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及冠禮

  今日便是帝風云的及冠禮,正式十六歲,在大阜帝國律法意義上成為了一名成年人。

  平民的及冠禮往往是在祖祠里舉行,舉行的時間是一季舉行一次,比方說都是春季出生的孩子算在一起,然后做個過場便是。

  貴族的及冠禮則是大大的不同,地點就是各自的府邸,不僅要當事人的準確的生辰,用來計算當天吉時。

  還要請親密關系的貴族和大臣前來觀禮,之后更是要舉行隆重的宴會,答謝各位長輩親朋的愛護。

  帝風云只覺得自己快要站麻了,從一大清早起來就被婢女們,圍著穿戴這個禮儀華服,一層一層的金絲縷衣往身上裹。

  還要做出不同的樣式和層次,出了錯就得重新來過。

  此刻他的表情一定是生無可戀。

  放飛自我,腦子里想起各種有的沒的麻醉自己。

  父親在府邸常住,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平日里都見不得人,而且總感覺娘親和父親關系怪怪的,用舉案齊眉則是過于親近。

  用相敬如賓又是過于疏遠,說是夫妻實際更像是前世那種“戰略合作伙伴”的關系。

  還有從前些天開始,娘親對待小娘的態度就是說不出的熱切,簡直……如同親姐妹一樣!

  漬!總覺得這些大人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達成了什么齷齪的交易!不然不會這么奇奇怪怪的。

  隨后更是辭退了一批府邸的下人丫鬟,那華菱明明還很年輕,竟然也被放出府去,不知道她為什么哭得那么兇?

  不過說來也是,府里雖然規矩繁多,但是卻很少嚴罰下人,薪水挺高的還不拖欠,真是少有的良心好人家了,舍不得離開也是自然。

  倒是李琳鑰那個女人看見娘親和白芷好得蜜里調油,恨得咬牙切齒的。

  似乎滿臉都是“臣欲死戰陛下為何先降”的寂寞感,最后沒幾天便氣鼓鼓的離開了。

  該死的女人都不知道多留幾天參加我的及冠禮!果然只是饞我身子!她下賤!

  “公子,已經好了,請您移步。”

  “哦,好。”

  回過神來的帝風云打量了一眼銅鑒中的自己。

  只見那少年郎英俊非凡,棱角分明的五官透著一絲冷峻,白皙光潔的面頰仿佛閃著特殊的光輝,尤其是那烏黑深邃的眼睛。

  深處似乎散發著攝人的精芒,斜飛的英挺劍眉,配上黑亮垂直的長發,更是增添了三分孤清的高貴。

  劍眉一挑帶著笑意,滿意的走出了房間。

  如此英俊挺拔也不算是白遭罪了!

  今日的遠波府場面很熱鬧,許多不認識不親近的大臣和貴族都來混一個面熟,當然也都帶來了禮物。

  一邊是平日里在朝堂上針鋒相對的大臣,現在也都是和睦親近的彼此交談著。

  另一邊正在打量府邸丫鬟管事,好顏色的一伙人則是各路的貴族家主。

  大臣圈和貴族圈涇渭分明,然后在里面又有大大小小的圈子。

  青銅磬鐘奏響了,眾人也是在婢女們的指引下紛紛入座。

  遠波公快步走來,大笑著說道:

  “某家犬子今日及冠,有勞諸位觀禮了!”

  “客氣客氣。”

  “來日我家小子及冠,也要有勞公侯了,哈哈哈!”

  “應該如此,我們兩家也該多多走動!”

  遠波公認真履行著作為父親的職責,熱情的款待在場的賓客,也是為今日主角的登場做鋪墊。

  吉時已到,帝風云走過那紅綢地毯,來到了眾人的中心。

  首先便是拜先祖---一只俯臥姿態的神獸白澤玉雕;然后是拜尊老---在場年紀最大地位最高的人。

  一位須發皆白但精神抖擻的老人家,他是順昌國如今的國相葉鴻鳴;最后是拜父母,不過這種場合不適合家眷出面,一般由父親領了便是。

  到這時候及冠禮便是算禮成了,之后便是宴會,不過帝風云的及冠禮可是特殊的。

  只見紅毯上又來了一個重量級人物,中卿常溫,他是璽王(帝風云祖父)派遣來的使者。

  只見他立正了身姿,打開手中的金絲龍紋絹帛,大聲宣布道。

  “今遠波公滄瀾嫡長子品行優良,德才兼備,聞之甚喜,賜第五氏,賦瑯王子。”

  系統提示音響起,結果又是一個沒用的天賦。

  “獲得【天賦:小王子(藍色天賦,誰會不喜歡小王子呢?年齡<12,魅力+3)】,已放置。”

  待到帝風云一拜雙手接過絹帛后,常溫也是一拜,在座的諸位大臣和貴族同樣紛紛起身,朝著帝風云一拜。

  雖然這事大家很早都知道,但是這個禮儀必須得做。

  別以為這是一件小事,實際上稱謂在這個時代是非常重要的。

  天子的嫡系后代稱謂為“皇子”,王爵的嫡系后代稱謂為“王子”,公侯的嫡子后代稱謂為“公子”。

  大夫的嫡系后代稱謂為“大子”,士子的嫡系后代稱謂為“士子”。

  這個“王子”稱謂,則代表著璽王將帝風云確立為嫡子,擁有順昌國的繼承權。

  常溫當著眾貴族大臣的面宣布這件事,就是讓他們作為見證人,同時讓他們清楚未來的效忠對象。

  這個消息會被刻在薄如蟬翼的金葉子上,在順昌國的街道上隨意揮灑給平民,騎手會大聲的宣告讓他們知道,這個恩惠是瑯王子賞賜的。

  不僅如此,璽王的私匠還會把這個旨意,銘刻在新鑄的青銅器上,在未來帝風云登基成為王爵,舉行祭祀時使用用來上告蒼天。

  如此重要的時候,總要有壞人來攪和一番。

  池青尺是常務卿下吏,早早的投靠了長公主,原本今日是不想來的,可是長公主的計謀需要有人實施,便落在了他的頭上。

  這可真是要命的事情,可是自己的把柄被長公主捏在手里,又有什么辦法呢?

  池青尺和旁邊的同伙打了一個眼色,于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用自己大聲的罵道。

  “遠波公,你真是不為人子!竟然暗中納了一個賤奴為姬妾,還有了孩子!”

  原本和諧熱烈的場面突然就是一靜,來觀禮的大臣和貴族們紛紛面面相覷,不知怎么出現這種事情,紛紛望向聲音的來源。

  池青尺身邊的同伙也是緊跟其上,紛紛大聲斥責道。

  “竟然納賤奴為姬妾!當真是有辱祖宗!”

  “斯文掃地啊!德行有虧!”

  “不為人子!”

  其中也有機靈的,竟然將矛頭指向了帝風云,罵道。

  “瑯王子,你知道父親做了錯事,竟然不加以阻止,真是不孝!”

  “一個不孝的人怎么能成為一國王子!”

  “正是正是!”

  原本還一臉驚愕的大臣貴族們,逐漸也是回過味了,原來是長公主發難了啊!就是不知道這是構陷還是事實?

  如果是事實,那遠波公怕是要把兒子的前途給毀了啊!

  圍觀的大臣和貴族皆是沉默著看向遠波公,想知道他的回應。

  可是遠波公卻是滿臉的難堪,似乎無言以對。

  讓葉鴻鳴都忍不住驚訝,小聲說道:

  “他……他不會真的做了如此昏招吧?!我記得這遠波公也是一個上進的人啊?”

  坐在他身邊的上將軍代戈平撇嘴說道:

  “您難道不知道那群貴族的腐朽?更過分的都有!一群軟腳蝦不過平時沒人在意罷了。”

  不過最后話風又是一轉。

  “我倒是和遠波公打過一場,這人武道精深,私下也應該干凈才是,怕不是故意構陷的吧!”

  常務卿正源治升卻是皺眉說道:

  “我更想知道那池青尺怎么成了投石問路的棋子,長公主把手伸的太長了!”

  大臣這邊在討論此事的真假以及之后的影響,貴族這邊則大多都是一副小題大做的不滿表情。

  “人家你情我愿,關這渾人什么事?大好日子來攪和一番,真是該死!”

  “就是,我聽聞那人叫池青尺,等會咱們給他一點顏色瞧瞧!”

  “對,還有那幾個跳的最歡的,我都記下了,等會回去了跟他們好好算算,打擾人雅興!”

  “可別打壞了,人家可是大臣呢!”

  “省得省得,嘿,你們說那遠波公的姬妾會是什么顏色?漬漬漬,勾引得那么正經的人都會犯錯。”

  “也不一定是顏色好,說不定是技術呢?哈哈哈哈!”

  “正是正是!諸位兄弟來日我府上設宴,不是我夸大啊!我調教的賤奴在這安陽也是頂流。”

  “一定一定!我府上的賤奴也有幾分顏色,來日請諸位兄弟品鑒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