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遇險

  我拿著手電筒,邊走邊含著白老師,畢竟雨這么大,視野范圍太小,萬一錯過就不好了。

  我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鐘,一路上沒有看到白老師的身影,想著是不是錯了,但又不是很放心,決定再往上走十分鐘,如果找不到就下山去。

  突然,我聽到隱約的呼救聲,我順著聲音找去,看到白老師坐在地上,我連忙走過去。

  “白老師,你怎么了?”

  白欣有些痛苦的捂著腳。

  “我不小心滑到了,腳有些痛。”

  我接著手電筒的燈光觀察著白老師的腳,白皙的腳踝有一些紅,晶瑩的五根腳趾因為疼痛蜷縮著,腳踝沒有腫,應該沒有扭到。我蹲下身子:

  “白老師,你穿著高跟鞋不方便,我背你下去,待在山上不安全。”

  白欣皺了皺眉,沒有拒絕,一雙藕臂摟著我的脖子,我背起白欣,雙手托住她豐滿圓潤的肉臀,不同于蘇酥的挺翹,柔軟的觸感讓我心里一蕩。

  白欣幫我打著手電筒,借助著燈光,我慢慢往山下走著。

  因為背上背了一個人,不少地方因為大雨的沖刷,有些松動,我的速度慢了不少。

  我心里祈禱千萬別踩空,如果我也受傷,那我們只能帶在山上等待救援了。

  “轟隆!轟隆!轟隆!”

  連續的幾道雷聲響徹山間,巨大的雷聲在山谷中回響,我清楚地看到,雷聲之后旁邊的坡道上滑落了幾個泥塊下來,隨后,滑落下來的泥塊越來越多……

  我臉色微變,然后說道:

  “白老師,山上好像又泥塊掉下來了。”

  白欣也看到了,她頓了一下,咬了咬嘴唇,堅定地說道:

  “放我下來!”

  我頭也不回的拒絕了。

  “摟好我,我要加快一些了。”

  白欣掙扎著說道:

  “安羽,你聽我說,你背著我走不快的,你把我放下來,趕緊到山下找救援,我自己找一個安全的地方等你。”

  我狠狠地拍了她的臀部一下,“摟好,別亂動。”

  白欣沒想到我會這么對她,清冷的美眸變得水潤起來,聲音也變得有些顫抖:

  “你……你怎么敢這么對我。”

  “別廢話,再敢亂動,我還抽你,摟好。”我惡狠狠的說道。

  白欣不再說話,雙手比剛才更加用力的摟著我,頭輕輕靠在我的背上。

  “轟隆!”

  又是一道劃破天際的閃電,雷聲就好像是在耳邊炸開一樣,聲音非常大……

  本來還只是輕微滑落地泥塊頓時變得狂暴了起來,數量越來越多,甚至有不少直接砸在了我的身邊。

  我靠,不會這么倒霉吧。

  白欣這次沒有掙扎,只是語氣有些奇怪的說道:

  “安羽,你不怕死嗎?”

  我想也沒想的回到:

  “怕什么,這不還有白老師你陪著我嗎?”

  我感到有一些溫熱的液體流進我的脖子,不同于雨水的冰冷,難道白老師哭了?但是我也顧不上多想,只當她是害怕。

  我邊走邊安慰著白老師:

  “別怕白老師,有我在,我一定會把你安全帶下山。而且我媽還在家等我呢,我可不想死。”

  白欣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山體滑坡終究還是來了。

  隨著泥土的滑落,左邊上方的斜坡開始垮落,帶著上面的樹木和雜草以及石頭滾落了下來,砸在了路面上。

  雖然運氣比較好,沒有砸在我們身上,但是,卻砸在了不遠處的山路上,這下好了,路面被封死了。

  我稍稍看了看左邊山體的情況,上面的泥土樹木還在滾滾而下。

  “白老師,看來我們要換一條路了。”我的心跳越來越快。

  白欣卻好像很安定,“我相信你。”

  上山的時候,我記得河邊稍微靠上的地方有一條小路,不知道有沒有被河水淹掉,如果沒有的話,那條路一直沿著河可以走到山下。

  留在這里太危險了,坡度太抖了,上面滑落下來的滾石和泥塊,以及隨時都可能沖下來的泥石流。

  我先一步探出腳,找能踩穩的地方,周圍樹木和灌木叢都挺多的,我一直手托住白老師的肉臀,一直手扶著樹木,或者抓住灌木叢。

  下去并不算特別困難,只是,暴雨讓腳下地泥土變得極為濕滑,搭配上地面上的雜草,滑的不行。

  “白老師,你摟緊了,這地上太滑了,千萬別摔下去。”

  白欣趴在我背上,點了點頭。

  山上又開始滾落泥土石塊了,不過好在因為植被足夠茂密的原因,稍微大塊一點的都被植被擋住了。

  只有些細小的泥塊砸在我們的身上,甚至有不少飛進了我的嘴里。

  “呸呸呸。”

  我往外吐著泥土。

  “白老師,我抱著你吧,你在我背后不安全。”

  我把白欣從背后抱到身前,這時,一道白光照亮了山谷,隨即就是一聲差點震破耳膜的雷鳴,似乎就在我們身后炸響的。

  頓時,山上地滾石加快了滾落的速度,越來越多了,我的頭上都被砸了幾下,有些暈,我下意識的把白老師的頭摟進懷里,自己則在上面幫她擋著。

  “安羽,你沒事吧?”

  白欣擔憂地聲音響起。

  “沒事,我皮糙肉厚的。”

  就是稍微有些疼而已,也沒什么大不了。

  “安羽,要不你把我放下吧,你自己一個人,可以下去的。”白欣又說道。

  “是不是又想挨揍了?”

  我輕輕地拍了白老師的肉臀,臀波微微蕩漾著。

  白欣有些害羞的說道:

  “我不說了,你別打我了。”

  這時,我感覺地面開始輕微震動起來,臉色微變,我靠,不會這么背吧?

  我看到了山上那滾滾而下,一路摧枯拉朽將樹木推倒,一路朝下奔襲而來的泥石流,我然后連忙喊道:

  “白老師,抱緊我,泥石流下來了。”

  這要是被卷進泥石流里面的話,肯定沒命了,砸都被砸死,我抱著白老師,往前面的河里跑去,就直接往河里跳。

  洶涌地河水已經變的渾濁,我努力地舉著白老師,自己倒是喝了不少泥水,洶涌的河水幾乎是一瞬間就給我們帶出了很遠。

  白欣冷靜的說道:

  “安羽,我會游泳,你可以不用抱著我了。”

  但是河水洶涌,渾濁的浪潮不小,這種情況下,會游泳用處不大,力氣不夠一樣會被沖走。

  在這一刻,我不想死,我想了家里的媽媽,山下的蘇酥,如果我們出事,她們該多么傷心,我一定要把白老師帶出去。

  如果一直呆在河里的話,遲早都被這洶涌而渾濁地河水給吞沒,我憋著氣,努力地往河邊游去。

  但是河水洶涌,河面下還有暗流,我被時不時就被拖下去喝口水,時不時就被拖下去喝口水,但仍然記得把白老師托出水面。

  我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兒,只記得自己一直在努力游上岸,記得好像雙手都劇痛了一陣,好像被什么給撞到了。

  記得河水好像都被我的血染紅了……記得……自己最后還是把白老師帶上岸了……

  腦海里最后的畫面,好像是白老師抱著我,大哭著讓我不要睡。

  突然,我驚醒過來,起身喊道:

  “白老師!白老師!”

  “我在,我在。”

  白欣連忙扶著我,美眸紅潤,淚水滾滾而落,臉上卻掛著開心的笑。

  “白老師,你笑起來真好看,我還是第一次看你笑得這么開心。”我有些虛弱的說道。

  白欣突然抱住我,把我的頭深深摟入她的酥胸里,一陣飽滿柔軟的觸感傳來,只是我現在渾身疼痛,沒有心情享受。

  “只要你沒事,我天天笑給你看。”

  “我們趕緊下去吧,”我想要站起身,卻感到渾身無力,我試著抬起手,但是發現,自己的雙手居然都無法抬起來,只感到一陣劇痛。

  “白老師,我好像沒法帶你下去了,看來我們可能要死在這里了。”我有些悲哀的說道。

  白欣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深吸一口氣。

  “你剛才胳膊和手上流了好多血,我看了一下,左手手臂骨折,右手肩膀有些錯位。”

  說著說著,白欣淚水有流了下來,她帶著哭腔的說道:

  “你傻不傻啊,你這么年輕,為了我值得嗎?你出了事你媽媽怎么辦?”

  我淡淡一笑:

  “我皮糙肉厚的,沒事的,而且我不想看你出事。對了,白老師,你沒受傷吧?”

  白欣又哭又笑的。

  “我能有什么事啊?被你摟的死死的,好像害怕我被沖跑了一樣,什么都替我擋著,”

  “什么都替我扛著,安羽,我年齡不小了,老公不疼,閨女也討厭我,死就死了。”

  這時,雨停了下來,我抬起頭,看向白老師,發現白老師顏色蒼白,嘴唇也沒什么血色。

  “白老師,現在雨停了,但是停在這里還是有危險,你沿著河流,往山下去找人來救我。”

  白欣用她的玉手替我擦了擦臉上的水跡,柔聲說道:

  “你沒有拋下我,我也不會扔下你,你還能走嗎?我扶著你,現在雨停了,咱們一起慢慢往下走。”

  “好。”

  我沒有拒絕,我發現不僅僅是自己地雙手有些無力,雙腳也有些無力,有些發軟,整個人都處于脫力狀態。

  白欣將我的右手扛在肩上,就這樣扶我,慢慢往前走,邊走墨在流眼淚。

  我為了安撫白老師的情緒,開玩笑似的說道:

  “白老師,你怎么又哭了,我這不沒死嗎?”

  “呸呸呸,”白欣呸了幾口,然后轉頭看向我,眼里閃爍著莫名的神色,語氣有些顫抖。

  “不要胡說,你知不知道,我剛才看你流那么多血,還以為你要死了,我當時想著,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我的心被狠狠地震了一下,這是第一次一個女人對我說同生共死,白欣柔聲說道:

  “你真傻。”

  我傻傻的看著白老師。

  “我不傻,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白欣咬了咬嘴唇,她清楚地記得,我為了帶她游上岸的那種瘋狂;清楚地看到了,我看到被水流沖擊的木頭撞過來的時候。

  我抱著她轉身,用后背給自己擋住時的表情;清楚地記得,我忽視了自己那受傷的雙臂,帶著她瘋狂往岸邊游的樣子;

  清楚的記得,我醒來之后,第一時間呼喊她名字的樣子。

  多少年了,為了掩飾與丈夫感情不和的空虛,她隱藏內心,對所有人包括自己的女兒都冷臉以對。

  她曾經以為,自己大概已經不在意生死了,她對這種生活,已經感覺到麻木和厭煩了。

  只是,她還需要陪著女兒,看著她長大,看著她遇到一個能托付一生的男人。

  只是,看到泥石流滾下來的時候,她還是害怕了,明明已經沒什么在乎的了,是因為蘇酥還沒有長大嗎?

  自己在害怕什么呢?是因為害怕他跟著自己一起死嗎?

  不,是她還有不甘,自從和丈夫結婚后,就聚少離多,本就因為家里聯姻而結婚的二人,更加沒什么感情可言,所以她并不能坦率的面對死亡。

  她想活下去,她看著我拼命的樣子,想和我一起活下去。

  39年的生活,她終于在父母去世后,感受到了安全感,明明他可以不用回來,明明他可以自己離開,明明他受了這么重的傷還問她有沒有事。

  說他是個傻瓜,還說自己不傻。

  明明就是一個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