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黑衣之下【銀灰X女博】

  這個冬天似乎很長。

  初春已經快要結束的時候,灰暗色的天空依舊飄著銀色的雪。

  恩希歐迪斯·希瓦艾什——

  或者按照大家對他習慣的稱呼,銀灰——

  正獨自在羅德島號的走道上巡視著。

  一身黑衣下的菲林男子身材高大,孔武有力,寬闊的肩膀、肌肉發達的手臂和平坦的腹部讓他的男性特質展露無疑。

  一頭簡單有力的銀白色短發和藍色的雙眼炯炯有神,干凈的臉上有著偉人一般的俊朗。

  喀蘭貿易公司總裁在與羅德島簽署合作協議后很快便常駐在了這艘方舟上,美其名曰能更好地照顧自己感染了礦石病的妹妹。

  魅力、心機和力量兼備的他很快便讓羅德島上下為之折服。

  幾乎每個男人都想成為他的朋友,而每個女人都為之心醉神迷。

  只不過,讓他決意暫居羅德島的理由,卻是那名被指定與他對接的“博士”。

  他抬起頭,看著天花板上柔和的燈光,思緒滾滾而來。

  數月前。

  作為喀蘭一方的代表,銀灰如約趕到羅德島頂層的會議室內商談合作的事項。

  對于這個近年崛起的制藥公司,他對其涉及的暗中活動也時有耳聞。

  以自己妹妹感染的礦石病為契機,他已經決定在一試深淺后與之合作。

  “盧克麗霞.波吉亞……”做著急速上升的升降梯來到頂層,快步走向會議室,銀灰忍不住在心中斟酌著,“那名凱爾希醫生的學生,羅德島的‘博士’……呵,看起來還真是個女杰。”

  然而讓他有些意外的是,當他來到會議室透明的金屬門前時,卻看到圓桌的主座上已經有人在等著了,他不由得內心一驚。

  推開房間的門,一陣淡淡的清香頓時沁人心脾。

  銀灰有些驚訝地看向主座,才發現一名穿著寬松黑色衣袍的人正在擺弄著桌上的西式茶具。

  只見那人以十分文雅的姿勢端坐,靈巧的雙手正用茶具進行著常人難以看懂的操作,看起來是在沏茶——

  看起來她就是“博士”了。

  銀灰細細地打量了一番,“博士”的著裝十分厚實,帶著兜帽的衣袍結結實實地將她的身軀和面貌掩蓋了起來,幾乎看不出原本的容貌。

  而身材上看,她則有些瘦小,看起來只有一米六左右,舉止動作顯得十分年輕,確實讓人難以聯想到,這個人便是羅德島的“博士”,平日帶領干員們出生入死的指揮者。

  而當銀灰終于走進門后,看起來一直沉溺于茶具中的她才反應過來。

  “波吉亞博士,久仰大名。”

  銀灰率先施了一禮,“今日一見,名不虛傳。”

  “過,過獎了。

  比起您的大名,我不算什么……”那人抬起頭,十分恭敬地還了一禮,“還望您稍作等待,茶水還差些許。”

  “無妨,畢竟我也到早了。”

  銀灰十分大度地點了點頭,才意識到茶水是為自己而準備的。

  在客座上落座,他十分好奇地看著——

  出于對羅德島的個人興趣,他特意提早了半個小時前來。

  沒想到,那名博士來的比自己還早。

  她的動作十分優雅,雙手行云流水般地完成了沏茶的種種工序,甚至令人懷疑眼前的人是最為出色的維多利亞女仆——

  不,或許比那還要出色吧,曾在維多利亞留學,卻也看得有些意猶未盡的銀灰忍不住想著。

  “銀灰先生,請。”

  完成了所有的工序后,博士為他斟了一杯茶,雙手恭敬地奉到了他的身前。

  “多謝,那便卻之不恭了。”

  銀灰接過博士

  遞過來的干凈茶杯,按照自己在維多利亞學到的禮節,文雅地開始品茶。

  見此,博士似乎微微一愣,但又很快地恢復了她端莊的樣子,“想不到,銀灰先生也如此通曉茶禮,實是讓人驚嘆……”

  “波吉亞博士不會以為,雪境都是些不懂現代禮儀的粗俗老朽或是粗暴的軍閥罷?”

  銀灰淺淺地品了一口茶,露出了自信的微笑,“不過雖說各地風俗有所不同,但本質也無高低貴賤,一如諸人,不可居高臨下,不是嗎?”

  “……銀灰先生的談吐,真像是哲人。”

  猶豫了一陣,博士才緩緩開口,隨后恭敬地向他頷首,“那么,請開始今日的談判吧。”

  那一日的談判十分順利,喀蘭和羅德島都抱著合作的意愿,因此中途倒也沒有遇到什么瓶頸。

  只是,那個叫盧克麗霞.波吉亞的人,似乎讓一直冷靜慎明的銀灰感受到了什么不一樣的氣息。

  于是他便如外面的傳言所說,為了羅德島制藥公司本身的價值,以及那名自己極其感興趣的“博士”,而選擇暫居在了羅德島,屈身為那名始終小心謹慎的“博士”的助手。

  對于建立了雙方合作關系的盟友來說此舉堪稱是不平等條約,然而銀灰自覺,盧克麗霞.波吉亞這名女性有值得這么做的價值。

  確實是一名出色的執政者呢,銀灰忍不住想著。

  總是處變不驚,待人謙卑有禮,戰術指揮滴水不漏,行政工作四平八穩——

  唯一的遺憾是,她出現在自己面前時,總是那一副遮蓋得嚴嚴實實的黑衣打扮;

  而銀灰覺得,那一身黑衣下,隱藏的不只是她的相貌,還有她內心更深層的什么東西。

  數月的朝夕相處和旁敲側擊讓自己勉強意識到了這一點,然而卻仍舊像隔了一層染上污垢的玻璃一般,難以看清。

  這么想著,他已在羅德島復雜的樓層中七拐八繞了不知道多少回。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動聽的樂曲流入了他的心間。

  安詳而悠揚的琴聲,仿若一條緩緩流淌的小溪在講述著一個美麗的故事,然而溪流卻又帶著幾分無奈和悲楚。

  那琴聲催動著男人加快了腳步,向著響起聲音的那個角落疾馳而去。

  而當他轉過墻角,視線投到聲音來源的那一刻,便怔住了,一動不動地愣在了那里,詫異的眼中冒著驚訝的光,嘴巴也不自覺地微微張開。

  因為他的視線不經意間看到了那個在角落演奏著小提琴的女子。

  那名女子因為突如其來的腳步聲而慌慌張張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碰巧地望了過來。

  視線交匯間,銀灰只感覺渾身觸電一般地麻痹了一下。

  那是一名絕美的女子。

  一裘黑色的長裙,精致的面龐仿佛有著能勾魂奪魄的魅力,在一瞬間便能讓男人為之傾倒。

  面容如水般柔順,晶瑩剔透的褐色眼睛流轉間便讓人難以挪開目光;

  右眼角處還留著一顆令人愛憐不已,迷惑人心緒的黑色淚痣。

  鼻子嬌小而俊俏,朱唇皓齒,背后淡金色的頭發有著及膝的長度,身材修長豐滿而帶著與生俱來的優雅。

  那面龐柔軟的讓人窒息,給人以一種小家碧玉的嬌羞感,嫩白的臉頰上似乎也永遠帶著些許羞紅。

  待到銀灰終于回過身,那個女子已經看到了正凝視著自己的他。

  白皙的臉頰上迅速騰起了兩抹蘋果一般的紅暈,像是綻放了鮮紅的玫瑰一般。

  緊張不安的她想要快步離開,但是銀灰正好站在了角落的出口處,這讓她只能不安地微微顫抖著,活似一只被趕到角落里的小倉鼠。

  好眼熟……這人,在哪里見過吧……

  忽然間,銀灰回想起了與自己共同度過數月的那名女博士,思緒一下子涌了上來——

  “……我之盟友啊……”

  那是盧克麗霞.波吉亞。

  隱藏在黑色衣袍下的“博士”,是一名絕世的美人。

  銀灰只感覺大腦一片空白,什么都說不出來。

  等到他回過身來,已經身處在一件被廢棄的小房間里了。

  “博士”將房門上了鎖,坐在不遠處的一張椅子上,一句話也沒有跟他說。

  但是,用不著她開口,銀灰的腦中已經全是漿糊。

  他一度以為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但是眼前那佳人婀娜的體態和口中漏出來的急促喘息,毫無疑問便是盧克麗霞.波吉亞,羅德島的博士。

  他曾經無數次想象那副衣袍下的麗人的長相,或許是一名運籌帷幄的女謀士、或許是沉著冷靜的執政官,但根本沒有想過,會是現在這個在他眼前瑟瑟發抖,表情中滿是張皇的年輕女孩子。

  心中的問題已如萬馬奔騰,卻沒有得到解答。

  好奇心就如撓著毛線球的貓一般抓著他的心靈,讓這個往日中霸氣的總裁難以安心。

  “盟友……”銀灰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像少女搭話,盡可能地避免尷尬。

  “……不要理我。”

  盧克麗霞因為被發現了真實的面貌,也不再用沉穩的聲線,而是用了小女生一般賭氣的聲音回答。

  然而即便嘴上這么說,她的身體卻還十分老實,向著銀灰的身邊挪動了一小步。

  借著室內昏暗的光,銀灰得以再一次打量了一次她的容顏。

  即便淡金色的秀發有些凌亂,卻還是難以掩蓋她美麗的面龐。

  “我的盟友,能不能告訴我……”猶豫了半晌,銀灰還是開了口,“為什么我認為的那個儒雅端莊的羅德島博士,卻是這么美麗、這么怕生的一個女孩子?”

  “我不是……”女孩下意識地開口否認,但話一出口,細嫩的臉頰邊又紅了起來。

  “我答應,今天看到的事情不會說出去。”

  銀灰將身體微微前傾,撫胸行禮,用十分嚴肅的口吻做著保證,直到盧克麗霞眼中的慌亂慢慢平靜下來,才無奈地攤了攤手,“只是,我有一個條件——

  我的盟友啊,請告訴我,這一切是怎么回事。”

  被問到痛處,盧克麗霞有些猶豫地低下了頭。

  半晌,她才咬了咬小巧的嘴唇,仿佛最終下定決心了一般的,將她的過往娓娓道來。

  我是盧克麗霞.波吉亞。

  原本,我只是一個普通家庭的孩子。

  盡管母親曾經對我很嚴厲,盡管生活并不富裕,盡管人生十分枯燥,但是這個世界的生活就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嗎?雖然沒有那些富家小姐們無憂無慮的生活,但是父母和哥哥曾經很愛我,將我看做掌上明珠,這就夠了。

  這一切都在我十二歲的那一年改變了。

  街頭的暴亂席卷了每一棟建筑,在火光之中,我的父母在煙熏火燎的家中被活生生地燒死;

  而我的哥哥,則被堵在走廊里的感染者暴徒們用尖刀,一下又一下地刺入胸口,為的只是保護躲在他身后,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的我。

  雖然事后,及時趕來的軍警制服了暴徒,恢復了街區的秩序,但人死不能復生,這又有什么意義呢?

  我成為了孤兒。

  在這個亂世,只有墮落或是喪命的未來了。

  我甚至還不如現在羅德島內許多和我有著相似童年的干員們,他們至少還有一技之長,而那個時候的我,什么都沒有。

  然而不知道是命運的巧合還是上蒼的庇護。

  在那次暴動后的處理機構里,凱爾希醫生見到了我。

  她將我帶回了家,教育我知識,撫養我長大——

  而代價是,我將成為她幕前的代言人,以羅德島統帥之一的身份繼續活下去。

  ……那個時候的我只是一個害羞內斂的姑娘,就連跟陌生人說話都會面紅耳赤,我又怎么能成為一名統帥?可是沒有辦法,為了報答凱爾希醫生的救命之恩,我只能披上那一身黑色的衣袍,寫出一篇篇讓我抓耳撓腮的論文,做著一次次自己不熟悉的戰術指揮。

  我曾無數次害怕被人識破自己的面目,可不知道是命中注定還是我扮演的“博士”太過逼真,由始至終,沒有一個人能夠看穿我。

  在那之后的故事,大家也都知道了。

  阿米婭成為了羅德島的最高領袖,而我則以“博士”的身份,打理羅德島的一切。

  說罷,盧克麗霞將視線投向了銀灰;

  而后者,則陷入了悠遠的沉思。

  這樣的經歷,跟自己是多么的像啊。

  年少父母身亡,少年孤身留學,青年忍辱抗爭——

  兩個人,都是背負著過去的傷口,搏命求生的絕境之獸。

  “……能不盯著我看嗎?銀灰先生……”盧克麗霞看到銀灰一直直愣愣地盯著她的臉發呆,面色微紅,不好意思地別過了頭。

  “……抱歉。”

  剛想問為什么她的語氣這么奇怪,銀灰卻突然反應了過來:平日那名優雅而游刃有余的女杰,根本便不是本來的她。

  有些尷尬地沉吟著,不知道該說什么,便沒來由地蹦出了一句話:“那么,盟友……不,盧克麗霞,這么多年了,不會很辛苦嗎?”

  白皙的臉頰又是一紅,少女卻陡然沉默了下來,一言不發地低下頭去,昏暗的燈光讓銀灰看到了她眼中涌出的淚花。

  無意識的話語戳到了她的痛處,還沒有等男人反應過來,那柔弱的女孩子卻突然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聲嗚咽起來。

  哭聲越來越急切,漸漸轉為了抽泣,淚水也止不住地往下淌。

  “傻瓜。”

  看著趴在自己肩膀上痛哭的盧克麗霞,銀灰不知道為什么為之動容了,柔聲地開口安慰著,“有什么事情,向我說出來吧,不要再一個人憋著了。”

  花季的少女因為家庭的破滅,為了報答那近乎殘酷的恩典,不得不舍棄美麗的長裙,穿上深黑色的衣袍,將姣好的身材裹在黑暗之中。

  舉止言談和待人接物間再也無法展現出少女的活潑可愛和純真無邪,取而代之的是女中領袖一般的嚴肅、冷靜和沉穩。

  多年以來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難,受了內外多少的委屈,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女性的本能躲藏在“博士”的衣袍之下,只能在這個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換上裙裝,自怨自艾地用樂曲來抒發自己的幽怨,展露自己的容顏。

  痛苦和辛勞沒有一個人可以訴說。

  不敢跟凱爾希說,怕她嚴厲的表情,怕徒增已經足夠悲傷的她的負擔;

  不敢跟阿米婭說,害怕曾經如孩子一般的她走漏風聲;

  不敢跟任何人說,因為他們注定難以理解。

  壓抑和孤獨幾乎壓垮了這個柔弱的女孩子,卻又強迫著她頑強地將這一切全部忍受下來——

  在穿上那一身厚重的衣服后,她依舊是那個冷靜睿智的盧克麗霞.波吉亞博士。

  今天是十余年來,她第一次在別人面前痛哭失聲,將那無盡的酸楚全部傾倒出來。

  在一個無意間撞破了她本來面目的人面前,在一個將她視為旗鼓相當盟友與未來對手的人面前,在一個曾經與她朝夕相處,為她在戰場上揮舞長劍的勇士面前。

  在一個,她已經為之悸動的男人面前——

  展現她作為女子,那堅強又脆弱的情感。

  當龍門的事情終于結束,羅德島能暫時回歸一段時間的寧靜時,已是晚春,接近夏日的時候了。

  協助“博士”完成了工作后,雖然角峰等人被留在了羅德島上作為與力,但銀灰最終還是準備返回謝拉格——

  他已有半年余沒有回自己的故鄉處理那復雜的政治事務了。

  只是,他堅決地要求盧克麗霞與他同行,到謝拉格進行更加深入的合作事項談判。

  凱爾希沒有理由拒絕,而盧克麗霞更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希瓦艾什家族的宅邸十分氣派,滿是銀色的雪花裝點的墻壁潔凈而清澈,古樸與現代相結合的大吊燈透著幾分典雅,而會客廳里近乎接近會議臺一般的長飯桌閃著令人凜冽的暗光,平日里也是謝拉格的貴人們商討政事的場所。

  只是今晚,諾大的宅邸和飯桌上,只有兩個人。

  在方回到雪境的銀灰終于結束了整個下午的拜訪,得以回到家中。

  走進會客廳的那一刻,出乎他的意料,桌上的飯菜已經騰騰地泛著熱氣和濃郁的香味——

  這不正常,自己明明特意給仆人們放了假的。

  而半晌后,他才終于知道了原因。

  盧克麗霞.波吉亞從客房里姍姍來遲,她化妝了,那是女人味特別濃厚的淡妝。

  一身灰色長裙的她屈膝頷首行禮時,那精致得難以言喻的妝容讓銀灰短暫地失語。

  即便謝拉格不缺美人,自己也不乏狂蜂浪蝶般的追求者,但眼前的佳人還是讓他難以遏制地愣神。

  “請用吧。”

  房屋里并沒有第三人,盧克麗霞低下頭掩飾著嘴角的笑意,隨后抬起頭,輕松地用她小女生一般的柔美聲線輕聲道。

  “……那么,失禮了。”

  銀灰終于回過神來,向他還了一禮后入席,迫不及待地夾起了一塊肉片,“……怎么還會這個?”

  “女士不應該會這個的嗎?”

  盧克麗霞明亮的眼睛微微一轉,細聲細氣地反問著。

  “啊,這個……”一時間有些尷尬的銀灰露出局促的模樣,卻讓纖細的女子掩嘴微笑了起來:“還是凱爾希醫生學生的時候,她總是忙于研究和工作,忘了做飯,家務便只能交給我來操持。

  等到我成為‘博士’之后,便很久沒有做過了。”

  說罷,她也夾起一塊肉片,放入口中細細地品嘗起來,“不知跟角峰做的相比如何?”

  “……比他做的還好些。”

  為了讓自己的話更有說服力一些,銀灰連著往嘴里送了好幾口食物。

  那副狼吞虎咽,毫無紳士形象的樣子讓盧克麗霞再一次輕笑了起來,左手理了理柔順的淡金色長發,將青絲撥弄到了耳朵后面。

  “能跟你這樣,真是……太好了。”

  半晌,盧克麗霞終于重新開口。

  “嗯?”

  “因為,這段時間也幫了我很多事情,這個……”

  “只是因為你看起來很累啊。”

  沉默了一陣,銀灰才重新開口,“……盧克麗霞。”

  “是嗎……跟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我覺得比過去十幾年笑的還要多。”

  纖細的少女嘴角帶著難以掩蓋的笑意,銀灰也感到心情莫名的舒暢,拿起桌案張那杯鮮紅的葡萄酒喝了一口,露出了難得的笑意。

  “……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哭的也比過去十幾年要多。”

  銀灰愣了一下,抬頭看向盧克麗霞,便發現剛才還微笑的女子,此時的眼中已經溢出了淚水,朦朧得仿若夢幻。

  “……失禮了,不好意思。”

  她低下頭,用指尖擦去了眼角的淚水,隨后便陷入了沉默。

  銀灰也是一陣尷尬,不知道該說什么的他只能將頭側開,透過窗戶看向謝拉格的夜景——

  天色已經很晚了,幾乎全部匍匐在這棟半山宅邸下的雪境在夜色中燈火通明。

  雖然沒有羅德島的壯麗和龍門的威嚴,但怔怔地望著雪境令人驚嘆的美景,盧克麗霞突然間也有些出神,忍不住說出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可以的話,能在這里隱居也不錯。”

  目光沒有離開窗外,仿佛在幻想沒有爭斗的平靜生活。

  一側的銀灰卻忍不住沉聲開口:“我可不能在雪境隱居……幾乎人人都認識我,上街散步都會被人認出來,不如找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去處。”

  “是嗎……”似乎被銀灰的話語觸動到了,她有些迷惘地低聲道,又沒頭沒尾地加了一句,“女人一旦喜歡上一個人,只想跟他在一起啊。”

  銀灰挑了挑那銀色的劍眉,盧克麗霞卻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外的夜空,仿佛在望著什么她最為珍重的事物一般。

  而銀灰一聲不響,趁著盧克麗霞在望著窗外的時候,悄悄地從衣兜中掏出了一根小小的試管,擰開蓋子,將試管內的透明液體倒入了那一瓶鮮紅的葡萄酒瓶中。

  伴隨著藥水的滑落,他的眼簾也慢慢地合上,酒水卻反倒清澈了幾分。

  過了一會兒,盧克麗霞回過頭,銀灰卻發現,她似乎又哭了,眼角似乎還殘留著淚痕。

  “怎么了?”

  銀灰有些慌亂地問著。

  “沒什么……”她咬著嘴唇,搖了搖頭,努力地擠出了一個微笑,“快點吃飯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銀灰默然地點頭,為自己和她滿上了一杯酒。

  出乎預料的是,纖細的女子舉起酒杯,將大半杯鮮紅的液體一飲而盡,銀灰見此,也向她舉杯,喝下了半杯瓊漿。

  隨后,他粗糙的手慢慢地放到身前,解開那一身大衣的拉鏈。

  盧克麗霞只感覺自己的身體忽然躁動不安起來,情緒也沒來由地開始失控。

  而當她看到銀灰那一身單衣下難以掩飾的渾身肌肉后,身體的某個部分也開始驟然緊縮起來。

  努力想要保持自己的理智,就好似溺水者拼命想要抓住某個救生圈一般。

  “……我喜歡你。”

  下一秒,銀灰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她的內心也劇烈地顫動起來,“不知道這么想的理由,但我想得到你。

  所以,我在這幾個月里才陪在你的身邊,因為你有讓我這么去做的價值——

  我不想看到你沉浸在自己的音樂里落寞的表情……一次都不想。”

  她放棄了抵抗,冷靜逐漸被那份致命的情熱布滿。

  “我,我也是……唔……”

  還沒有等她做出回應,銀灰便近乎失控地撲向了她,那副因為羞澀而泛起的紅暈和努力半遮半掩的姿態也徹底摧垮了男人的理智。

  處于女性特有的矜持和嬌羞,她本該做出反抗,然而那副脆弱的抵抗和欲拒還迎的樣子讓銀灰的浴火更加燃燒著,他輕輕地開始舔舐那性感的脖頸和鎖骨,又強硬地按著少女的身體將她推倒在沙發上,然后用嘴封住了她的嘴唇,盡情地深入舌頭,掠奪著她口中的芬芳。

  想要逃走,但銀灰卻稍稍用力,將盧克麗霞的身體牢牢地壓住。

  她只感覺有如沉入幻境,眼前的一切和身體上躁動的感覺都不真切起來,甚至懷疑起身上這個粗暴的男人還是不是自己一直暗中為之心動的人。

  只是,那副強烈的情感卻也讓她慢慢地放棄了抵抗,身體漸漸地放松了下來。

  注意到因為舌吻時間太久而導致呼吸困難的盧克麗霞,銀灰終于慢慢放棄了繼續奪取她嘴唇的想法。

  然而同樣被身體內躁動的欲望催動的他也忍耐不了多久,并非完全是因為酒中下的藥而對她動手。

  而同樣是他一直克制著自己的,內心深處對那個不得不淪為“博士”的女孩子內心最誠摯的憐愛,將她壓在身體下之后,那一陣美妙的幸福感也慢慢地在他心中蔓延開來。

  再一次地與少女的雙唇貼合在一起——

  與方才的強吻稍有區別,這次的親吻稍微輕柔了一些,仿佛是要確認那份淡粉色嘴唇的質感一般。

  被催動著情欲的盧克麗霞也同樣主動迎接著男人的愛撫,如同測試怎樣才是最舒服的感覺一般慢慢動起了舌頭,舔著眼前有些粗糙的嘴唇。

  幾乎是同時,兩人一同張開雙唇,自然地交纏在了一起,隨后銀灰又將那帶著軟軟的小刺的舌頭深入她的口腔伸出,完全包裹住了那小小的香舌。

  互相纏繞的那份妖艷綺麗的質感侵蝕著盧克麗霞的大腦,奇妙的觸感讓她驚訝地睜大了雙眼,隨后享受地繼續著這樣迷情的深吻,沉溺在那侵蝕大腦的快感中,思考的能力也被漸漸剝奪。

  “唔,唔唔……”

  更多,還想要更多。

  不只是接吻,還想要其他各種各樣的東西,還想將身下這名絕代的佳人收歸己有。

  帶著這樣簡單而粗暴的想法,銀灰扯下她長裙的肩帶,白皙如謝拉格積雪那般的肌膚在黃色的燈光下是那么的誘人,然后隔著帶著蕾絲的淡粉色胸罩,將那呼之欲出的豐滿柔軟緊緊的抓在了他的手心,柔軟的質感讓他的腦子灼燒起來。

  而那副感受著手掌中柔軟質感,想要盡情地玩弄她的身體,卻又在欲望和理性的夾縫中掙扎著,依舊掛念著她感受的樣子,讓盧克麗霞的眼眶再次慢慢地紅了起來。

  “可以……的,對我做什么,都可以,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就這樣,她接受了銀灰的那副近乎狂暴的請求。

  身軀微微顫抖著,隱約中還能感受到害怕,卻還是為了那個讓她心動的男人能滿足欲望而慢慢說出了應允的話語。

  “……不會讓你痛的……”

  正是因為到了現在么,他才會說著這樣難以想象的溫柔話語,想讓自己感受到他濃烈的情感。

  這么想著的時候,盧克麗霞的玉唇再一次地被親吻著,同時銀灰將有力的手伸到了她的裙下,探入淺粉色的內褲之中,順著柔軟絲滑的肌膚不斷地摩挲著,上上下下撫摸著那被些許濕熱的氣息環繞著的縫隙。

  幾乎是為了確認形狀一般稍稍活動著手指,讓嬌弱的少女的身體微微地抽動著。

  “啊唔,唔嗯……”

  似乎為了緩解她的羞恥一般,那雙在戰場上揮舞著堪稱粗暴劍術的手這個時候卻順從著那副不想操之過急的意愿,輕柔地解開了包裹著碩大酥胸的絲質白色布料,隨后開始揉動起那對怎么看都顯得特別柔軟的碩大膨脹物,用這樣的動作慢慢地開始淡化著她羞恥的感覺。

  碗狀的柔軟胸部特別的光滑,令那雙大手著迷地撫摸著,像是檢查一般確認著這份柔軟的感觸。

  伴隨著輕聲哼出的嬌吟,細膩的手指又慢慢爬上了雪峰的頂點,觸碰著那凸起的櫻桃,讓稚嫩的少女身體不斷地顫抖著。

  “是這里啊。”

  享受著那悅耳的呻吟聲,銀灰帶著細繭的指尖捏著那凸起的果實,玩弄著少女的胸前,反反復復的揉捏讓敏感的櫻桃漸漸變硬。

  如同想要掩蓋自己的難為情一般,盧克麗霞略微強行地貼向了那個她傾心的那男子,獻上了自己的嘴唇;

  激情的擁吻期間,那雙有力的手也不斷地挑逗著,讓她做出可愛的反應,隨后又慢慢松開了那又硬挺又富有彈性的凸起,轉而用手掌包裹著雙乳,畫著圓圈地揉捏起來,讓少女瞇起了雙眼,輕輕地吐出甘甜的氣息。

  不只是那豐滿漂亮又柔軟的胸部,銀灰想著,還想要她的身體,想要她的心,想要她的全部。

  而似乎看穿了銀灰的想法,盧克麗霞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他露出復雜神采的臉:“什么都可以……我已經,將自己當做你的所有了,所以……嗯啊……”

  那粗壯而靈巧的雙手沒有猶豫,轉而接觸著她秘密的私處,徐徐地摩擦了起來,然后似乎是為了壓抑她的聲音一般,銀灰拼命地索取著她的嘴唇,將深深的濕潤和灼熱的迷情同時送入她的咽喉,流入身體的最深處。

  同時將重新深入內褲的手順著那甜美的裂縫前端上小小的圓形凸起,玩弄刺激著她的陰蒂,在胯骨之間肆意游走的手指前端很快便沾染上了些許溫熱的液體,毫無疑問的那是很有感覺的證據。

  “不,不要……”盧克麗霞柔弱地如扇子一般晃了晃腦袋,“下面,會弄臟的,所以……”

  換句話說,只要不弄臟就可以了吧——

  意識到這一點的銀灰只感到一陣興奮,望著呼吸混亂卻慢慢地對著充滿情欲的他點了點頭的盧克麗霞,將手伸向了她飽滿的臀部,從那鼓起的地方下手,利落地用手指靈敏地拉下了她的內褲。

  目睹著粉紅色的秘境,那份欲望促使著他繼續愛撫著在催情劑與情欲催化中已經陷入桃色夢幻中的少女。

  因為自己最重要的地方毫無防備地展現出來而感受到的害羞,盧克麗霞不斷扭扭捏捏地摩擦著自己的大腿。

  可愛的樣子讓男人忍不住地親吻著面露羞澀的她,大膽地將舌頭再次互相纏繞在一起,用手指在蜜裂處反復摩擦,發出咕啾咕啾的響亮水聲,又把另一只手放到胸口,揉捏著松軟的胸部。

  嬌艷欲滴的雙唇,前端凸起的酥胸和愛液滋潤的秘境,三個地方都被強硬地愛撫著的盧克麗霞焦躁不安地扭動著腰部,面龐如新出浴一般紅潤,眼神也迷離著。

  在如夢似幻一般顫抖著雙唇的交融里,口中流淌著唾液,蜜穴滿是愛潮,腦中的欲火在那份輕飄飄之中漸漸將理智燃燒到了極限,她用滿是懇求的眼神注視著眼前的男人。

  “要,要不行了……”

  “……受不了么?”

  “不……”她搖了搖頭,像是渴求一般,親吻了銀灰的面頰,如同做了最后的確認一般點了點頭,“在暈過去之前,請跟我做到最后……雖,雖然是第一次可能做得不夠好,但,但是我的身體,便交給你了……”

  隔著布料也能感覺到,他的股間,也已經變得很大了——

  這是剛才便感受到的那份灼熱,一定也忍耐得很難受了吧。

  穿著粗氣,滿臉通紅,將自己的愛意全部釋放出來,盧克麗霞向著眼前的男人微笑著。

  銀灰鄭重地點了點頭,抱著她的身體,讓她平躺在了寬闊的沙發上。

  那褐色眼睛里填滿了對未知的不安。

  將盧克麗霞抱在懷中的同時,銀灰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低聲道:“這是第一次嗎……會很痛的吧……”

  “不,沒事的……”在紅了眼眶的那一刻,她輕聲地應著。

  那硬硬的東西被從黑色長褲中取出,為了尋找插入的地方,頂在了柔軟的下跨部,不斷地摩擦著溢出愛液的肉穴——

  那為了能夠順利迎接所愛之人才濕潤起來的繁殖器官。

  為了讓那根粗糙的硬物也得到充分的潤滑,欲望已經要徹底失控的男人在甜美的肉穴處不斷地來回摩擦,讓粘稠的液體盡可能地覆蓋;

  而每當前端欺負著那微微凸起的紅豆時,嬌艷的身體便如小貓一般可愛地顫抖起來。

  如同要做著最后的準備一般,銀灰親吻著少女,將舌頭互相地交融在一起,感受著口中柔軟的觸感,把唾液混合在一起,然后掠奪著那份難以言喻的溫暖——

  僅僅只是如此,那一直在磨蹭的下半身便愈發堅挺起來,甚至原本平靜地耷拉著的尾巴也一顫一顫地擊打著沙發。

  想要更多地被女性所特有的溫暖包裹,想要更多地感受那樣的溫度,這么想著的銀灰已經按捺不住對性本能的追求,沒有言語的他已經呼吸急促,樣子也顯得局促不安起來。

  ——

  真是像發情的狗狗一般呢,不……菲林族的他,說是發情的豹子應該更加合適吧。

  這么想著的盧克麗霞嘴角露出了哧哧的笑意,向著銀灰點了點頭。

  那份終于到來的許可讓他興奮著,迫不及待地用那粗暴的下半身抵住了蜜穴的入口,前端在進入那甬道的同時,像是要壓制她的恐懼一般,再一次的親吻也隨之而來,同時她微微冒汗的小手也被緊緊地握住。

  伴隨著極端輕柔的動作,那根巨大的硬物慢慢插入早已被蜜水打濕了小穴。

  一股未名的力量阻礙著他,那是對從未插入過體內的異物所產生的抵抗。

  隨后,拼盡全力的擠壓,像是講什么東西弄碎的感覺,阻擋物被掙脫,長長的硬物被一口氣插入了那花徑的最深處。

  “嗚——!”

  近乎無聲的哀鳴卻顯得破瓜更為痛苦。

  在深入到最深處后,對幾乎要溢出淚水,已經成為女人的少女,銀灰慢慢地吻去她的淚珠,安撫著看上去混亂,因為痛楚而痙攣的她。

  緊閉著雙眼咬緊了牙關,忍耐著這份痛苦,盧克麗霞經過了好幾次的深呼吸才慢慢地調整好了自己的呼吸節奏。

  “……抱歉,我……”

  “不疼了,很,很舒服,唔……”

  “笨女人。”

  銀灰的手指,堵住了她柔嫩的嘴唇,“以后不準對我說這種溫柔的謊言……”

  親了親細滑的臉頰,感受著體內那副溫暖而柔軟的內腔,濕熱而溫潤的感覺充斥在狹小的肉洞中,這樣的觸感為男人的欲火加了一桶油,即便是一動不動,那根硬物也忍不住時時痙攣著,想要釋放的感覺也不斷刺激著他。

  然而這份感覺也讓他不愿再繼續忍耐下去,想要更加好好地感受蜜穴中的柔軟。

  “已經,可以了……”看著還沒有開始動作的銀灰,盧克麗霞溫柔地笑了,“而且,我……也好想……好想開始……不要讓我再繼續等著了,拜托了……”

  那是真心話還是為了自己而逞強的言語呢,銀灰不得而知。

  然而既然被喜歡的女人說到了這份上,再不開始動作顯然也不可能了。

  慢慢地開始動起了自己的腰部,在緩緩退出來到將要全部拔出來的時候,又一口氣插入到最深處。

  盡管一方面擔心著發出哀鳴的盧克麗霞,但另一方面被“沒關系”的目光注視著的他依舊遵從著生育的本能,慢慢開始做著活塞運動。

  出乎意料的是,慢慢地,那份有些苦悶的神情中,喘息的音色卻漸漸發生了變化,快感和舒適慢慢蓋過了痛苦,少女急促的吐息漸漸帶上了溫熱而甘甜的氣味。

  “啊,啊啊……好舒服,叫出聲音了……”

  抽送的頻率被慢慢地加快到了自然的速度,因為身下的佳人有了感覺,銀灰的神情也變得喜悅起來,進而想要更加聆聽那可愛的嬌喘聲,欣賞她因為難為情而顫抖的樣子。

  已經尋找到了弱點,他開始轉而進進出出地刺激著腔內那微微凸起的敏感點,讓盧克麗霞一邊搖晃著可愛的小腦袋,一邊本能地抬起了蠻腰,將自己的身體更進一步地交給正在身上馳騁的男人。

  而猛地插入最深處,下身被完全包裹的美妙誘惑也一樣刺激著他不斷開始晃動著尾巴,流連忘返地繼續著動作。

  “再,再深一點也可以……”

  “……傻瓜,都這個時候了還顧慮著我。”

  看著努力做出抬起腰部動作的盧克麗霞,銀灰無奈地搖了搖頭,“真是……”

  然而他的動作卻十分老實,按照那份溫柔的指示,將下身插入到了最深處,然后在子宮的入口處頻繁地開始了沖撞,像是啄木鳥敲擊著木頭等待蟲子的鉆出一般,讓少女的身體也不停地搖晃著,令她充分地感受著自己的存在——

  少女順勢抱住了健壯的身體,本能地將雙手環在了他的身后,將手指深深地嵌入他滿是疤痕的身體,然后一次又一次地抬起自己的腰部,反反復復地顫抖著,已經沒有辦法思考的她向銀灰投去求助一般的眼神,無數次地呼出灼熱的吐息,刺激著他的動作更加激烈起來。

  不斷沖刺的硬物也被牢牢地吸附著,劇烈的快感讓人沉醉其中,然后向著深處更進一步地探索著。

  “啊,啊啊啊……!不要,身體里面,好熱,要不行了啊啊……!”

  “唔嗯……!”

  一跳一跳的粗物似乎也要達到極限,在身軀猛烈地一震,使出全力般地將最前端刺入最深處之后,再也無法抑制的沖動以強烈的氣勢開始奔騰,從粗壯的下半身開始,不斷地將大量的精子注入柔嫩的子宮里;

  在同一時間里,花徑中的蜜水也應和般地呼嘯而出,將蜜穴浸染成一片欲望的汪洋。

  “呼,呼呼……”

  等到終于釋放完自己的欲望之后,兩人相對地調整著呼吸,被酒精和藥物刺激的銀灰有些無力地趴在了盧克麗霞的身上,銀色的耳朵一動一動,在她耳邊猛烈地喘息著。

  “抱,抱歉,就這么在里面……”

  耳邊響起的聲音,對盧克麗霞來說卻有那么幾分不真實感。

  “為什么要抱歉呢?”

  “可,可能會懷孕什么的,這個……”

  “嘻嘻……沒關系的喲?如果真的有了孩子,我也會照顧好的,所以……”

  “開什么玩笑,那種事我也會去做的,不能讓你一個人……”

  “呵呵……就當是那樣吧……”

  對話的內容并沒有什么真實感,但是卻意外地讓兩個人都感到奇妙的愉快。

  然后,自然而然地,兩人又一次親吻了。

  沉浸在嘴唇相合的快感中,確認著那副近乎要膨脹到爆裂的情感,緊緊相擁著不愿分開。

  在那之后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兩人就這么維持著這樣躺倒在沙發上的姿勢。

  努力眨了眨眼,將視線對焦,慢慢地適應著眼前的光線,盧克麗霞睜開眼,才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布置簡約卻典雅的房間里,看起來已經是早上了。

  等等,這里的房間是……

  就在這個時候,耳邊傳來了將毛巾擰干的聲音。

  在一片模糊中,隱隱地感覺到面頰上傳來一陣溫暖的濕潤感,再仔細看看,是菲林族的銀色男人,在細心地幫自己擦拭著臉龐。

  “昨晚你直接睡著了。

  所以,就讓你在我這里休息了。”

  銀灰輕輕地笑了一聲。

  “啊,啊……”盧克麗霞吃了一驚,昨晚激情的記憶慢慢爬回了她的腦中。

  再仔細看看,自己的衣服也重新穿好了,希瓦艾什家的宅邸里昨晚也沒有其他仆人,這么說是眼前的男人幫自己……一想到這里,她的面頰也不受控制地燥熱了起來。

  銀灰看著她慌亂的樣子忍不住又笑了起來,低下頭將毛巾放回了臉盆中。

  “失,失禮了,很抱歉……”看了一眼銀灰,一身白長袖襯衫便裝的他像男仆一般伺候著自己,連忙開口,“怎,怎么好意思讓你做這樣的事情,我,我……”

  銀灰沒有說什么,只是重新向前了一點,伸出他粗糙卻靈巧的手指,在盧克麗霞的眉間輕輕地按摩起來。

  “……這是對美麗的女士應盡的禮節。”

  銀灰笑了笑,像是看小女孩一般看著她,“而且,我還有一事相求呢。”

  “什么……”

  “喀蘭和羅德島的聯姻請求。

  不是那個與我旗鼓相當的‘博士’,而是……”

  “我和盧克麗霞.波吉亞。”

  看著鄭重地在她面前頷首,等待著她回復的銀灰,盧克麗霞也向他一樣,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我,愿意喲……如果是你的話……”

  在透過窗簾的朝日陽光下,他們再一次地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