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子爵往事【W】

  “薩卡茲人堅毅又狡詐,殘忍而凄涼。

  散落在世界的子民們難離昔日的故土,她卻只能在蠻夷的蹂躪下哭泣。

  現在我們將奮起反抗,將騎在我們頭上的蘇丹和帕夏摔落在地。”

  ——卡茲戴爾城市獨立宣言,特雷西婭作

  W已經離開故鄉有好幾年了。

  卡茲戴爾——

  那座中心城區滿是充斥著臟污空氣的工廠的移動城市,庸碌而頹唐的生產是白天的主題,而夜晚的主題則是嘈雜的夜市和混亂。

  小酒館中充滿了衣著臟污的鍋爐工,在酩酊大醉中用扳手腕子來做唯一的娛樂;

  至于夜總會里則是暴富的公子哥兒們,和名貴的娼妓在閃爍的燈光下花天酒地。

  獨立之后一直是這樣,今天也是這樣吧。

  看了看日期,是一年當中的日子里毫不起眼的一個。

  新生的嬰兒在啼哭,老人在自生自滅,工廠加班加點地生產武器,工人們用勞動換取一點微薄的薪水茍活,資本家們投機倒把地賺取鈔票,而君王則下著以人民生命為兵卒的棋局。

  不只是那座城市,即便是在烏薩斯,在整合運動,在塔露拉手下,一切有都像在一只看不見的手的操縱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真是,我在想些什么啊。”

  看著眼前空無一人的房屋,她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或許,想的是那些過去的人吧。

  在她的手中,是一張她自己比著剪刀手姿勢的自拍照片,而照片的一角是另一名白發的薩卡茲女性,而正在跟他交談的男人一身黑色的衣袍,手中的長劍正閃爍著血光一般的猩紅。

  在這片大陸上,似乎沒有幾個國家擁有比薩卡茲更悠久的文明,而卡茲戴爾則是所有薩卡茲人的故土。

  然而數百年前,當龐大的阿塔圖爾克帝國崛起時,這片土地便在新月旗下的烈焰和彎刀中陸沉,古老的民族自此流落各地,留守者也在暴政下苦苦掙扎。

  時光荏苒,在與烏薩斯的集團軍連戰連敗后,昔日宏偉的帝國已經自上而下地散發著腐爛和衰朽,行將就木猶如半死不活的喪尸。

  統領各地的帕夏們橫征暴斂,中飽私囊,草菅人命,無數薩卡茲人被以雇傭兵的形式強征入伍,填滿帝國兵源匱乏的無底洞。

  百年來也并非無人反抗,卻最終只落得個拋尸荒原的凄慘下場。

  然而先驅者留下的鮮血將是反抗星火最好的燃料,而民族獨立的浪潮則是絕佳的助燃劑。

  在特雷西婭女王公作為正統繼承人登位的那一天,她頒布了著名的卡茲戴爾城市獨立宣言。

  這一舉動震驚了所有卡茲戴爾駐守的帝國帕夏們——

  卡茲戴爾王公一職往往被視作阿塔圖爾克帝國控制卡茲戴爾的代理人,他們往往為了討好帝國的蘇丹而恭敬卑微,掠奪剝削起同胞更甚于異族——

  然而那位在天真和善的幕布中隱忍不發的女王公卻在那一瞬間撕下了女孩的面具,以人民領袖的身份將這些帝國的走狗們全部格殺。

  被屈辱欺壓百年的薩卡茲人陸陸續續團結在她的旗下,拔劍長嘯,以壓迫者的鮮血洗刷百年來的羞辱。

  呵……現在想想,那個時候殿下還真是……想到這里,W擺了擺頭。

  她的擔心是正確的。

  在最初的驚愕中反應過來的阿塔圖爾克蘇丹很快派出了由哈里爾帕夏率領的大軍進行鎮壓。

  在狂熱的民族主義催動下,特雷西婭不得不下令軍隊出城迎戰,結果貿然出戰的薩卡茲人被數量占據優勢的大軍于野戰中擊敗,不得不退回移動移動城市內堅守。

  而沒能撤回城內的士兵則遭到了無情的屠殺,移動城市外的土地被烈士的鮮血染成了血腥的湖泊。

  在大軍快速調遣了圍城器械將城市密不透風地包圍后,開動城市逃離已經不可能,唯一的選擇便是固守。

  然而在大軍完成對城市的合圍之前,獨立的鐘聲卻也吸引了無數離開故土的薩卡茲人和對這一族裔抱有同情之心的戰士加入。

  在這些人中,有一名叫約瑟夫.勞倫斯.拜倫的戰士迅速崛起,作戰勇猛,擁有豐富的軍事經驗的他穿著一身黑袍,短短數日便能將一群烏合之眾的普通平民訓練為堅韌不拔的正規軍,雷厲風行和令行禁止的作風也得到了城內雇傭兵們的愛戴。

  盡管他的種族是在泰拉世界備受歧視的舊種人類,但圍城開始后籌措物資,調節紛爭,訓練軍隊的赫赫功勞讓特雷西婭最終任命一身黑衣的他為一方軍團的司令,并封為子爵——

  因此在薩卡茲人口中,他的軍團被稱為“黑衫軍團”,而他本人則被稱為“拜倫子爵”。

  而就在那一段時間里,被勇敢而堅強的特雷西婭感召而撿起武器的W,成為了子爵的親衛,因而得以作為護衛出入高層的軍事會議,同時有幸面見薩卡茲人口中的“特雷西婭殿下”。

  而她印象最深的,是子爵和特雷西婭殿下之間,唯一的一次軍事會議。

  “殿下,堅守是不可能獲勝的,永遠不可能。”

  回憶甫一開始,高大強壯的拜倫子爵便微微鞠了一躬,開門見山地說道,“我們的人太少了,哈里爾帕夏的部隊雖然軍械不足無法直接破城,然而數量龐大,只依靠常規手段是沒辦法擊退他們的的。”

  “子爵閣下的意見是……”那位優雅地微笑的殿下,聲音總是那么的動聽。

  “不能用常規手段,必須用特種作戰的方式贏取時間和優勢。”

  他合上雙眼,沉聲道,“黑衫軍團愿完成這一使命,我將親自帶隊。”

  “那么。”

  特雷西婭殿下點了點頭,“一切便交給子爵閣下了。”

  在那天之后,整個黑衫軍團便從作戰部署中消失了。

  拜倫子爵親自率領他訓練有素的部下開始了暗處的作戰,化整為零,喬裝打扮為近衛軍士兵、難民甚至戰俘,不計其數的黑衫軍團死士們潛入了阿塔圖爾克大軍的圍城營地中作為間諜和內應。

  源源不斷的軍事情報被送回城內,站崗巡查的信息被整理成完整的列表,無心漫談中獲知的部隊習慣和軍事計劃被刻錄下來。

  月光下,隱秘戰線的作戰開始了,站在子爵身側的W,只是默默地看著他慢慢布下毀滅的種子、看著他合上雙眼,W將頭轉向哈里爾帕夏麾下大軍那漫山遍野的營地燈火,沉默地在黑夜中和他一起注視著一切。

  “您為什么要來這里?子爵閣下。

  您不是薩卡茲人吧。”

  在某個沒有月光的夜晚,跟隨著他行動了一個星期的W,終于在他身后開了口。

  “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情罷了。”

  他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呢——

  W沒能開口問下去,而那個男人也沒有回答,只是拄著手中的那猩紅色的長劍,靜靜地望著黑暗的天空。

  很快,黑衫軍團開始了進一步的行動,已經潛入營地摸清大軍行為方式的他們開始在食物和水源中下毒。

  很快,阿塔圖爾克的大軍開始出現大量的異常死亡事件,無數的士兵在進餐后,在飲水后,甚至在一周一次的淋浴后或是渾身抽搐,或是面色發紫,或是口吐鮮血,然后痛苦地死亡。

  哈里爾帕夏開始緊張起來,幾十個隨軍醫生開始每日為他檢測食品和水源中的毒物——

  然而普通的士兵得不到這樣的待遇,他們開始擔心自己會在圍城的漫長時日中被下毒,不安的情緒在軍中蔓延開來。

  一星期之后,倉促準備完攻城器械的阿塔圖爾克大軍終于開始了攻城。

  然而在黑衫軍團的行動下,大軍的攻城炮紛紛啞火甚至炸膛,登城器械在半空中出現故障,數十名士兵從幾十米的移動城市外墻上墜落在地摔成肉泥;

  同時中毒一類的非戰斗減員嚴重影響了大軍的士氣,阿塔圖爾克人付出了慘重代價,卻連移動城市的下層城區都沒摸著。

  哈里爾帕夏不得不停止了攻城,用簡短有力的方言和儒雅隨和的詞匯問候著薩卡茲人和特雷西婭的祖先。

  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始終跟隨著拜倫子爵的W這么想著。

  看著他每次任務歸來后那副沉穩的樣子,這樣的想法便更加確信了。

  “您的真名?子爵閣下,我想我有資格知道。”

  W已經漸漸熟悉了子爵的作戰方式和他那令人感到威壓的言行舉止。

  作為親衛的她很快便在細微之處察覺到,約瑟夫.勞倫斯.拜倫這個拗口的名字絕不是他的真名,而只是一個掩人耳目的幌子。

  “真名?那也不過是個代號罷了。

  說起這個,你的名字才更奇怪哩,‘W’——

  為什么會用這么一個代號?”

  W只是笑了笑,并沒有回答,只是望著自己手中那一把拉特蘭銃。

  在進入卡茲戴爾前,她從一具不知名的尸體上撿起了這把武器,一起撿起的,還有那具死尸的代號。

  子爵也沒有再追問,只是靜靜地仿若一尊泥塑的雕像一般,看著城下飄揚的新月旗。

  接下來數日,伴隨著進一步的滲透,黑衫軍團的行動也越發激進起來。

  拜倫子爵殘酷的黑暗戰爭藝術被搬上了舞臺:幾乎在每個清晨集隊的時候都會有圍城軍的營地會發現他們的集隊地點處站著一具被挖去雙眼,滿臉是血的死尸;

  幾乎在每個夜晚大軍安眠的時候都會有軍官被人潛入營房寢室割了喉嚨;

  幾乎在每個午飯后暫時休息的時候都會有一具被砍去四肢和頭顱的尸體被送到圍城總指揮哈里爾帕夏的辦公桌上。

  暗殺和非戰斗死亡的事件刺激著所有阿塔圖爾克人的心弦。

  原本應視死如歸的戰士,卻只能在此時此刻等待著不知何時會到來的死亡,等待著作為死神的黑衫軍團落下他們的翅尖。

  數個星期內,阿塔圖爾克大軍不知發起了多少次潮水般的攻城。

  然而在特雷西婭的鼓勵下薩卡茲人發揮了令人訝異的忍耐力,牢牢堅守著城市。

  哈里爾帕夏一次次暴跳如雷,急躁的他似乎在下一刻就會露出致命的失誤。

  而W只是看著那個黑袍的男人沉靜地背著雙手站在曠野之中,仿佛他不該存在于此處一般。

  W漸漸感到了愉悅。

  那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愉悅,一種在割開沉睡軍官的喉管,看著他的鮮血浸滿了床單的快意;

  一種跟隨著那名子爵在黑夜中緊張地潛行,在夜風中佯裝輕松地開他玩笑,讓他呵斥自己的快感;

  一種在危險的任務歸來后,得以暫時看著放寬心的子爵和特雷西婭電話通話匯報,自己也能聽到幾句慰藉話語的安心。

  “子爵閣下,我想我已經喜歡上這樣的生活了,真是糟糕呢。”

  望著蹲在地上,嘴中叼著香煙,燒著暗紅色火焰——

  一定是他詭異的源石技藝,W這么想著——

  吞云吐霧的黑衣男子,W的笑有了幾分無可奈何。

  “呵……上一次我們回城的時候,你把多出來的抑制藥物給了那個新染礦石病的孩子吧?雖說在卡茲戴爾遲早都得染病,但這顯得你沒那么糟糕了,不是么。”

  “哎呀,是哪位閣下還背著那孩子的妹妹跑去醫院的?雖然說都是傷兵的超負荷醫院去了跟沒去也差不多……”

  “你閉嘴吧。”

  把將要燒盡的煙屁股丟在一邊踩了一腳,黑衣的男人裹緊了身上的衣服,“下一個任務又要開始了,把你貧嘴的勁兒用在任務上。”

  “是是。”

  那一刻,她居然感到幾分悸動。

  或許是接下來的任務,比之前還要困難的緣故吧。

  隨著雙方的傷亡在不斷增加,拜倫子爵的命令也開啟了更為令人膽寒的威懾作戰。

  惡魔在黑夜中張開了毀滅的羽翼,死神在深淵中舉起了收割的鐮刀——

  在拜倫子爵的親自帶領下,黑衫軍團開始用最殘忍而恐怖的手法狠狠折磨著阿塔圖爾克大軍早已脆弱不已的神經。

  他們會在用餐的時候發現湯水中已經滿是同胞沾血的內臟,他們會驚恐地被托著自己頭顱的軍士長絆倒在地,他們會因為發現塞入攻城炮中的炮彈不知何時被換成了一灘腐肉而昏厥……

  巨大的心理壓力讓大量臨時征召的民兵紛紛開始逃跑,哈里爾帕夏不得不宣布了一旦出現逃跑整個小隊連坐處決的命令,又公開吊死了幾個逃兵殺雞儆猴,才勉強穩住了局勢。

  W愛上了這樣的戰斗。

  看著自己布置好的炸藥將經過的一排士兵炸成帶著血的爛肉,看著一身黑衣的拜倫子爵用那把雙手長劍剁下而滿臉絕望的軍官的腦子,看著自己手中的銃槍頂在享受好夢的高級將官的太陽穴間,她的心境變了。

  ——

  真是,自己的愉悅是來源于折磨這些敵人呢,來源于和子爵在黑夜里共同進退呢,還是來源于為特雷西亞殿下而戰呢。

  在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她經常會這么想。

  只是,答案最后永遠是是一片混沌。

  日漸密集的任務讓她和子爵之間甚至沒有什么閑暇去聊天,只是在短暫的休息時間里,子爵會將自己抽了一半的煙遞給她。

  劣質的香煙經常嗆得她咳嗽連連,但那咳嗽在她看來也似乎甘之如飴。

  圍城已經過去了三個月,惱怒于不斷發生的恐怖事件和日漸慘烈的減員數字,哈里爾帕夏漸漸失去了耐心。

  在公開將幾名發表消極言論的高級軍官砍頭后,這名出身帝國杰尼薩利近衛軍的指揮官親自帶隊發起了攻城。

  伴隨著攻城炮的轟鳴和攀登器械的低吟,卡茲戴爾城下的地面似乎都在顫抖。

  W很緊張。

  她知道,這一仗要是守不住,這座城市還有所有薩卡茲人會全部完蛋。

  而站在他身前,屹立在一棟廢樓上的拜倫子爵,只是微微地向她點了點頭。

  彼此之間已經有了默契的她明白了他的意思,伴隨著通訊器中黑衫軍團的各個小隊準備就緒的消息,最后的行動開始了。

  先前的行動里,黑衫軍團已經完全將阿塔圖爾克軍隊的部署和習慣探查得比他們自己還清楚,各個小隊在亂軍之中幾乎來去自如,好似閑庭散步。

  哈里爾帕夏已然命令近軍將自己嚴密地保護起來,然而他引以為傲的盔甲在黑暗中卻仿佛變成了一件輕柔的薄紗。

  W跟隨著快速跑動的拜倫子爵,輕輕松松地潛入了攻城營地里。

  此時數量龐大的士兵已經成功登上了城頭。

  不斷地炮擊讓城區內陷入了一片火海,洶涌的阿塔圖爾克大軍沖上城墻,刀槍劍戟森然作響,與尸體一同排成鋼鐵的森林,甚至特雷西婭也不得不親自穿上戎裝走上前線進行指揮。

  眼看持續數月的折磨終于要落下帷幕,哈里爾帕夏終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塊。

  守衛被打發去巡邏,他終于能獨自睡個舒服點的小覺了——

  然后他沒能再次醒來。

  在睡夢中,他似乎感覺到有什么人闖進了他的營帳。

  多年的從軍經驗讓他驚醒,想要翻身起床,卻再也感覺不到身體的重量。

  潛藏在黑影中的拜倫子爵砍下了他的腦袋,拎著他的大胡子將他的頭提了起來,而W在他的床邊布置了十多枚炸彈。

  短短兩分鐘后,炸彈起爆,等聽到爆炸聲音的守衛們終于趕來的時候,才驚恐地發現他們的統帥已然斃命。

  連同他的尸骨一起被炸得粉碎的,還有阿塔圖爾克軍那早就脆弱不堪的士氣,大軍紛紛四散奔逃,甚至幸存的軍官也難以維持秩序,只得在一片混亂中不成建制地匆忙撤退。

  看著逐漸遠去的大軍,浴血奮戰的薩卡茲人終于走出掩體,與他們的殿下一同歡呼著來之不易的勝利。

  而拜倫子爵只是將自己藏在王宮投下的影子里,默默地向特雷西婭歡呼勝利的方向鞠了一躬。

  潛藏在黑暗中的黑色惡魔降下了審判,化作了不散的陰魂。

  戰爭暫時結束了。

  蒙受了慘痛損失的蘇丹終于愿意低下傲慢的頭顱與薩卡茲人討論和平,戰場從移動城市的攻防戰轉移到了談判桌上。

  至于我——

  或者說我化名為“拜倫子爵”的這個人——

  成為了卡茲戴爾的戰爭英雄之一。

  在接受街頭的歡呼之后便是一場在城中心的殿堂舉辦的慶功會,閃著金色光輝的大殿燈火通明。

  擺脫了帝國賜予的作為傀儡的王公稱號,已經加冕稱女王的特雷西婭親自將一枚通體晶藍色寶石制成的勛章掛在我的胸前,人群中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和掌聲,緊接著是各員代表們的演講和聽眾們陶醉般地喝彩。

  或許不久之前還在這座險惡的城市中作為雇傭兵自相殘殺的薩卡茲人們擊掌相慶,贊美勝利,也贊美他們新的女王。

  只不過那些聲響在我的耳邊卻顯得有那么幾分刺耳,不習慣于群聚的我于是在不少高層忌憚的眼神里道了別,默默地提前離場。

  夏夜的涼風默默吹拂著,讓人無聲地裹緊了身上的大衣。

  街頭已經沒有了圍城期間到處巡邏戒嚴的士兵,取而代之的是自發游行起來慶祝的人們。

  作為親衛的W一直跟在我的身后,直到一言不發的兩個人都回到了新加冕的女王劃撥給我的臨時住所,一棟兩層高的小樓。

  我向來都會克制飲酒,但既然外頭的氣氛已然這么的歡快,順勢而為放縱一下也未嘗不可。

  戰后的物資供應也漸漸充足起來,將屋內貯存的一瓶甜葡萄酒開蓋,倒滿了兩個玻璃酒杯,將一杯遞給W,聽著輕輕碰撞的清脆響聲,我將大半杯淺紅色的瓊漿一飲而盡。

  若是仔細打量一下,便能發現她非同尋常的魅力。

  兩撇鮮紅的豎發如同浸在鮮血中一般顯眼,側發則是黑紅色,而發絲剩余的主色調則以灰黑色為主。

  桔紅色的眼中帶著幾分輕佻,這一段時間里血腥的行動沒有讓她變得深沉,卻讓她帶上了一副時時刻刻都在展露的微笑。

  黑紅色的裙裝輕便而兼具著幾分美感,厚實的大腿被全然不透明的黑色絲襪包裹著,雙腳是合身的短靴。

  高聳而緊繃的胸部十分顯眼,鍛煉得極好的身材帶著幾分妖艷和魅惑。

  將酒杯送到嘴邊,淡紅的酒水慢慢流入嫩紅色的嘴唇里,被喚醒暖意的W那白皙的面頰上慢慢點染上紅暈。

  “子爵,果然還是想知道你的真名呢,呵呵……”

  “切。”

  放下了酒杯,對上那副滿帶著愉悅的笑臉,我聳了聳肩,“你這么在意么,W。”

  “誰知道呢?你的戰術是現代的,令人生畏,思路卻相當古老。

  雖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或許能在哪場戰爭里找到你的名字呢……子爵。”

  不置可否地對她笑了笑。

  見我沒有反應,W重新倒上一杯酒,然后搖晃著酒杯,上上下下地掃視著我:“城里的人們會說,拜倫子爵就像是執棋者。”

  “哦?”

  “用個比喻?士兵是棋子,指揮官是棋手。

  有人告訴我,雖說只是一個軍團的指揮官,但你便是這場戰爭的棋手——

  關注點不在棋子上,不在棋局上,而是另一個棋手,平起平坐的棋手。”

  “你是說哈里爾帕夏那頭沒腦袋的蠢豬?”

  W忍俊不禁。

  那名倒霉的“棋手”的腦袋被我帶回了城內當做戰利品,現在恐怕正被對這些帕夏的壓迫恨之入骨的薩卡茲人們當球踢來取樂吧。

  “不……他們說,我們都像是死物。

  每一個守城的士兵,是卒;

  移動城市的艦炮,是車;

  殿下……是王。

  我們都是棋子一般的死物;

  而只有拜倫子爵,是棋手,是唯一知道怎么贏下這盤棋局的棋手。”

  “哈哈……世界如棋局,人生如游戲,看起來確實如此。”

  我低沉地笑了,在W驚異的視線里,我也重新倒滿一杯酒,慢慢地抿了一口,“只不過啊,在這場棋局里,即便是最卑賤的兵和卒也有自己的欲望和恐懼,會拒絕棋手為其設計的行動,甚至會反抗棋手。

  沒見到哈里爾帕夏的部下在崩潰前幾天便有人違抗逃命么?將人當做棋子,當做死物,便只能被那死物反噬。

  記住這點,W,有些自以為是的人一輩子都學不會這一課。”

  “哈……真是有道理呢,或許子爵你應該去當個哲學教師,可用不著在這里做著這種臟活。”

  “來到這里也不過是一點個人的小癖好罷了。”

  喝下一口帶著甜味的葡萄酒,我慢慢開口,“那么,你呢,W?你身上有什么有趣的東西?”

  “啊啦,真直接啊,這么想知道我的秘密?”

  她嘻嘻地笑著,將頭靠在了廳里的沙發上,“薩卡茲人還有什么有趣的呢?出生,在源石工廠的轟鳴中長大,能打架了就去做個雇傭兵,不知道在哪個時候就死在戰場上——

  也就只有殿下能讓這樣的民族團結在一面旗幟下了。”

  說罷,她舉起了酒杯:“為了殿下。”

  “……為了殿下。”

  兩個人再次碰杯,將身體沉浸在酒精的迷醉之中。

  不知不覺間,在那份微醺的氣氛里,W的身體向我靠近了幾分,吐息中已然帶上了乙醇的味道,微微泛紅的臉龐看著更加地誘人。

  在只有一盞昏黃色燈光的室內,柔和的光線就這么灑在她的臉上,已同我并肩作戰許久的親衛在這個時候看起來只是一名艷麗的佳人——

  她正用饒有興趣的眼神望著我的臉龐,就像是要注射什么又取出什么似的。

  “真是令人沉迷的氣息呢……令人繃緊神經的戰爭之樂,明明你也是演奏者,這個時候卻能讓人感到愉悅。”

  她已經放下了酒杯,將身體湊到了我的身邊,充滿風韻的身軀慢慢開始上下磨蹭著我的身體,眨了眨橘色的眼睛,將身上那股奇妙的淡香送進我的鼻孔中,讓本就半醉的我渾身感到一陣熱血上涌。

  “那么。”

  這已然是公開的勸誘,若不做出點回應,作為男性而言堪稱失禮,“要開始演奏這首愉悅的二重奏么?”

  “哎呀,難道子爵不會真的以為這個晚上只是喝點酒就能結束的吧?”

  她笑了,笑得很燦爛。

  孩子的心會如流動的水一般變化無常;

  而成年人的心,則像是冷下來的冰塊,堅硬得難見一絲裂紋。

  只不過,冰也會在熾熱的火焰面前滴下淅淅瀝瀝的水珠。

  W獻上了她冰涼卻又火熱的嘴唇,舌頭與欣然接受那份邀請的我纏繞在一處,拉著她一并坐在沙發上,在身后將雙手抱在她平坦的腹部。

  伸出纖細的手指,她輕輕地勾著我的下巴,享受著舌吻的同時,將那對飽滿的胸部靠在了我的胸前,同時那條細長的尾巴不安分地環過我的腰部,像是手一般將我攬了過來。

  ——

  薄薄的布料里面,沒有胸罩那稍稍發硬的質感。

  此時此刻的她,是貨真價實的真空。

  勾引著我性欲的火焰。

  作為回復,將環在她腹部的手上慢慢注入了愛撫的力度。

  不知道應該怎么形容那份不可思議的柔軟,將身體慢慢貼近,將距離縮短到令人心臟狂跳的范圍。

  W微笑著,慢慢地分開了與我舌吻的嘴唇,刻意地拉出唾液連接的絲線,然后伸出小手指,“啪嗒”一下地戳斷那銀色的橋。

  隨后,雙手拉過我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胸部。

  “剛才就一直在看吧?那么,現在這里便交給你了喲?”

  雙手傳來柔軟而溫暖的觸感,隔著一層衣物的飽滿像是將我的手吸附上了一般難以拿開。

  雖說是她主動的,但是心臟依舊還是像兔子一般狂跳著,身體也不自然地扭動著——

  一定是在緊張吧。

  什么也沒有說,而是在她胸口的手上注入了力度,慢慢地揉動起胸部。

  看著她挺直了身體合上雙眼,變紅的面頰上露出享受笑容的樣子,我的呼吸也急促起來。

  “……真溫柔呢。”

  “難道說想我粗暴一點么?”

  “嘻嘻……更加用力也沒事……”

  真是奇怪的女人呢。

  不過,按照她期望的那樣,我開始活動著雙手。

  先是有些慎重,像是左右分開一般,自下而上地托起那對柔軟。

  W的口中傳出迷人的呻吟聲,泛著熱量的肌膚似乎已經習慣了我手上的感覺。

  于是,我掀起了她灰黑色襯衫的下擺,那副驚艷的光景讓我驚嘆出聲——

  “哦?這個大小讓你吃驚了嗎?明明這兩團脂肪只是個累贅……”

  “不,只是因為看到你真的什么都沒穿啊。”

  “男人不都喜歡這樣的嗎?呵呵……”

  飽滿的酥胸就這么在袒露在我的眼前,顫顫巍巍地上下搖晃著。

  只有小小的乳尖被兩條創可貼輕輕地粘了起來,剩下的部分幾乎全無遮攔,白花花的細皮嫩肉就這么在我的眼前,灼燒著我的視線。

  在她有些癡癡的笑聲里,我用左臂摟緊了她微微扭動的身子,手掌貼在她的乳房上旋轉著,同時右手卷起了她黑色短裙的花邊,用手指慢慢觸碰著黑色的內褲——

  原來這里還是有穿的。

  在她催情的眼神中,右手慢慢前進,感受著她發熱而顫抖的身體,扯開礙事的布料,用手指搜尋著秘部。

  “嗯,嗯……喜歡摸這里嗎?真是……”

  裝作沒有聽到她挑逗的話語,像是畫師描繪著線稿一般慢慢將手指貼在那裸露出來的私處上,慢慢地開始愛撫,上下摩擦地活動起指頭刺激著,撩開頭發咬著她小耳朵那肉肉的耳垂,讓她的臉頰上布滿了淡粉色,嘴唇間噴出細微的情欲聲。

  心中的欲火在燃燒,等不及的我抽出左手,慢慢地將她乳頭上的創可貼揭了下來——

  十分順利,并沒有什么難以撕下來的感覺。

  漂亮的粉紅色花朵在空氣中綻放,已經凸起的乳頭伴隨著胸部的搖晃而微微起伏,像是引誘著我這樣的蜜蜂前去采摘。

  “真厲害。”

  “哦呀,這么喜歡我的身體嗎?”

  袒露著胸口的W對望著她雪白肌膚的我瞇著眼睛,欣賞我有些驚訝的樣子似乎讓她愉悅,“那就來吧……”

  低沉的話語在我耳畔回響。

  看著欲拒還迎地閉上雙眼合攏嘴唇,面色因為酒精而通紅的W,我開始更進一步地觸摸著她。

  左手繼續愛撫著胸部,食指和拇指捏著乳頭慢慢地轉動著,每一次旋轉都能讓W的小嘴中流瀉出幾聲嬌喘;

  然后把右手探向她的大腿之間。

  向著那已經濕透,卻還沒有被我充分愛撫的嫩肉,摩擦著愛撫了起來,每一次摩擦都會令W的朱唇里露出絲絲嗔吟。

  被我上下同時愛撫的她抖動著身體,像是要更加靠近我一般微微地向后彎著腰。

  看得出來,她非常享受這份愛撫。

  “啊啦,可不能單純地被你玩弄呢。

  就讓我也好好嘗嘗你的味道,如何?”

  在我的動作慢慢停下來的那一刻,W的臀部微微用力,那份柔軟隔著衣料碰了碰我的腹部,尾巴上的小小尖刺也輕輕地扎了我一下。

  意識到她想要做什么的我會意地徑直向后躺倒在沙發上,而W則弓著身子騎到我身上做出69的姿勢,將泛著蜜水的小穴送到我的嘴邊,然后伸出小手扯開了我的長褲和內褲。

  “喔哦,真是雄偉呢。”

  她發出驚嘆的聲音,有些瞪大了眼,然后將那因為她包含春意的聲音和身體柔軟的質感而完全脹大的肉棒釋放了出來,挺立在空中。

  輕輕地將手貼在了根部,那手指帶著的冰涼讓我的身體如掀起波瀾一般抖動了一下。

  隨后,她向著期待她做出更加下流的事情而變得敏感的前端吹了一口熱氣,無法言喻的熱流令我打了個冷戰。

  “可不能輸給你。”

  一邊這么說著,一邊反擊一般地在W滴落著蜜水的私處也吹了口氣。

  伴隨著她身體的扭動和尾巴大幅的搖擺,將手指貼到了那帶著濕氣的裂縫上慢慢挪動著,讓W發出了像是吃驚一般的嬌吟,不斷不安分地扭動著身體。

  扭扭捏捏的模樣讓我伸出舌頭,開始順著那一層縫隙上下的走動而舔舐著,將她的淫液吸入口中。

  話雖如此,但她似乎是在引誘我一般,那帶著尖刺的尾巴沒有對我動手,反倒是勾引著我繼續深入一般,豎立在半天空里不斷如旗幟般搖擺著。

  “啊,嗯……真熟練呢……你,禍害過多少天真無邪的女孩子呢,哈哈……”

  “呵,你不介意也被我禍害的話……啊唔。”

  已經勃起的下半身被她湊上臉,用嘴唇親吻著前端。

  強烈的感覺自股間傳來,大腿內側因為極度的舒適而不斷打顫著。

  看起來,她似乎也想對我的下半身動手呢——

  這么想的時候,W已經開始伸出小舌頭,咻咻地舔弄起來。

  對前端施加的刺激十分猛烈,令人心機的快感讓我忍不住呻吟出來,嘴上用舌頭愛撫她秘部的動作也遲緩了下來。

  仿佛對自己在這一方面的勝利感到愉悅一般,W嬉笑著輕輕點著頭,然后直接沉下腦袋,張大了櫻桃小嘴逐漸把我堅硬的下半身吸入她的嘴里,就像是我強硬地進入了她的口中一般。

  一邊微微晃動著腦袋,她一邊將余光射向我,眼神中飽含著征服者的驕傲和快樂。

  堅硬的肉棒被滿滿地含在嘴里,W口中微帶著暖意的唾液濕濕地將我包裹了起來。

  保持著將那根硬物含在嘴里的動作,她開始含著我的性器活動起腦袋,“唔哦……太棒了。

  這味道真是太棒了……!”

  “喂,喂,等等,稍微慢一點……”

  似乎無視了我的抗議,W繼續著令我暈眩的玩弄。

  上下晃動著腦袋,口腔里的舌頭一邊舔弄著龜頭一邊濕潤著肉桿,同時下半身的柔軟完全壓在我的胸前,那副被棉花包裹的質感讓我幾乎沒有了什么反抗能力。

  對她的手段疏忽了的我光被她欺負著下半身,腦子慢慢布滿了空白,幾乎什么都做不出來。

  W那有些粗暴的玩弄,幾乎要將我的下半身破壞掉一般的舒服,握著我桿部開始了套弄的小手,如同舔冰棒一般活躍的舌頭,令我像是中了麻痹藥劑一般難以動彈。

  “嗯,嚕……真有趣呢,這樣的反應。

  沒想到,你還有這么可愛的一面吶。”

  像是埋頭于這樣的行為中一般合上雙眼,W進一步深深地將我的肉棒含進嘴里,給予著令人昏厥一般的刺激。

  強烈的動作讓暴起的前端直沖到她柔嫩的喉嚨深處,又慢慢退出到細膩的嘴唇邊,一次又一次地循環往復著。

  我已經放棄了在這樣的快感中還去愛撫她的想法,只是在一片快感中聽著她的口中發出咕咕的水聲和偶然泄出來的魅惑的嬌喘聲,腦髓漸漸被火辣的感覺滌蕩,忍耐的極限也即將到來。

  “嗯,哼……要射了嗎,下面已經開始顫抖……起來了喲……唔,嗯……就這么射出來吧,呵呵……射到……唔……射到我的嘴里……”

  似乎令我為難讓她感到愉悅,W沒有為了享受更長時間的愛欲而停下動作,反倒還進一步地加快了腦袋的運動。

  不斷向我涌來的快感如同將我扔到宇宙空間里,四周被慢慢地吞沒,在她將頭下沉到最深處的那一刻,異常的舒服,難以忍耐的我在她的嘴中釋放了欲望。

  “嗯,唔嗯——

  ?!”

  大量噴出的液體爆發一樣地瞬間灌滿了她的口腔,W欣喜地合攏了小嘴,將我的精子完全地吞入口中。

  像是品嘗飲料一般,她蠕動著喉嚨,將粘稠的液體一點一滴地喝下腹中。

  那副占滿口腔的窒息感甚至讓她翻起了高潮一般的白眼,私密處的愛潮也毫不止息地滴落在我的臉上。

  ——

  她也高潮了吧,在那副強烈的氣味中,因為不斷欺負著我的性器而感到興奮的高潮。

  只不過,慢慢地抽過一側茶幾上的紙巾擦干凈了嘴角,然后慢慢地從我身上起來,回味般地舔了一下嘴角的W,并沒有承認。

  “啊喲……還這么精神呢。”

  半俯臥在沙發上,將臉面向著我的W,嘻嘻地笑了起來,然后將那細長的尾巴慢慢降落,隨后環住了那依舊保持著硬挺的肉棒,一圈圈稍顯冰涼的感覺如同為圓柱纏上鐵絲一般。

  隨后她慢慢地施加了力度,突然像是麻繩一般緊緊地捆住的感覺,讓我的腰部顫抖著,想要抽出自己還十分敏感的下體。

  只是躺在一邊的W似乎還不想這么放過我,那細長的尾巴捆著我堅硬的肉棒玩弄了好一陣子,細長的手指輕佻地滑過我的側臉,眼中倒映著我因為持續不斷的性快感而有些扭曲的表情。

  “好啦,先不玩了。

  畢竟今天還是要戰到最后呢。”

  幾乎我都分辨不出眼前的燈光是真實還是虛幻的時候,W才慢慢收起了尾巴,轉而親了一下我的臉頰,用手觸碰著我的胸前。

  剛剛被勒緊地刺激著的肉棒并沒有萎靡不振,反倒是依舊保持著絕佳的勃起狀態,似乎確實在等待著那最激烈的戰斗——

  屬于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戰斗。

  “切……”

  “哎呀,真是,這就是所謂男人的自尊心嗎?明明剛才也是一臉爽的要死的表情。”

  W嬉笑著揶揄著露出一臉不爽表情的我。

  不過,有一說一,確實如她所說——

  偶爾享受一下被女人掌握主導權的感覺,也并不讓人討厭。

  躺在一側慢慢地喘息的倩影抱住了我的胸膛,用誘惑的低語,在我的耳邊鼓動著:

  “今晚就把我收下吧……作為,你的女人。

  這具身體便交給你,想要怎么做,都可以……”

  理智在那一刻已經消失了。

  就那樣地用雙手按在W的肩膀上,緩緩地向沙發上壓了下去。

  沒有直接開始占有她,而是對著那對美麗又飽滿的雙乳,那對搖曳的櫻紅色前端,貼上了嘴唇。

  如同試探著她的敏感一般,像是口渴的旅人欲求著甘泉一般咬住了那細嫩的乳頭。

  “啊,呀……哈哈,像是個小孩子一樣……哈哈哈……”

  像是感到瘙癢一般,W輕聲地笑了起來,用愉悅的眼神望著正在享用她的我。

  在吮吸中慢慢加上了舌頭的愛撫,轉動著在胸前的紅暈處舔弄著,竭力品嘗著她可口的滋味。

  那副溫潤而嫩滑的身體令我也感到振奮,亢奮的身體催促著我抬起她豐滿柔嫩的大腿,任由W惡作劇一般施加的力度夾緊了我的身體,富有彈性的腿肉似乎也在催促著盡快開始。

  于是,慢慢地調整了身體的姿勢,將依舊硬如鐵棒的陰莖對準了她滴落著愛液的私處。

  “啊啦,居然還是個看女人心情的好孩子嗎?真是沒想到呢。”

  看著只是在入口處慢慢開始了摩擦的我,W輕佻地對我笑著,“不用考慮我怎么樣喲,趕快插進來吧,把那粗大的肉棒插進我的身體里,可別讓我以為你是個性無能……唔——!”

  挑釁一般的言語讓我皺了皺眉,隨后便順著她的意思,用力地沉下了腰部,將胯下的巨物精準地刺入了還在一翕一合,渴望著我進入的小穴。

  濕潤的內腔十分順利地擁抱了我的性器,像是劈開了什么一般進入到了最深處,隨后被溫暖的感覺包裹起來。

  伴隨著一聲難以忍耐的輕吟,W陶醉地閉上了雙眼,原本穩重的呼吸變得混亂起來,平滑的腹部上下起伏著。

  在進入她的體內之后,原本微微敞開,像是時刻歡迎我的入口卻突然緊縮起來,體內的皺褶如同布滿了吸盤的章魚爪一般以千鈞之力吸著下身的硬肉,緊緊貼合的強烈快感仿佛能令人升天。

  雖然已經用嘴做了一次,但是果然還是插入到體內的感覺最為爽快。

  僅僅是剛剛插入,那份體內的溫暖也給予著我如同寒冷的冬日里在壁爐下烤火的舒適,如果是這個時候再活動起來,那又會體會到什么樣的快感呢——

  望著W因為酒意微微泛紅的肌膚,飽滿的胸部,姣好的面龐,健康纖細的身材還有那強忍著異物插入的痛苦而用調侃一般的表情望著我的樣子,高昂的心情促使著我開始了動作。

  “啊,啊哦……唔,還,還真是厲害呢……”

  想要舒服起來,想要讓自己胯下的這個女人也舒服起來。

  抱著這樣的心情,在她混亂的呼吸里,我開始了運動。

  并沒有順從著獸性而猛烈粗魯地抽動——

  那樣是不能給予女人極致的快感的,而是緩緩地小幅做著活塞運動,在她的體內抽插的同時繼續著愛撫,抱著她大腿的左手上上下下地愛撫著她棉實的腿部,右手握著她的胸部揉捏著,頭部在放在另一側的乳房處,吮吸著她勃起的乳頭。

  或許是已經習慣了我的大小和動作,W體內給予我的那近乎生痛的緊縛感也慢慢寬松下來。

  “啊,嗯啊……哈,哈哈……快點,想被你用力地……做,啊嗚……!”

  “如你所愿。”

  稍微加大了腰部抽動的激烈程度,讓W的身體承受著激烈的快感而不斷扭動著,迎合著逐漸猛烈的動作而不斷發出呻吟聲。

  她想讓我跟她做,想讓我跟她竭力地去做。

  當女人愿意對男人說出這樣的話語的時候,便應該全力以赴,不然便是嫌棄對方了。

  即便我們的人生只是在這月余間才有了交集,但是此時此刻得以與她交歡,便是無上的愉悅。

  所以,想要讓她高潮,想要讓這個話語中總是夾雜著譏諷和揶揄,卻是真心實意地擔任我的親衛的女子,盡情地欲仙欲死。

  即使明白我們可能會在不久的將來分道揚鑣,即使明白世界上不會有什么美好的結局,即使此時的歡愛或許也只是如夢似幻的一個夜晚——

  但至少在今夜要做到最好,在今夜要與她同赴巫山。

  “啊,哈哈,啊嗚……什么啊,這是,居然感到這么,啊啊,這么舒服什么的,怎么會,唔……!”

  “因為是我在跟你做愛啊……!”

  在那份失去了余裕的慌亂之中,她開始晃著腦袋甩動著銀色的秀發,像是變成了孩子一般嬉鬧著的樣子。

  濕潤而緊致的小穴令人忍不住心曠神怡地馳騁,嘴部不斷向上吮吸著她的乳頭,身體一次次向下重壓,每次深入都將緊致的小穴撐得更加適應肉棒的形狀,進而緊緊地咬住施加著快感。

  連續不斷的抽動都像是要帶出一灘蜜水一般,伴隨著我在W體內的不斷進出,屋內響動著噗呲噗呲的水聲。

  她的呻吟慢慢變得動聽起來,又像是滲透著某種難以言表的情感,身體已經不由自主地向我索要。

  雙臂環住了我的脖子,兩腿癡迷般地夾住了我的臀部,甚至那條尾巴也激烈地纏住了我的手臂,就像是怕我逃走一般,任由我自上而下地沖撞著她的身體,起伏著她的嫩穴。

  “啊,嗯……舒服,好舒服啊,啊啊……!”

  享受中的絕美呻吟如同以肉欲為主題的悅耳音樂。

  在抽動著拍打她的下半身的時候,W豐滿的胸部上下波動著。

  渴求著她身體的動作連綿不絕,一直愛撫著胸部的動作也慢慢向上挪動,轉而親吻著她粉嫩的小嘴,吸走她嘴中的蜂蜜。

  那副沉醉在性愛中的迷人樣子,讓人感到愛憐,讓人想要占有。

  肉穴慢慢地像是緊身衣一樣地陡然縮緊,越來越小的腔道像是將我的肉棒沉在沼澤中難以自拔,只能一次次猛烈地動著腰部沖擊著她的小穴。

  不斷被榨取的感覺讓我慢慢瀕臨極限,呼吸也急促地如做著劇烈的無氧運動一般。

  “W,差不多……”

  “終于要射精了嗎……來吧,讓我懷孕吧,啊,啊啊——!”

  高昂的情緒配合著狂躁的動作,抱著W的身體一次又一次地狠狠沖撞著。

  將顫抖的龜頭插入到她體內最深處的時候,在劇烈的顫抖中,兩個人一起迎來了高潮。

  大量的精液被射進了W那絕美的小穴里,而她的體內灑出的淫液也從交合處溢出,混著精液變成一條渾濁的溪流淌落在沙發上。

  “啊,啊啊……真厲害呢,射了這么多……”

  “嘖,還不是因為你夾得太緊了。”

  精疲力盡的我趴在了W柔軟的身體上,腦海中像是變得一片空白,感覺將自己留在了不知何處的遠方,心中卻被什么溫暖的東西填滿,充盈著舒服的感覺。

  而被我壓在身下的W,則是有些呆滯的眼神,呼吸紊亂間劇烈地起伏著小腹。

  像是確認什么一般,她深深地湊上前,親吻了我的嘴唇。

  而那副微笑,也帶上了令人窒息的甜蜜。

  “稍微去洗個澡怎么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慢慢將陰莖拔了出來,意識稍微重新開始集中的時候,W慵懶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當然,要一起喲。”

  住所的浴室并沒有浴缸,只有并不算寬敞的淋浴間。

  當然這一點并不是什么問題,用花灑中的溫水漫過地面嶄新的瓷磚,在熱氣彌漫的水霧中,身上殘留干透的污穢被洗刷掉,W將手按在我的肩上,暗示般地向我眨了眨眼。

  領會了她想要做什么的我,慢慢地躺在漫泡著溫水的地面上,然后她帶著嫵媚的笑臉,慢慢壓在了我的股間,張開雙腿跨坐在了我的身上,身下的肉棒還躁動地挺立著。

  看著那強而有力的性器,不知道是因為溫熱的水霧還是因為急速的心跳,W滿面通紅地用無可奈何的眼神望著我:

  “真是的,居然還這么大。

  你到底,性欲有多強啊?”

  “強到能讓你滿足為止。”

  “呵呵……那就讓我來好好試試咯?”

  說罷,她慢慢放下還在擺動的尾巴,活動起了腰肢。

  已經堅硬起來的下體,清楚地感受到了來自W那飽滿的安產型臀部的嫩肉柔軟的觸感。

  在身體煽情的扭動之中,她用光滑的屁股夾住了我的下體,慢慢開始了腰部的活動。

  出人意料的柔軟和暖流,W居高臨下卻將自己微微顫抖著的飽滿胸部和粉嫩的蜜穴在我眼前搖晃的模樣,讓我的呼吸急促起來,身體也不自覺地開始顫抖。

  “誒喲,臉紅了嗎?讓我看看,這么想插進來么?”

  “切,別裝得自己很有余裕一樣。

  你的下面也濕透了吧?”

  “現,現在可是我在上面喲?”

  嘴上說著逞強的話語,然后小心翼翼,或者不如說是炫耀自己美麗的胴體一般,W張開了她的雙腿,那滴落著蜜水的小穴便驟然展示在我眼前。

  在我凜然而炙熱的視線里,她似乎很有感覺一般,呼吸漸漸地溫熱,口中甘甜的吐息也止不住地冒出來。

  似乎不希望只是自己有這樣的感覺,她按著我的胸膛,慢慢地抬起身,用蜜穴入口處的軟肉慢慢貼合著我的肉棒,配合著大腿和臀部的運動,不斷施加著給予我舒服的摩擦,粘稠的愛液慢慢混合著溫水,沾染在粗大的肉棒上。

  就像是回應著我剛才的挑逗一般,W用調皮的孩子做出惡作劇一般的眼神望著我,用臀部的柔軟繼續對我施加著刺激。

  前端已經清楚地能感受到菊穴部位褶皺的觸感,被愛液和溫水的熱量所籠絡的肉棒與渴求著進入而震顫的小小紅豆正興奮地互相摩擦著。

  兩個人都像是在競賽一般,為了不先發出聲響而拼命忍耐著。

  “哼哼,現在還不能插進去呢。

  慢慢來吧?”

  “哦?你不是也想被快點插進去么?”

  “才,才沒有那種事情。

  說到底,你也該認輸了吧?試著求求我,說‘請讓我插進去’或者‘已經要忍不住了’之類的話,或許就能讓你滿足喲?”

  “那么,我認輸。”

  在W驚訝的表情中,我豁然地笑了笑:“讓我插進去吧,W。”

  她顯然還沒有從我這副以退為進的話語中反應過來,有些呆滯地怔在了原地——

  實際上我自己也已經異常興奮,這個時候可不想再計較這么多了——

  隨后W慢慢地回過了神,兩手上上下下地撫摸著我的胸前,柔軟而平滑的觸感讓我忍不住地心跳加速起來:

  “真。

  真是沒有辦法呢。

  說說看,想要把什么插進去,怎么插進去,插進去那里呢?不好好說清楚的話,我可是不會……”

  “想把我的陰莖插進W的小穴里,就由你在上面。”

  W說著整片大陸都流傳甚廣的色情片中常見的挑逗詞匯,只是可惜我并不是會對說出這些話語感到羞恥的人,大大方方地承認這一點對我來說完全沒有一點心理壓力。

  看著W因為這副單刀直入的坦率而愣住的樣子,我像是對待聽話的孩子一般,摸了摸她的頭。

  “呵呵……真是,完全輸給你了。”

  平放下因為被撫摸而興奮地翹起來的尾巴,W細膩的手溫柔地握住了我的下身,將已經蓄勢待發的龜頭引導向已經被愛液充分打濕的裂縫,然后從微微張開的蜜穴入口處直接插入。

  和方才更加溫柔的性愛不一樣,W慢慢將整個人的重心壓到了我的股間,然后重重地猛烈沉下了腰身,豐滿肥美的臀部伴隨著下墜而微微晃動,順勢將我的肉棒吞沒到了最深處,前端隱隱傳來了子宮口的感觸。

  “哈啊,哈啊……一起舒服起來吧……!”

  拋下這么一句話,W便開始了身體劇烈的上下運動。

  那狹小到幾乎沒有什么多余空間的陰道將我的下身緊緊包裹著,伴隨著她扭動著腰腹的動作,溫熱的肉壁緊緊地開始包裹著我的下身,想要射精的沖動瞬間開始沖擊著我的心頭。

  竭盡全力忍耐的同時,我一手抱著富有肉感的大白腿,一手捏著那對在空中不斷搖晃的碩大奶子,配合著W的動作將粗大的肉棒一次次插入她的體內。

  “啊,嗯,啊啊……好,好棒啊……!”

  原本壓著我的W此時反倒被我奪回了主導權,在她的身體不斷晃動的同時我抓著她的大腿用力地向上地撞擊著她成熟而富有風韻的身體,探到半空中的右手將那對搖晃的乳房捏得改變形狀。

  伴隨著我的動作,W的身體開始前后搖晃著,緊致的陰道開始不斷蹂躪我的肉棒,讓那根巨物在她的體內跳動著。

  性的本能驅使著我索取更多,W也迷亂地開始晃動著腦袋,小嘴中呼喚著不成字句的淫語,兩個人一起做著腰部的運動,讓肉棒肆無忌憚地在她的體內馳騁著,盡情地沉湎在這份絕倫的快樂之中。

  “啊,哦,嗯哦……!太舒服了,太舒服了啊!”

  耳邊是肉棒與蜜穴交合的入口處不斷發出的噗呲噗呲的淫蕩水聲和W令人欲罷不能的喘息聲。

  龜頭不斷地刺激著濕潤滑膩的蜜穴,猶如吸盤一般的肉壁蠕動著不斷吸附著向內深入的肉棒,又像是許多的手一般將我的下體牢牢握住,幾乎脫力一般地動作換來的是交歡的極致快感。

  眼前,W豐滿的胸部不斷上下地搖晃著,頭發飛散著,身體因為快感而痙攣著,一次次地借著體重讓我與她最深層次地結合在一起,五官處感受到的只有讓人心醉的愉悅和她勾人心弦的嬌喘聲。

  在那份呻吟之中,活動著腰部,散亂著頭發顯得十分風騷的W,身體不斷地開始因為我的抽動引起的快感而顫抖起來。

  “哈啊,啊啊,好舒服,好舒服,身體里面要停不下來了,好棒啊啊啊……!”

  再一次將肉棒頂入W體內的那一刻,她的身體劇烈地晃動了一下,一陣愛液傾瀉而出,肉壁突如其來的緊縮讓我的下腹部被灼熱的沖動所占據。

  強烈的射精感驅動著我將已經狂躁不已的陰莖從她的體內拔了出來,如同噴泉一般,射出來的精液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精準地描繪出拋物線的軌跡,落在W光滑的脊背、雪白的臀部和因為性高潮而翹起來的尾巴處,黏糊糊地沾在她的身上。

  精液與愛液混合而成的液體滴落著,發出淫糜的音色,在我的耳邊不斷地回響著。

  “啊,啊……好熱啊……射,射的這么多嗎……”

  W一邊緩緩地前后蠕動著腰部,細細地品味著這次激烈做愛后的余韻,用迷離的眼神癡情地望著我,讓我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之后,她便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趴在了我的身上,渾身都是激情后留下的通紅,耳邊只有她細密綿長的喘息聲。

  這甜到發膩的夢境究竟讓我們沉迷了多久呢,似乎根本不可能去知道答案。

  臥室內的鐘表顯示的時間已經是接近第二天凌晨的結束,在浴室里不知道和W做了多少次——

  已經到了懶得計算次數的地步了,才一起慢慢爬回了臥室里,躺在柔軟的床鋪上,在嬉笑的纏綿中休息。

  “要睡覺么?”

  已經感受到倦怠的慵懶聲音自耳邊傳來,身上還帶著微微潮濕的水汽,W嬌艷的軀體貼在我的手臂處,白里透紅的肌膚似乎還沉浸在方才的激情中。

  只不過,那柔若無骨的身體和有氣無力的話語,說明她已經沒有什么力氣了。

  “……我可受不了啊。”

  擁抱著她柔嫩的嬌軀,我才驟然想到,卸下那一身武器和裝備,這副與自己一同執行過無數次任務的身軀居然這么柔軟,甚至讓人覺得稍不留意就會從手中酥掉滑走一般。

  “呵……能跟你在一起,真的,也不賴啊。”

  將小小的腦袋靠在我的胸口,慢慢地合上了雙眼。

  再仔細回想一下,任務中那副有些瘋瘋癲癲的樣子,其實不過是她的偽裝吧。

  “那么,我會陪著你,直到你安下心為止。”

  撫摸著她的秀發,慢慢關上了床頭燈,屋內陷入了黎明前夕的那片黑暗中。

  不需要在意那紛亂的戰場,不需要在意混亂的世界。

  對眼前的W來說,若能沉浸在這樣的安穩之中,這便足夠了。

  即便,那安穩只是稍縱即逝的幻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