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調侃

  有分寸的調侃是朋友之間拉近距離的最好的方式,而男女之事又是這其中話題最多、最有談資的一項。

  比企谷八幡知道這些玩笑中毫無惡意,所以他也能明白川上遠的用心。

  在川上遠看來,他需要做的只是調節一下氣氛,智代她們都是善良又溫柔的好孩子,只要不冷場一切的發展應該都會很順利。

  孤僻、沒有朋友這種話當然是不能說出口,沒有人會樂意將自己的負面暴露在陌生人面前——

  與之相對的雪之下雪乃和比企谷的玩笑,正是因為兩人的確沒什么發展,所以才能很隨意的講出來,倘若真有什么、這話反而不能說。

  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至于為什么要將雪之下的現狀告訴比企谷八幡,則是因為川上遠那總是會出現的違和的既視感。

  盡管只有那么幾面之緣,他就是很相信比企谷八幡能處理好這件事。

  “總之現在軟飯計劃尚未成功、比企谷同學還在努力階段,藤堂你可不能現在就把八幡的狼子野心……不是,雄心壯志寫在新聞上昭告天下。”

  “我又不傻,這種八字沒一撇的新聞寫出來也沒人看啦。”

  藤堂莉莉西亞一臉不屑。

  “……心里話根本就毫不掩飾的說出來了!”

  “教唆學生當小白臉、污蔑學生有非分之想、還用狼子野心這種毫無根據的貶義詞,川上老師你作為一個人民教師已經完全失格了啊!”

  比企谷八幡胃疼地吐槽,雖然他的人生目標是專職家庭主夫,但這和吃軟飯的小白臉還是有區別的,至少他沒有去勾搭富婆的想法。

  原本他還對那位雪之下雪乃有那么一點好感的,被川上遠來了這么一出,他現在完全沒有任何想法了。

  哪怕真的要吃軟飯,也不能去雪之下家吃,不然以后在川上老師面前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是嗎?我今天居然這么收斂么?”

  “……我已經無法想象你以前是怎樣糟糕的一個人了。”

  “以前的話,大概就是你已經開始考慮自殺方式的程度吧?”

  “你作為人類都很失格啊!”

  宮澤有紀寧看了看一臉淡定的川上遠、又看了看一臉蛋疼的比企谷八幡,很是開心地一合掌:

  “這樣子的話,以后我們的學生會周會議,是不是要多了一個負責吐槽的角色了?”

  “原來這是什么正經的會議么!?”

  “不行吧?比企谷同學現在畢竟還不是學生會的成員。”坂上智代提出異議。

  “那比企谷同學要加入學生會嗎?我可以看在川上老師的面子上給你開個后門,特別批準你成為學生會的一員哦。”

  城廻巡若無其事地說著相當任性的話語。

  “……作為學生會長居然可以這么濫用職權的么?話說難道這不會被學生會的顧問老師監督懲處嗎?”

  一旁的川上遠微微一笑:

  “我就是學生會顧問。”

  “絕望了!我對這個官官相護的時代徹底絕望了!只是高中而已就已經這么黑暗了么?”

  “所以你才要抓住這個機會努力地成為一名小白臉,這樣子你就不需要去面對更加殘酷的社會了啊。”

  川上遠雙手抱胸,語重心長地說道:

  “所謂的牛郎、小白臉、軟飯男,只要沒有欺騙和犯罪,實際上也是在憑著自己的本事和手藝來賺錢。”

  “現在這種笑貧不笑娼的社會只有一種病,那就是窮病!”

  “雖然感覺有點怪怪的,但是川上老師說的好像意外的有道理呢。”

  宮澤有紀寧托著腮、仍舊掛著柔和的笑容。

  “嗯,結論有些超乎常理,邏輯上的確沒什么問題。”

  坂上智代也很贊同地點了點頭:

  “既然是川上老師說的話,那肯定沒有錯。”

  有沒有道理和邏輯暫且不論,你們純粹只是因為說這話的人,是川上遠才會贊同的吧?

  比企谷八幡偷偷腹誹,雖然他也覺得川上遠說的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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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上不肯承認,比企谷八幡心里還是尤其感激,川上遠這樣無言的善意,這種愉快的友人間的談笑是他幾乎沒有體驗過的。

  雖然被調侃了很久,但也都是些無傷大雅且極有尺度的玩笑,更何況沒有男生會討厭和性格很好的美少女聊天。

  不過比企谷八幡絲毫沒有其他想法,畢竟只是一面之緣的學姐而已,盡管都交換了郵箱地址、往后他也不準備有過多的接觸。

  理所當然的,加入學生會什么的更是不可能。

  但放學后他還是主動給藤堂莉莉西亞發了短信。

  “呦,川上老師的小弟,沒想到你居然會主動聯系我啊。”

  “這種稱呼怎么跟RPG游戲里的雜兵一樣,哪怕你是前輩也請你好好叫別人的名字啊。”

  不到半天的時間,比企谷八幡覺的自己的吐槽功力直線上升,再這么下去以后可能真的只能成為吐槽役了。

  “這可不是個貶低的稱呼哦,不過既然你說了,那么比企谷同學,看你的樣子應該是有什么事情吧?”

  老實說、比企谷八幡最不想聯系的就是藤堂莉莉西亞,他能感覺到四個人中最難應付的,應該就是這位新聞部的部長了。

  “嗯,確實是有些事情……藤堂學姐,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更多地了解一下,川上老師的事情。”

  “哦?身為川上老師的小弟居然向我來了解川上老師么?”

  藤堂莉莉西亞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了很是感興趣的笑容:

  “冒昧地問一句,你該不會是對川上老師抱有著什么特殊的情感吧?”

  “……怎么可能!我的性取向再正常不過了!”

  他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那句話很是有些曖昧,比企谷八幡臉上都快扭曲成了菊花。

  說起來,川上老師的長相確實很……不對啊比企谷!你可是個鋼鐵直男!這種可能性完全不存在!

  比企谷雙手握拳,使勁地鉆著自己的太陽穴。

  藤堂莉莉西亞望著比企谷八幡來回變換的神情,臉上滿是戲謔。

  “你以為我這句話是隨便問的么,川上老師的魅力可比你想象中要大的多,如果不是因為之前的某件事、他甚至還收到過來自男生的情書……”

  “不過你如果真有這種想法,川上老師也不可能會親自帶你來保健室……那么讓我猜一下,這個問題應該是因為別人的委托吧?”

  “啊……的確。”

  反正瞞是瞞不住的,畢竟他來問這個問題實在是有些古怪,比企谷來之前就想到了被拆穿的可能性。

  但川上遠在他心中是可以信任的,想來這個被川上遠信任的學姐,應該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委托你問這個問題的人是那位雪之下雪乃吧?”

  藤堂莉莉西亞一臉確信。

  川上遠幾乎不會做無的放矢的事情,并且他們每次周五在保健室里的集會,其實是相對來說有些私密的事情。

  看似毫無目的的把比企谷八幡帶來,這其中一定是有著什么緣由。

  一個下午的時間足夠她手下的,兩員大將土屋康太和畑蘭子充分發揮了。

  兩人合作完成的有關于比企谷八幡的個人檔案,甚至連今日的胖次顏色都寫在了上面。

  本性不壞,但是入校到現在一個朋友都沒有……既然如此,那么有可能會拜托比企谷的人,也就只剩下那位她們玩笑中的女主角了。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