢,萬料不到個中的翹楚,竟是在這北域玄圃山云中寄的絕頂。

  這天就在客舍里消磨過去,少城主并未現身,也未召見,估計是久未回城,等她裁示的城務堆積如山;

  主人杳如黃鶴,他又不能隨意走動,自也見不著秋霜潔主仆。

  王達四人一直陪到未時交班,依舊流連不去,果然等到司劍來傳午膳,遭少女盈盈笑著一通驅趕,如被鞭數十的癩蛤蟆般落荒而逃。

  沒等趙阿根開口,司劍主動聊起秋家主仆,說兩人才睡醒,司琴丫頭正伺候用膳。

  她本有些擔心,畢竟司琴不如她精細,恐慢怠貴客,特別繞去瞧瞧,哪知秋家小姐胃口奇佳。

  連盡三盅甜品,嚇得她沒敢再看,這會兒心還噗通噗通地跳。

  “忒能吃還不胖,”少女笑瞇瞇的說:

  “真羨慕死人了。”

  客舍的戍衛是四個時辰一班,也只王達等與他相談甚歡,接班的四人客氣而冷淡。

  夜班更是將他當成軟禁的犯人看待,是被送飯的司劍數落一頓,態度才略見和緩。

  第三天傳早膳的司琴是個安靜斯文的苗條姑娘,腰如約素,差堪盈握,禮節周到而淡漠,卻難令人生出惡感,距離拿捏十分巧妙,可說是人如其名。

  其氣質優雅不似婢仆,頗有大家閨秀風范,無怪乎被司劍視為平生勁敵,什么都要與她爭上一爭。

  趙阿根問起秋霜潔主仆的情形,司琴答得簡短,沒什么隱瞞閃避、徒逞嘴快的巧銳機鋒,出乎意料地比司劍容易應付。

  只是她話少又絕不主動攀談,若無明確標的,從少女嘴里問不出什么有用的訊息。

  好在當晚又輪到王達四人值勤,沒敢入室與趙阿根同桌飲食,然而隔著門窗一路聊到下哨,意猶未盡,半點也不無聊。

  臨到交班,遠處一盞孤燈款擺而至,來的卻非次班戍衛,而是司琴。

  “你們都下去罷。”

  瓜子臉蛋薄柳腰的少女亮出金字牌,誰也不敢質疑她代表主上發號施令的資格。

  “公子爺有命,即刻起客舍毋須輪戍,諸位辛苦了。明日各自歸建,與所司覆命。”

  四人齊齊俯首:

  “謹遵少城主吩咐。”

  王達代表弟兄對趙阿根說話:

  “趙公子,很高興認識你,若有機會,讓兄弟幾個請你在山下吃酒。”

  趙阿根與他把臂笑道:

  “一言為定!”

  四人得令不敢盤桓,抱拳作別速速離去。

  司琴待人走遠,才對趙阿根道:

  “公子爺有命,讓奴婢帶趙公子去洗浴。公子請。”

  趙阿根笑道:

  “姐姐有所不知,我不慣被人服侍,每天都是自己擦洗一遍了事,多謝姐姐費心。少城主若有見責,我可面見少城主解釋分明。”

  司琴維持著小手微擺、請君移駕的優雅姿態,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彷佛充耳不聞。

  文靜的人拗起來,可比喋喋不休更加難纏,趙阿根莫可奈何,嘆息著跨出門檻時,仍忍不住說:

  “我是真不習慣給人服侍,可否請姐姐就送到浴房外,褪衣、擦洗等我自來便了。”

  司琴回答:

  “都依公子。”他才放下心來。

  司琴提著燈籠,始終走在前方約兩三步處,是即使少年稍稍加快,都不致悶頭撞上的距離,但說話毋須刻意提高音量,彼此間仍能清晰聽聞。

  “云中寄”乃是玄圃山主峰的名字,天霄城據說并非建于最高處,城后還有獸徑通往峰頂,但人力等閑難至。

  算上載運材料營建屋舍的難度,此間差不多已是極限。

  王達曾指著云霧間的一抹黑影,告訴他那就是舒氏初祖留下來的本城,全為石砌,石材是就地取之,當時究竟如何建成,后人也說不清,遑論重現輝煌。

  如今被稱為天霄本城的部分,其實是環繞石城周遭,蜿蜒而下次第分布的磚造院落,日常約有近百人在此生活,半數為輪戍三大天險的刀斧值成員。

  其余則為支撐此一戍衛規模的后勤人員,和服侍城主家將的仆役等。

  因沉重的磚石無法運過“人間不可越”,故峰上建筑全是就地掘土造窯,燒成磚瓦。玄圃山的黏土特別適合燒磚,屋舍造得格外結實,不遜石塞。

  至今云中寄不再燒磚建屋,主要的原因是已無腹地,只留一兩座磚窯略補修葺之用,往往數月才開一窯,燒水缸食器比磚瓦多。

  “公子怎不問,少城主為何不住在老城塞里?”

  王達饒富興致地問他。

  趙阿根笑道:

  “山頂石塞夏涼冬刺骨,一年里有六成的時間不宜人居,少城主身子金貴,豈能如此折騰?”

  王達佩服道:

  “公子真是見識廣博!我問外鄉之人,還沒遇過答對的,公子是頭一個。”

  司琴領著他越走越僻,石城卻越發靠近,越轉越偏斜,兩人來到石城東側的一處斷崖前。

  夜風中見一座鐵索懸橋通往對岸,其下黑呼呼的什么都看不見,流水聲時近時遠,起碼不是淺崖。

  要不是對岸華燈氤氳,金紅交錯,似是傳說的不夜天,與建筑風格質樸剛健的天霄城大相徑庭。

  引得人好奇心大起,趙阿根都要以為司琴帶他來此,轉的是殺人棄尸的心思。

  “公子請。”

  少女藕臂斜引,率先踏上索橋,坦率得令人無法生疑。粗大的鐵索迎著嬌軀微微一晃,并未沉落,可見胴體輕盈,幾可作掌上舞。

  趙阿根隨后登橋,不遠不近地跟著,見司琴衣衫單薄貼身,連披帛也沒多圍一條,似不懼夜風飔涼;

  邁步抬腿間,裙側繃出虬鼓的狹長肌束,臀形略扁而臀底微凹,全是緊實的肌肉,意外地精悍。

  但以她身量之嬌小,雙腿比例算是修長,無怪乎姿儀優雅,半點也不顯矮短局促。

  不畏風寒,代表內功底子不錯;下盤健碩卻不粗壯,則是練劍之人的身板。

  趙阿根白日里觀察過她的手掌,盡管掌心紅嫩,右手四指從第三指節到指根處俱磨出繭子,正是握劍所致。

  “我有一事相求,請公子細聽。”

  來到橋中少女忽然開口,卻未停步,甚至沒回頭,彷佛自言自語。

  “姐姐但說無妨。”

  “請公子從今而后,別再喊婢子們‘姐姐’了,徑喊司琴、司劍即可。”

  文靜少女口吻嚴肅,像在指出少不更事的幼弟所犯錯誤,不容抗辯。

  “婢子今年十七,司劍也滿十六,未比公子大上多少。以公子之金貴,應該喊姐姐的對象,只能是我家公子爺,而非婢仆賤役。”

  停步轉身,伸手穩住風中輕蕩的鐵索懸橋,定定望著少年,平銳微冷的眸光亦似兩柄鍍霜小匕。

  “能否請公子,答應司琴的這個請求?”

  梅少崑年方十五便顯露出驚人的天賦,贏得“麟童”美名,年歲確與二婢相去不遠。趙阿根省起此節,沉吟片刻才回答:

  “直呼名諱,其實是過于親昵了,姐姐未必歡喜。”

  “不如這樣罷:我將‘姐姐’之稱加在二位的芳名后,就喊司琴姐姐、司劍姐姐,既能分出親疏,也不致失禮,司琴姐姐以為如何?”

  司琴確實沒想到直呼名諱,說不定反觸了少城主逆鱗,畢竟女子喝起醋來,沒甚道理可說,多虧趙公子心細,才不致多生事端。

  換作司劍,肯定不會犯這樣的錯,小臉紅透,氣勢頓餒,細聲道:

  “都依……都依公子。”

  轉身碎步,無視燈籠搖晃橋板巔巍,如兔子般一路狂奔,飛也似的過了橋,扔下一臉懵逼的趙阿根。

  橋底的金紅建筑雖僅一層,形式卻似挑空的飛檐閣臺,十分華麗。淡淡的硫磺氣味隨溫熱水霧卷出,趙阿根心念微動:

  “這里頭……莫非有座溫泉?”

  這其實不難猜想。客舍瓦缸所貯之水,帶著淡刺的酸味,不生半點青苔,亦無蚊蟲,唯有地熱伴生的酸泉才會如此。

  司琴還未自羞赧中恢復過來,未敢直視他的眼睛,紅著臉垂首扭捏道:

  “公子爺吩咐,請……請公子入內洗浴,婢……婢子在此等候,若……若有需要,公……公子隨時喚我不妨。”

  匆匆一揖,便一溜煙躲到閣樓外,與白天的從容淡漠簡直判若兩人。

  這屬性轉換也未免太極端了,趙阿根忍不住想。

  這樣也好,起碼他不必煩惱赤身露體受人服侍、眼都不知該往哪兒擺,又或小阿根忽然昂起的問題,落得輕松自在。

  世間女子總有個誤區:男人若非坐懷不亂,便是淫魔惡棍,事實上多數男子往往介于兩者間,走上極端者反而罕見。

  趙阿根一介健康開朗的陽光少年,好色慕少艾再正常不過,但這些鮮花般的姐姐妹妹不能隨意染指。

  萬一把持不住,其后尚有數不盡的麻煩,索性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少年連衣褲都不打算脫,在亭臺里蹓跶一陣,再以內力逼出汗漬,便能交差了事,回客舍美美地睡上一覺——

  畢竟昨晚他瞎忙了大半夜,耗力甚巨,差點引發心疾,當此敵陣之中。

  也無從以調合陰陽的法門恢復,想來是太托大了;萬一形勢有變,恐無余力救人,然而悔之晚矣。

  “對了,司琴姐姐……”

  趕在少女跑開之前,趙阿根及時喊住了她:

  “昨兒少城主或樂總管,可有去探望秋家小姐和陪著她的女史繡娘?”

  “沒有。”司琴搖頭。

  “我猜今兒也沒去?”

  “沒有。”

  “不知明兒會去否?”

  “婢……婢子不知。”

  看來是無法說謊的體質呢!趙阿根欣然頷首。

  “多謝司琴姐姐,我洗好了便喊你。待會見。”

  少年對溫泉是充滿回憶的,霧氣蒸繚的水面,總令他想起某些難忘的片段,但這處雕梁畫棟的挑空亭臺,與見過的浴池大不相同。

  不知是在平坦的巖臺上掘出,抑或天然形成,穿插池畔的假山奇巖不僅僅是造景,更巧妙導引山風,刮去刺鼻的硫磺氣,避免久浸熏人,大減興致。

  亭臺外檐墻環繞,防止外人窺視,內池周遭更有曲折的回廊穿梭迤邐,通往后進廂房,擁有完備舒適的居室,非只浴池而已。

  趙阿根繞著假山嘖嘖稱奇,三轉兩繞間眼前一開,適巧刮進一陣夜風,池面上霧氣旋掃。

  如云浪般溢向兩旁,赫見池底一具白花花的赤裸嬌軀倚著巖枕,大把濕發散于水面,宛若人魚。

  盡管水面折射光線,所見水下諸物莫不短于實寸,如紙之交疊。

  但女郎伸直并起的腿子渾圓白皙,仍予人修長之感,實難想像出水之際,該是何等誘人的美景。

  原該遮著胸乳等羞恥之處的棉巾,如孤舟般橫于池上,漂于女子胸前。

  兩顆飽滿圓潤的乳球耷連棉巾離水,盡管有浮力承托,依舊拉得鎖骨下一片斜平,微露肋影,可見苗條。

  不只豪乳傲人,連她露出水面的雪腋、渾圓的香肩,都充滿豐腴肉感。

  纖沃二字能如此完美協調地,并存于一具胴體之上,只能說是天生尤物,奪盡造化神奇。

  女郎雪靨緋紅,輕咬唇珠的嘴形既淘氣又嫵媚,無法與她馬背馳騁、銀劍斬敵的英姿聯想在一塊,正是天霄城少主舒意濃。

  直到此際,趙阿根才發現“妾顏”云云,實是大大貶抑了她。

  他平生多識美人,當中自不乏人間絕色。容顏美到了極處,多半會生出某種異樣的震懾之力,哪怕一顰一笑、蹙眉含嗔,都足以使凡人震動;

  長此以往,擁有罕世美貌的女子自知不凡,漸漸養成異于常女的氣質,有的孤傲,有的高冷,有的憫世易感……總之就是不同凡俗。

  舒意濃與之相較,容顏自未稍遜,她卻彷佛刻意無視這份脫俗,面對外人時徑以巾幗之姿力抗須眉。

  很討厭被“美人”、“絕色”、“妾顏”等指涉女子的概念框限;一旦對親近之人卸下心防,忽又成了小女孩似。

  她的嫵媚和天真是捆綁在一塊的,內在似有某個部分始終沒有長大,那些于無意間顯露、頗令她困擾的女兒嬌態,興許便是來自于此間。

  趙阿根一見這態勢,便知一切是她刻意安排,裸裎的嬌軀絲毫不愧“尤物”之名,勾人的表情卻差強人意。

  少年能在她臉上讀到興奮、緊張、害羞,和使了什么惡作劇手段般,正等人一腳踩進陷阱的雀躍,無論哪個都與煙視媚行、春羞風情差了十萬八千里。

  這要放在風月場里,必得挨老鴇板子的,她舒大小姐倒是沒羞沒臊,老實不客氣地使將出來,可能還自覺干得不錯,隱隱有些得意——

  不得不說,少年覺得她這樣子可愛極了,很可能是相識以來最可愛的一刻,實令他大傷腦筋。

  “……咳咳。”

  見他半天沒動靜,連舒意濃都覺有些冷場,自尊心受了點小打擊,干咳兩聲,極力擺出姐姐的派頭。

  “趕緊褪了衣褲,下來泡溫泉罷。大眼瞪小眼的,看啥呢。”不覺又吐出了鄉音。

  趙阿根回過神,指了指水面。

  “你的腳趾頭。挺好看的。”

  舒意濃完全沒發現玉趾伸出了池面,約莫是等煩了百無聊賴間,本能地張蜷著玩耍。被他一說,玉顆兒似的渾圓雪趾“嘩啦!”

  沒入水底,啐道:

  “哪有……哪有人看腳趾頭的?要瞧也不挑點正經的地方瞧!”

  趙阿根差點回嘴“哪里才算正經”,兩人幾乎同時想到了一處,舒意濃紅云飛漲咬著下唇,有些惱羞:

  “你來是不來?拖拖拉拉的,是不是男人!”

  趙阿根嘆了口氣。

  “姐姐,這事男人總不吃虧的,但我不明白姐姐為何如此。我倆相識未久,要走到這一步,似還欠些共處的時日,先從下下棋聊聊天開始不好么?”

  “你自好是喜歡下棋聊天。”

  舒意濃哼笑,本能抬起杠來:

  “女子青春有限,姐姐差不多到成親的年紀啦,再不嫁人,要成老姑娘了。”

  “先父當年與你父親、舅舅相交莫逆,放眼漁陽七砦間,你我聯姻可使三家成一體,這是最有利的選擇。”

  趙阿根搖頭。

  “莫說婚姻并非兒戲,不宜只評估江湖利益,卻不問緣份感情,我打開始就說過,”

  “我不是梅少崑,而是趙阿根,嫁給趙阿根可沒什么三家成一體的好處。”

  “很是很是,況且趙阿根還是拙劣的化名,我可沒忘。”

  舒意濃明顯是不信,只差沒嗤之以鼻,順著他的話頭隨口應付。見少年濃眉緊蹙,是真露出不豫之色,唯恐弄僵了氣氛,斂容正色道:

  “不成親,露水姻緣也無妨,若有子嗣,留與我玄圃舒氏即可,最好是個男孩兒。”

  “阿根弟弟,我是舒氏最后的血脈,不能嫁入外姓家門,做賢妻良母,生死都得留在玄圃山上,我丈夫也是。

  “所以你說得對,我倆成親,于三家未必真有好處,別莊主不會讓他的獨子入贅玄圃天霄,你退了雙燕連城的指婚,也必定后患無窮。”

  女郎忽一揮手,像是抹掉這些權謀算計,摀胸坐起,微微一笑。

  “你不妨這么想:姐姐因某個不可說的理由,須舍棄處子之身,”

  “橫豎我也不能嫁人,與其隨便找個人完事,倒不如給……給一個我不討厭的男人,就當留個美好回憶。”

  “若能因此誕下子嗣,姐姐替舒氏的列祖列宗謝謝你,你也用不著勉為人父,我自是孩子的父親兼母親。”

  “所以姐姐不討厭我?”少年笑得有些狡獪。

  “是有些喜歡。”

  女郎紅著臉笑了,盡管羞不可抑,明眸卻無絲毫閃避。

  “喜歡我什么?”

  趙阿根反倒不好意思起來,抓抓腦袋,笑著垂落視線:

  “我又生得不好看。”

  “我不太在意好不好看,但你也不難看就是。”

  女郎道:

  “我喜歡你解說機關的樣子,井井有條地分析什么對稱啊、應對進退之類,雖然聽不懂,總覺得很是厲害。而且你很善良。”

  “善良?”

  趙阿根沒想到會在她口里聽見這兩個字。這回是真露出詫異之色。

  舒意濃微笑道:

  “你很早以前,就發現浮鼎山莊的機關屋,是對稱的設置罷?說不定從一開始就知道了。”

  “但我在莊內搜不到財寶,你怕我逼迫秋家丫頭,和那個妖妖嬈嬈的狐貍精奶娘吐實,”

  “才未透露她們的藏身處,誰知姐姐鐵了心賴著不走,你擔心她們渴死在那墓穴里,只得揭開秘密,對不?”

  “我的演技有這么糟么?”少年自嘲。

  “差不多和化名一樣糟。”

  女郎柳眉一挑,促狹道:

  “那你呢,歡喜姐姐不?”

  “一直都喜歡。”

  舒意濃紅著臉啐道:

  “我不信。什么時候喜歡上的?”

  “差不多是第一眼。”

  “那你喜歡我什么?臉蛋么?”

  “我不太在意好不好看。”

  趙阿根學她的口氣,惹得舒意濃舀水潑他,自己笑得前仰后俯,差點沒掩住堆雪般的沃腴乳浪,聽少年續道:

  “……我總覺你沒這么壞,骨子里還是個好人。你終究沒逼秋家主仆說出點什么,換作旁人,未必肯講道理。”

  舒意濃笑意忽凝,欲言又止,見少年也極有默契地不再深究此事,心知他也不是沒那個意思,這才淘氣一笑,瞇眼咬唇:

  “都說清啦,還不滾下來?”

  趙阿根撓著頭傻笑:

  “我不太習慣在生人面前——其實是女人面前——脫衣服。要不咱們月底再來罷?先下下棋聊聊天——”

  舒意濃又氣又好笑,靈光一閃:

  “你脫啊,姐姐不看。”

  嘩啦一聲,扶著石沿如人魚般一轉,兩瓣雪臀旋出池面,水珠拋墜,可見彈滑。

  股縫間夾著橘酥酥的淺潤肛菊,皺褶勻細,渾無瘢痕暗沉,說不出的可人。

  清澈的泉水中,依稀見得玉蛤肥美,肉縫黏閉,縫中夾著一抹嬌脂。

  少年從未見過這般剔瑩巧致的小陰唇,一想她肌膚異常白皙,哪里的色澤都是淺淺淡淡的,私處常沁蜜水,兩片嫩肉被浸得軟透,似也不奇怪。

  腿根附近的水面飄著些許細茸,色作淡金,幾可透光,應是毛莖細軟所致,如初生嬰兒的發毛。

  透著一股清純稚嫩之感,與她極為艷麗豐熟的,白皙胴體形成強烈的反差。

  舒意濃感覺少年灼熱的視線,心兒噗通噗通跳著,既害羞又興奮。

  被喜歡的男子喜歡著,令她有些飄飄然,同時頗感得意。

  她的魅力其實是不自覺散發出來的,時機往往讓舒意濃備感困擾,每回想刻意造作,就沒有過好下場,女郎總算接受了自己是拙于此道的殘酷現實。

  這個翻身露臀的反應,堪稱是此生唯一的神來之筆,少年胸中鼓動的重響,隔著泉池她都能聽見。

  趙阿根明顯放慢了褪衣的動作,他焦灼的眼神是渴望她的,舒意濃強烈感覺到他的欲望,然而脫得慢卻是少年的體貼心思,以備她隨時后悔。

  這份強大的自制讓女郎都不禁有些佩服起來。

  毋須發動“教尊新婦”印記,她那從未有男人染指的蜜縫已又熱又濕,直欲滴出蜜來。她希望少年也看見了她眼里的渴望,別再吊著她的胃口。

  嘩啦一響水花四濺,激流穿波涌至,少年來到她身后,居然頗擅泅泳。但雙燕連城是旱砦,周圍水溝都不見一條,他是在哪兒識的水性?

  未及細想,男兒粗糙的手掌滿滿握住女郎的股瓣,如陷沙雪,半天卻掐不到骨盆,全都是肉。

  舒意濃輕哼著,舒服得半閉星眸,兩只鐵叉般的硬物自臀底掐進腿根,按抵著玉蛤兩側微微一夾,卻是少年的拇指。

  那種要害被侵、卻沒搔到癢處的興奮失落齊齊涌至,女郎“嗚”的一聲拱背翹臀,本能想誘他再深入些,滑潤的曲線盡顯峰壑之美,無比誘人。

  那雙魔手卻不稱其意,往前滑過她的大腿穿入水中,一路從小腹、兩胯,苗條的腰肢摸到乳下,握住垂墜的乳袋向上推滑。

  又腴又細軟的沉甸豪乳,在男兒掌中次第恢復成鼓脹的蜂腹形狀,又隨鐵鉗般的十指掐陷。

  握成溢出指縫的挺翹尖筍,淫艷得難以形容;女郎快美之余,竟不由得感動起來。

  她從不知自己的乳房有這般柔軟,能承受如此劇烈的搓揉和變形。

  被男兒指腹磨過的每寸肌膚,都舒服得令她想尖叫,這個探索過程流暢到無法言說,卻彷佛不會中止似的。

  少年的指觸領著她,充分理解了她的身體是何等神奇美妙,回神只覺鼻中烘熱,幾乎止不住淚意,幸福和快感同時充滿胸臆,幾欲炸開。

  舒意濃的腰又薄又窄,乃是無可挑剔、堪稱萬中取一的柳腰,同時保留了夸張的圓凹曲線和緊致的肉感。

  偏又不顯骨硬,與她細直的藕臂一樣,按理只有苗條細瘦的身形才能有。

  而她的豪乳豐臀完全不講道理,硬是生在這樣纖細的身板上,以肌膚的白皙潤澤加以調和,造就了這般罕世尤物。

  女郎只覺男兒身軀如鐵,無論是挾在她腋下的雙臂、輕壓于她背上的腹肌,乃至夾在股縫之間。

  便是處子也約略明白為何的滾燙巨物,全都堅硬得不可思議,無可避免地嚇著了她。

  “……是姐姐太嫩了,像水……不,是像乳汁酥酪凝成的,又香又甜,還軟得要命——”

  少年在她耳邊說著羞人的話,撫平她的不安,呵得女郎縮頸咯咯直笑,旋又成了嬌吟劇喘。

  他的手不住在嬌軀上游移,彷佛明白這樣會為她帶來巨大的快感,只有嘴唇是濕軟的,雨點般落在她昂顫的頸側頰畔。

  舒意濃本能索吻,如比翼鳥纏頸相啄,直到四片火熱濕濡的唇瓣貼合。

  少年以舌尖撬開玉人的貝齒,兩人忘情吸吮攪拌,發出淫靡的漿膩聲響,彷佛難以饜足。

  (等……等一下!他……是不是太熟練了?)

  總算女郎還有一絲清明,抱著滿腹狐疑,小手攀住那雙磨砂似的粗糙魔掌,勉強從她最敏感的乳間向下移,以免被擺布得渾身酥軟。

  她整個人幾乎吊掛在男兒臂間,若非乘著水中浮力支撐,早已癱作一團。

  但舒意濃的腰也很敏感,肚臍也是,下腹間、恥丘,乃至腿根……事實上她渾身上下就沒有不敏感的地方。

  此際握住男兒雙掌,便無法如方才那樣,反手捧他頭臉,牢牢銜住嘴唇,饑渴地索要著濕熱的吻。

  少年的口舌頓如放歸大海的游魚,或以齒尖輕嚙女郎的耳垂,或以舌尖鉆入耳蝸,勾舐著耳后頸背;

  或把臉埋進濕發間,以鼻蹭、以吻印,由臉頰、嘴角、頸側等,一路蜿蜒至鎖骨,就沒有一處是不要命的。

  舒意濃從輕哼、劇喘,直到放聲嬌吟起來,連她自己都被驚得有些醒神,不覺羞紅了絕美的小臉。

  想不到如此放蕩誘人的嬌膩聲音,竟是自己發出來的,稍抑些個,低道:

  “弟……弟弟,這樣……好奇怪,姐姐……嗚嗚……姐姐想轉過來……”

  “你這樣趴在姐姐背上,我們好像……好像那個……啊……那邊不要……嗚嗚嗚……啊……那、那邊不行……”

  趙阿根咬她柔嫩的耳垂。

  “姐姐說的是哪邊?這邊么?”指尖輕輕打著圈。

  舒意濃被他磁酥酥一震,半邊身子都軟了,忽遭雷殛般扭著薄腰,幾乎將奇軟的乳袋褶子拋出水面,夾緊大腿,膝蓋直接跪到池底。

  無奈腿根太腴,即使并緊仍留有豎掌寬窄的縫隙,根本夾不住他那毒蛇一般的可怕手指。

  被揉得一搐一搐地拱著腰,雪股亂搖,嘩啦啦甩著水花,甩頭嗚咽:

  “啊啊啊啊……那、那邊不行!不要……嗚嗚……受、受不了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哪邊啊?”

  指尖揉著揉著,似揉開了一層細嫩皮膜,如蓓蕾將綻,剝出了迅速膨大的蒂兒。

  柔嫩的肉芽隱帶一絲脆韌,少年忽輕忽重地拈著它打圈,或摁或挑,舒意濃的嗚咽很快便成了帶哭音的呻吟,玉牙板兒似的纖薄柳腰一僵,綿股酥顫。

  一小團膩漿忽順著肆虐的魔指,撲簌簌地滑溢入少年掌間,宛若稀蜜的汁液摸著像水,其質卻稠于水。

  趙阿根本能想握住,已自指縫間漏出,清澈的溫泉水中明顯看到一團,拉長的淚滴型薄漿沉落,在觸底之前便已消溶無蹤,可見清透。

  泄了身的女郎掛在他臂間喘息,終于有了反口的余裕,顫聲道:

  “尿……尿尿的地方……那邊……那邊臟……不行……啊!”

  嬌軀扳起,臀股繃得死緊。

  既然尿尿的地方不行,那就往下些——

  指尖順著豐沛的泌潤滑過肉縫,有了充分的滋潤,直是暢行若滑冰。

  黏閉的縫間被他來回幾下,漸漸地越沒越深,花唇從原本蛤舌般微吐的一抹嬌脂。

  綻成兩瓣嫣紅蜜肉,蛤底極潤處隱隱吸啜著指尖,直到滑進前端一小截。

  舒意濃忽僵住不動,死死嬌喘,離開水面的裸裎嬌軀泛起大片潮紅,不住淅淅瀝瀝淌落水珠,難分是汗、泉水或其他。

  “……別怕。”

  趙阿根柔聲安撫著。

  “放松,腰腿都別使勁,浸在水里才好。在溫水中破瓜,比較不會疼。”

  舒意濃從剛剛就覺不對,你小子也未免太熟練了!聞言陡地來了精神,咬唇回頭:

  “你怎么知道?誰在溫水里給你破的瓜?”

  “這……”

  趙阿根不確定男子交出童貞,能不能也叫破瓜,畢竟無物可破,也沒有哪里像瓜,猶豫了一下,嚅囁道:

  “姐姐,似乎女子才叫破瓜的,男子無瓜可破。”

  舒意濃喘息著蹙起柳眉:

  “女子身上便有瓜么——”余光瞥見自己左手里掐了滿滿的綿軟雪乳,休說握實,就是堪堪托底而已。

  把個乳袋褶子托成了圓飽蜂腹,被小手一襯,還真像熟透的木瓜。

  而被男兒捧在雙掌間的腴臀,則比瓜實還大,登時語塞,趕緊轉移話題:

  “我想轉過來,不要這樣了,趴著好怪。又不是小狗,哪有這樣的?”

  說著噗哧失笑,紅著小臉蛋兒輕咬唇珠,回眸挑眉,淘氣中自然而然透出嬌媚來。

  “……其實是有的。”

  趙阿根依言將她翻過,兩人正面相對,益發怦然,四臂交纏,吻得又濕又熱。

  舒意濃已習慣將丁香小舌伸進他嘴里,算是身體學得很快、極具天賦的類型,難怪劍術非同凡響,這臨敵應變的反應可不一般。

  她并不知道兩人的身體算是相當合拍的,這點連趙阿根都不免暗自驚嘆,初次結合,又無交往已久的默契打底,莫說插入。

  擁抱親吻也難免各種磕碰,許多新婚小夫妻在洞房花燭夜便埋下失和、乃至離異的導火線,實非偶然。

  舒意濃的身子極為易感,稍有不甚,過長或過于刺激的快感,都可能轉為強烈的痛苦。

  但趙阿根并未勉強自己刻意屈從,在愛撫的過程中亦得到充分的回饋,可說是樂趣十足。

  兩人若結為夫妻,床笫間定是極其融洽的一對。

  他們不僅流暢地轉換了姿勢,交纏愛撫之余,還能一邊拌嘴,絲毫不妨礙舌纏唇吮,持續挑逗——或說挑釁——彼此,欲念于抬杠間迅速堆疊。

  “有什么?”

  小鬼!就愛胡說八道。舒意濃在半闔的眼皮下翻了翻白眼,嬌喘道:

  “像小狗……嗚……那樣做么?怎么……啊啊……怎么可能?”

  “真有的,”少年滿滿攫住女郎綿乳,揉得她昂頸酥顫。

  “從后邊進去。”

  “哪能啊!”

  這簡直是鬼扯了。

  “那不都得跪著?跪著做……做那種事?”

  她珍藏的繡本小說里,才子佳人玉成好事,都是“交頸而眠”、“貼面合巹”之類,從沒有“后邊進去”這種事。

  不知怎的,這極不像話的畫面想像起來,卻令她想笑又忍不住臉紅心跳,害羞中還帶著興奮,頗有些躍躍欲試。

  阿根弟弟若聽她的話,諸事無不服服貼貼,她不排斥偶爾讓他胡鬧一回,說不定……說不定會很有意思。

  “不是‘那種事’。”

  趙阿根與她鼻尖廝磨著,明顯在忍笑。

  “是我們正做著的這種事。姐姐趴好了,乖乖把屁股翹起來,我試試從后邊進去,像小狗那樣。”

  “才不要!”

  舒意濃輕喘著吃吃笑。

  “你個小公狗,休想誆姐姐!”

  “我是小公狗的話,姐姐便做我的小母狗。”少年笑得得意極了:

  “讓姐姐生夠一窩。”

  舒意濃一怔,嬌軀劇顫,心尖兒陡被拔到九霄天外,絲癢到難以形容。

  她夾緊大腿、昂頸挺腰,幾乎繃到了極限,那股快感仍持續貫穿著她。

  她不明白為何這句話帶給她的震動,勝過此前少年所有的風流手段,但花漿失禁般撲簌簌汩出。

  酸得她不住摩擦腿根,有一種莫名地想要流淚的沖動,如被鄉愁席卷般無助徬徨。

  女郎熱烈回吻,兩人緊緊相擁,許久許久才喘息著分開,舒意濃紅著臉一抹眼角,輕聲道:

  “我好喜歡你摸我。”

  少年低道:

  “我也喜歡。”

  舒意濃分開修長的玉腿,勾住少年腰股,摟著他貼上雙峰,閉眼在他耳畔輕道:

  “進來,姐姐給你生一窩。給我……”

  誘人的低吟擊潰少年最后一絲理智,膨大的杵尖蘸滿淫蜜,前端擠入肉縫底。

  小小的肉洞吸啜似的將巨物往內汲,又像往外推拒,因過于懸殊的尺寸陷入僵持。

  意亂情迷的舒意濃忽然意識到:自己遠遠低估了少年的壯碩,那兒說不定是他全身最硬的地方,灼熱到像是能燙壞她。

  女郎迸出宛若小動物般的哀鳴,卻仍持續收攏著長腿,將男兒的巨物往身子里勾。

  “痛……好痛!”

  她顫抖著嗚咽,卻緊緊抱著趙阿根,而非排拒;即使少年那彎鐮也似的獰物尺寸驚人。

  前端甚至還未沒入,僅是抵住蜜縫而已,舒意濃長得過份的小腿脛,已足夠扣住他的臀股,瞧著是游刃有余。

  若再上移些個,兩只修長白皙的蓮瓣雪足,應能交扣于男兒腰脊,雌蛛般鎖著他不讓逃離。

  她就有這么想要。無論是他的勃挺、粗長,還是憧憬的交媾歡愉,乃于“給你生一窩”的美好想像……舒意濃通通要。

  初經人事的恐懼,完全無法澆熄這份渴望,她才發現自己早把心交出去了,莫名其妙喜歡上墜入,她精心布置的陷阱里的獵物。

  她不明白這是為何,又是怎么發生的。

  但她要他。舒意濃的人生里從沒這么確定過。

  趙阿根舍不得她疼,不只因為他對女孩子很溫柔,而是除了沒告訴她自己的真名,他對她說的話大抵是真的。

  見到舒意濃的第一眼,他便有些動心,自是膚淺地被她的美貌吸引,舒意濃實在太漂亮、太嬌媚可人了,而且毫不自知,這點大大提升了女郎的魅力。

  而相處下來,她那無時無刻不在逞強的模樣則分外惹憐,宛若無助的仔貓。趙阿根對待援的小狗小貓沒有半點抵抗力。

  那句“讓你生一窩”,就是調情時隨口講的騷話,算是對應相識以來,舒意濃在他心中的印象。

  但舒意濃那無比熾烈的、彷佛傾盡所有的回應,卻讓他勃挺到連自己都嚇一大跳。

  師父曾教訓過他,說大丈夫三妻四妾、處處留情都不是問題,忌諱的是婆媽;能負責的便盡力負責,做到自覺足夠為止,當斷之時則切勿猶豫。

  要或不要也是一樣的。

  “我喪妻后,未再有過續弦之念,但這無關道德,只是我不想而已,我清楚知道這點。”

  師父對他說。

  “你也一樣。想要就要,是因為無論后果如何,你都能負責;若有不能負責之處,你就鍛煉到有負責的能力為止,毋須畏縮猶豫。”

  盡管理性上他知自己不應與舒意濃有此糾葛,但就在這一刻,他忽然強烈地想要她,是不管不顧的那種。

  在那句乍聽童趣荒唐、實有無比之重的“姐姐給你生一窩”之后,他便不再猶豫。

  女郎的玉穴極小,在指尖沒入的那會兒便知,是連指頭進去都略顯吃力的異樣緊窄。

  少年不是頭一回遇上這般銷魂的小巧洞兒,然而,舒意濃的那圈薄膜卻特別堅韌,也許是厚實,趙阿根從起初的謹慎留力。

  到試圖硬擠進前端分許、逐步拓開花徑無果,除了滿頭大汗,罕見地完全無法奏效。

  放掉持續往前的體勢,紫脹的怒龍杵尖便會輕易與玉戶分離,未嵌入半點。

  少年甚至想起“石女”一詞,若真如此,上天可說是開了兩人一個極惡劣的玩笑。

  舒意濃疼得俏臉煞白,畢竟是要被粗大的鈍物破入嬌軀,不比快銳的刀劍,但她緊抱少年,連勾他臀股的長腿都不肯松開。

  即使多受苦楚,緊閉的玉戶仍不住沁出淫蜜,漿膩到難以形容。

  趙阿根磨得嘶嘶呲牙,杵尖傳來緊迫的舒爽,被她渴望著自己的欲念和情思深深打動:既對兩人結合一事已無猶豫,豈能止步于此?

  心念頓開,最后一點踟躕如煙化散,牢牢箝住柳腰不讓縮退,狠下心來運勁一頂,怒龍杵搗碎狹關,挾著烏濃血膩“噗唧!”

  長驅直入,直沒到底!

  舒意濃幾欲痛暈,嬌軀緊搐,修長的四肢像要嵌進,少年古銅色的結實身軀般收緊,如纏如絞,結合得再無罅隙,就此合為一體。

  即使做好準備,堪比被燒紅的粗鐵棍貫穿身軀的劇烈疼痛,仍超過女郎所能承受。

  舒意濃于無意識間發動功體,若所擁非是趙阿根,而是修為稍遜的武人,甚或尋常男子。

  這一陣逼命的收束之下怕能聽見骨裂脆響,成了活活絞殺情郎的香艷殺器。

  但她就算再生出一倍修為也絞不死少年,令他幾欲生出瀕死之感的,是女郎那難以形容的蜜膣。

  舒意濃的蜜穴和她的人一樣,只能以一個“潤”字形容。

  明明劍術練到她這般造詣,肩臂腰腿早該如百鍛鋼般柔韌,堅似鑌鐵,肌肉不遜外門橫練,剛柔切換的爆發力猶有勝之。

  但舒意濃整個人卻如以水……不,該說是以香濃的膏脂酥酪凝成,軟滑細嫩到難以想像的地步。

  撕碎那圈異常堅韌的處女之證后,趙阿根頓覺捅進了一團烘熱膏脂,膣肌嫩到隱有些油感。

  因膣管極窄,連肉菇傘褶子里都被裹得滿滿,箍束起來該是能出人命的。

  然而舒意濃的蜜膣,恐怕是她渾身上下最軟嫩的一處,乃潤中之潤,遇上怒龍杵的粗硬,直若蜻蜓撼柱。

  “浸裹”之感遠甚于“箍束”,像被含在了一張文靜的小嘴兒里,但也就是含著。

  全賴豐沛的膩漿裹出某種往內吸的液感,如欲抽空膣內的空氣似,帶來另一種刺激。

  趙阿根本想等她緩過來再動,誰知在兩人相擁的當兒,那流水似的熨貼仍持續堆疊著男兒的快感,少年美得咬緊牙根,忍不住往前一頂。

  舒意濃“嗚”的一聲,難分辨是呻吟或呼痛,卻是極嬌,含著龍杵根部的穴兒口無預警一夾,霎那間趙阿根幾乎產生“肉膜復原”的錯覺。

  根部像被肉剪子剪斷般,本能欲拔,卻拖得女郎往水中一沉,頭頸離岸,若非藕臂抱得愛郎死緊,只怕要倒栽入池中。

  (這……這是怎么回事……唔!)

  他吃痛抽身,全是出于本能,拿捏不準氣力,這一抽硬生生拔出寸許。

  強烈的擦刮感反饋雙方,穴口再度夾緊,勁力早已超越肌束,是絞筋才能有的強橫。

  趙阿根這三寸之退,是在此等筋力下拔出,勝似抽腸,兇猛的泄意震動精關,不及遏制,抱著女郎的腰臀向后仰,嗚嗚低咆,罕見地露出狼狽之相。

  但被拋上巔頂的可不只他一個。

  舒意濃“呀”的短短一喚,鱆壺般的蜜膣握緊如拳,半融膏脂似的膣肌當然沒什么殺傷力,就只是美她而已。

  但穴口的肉剪一絞,竟將濃精硬生生阻于龍根末,奔騰的洪湍為之一頓。

  趙阿根一痛回神,趕緊止住泄意,見懷中玉人星眸半閉,雪靨緋紅,如癡如醉的模樣迷人已極,忍不住低頭去吻她。

  舒意濃熱烈回應著,只覺膣中的巨物又挺動起來,似極滑順,但有時卻困難重重,盡管痛起來像被搗著血肉糢糊的創口。

  怪的是疼中又極舒暢,甚至有越疼越美的錯覺;迷迷糊糊之間,心中僅只一念:

  “我的處子之身沒了……我是他的了!我只有這男人,一生……都是他的。”

  眼角烘熱,心卻快活得不得了。

  兩人股間水面上,冉冉浮起一蓬艷麗血花,漸漸化開的處子之證如枝椏恣意伸展,隨著越發激烈的肢體交纏,翻攪的白沫間,渲開淡淡的瑰麗櫻紅。

  陽物頻出蜜膣,附近的溫泉水越來越黏稠,舒意濃的玉足交勾在少年腰后,翹起的酥瑩雪趾說不出的可愛,透著濃濃的色欲。

  趙阿根幾乎用不著抓住她,是她緊緊纏在他身上,只須捉住兩只幼細皓腕,使女郎略微仰出水面,以免螓首亂搖時碰著石沿。

  舒意濃平攤的厚厚乳廓浮出水面,隨男兒的沖撞,劃開夸張的雪白同心大圓,綿軟得像是要被溫泉水給蒸化了,晃出圈圈漣漪蕩遠,轉瞬又生。

  比銅錢略大的乳暈是極淺的粉橘色,與花唇相類,蓓蕾般的小巧乳梅亦極似陰蒂,即使充血也是軟嫩的,淺潤剔透,可愛得不得了。

  趙阿根本已要射,是被蛤口硬生生箝回去,見得她高潮迭起、意亂情迷的淫艷美態,心中大大滿足,攀上巔峰的舒意濃又開始夾他。

  龍杵漸難拔出,只能不斷向里戳;在膣內奇異的液感吸卷交擊下,少年迅速逼進臨界,俯身摟她,嘶聲啞道:

  “姐姐……我要來了……”

  呲牙絲絲吸著長氣,馬眼酸到了極點,不由自主加快動作,奮力挺腰。

  舒意濃初經人事,才剛從處女變成了婦人,渾不知是什么要來,但膣里的肉棒急遽膨脹、又燙又硬。

  卻是再切身不過的感受,被刨刮得心魂欲醉,破瓜之痛早已麻木,只有快感如潮涌至,忘情嬌吟著:

  “給我……給我!不要……嗚嗚……不要拋下我!啊……好大!怎么……嗚嗚嗚……好硬……好硬!姐姐受不了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雪足松開,渾圓修長的玉腿高高支起,迎著抽插不住上舉,徑穿出少年脅下,繃得筆直,迎接著一波波襲來的快美浪潮。

  趙阿根封住她的嘴兒,只覺唇舌涼透,膣里卻是滾燙如油沸,驀地穴口一夾,難以言喻的快感伴隨疼痛沖破精關。

  溫熱液感瞬間汩滿蜜穴,卻因膣口夾得死緊,竟連一絲精水都未漏出。

  (原來……這就是“來了”。是梅郎……是阿根弟弟的……在我身子里……)

  舒意濃在迷亂之間,忽明白生兒育女原來是這么回事,能感覺少年在嬌軀深處留了物事。

  是他的一部分,滾燙的、黏稠的、生猛鮮活的,給了她難以忘懷的痛楚和快樂。

  這樣得來的孩子,她絕對無法憎恨——

  所以母親,其實是不恨她的么?

  舒意濃輕喘著閉目流淚,紅云悄染的粉面上泛起微笑,對趴于沃乳間的少年,除了歡悅之情,還有滿滿的感動和感謝。

  但畢竟她還沒同阿根弟弟說過母親的事,也未能吐露血骷髏的背叛、紙骷髏的指點,只能笑著哭著,靜靜品味胸中的幸福滿溢。

  總有一天她會說的。她是他的女人了,她只想做他的女人。就算無有名分,這點也絕不會改變。

  好不容易緩過氣來,開口時才發現聲音微顫,似還有些啞,依稀記起方才自己叫得有多放蕩,沒敢睜開著紅熱的眼皮,偎在他胸前小小聲道:

  “來了,便……便有了么?”

  趙阿根略收緊了臂膀,以汗濕的面頰相貼,與她溫存著。

  “有什么?”

  聽說男人好過之后會特別累,笨一點也是應該的。舒意濃閉目微笑,不知怎的忽然有些害羞起來,輕輕嚅囁著。

  趙阿根不知是漏聽了還是沒聽清,俯首又問一次:

  “有什么?”

  “一……一窩。”女郎羞不可抑。

  少年哈哈大笑。

  “哪有這么容易?想一窩,得多做幾次。從后邊來更容易。”

  “什么……呀!別……你干什么?這不行……呀!色魔!”

  水花四濺之間,驚呼、失笑、斥罵、告饒……眨眼數易,最終全成了喘息和呻吟,放肆回蕩在金碧掩映的蒸繚水霧間。

  舒意濃是不耐久戰的體質,對比趙阿根經歷過的“元陰松嫩”,她根本就是元陰融軟的水瀑泄泉,輕易便能達到高潮,是或能被活活弄死的那種。

  以少年器物過人,持久能戰,應是女郎的克星。但一物降一物,她那小穴口的肉剪子堪稱世間男子的惡夢——說美夢也行——

  一旦泄身,男兒便只兩種下場:

  一是被夾到縮蛋退陽,蜷著口吐白沫,指不定還要損及雄風;一是扛住絞擰的筋力,痛快繳械。趙阿根便屬于后者。

  退萬步說,正因少年天賦異稟,才能在女郎身上表現得像個普通男人。

  純以殺傷力論,舒意濃實已超越“尤物”的范疇,根本就是妖物。

  據說上古玉螭朝時,龍皇玄鱗征服南方風陵國,以風陵國王子忌揚為武衛、公主陵女為司祭,極盡寵愛。

  忌揚為報國仇,與其妹陵女私通,欲以兩人之子僭作龍皇血嗣,謀奪鱗族的基業。

  忌揚好飲而極俊美,又有英雄氣概,廣受王都貴女歡迎,夜夜有人自薦枕席,無一不是美女。

  某日酣醉,被問起平生最難忘的名器,答曰:

  “漱泉絕頸,蓋人間最銷魂也。”

  玄鱗曾幸其母,由此看穿兄妹倆的私情,忌揚與陵女的圖謀竟因此敗露。

  此事史冊未載,稗官雜撰卻津津樂道,千百年來關于“漱泉絕頸”四字何解,留有各種香艷猜測。

  一般通說,多認為是蜜壺易濕而穴口易搐,其掐束男根猶如斷首,故稱“絕頸”;其后更引申有女子以色媚暗行陰謀的意思,約同于紅顏禍水。

  都成成語了,風月冊中自是不能不提,但未列于名器九品,而是放在“異品”一節當軼事談。

  興許是連取次花叢閑著書的風月老手們,都沒機會經歷這等奇物,不信世上真有。

  而舒意濃的穴口,怕是真有絕頸之力,可惜趙阿根不知那晚骷髏巖發生的事,若依此際的經驗判斷,方骸血應破不了她的身。

  就算僥幸插入,后果也不堪設想,女郎的小肉剪子必重創其雄性象征,小則瘀折,嚴重甚或致死,絕對不是開玩笑。

  舒意濃的胴體雖與少年極之契合,但趙阿根在她身上很難支持超過一刻,正因射得極爽,時間太短反而覺得不夠盡興。

  不知不覺做了三次之多,算上越發短促的愛撫前戲,頂天也就半時辰。

  舒意濃叫得嫩嗓都啞了,全身浮出大片艷麗櫻紅,乏到連手臂都快抬不起,只能任憑愛郎恣意采擷的模樣,誘人到難以形容。

  既有新婦嬌羞,更有尤物之魅,既純且欲,恁誰來看都無法責怪少年停不了手。

  趙阿根非是不體貼女子的性子,偏偏實際抽插的時間并不長,次數也有限,初初破瓜的玉戶雖紅腫,瞧著居然不是太嚴重。

  況且頭兩次她自己亦是興致勃勃,癡纏著男兒不放,第二回不但學會了扮小母狗,還試了女上男下的騎馬體位,在剛破身的處子中也堪稱是人杰了。

  天霄城少城主馬術過人,三兩下便把自己弄泄了身,最后還是給擺成小母狗結束了這回合。

  到趙阿根第四次插入時,舒意濃才覺不妙,身子里活像有個機關掣,頂著就泄,越泄卻越覺暈涼,彷佛吹著風就會口吐鮮血。

  她愛她的小情郎如此貪戀她的肉體,她自己也還想要,但得先歇一歇。

  舒意濃沒法喊停,被少年弄得死去活來,正面交合的體位畢竟是,她倆最屬意也最上手的,抵得最深,沖撞起來最毋須留力。

  女郎反手攀著池緣,只覺舌尖發涼,將泄的爆發預感堪比月事來潮,她都不懷疑自己真會泄出鮮血來,酥吟之間氣息欲斷,慌得顫聲浪叫:

  “司……司劍、司琴!快……快來!啊啊啊啊……來……來替我,我……我不成啦!好……好酸!司……嗚嗚嗚……死丫頭……啊啊啊啊!”

  趙阿根正到緊要處,頂著蜜穴一陣廝磨,精關差點失守,驀聽女郎向假山的方向告急,略一分神泄意頓止,隨手揮去水霧。

  赫見兩名上身僅著肚兜、下身穿著薄透的紗裈,赤裸雙足的少女,一人胸脯鼓脹,一人苗條嬌小,不是琴劍二婢是誰?

  以他的修為,早知閣臺中還藏有兩人,約略猜到是誰。

  交歡之際,除舒意濃之外,另嗅得雙姝的汗澤和淫蜜氣味:司琴果真是人淡如菊,毛疏味薄,天生沒什么味道。

  肌膚香澤也淡,雖褪去衫裙,殘余的薰衣香還比沁出的汁水味道要更濃些。

  司劍卻是氣味鮮烈,甚至可說是淫騷,沁蜜稠膩,汗澤濃厚,嗅過就不會忘。

  與她嗆辣的脾性一般令人印象深刻,看不出小小年紀,竟是極能激發男人欲望的類型。

  她的味兒雖強烈,卻非不好聞,應是身子強健,連氣味都未雜異臭,鮮烈而單純。

  發育良好的奶脯透著溫潤的乳脂甜香,股間則有一絲極淡的鐵銹氣,或是月事剛結束,這也能解釋少女的氣味何以特別濃烈。

  雙姝癱坐在青石地板上,紗裈透出肌色,已被水漬浸透,不知是汗或淫蜜,形同半裸;雙頰緋紅,氣喘吁吁,約莫是窺淫時久,兩人俱是動情已極。

  壁燈掩映之下,司劍肌膚更白,圓潤的鼻頭沁滿細密汗珠,脖頸、乳間是一道道披掛的水漬。

  居然是易汗的體質;司琴被她一襯,略顯黝黑,白日間獨個兒看時卻是絲毫不覺,五官也更秀美標致。

  相較之下,不瞇眼時的司劍則是圓臉圓眼睛的俏麗,充滿青春氣息。

  但趙阿根萬萬沒料到舒意濃會喊她們,約莫是給弄得意識不清了,這才顧不得羞臊,本能喊出了平日里最親近的人來。

  琴劍二婢的驚訝不在他之下,但雙姝卻各有心思。

  司劍的膽子賊大,這場活春宮看得她春心蕩漾,雖說公子爺的安排本非如此,但聽她叫得死去活來,是真不行了。

  都說“通房丫頭”,公子爺若與趙公子結為連理,帶倆丫頭陪嫁怎么了?

  小姐偶有不適,或月事來時,貼身丫鬟代受針砭一二,服侍姑爺,豈非理所當然?

  少女沒怎么思量便說服了自己,一咬銀牙,低聲道:

  “沒聽公子爺叫么?咱們走。”

  一抓司琴小手,才發現滿掌是汗,居然拽不動她。

  回頭見那沒用的丫頭怔怔搖頭,也不知是沒膽子還是沒回神,另一只手卻夾在腿間忘了抽出,身下坐了灘水泊,這么一瞧又難說是膽大或膽小。

  司劍的小肚子里暗笑,想起身卻使不上力,支著膝蓋手足并用,慢慢爬前,應聲道:

  “公、公子爺,司劍來啦。”

  語聲發顫。真是奇怪,她明明不怕的,這是怎么了?

  忽聽趙公子一聲低吼:

  “不許來!”

  黝黑精壯的背肌拱起,鐵鑄般的臂腿猛一脹,頸側青筋虬鼓,俯身挺動得更快,令人臉紅的啪啪聲益發響亮。

  小姐昂頸哀叫著,嗓音又嬌又膩,忽又尖得怕人,已吐不出什么清楚的字句,全是囈語浪吟;

  反手揪緊池緣,奮力挺起胸乳,纏著趙公子腰際的長腿交錯收緊,像繡本繪像里的蜘蛛精一樣妖艷迷人。

  “好硬!啊啊啊……好燙!要壞掉啦!啊啊啊啊————!”

  小姐的浪吟聲里,趙公子低聲嘶咆著,肩背一松,似要趴倒,忽然伸手撐住,對小姐道:

  “我只要姐姐……不要別個!”

  小姐嬌喘未止,捧他的臉頰道:

  “好。不要別個,就要姐姐。”

  趙公子將她橫抱起來,上得池岸,濕漉漉地從司劍身前走過,徑往后廂繡房走去,彷佛當她倆不存在似。

  這“金墀別館”本就是歷代家主的婚房,又或主母備孕之用,一切排布正是為了誕下子嗣,繡房之內自有舒適的錦榻被褥,還有各種行淫取樂的家生。

  趙公子和小姐的夜還未結束,尚不知有多少耳鬢廝磨的羞人情狀。

  司劍最后記得的景象,是自小姐并起的白皙大腿間,擠出一只紅腫沃腴的肥美玉蛤,液光膩潤的蜜縫底,小巧的肉洞開歙如魚嘴。

  似被陽物撐脹過久,一時未能恢復;混雜血絲淫蜜的稠漿自洞內卜卜吐出,淌下會陰、股溝、肛菊等。

  偶爾往雪臀甩濺幾點污漬,才又垂掛滴落,隨趙公子走向后進的精壯背影,流淌了一地蜿蜒白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