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特戰精英,與敵同歸化塵土;邋遢乞兒,亂世穿空終復生。

  公元2008年,時值酷熱的盛夏,在中國西部鄰邦塔吉克斯坦與阿富汗交界的邊境線上。

  這天白天當地的氣溫高達攝氏四十九度,國內安居樂業的百姓們大多躲在有冷氣的辦公室里埋頭工作,或是泡在購物中心或者泳池之類的消暑勝地游玩。

  不過,誰也不知道此時沙漠之國又一次吹響了反恐戰斗的號角。

  " 轟" 地一聲巨響,北部戈壁山區的峽谷內冒出猛烈的火焰和黑煙。緊接著又傳來一陣機槍掃射的聲音,彌漫的硝煙中只見數條黑影飛來竄去,槍聲夾雜著吆喝聲此起彼落。

  一個土灰色的身影邊跑邊回頭狂吼:" 所有人!滲透隊形,交叉火力掩護到Y532高地集合!" 這人說完便加快腳步向前奔跑,很快便沖出煙幕,讓人看清了來人的身影。

  我叫楊杰,身份是我國的特戰隊某部上尉連長。雖然我現在很忙,但是抽出一點時間來,我可以告訴你,我正在帶領我的兄弟們執行一次艱巨的任務。

  阿富汗,是一個政權非常復雜的國家。有勤勞善良但是英勇反抗美俄侵略的人民;也有以制造恐怖襲擊聞名世界的塔利班組織。

  我們此次的戰斗任務,就是摧毀該國東北邊境線上的塔利班下屬的組織,該組織專門負責為東突厥斯坦圣戰組織(東突)訓練人體炸彈,是我國新疆地區多起恐怖襲擊事件的主力。

  而且,該組織還經常越境騷擾我國境內居民,搶劫當地銀行和商場,制造和直接參與了許多起破壞我國生活安定團結的暴力恐怖襲擊事件。為此,我國政府決定派出精銳的特戰部隊潛入敵后,準備一舉消滅這股邪惡的武裝勢力。

  " 快!快!" 我手里端著突擊步槍,回頭朝隊員們狂吼:" 媽的!哪個比我晚到集合地點,老子剁了他,快,臥倒!" 話一說完,我眼尖的發現對面山梁上有數點鏡光閃動,就地一滾,果然山坳里響起了狙擊槍聲,子彈擦過我的脅下,我果斷的還擊,連著點射數槍,解決了埋伏的三名敵人。

  我帶隊奔到了Y532地點,這里是一處斷崖的下方,極為隱蔽,短時間內不易被敵人發現,我到時已有數名隊員到了集合地點。

  " 九號和十號呢?" 我凌厲的眼神迅速掃過所有隊員的臉,喝道:" 媽逼的!那兩個白癡難道掛了嗎?" 眾隊員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回答。

  " 過了集合時間了,不等了,行動。"

  那兩個是上面塞給我的特警,不讓他們參與其中,也讓他們可以有更大的幾率生存下去,也省得被他們破壞作戰計劃。

  我從懷中抽出一張紙攤開鋪在地上,眾隊員立即圍了過來。

  " 各位弟兄,我們花了一個禮拜的時間跟蹤這伙敵人,敵人營地所在位置,這里!" 我在地圖上指出,這是我們花了三天時間,潛近敵營偵查后畫出的地形圖。這次的主要任務,就是破壞塔利班在東部邊境最大的軍火輸出源,并且殲滅東突組織在此接受培訓的成員。

  "九號和十號行動時候不夠利索,暴露了差點害我們全軍覆沒。注意腳下,不要再讓我做無謂的重復,明白?"

  " 是!" 眾隊員齊聲回答。

  " 由于這次失誤,敵人必定會提高警覺,警戒也必然加強了,所以作戰部署要調整。"

  我指著圖中的一紅圈," 這是彈藥庫的所在地,先切斷他們的彈藥補給,再這里……"

  我迅速分配好所有隊員的任務,最后指著圖中央的一個小方框道:" 司令部,炸毀彈藥庫后,包圍這兒,不要留一個活口!明白?"

  " 是!" 是夜,搭設在山區東南方懸崖上敵軍的堡壘,意料之中的加強了警戒,指揮所四周不時有巡邏部隊經過,看來要正面潛入似是不大可能。

  巡邏部隊走過一處斷崖,并沒有發現任何動靜。待巡邏部隊離開后,斷崖的邊緣伸出一排手指,并且響起低聲的咕囔:" 操!剛才差點讓他們發現,真他媽的。"

  " 閉嘴!" 我約束了隊員的抱怨,比了個手勢,幾名隊員如箭矢般飛奔出去。

  轉瞬間,剛才經過的小隊巡邏哨就永遠的沉默了,我也再次隱沒在了黑暗中,就像黑暗中戈壁尋獵的土狼一般,貪婪、嗜殺,而眼前的這幫滅絕人性的土匪,正是我最好的獵物。

  " 嗤!嗤!" 兩聲輕響,指揮所東側的兩名衛兵應聲軟倒在地,頸動脈被割斷,沒有來得及眨眼就已陳尸就地。尸體被悄悄掩蓋,兩名隊員自黑暗中閃出,迅速在墻上安裝好塑膠炸彈、引信及定時器,設定好時間后,兩人一閃身又隱沒在黑暗中。

  我隱身在指揮室附近,心默數著時間。驀地,東側" 轟" 的傳來一聲爆炸聲,火焰及黑煙猛然冒出。我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作戰計劃已經準時開始了。果然,指揮所里立即一片混亂,人聲喧鬧。

  士兵們端著武器和消防器材,慌張的朝東側疾奔而去。第一步引蛇出洞的計劃奏效,我的隊員們趁亂已在彈藥庫四周安置好炸藥。

  我閃身至指揮室門前的暗處,看見門口的兩名衛兵正驚恐的朝爆炸處張望,我立即朗聲道:" 衛兵!看什么看?還不快去幫忙救火!" 兩名衛兵聞聲楞了一下,東張西望卻不見發聲之人。

  我暗覺好笑,清清喉嚨,再次大吼:" 還愣著干什么?快去!" 兩名衛兵身子震了震,由于形勢混亂聲音不好辨認,兩人還以為是指揮室里的軍官在跟他們說話,應了一聲,便快步往東側奔去。

  我待人離去后,從暗處走出來,從容不迫地走到司令部門口。舉手敲敲門。喊了聲。

  " 報告!" 屋內的人答道:" 進來!" 我并不打算從正門進去,這只是投石問路之計,我立即躍到上方架梁之上,頭下腳上的掛在屋梁上,等著門打開。

  門" 吱呀" 一聲打開了,我雙手成爪,一個前翻挺身躍進屋內,打算扭斷來人的脖子,不料卻撲了個空,而且屋內一片漆黑。我感到不對勁,連忙縮起身子,滾至一旁,摒住呼吸靜待其變。

  " 嘿嘿嘿!" 黑暗里傳出一道冰冷的聲音," 楊連長,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嗎?這下子你自投羅網,插翅也難飛了。"

  聲音方落,我頓覺身后傳來破空之聲,我連忙一個魚躍,靴筒中抽出兩柄飛刀射出,與迎面的兩柄飛刀相撞落地,一道黑影跟著撲了過來,我閃避不及,被撲倒在地,雙手被來人以擒拿手法制住,動彈不得。

  這時,一陣劇烈的爆炸聲又傳來,屋子也不住的搖晃,那人的動作也因此頓了一下,我乘機膝撞擰身而起,反將偷襲之人擒住壓在身下。

  我語帶得意的說:" 聽到彈藥庫的爆炸聲了吧?我的任務完成了,哈哈……"

  " 是嗎?" 那人冷冷的開口:" 你先別得意,你難道沒有覺察出,作為一個大的彈藥庫,這點響動實在有點太細微了嗎?"

  " 你很得意,是吧?起來!" 我用力揪住那人頭發,把他拉起,拽到門外。"

  注意看那邊的山頭。"

  那人已經開始覺察到了我的意圖,我對著衣領上的通話器下令:" 雷霆二號,行動。"

  話一說完西南方的山頭,立即冒出沖天的火光,當然也少不了震天響的爆炸聲。

  我拍拍那看著火光處發呆的家伙,得意的說道:" 怎么樣?哈坎。德雷克,你的彈藥、糧食和人都藏在那個山洞里吧,哈哈……"

  哈坎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本來咬牙切齒的他,居然也笑起來:" 算你狠,不過你今天也死定了。"

  哈坎從褲兜里取出一個起爆器按下,接著整個指揮所發生了接二連三的爆炸了!我大驚,沒想到這小子居然要跟我玩兒命!我撤手放開他,想以百米速度沖出指揮所,身后突然傳來一陣槍響。

  我躲閃不及,被一顆微沖的子彈擊中腿部,撲倒在了地上……當我漸漸恢復了意識,猛地想起自己還未完成的任務。"

  日,還有人在嗎?" 我下意識的伸手摸右耳的通訊器。沒有?

  我猛地一驚,一挺腰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彈起," 砰" 我迎面被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再次撞倒在地。"

  干,什么JB玩意……" 我低聲的咒罵了一句,伸手呼喇了一下撞痛的臉,又伸手去摸撞倒自己的東西。

  " 噢?" 我差點沒叫聲出來。拉開褲子偷偷往里瞅瞅,這玩意兒……不是我的啊?不過……我喜歡。

  我" 騰" 的坐起來,卻發現身上的衣服已經不是自己的,身子也不是我的身子。我此時竟然手中提著一只麻袋坐在大街的墻角,再仔細一瞧身上的裝束,衣裳襤褸,腳趿草鞋,一副叫化子的打扮。我心中暗驚,這是怎么回事?

  "我還活著?這里又是什么地方?難道是讓炸彈把我炸飛到這了?" 此時的環境也不再是熟悉的荒漠高地,也不是高樓林立的都市,街頭熙熙攘攘隨處可見穿著古代服飾的人。

  商販云集、游人如織,處處都是聽不大明白吳儂軟語,瞧來往行人的裝束,也不像是在拍電影。聽著周圍人們的口音,這里應該是江南的某個小鎮。

  我找了不遠處的一個乞丐打聽環境,我現在的樣子,這身打扮就算不說,他也把我當成了自己人,倒為我省去了不少的麻煩。我很容易從老乞丐的嘴里打聽到,現在是南宋寧宗邵定五年,我所處的地方是臨安附近的嘉興府。

  暈,我竟然穿越來了宋朝,還是內憂外患的南宋。

  這里絕對不是一個拍片現場,所有的環境都是真實的,沒有攝影棚,沒有攝像機,沒有場記、劇務,更沒有導演和群眾演員,我這人非常現實,不相信這么多人為了忽悠我擺下這么大的一個場景。

  宋理宗趙昀,南宋第一名君宋孝宗趙伯宗的孫子,寧宗的侄子,本來是奸賊史彌遠扶上位的傀儡皇帝,不過好像在位時間蠻長的。

  我一邊聽著,一面學習著老乞丐的語氣,這是我的一個職業病,每到一個新的環境,都要盡快的融入身邊的環境,這樣才能讓我活得更長久。

  總算老天爺長眼,寧宗紹定五年,即公元1232年,這時候蒙古的成吉思汗正準備西征花刺子模帝國,而南宋的宿敵金國,現在正被窩闊臺打的節節敗退,朝不保夕,好像這時候南宋和蒙古還結著盟?

  總算老子還有幾年太平日子好過,等到忽必烈滅南宋,老子已經七老八十了,萬一真到了那一天,老子就躲到臺澎金馬、呂宋島去,一樣可以逍遙快活。

  暈!想那么多干嘛,最要緊的是找份工作填飽肚子活下去,我生就隨緣的性格,既然被老天爺塞到了這里,哭也沒有,況且自己好歹也算是重生了一回,該知足了。

  聽說兩宋出名妓,而且那些名妓大多對看上眼的才子很是照顧,碰上才華橫溢的窮酸書生還樂意倒貼銀子……我好歹也是國防大學出來的高材生,剽竊幾首唐宋元明的詩詞冒充一下還是可以的,說不定俺也能泡上一個名妓,吃上幾碗軟飯……做美夢當然爽,可是提到飯,我的肚子就開始打鼓了,要先想辦法填飽肚子。

  不多時,我就從一戶殷實人家搞來了一只蘆花大公雞,還有一瓶酒,愜意的哼著周結棍的雙節倫,向前不遠處的破窯走去。

  "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里層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誰去……"

  一聲悠揚又動人的聲音傳來,是元好問的那首摸魚兒,這時候誰這么好的興致?居然在這背書,不過聲音真好聽,我打心里贊了一聲。循聲望去,一個美貌的道姑手持拂塵,正和一對帶著小孩兒和老人的婦人對峙。

  她對著闖入他們中間的我喝道:" 哪來的野小子,不想死就快滾!" 我一愣,從前在部隊還沒有哪個敢這樣對我說話。

  我的天,那些架空歷史小說的作者果然沒有騙老子,這古典美女果然比那些風騷的制服系OL夠味道多了。

  這個娘們兒真他娘的美啊!什么天生麗質,艷冠群芳,眉如遠山橫黛,目似秋水徹盈,唇若朱丹,齒若含貝,體態輕盈如迎風楊柳,這些詞兒都用上,也不能盡述表達我心中對這位大美女的贊嘆,考慮到這個年代,沒有化妝品的修飾和PS技術的改造,我相信眼前的嬌嫩肌膚絕對是百分之百純天然的,我甚至考慮要不要出家當道士……

  不過,意淫的念頭也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憑著對殺氣的敏感直覺,我從絕色道姑的身上感到了十分危險的氣息。

  叫老子滾的,大概就是這美貌道姑了吧。長得有幾分姿色你就了不起了,想當年,比你美艷的女人,俺都上過。有什么了不起的,長得這么漂亮還去做道姑,這不是明擺著誘惑出家人違反清規戒律么?

  我這也是在心里瞎掰,軍隊的紀律嚴的狠,一年到頭難得見上一回女人,更別說這樣的大美女了。所謂三年不見女人,母豬也成了賽貂蟬。我雖然是干到連長,可我從二十歲參軍,六年來連戀愛也沒正經談上一回,只在夢里上過漂亮女人,悶騷一點也實屬情有可原。

  我扭過頭,又仔細打量起那個小姑娘,見著那張純潔無暇瓷娃娃般的小臉蛋兒,瞬間竟然又是一呆。這么萌的小蘿莉,到底是誰生的?難道是邊上這位發髻斜梳,一臉病容的大美人?

  我忽然間醒悟,自己是不是穿越時空得了后遺癥,智力減退了,人家小姑娘是誰生的關我什么事,怎么到了這種時候還在胡思亂想這些……

  我一陣惡寒,趕緊別過頭去,籌劃著怎么脫身。所謂敵不動、我不動,我現在踩到地雷上了,自然不敢輕舉妄動,隨便一個動作,可能就會引發雙方的氣機。

  我把手中的蘆花大公雞一扔,嘴中嘖嘖道:" 大美人兒好美貌,小美人兒也挺秀氣,兩位姑娘是來找我的嗎?小爺我可沒有這般美人兒朋友啊。"

  我臉上賊兮兮的賤笑著,說話也是油腔滑調。我本來就是放蕩不羈之人,只不過在那個時空自己身為軍人,必須恪守嚴酷的軍紀。

  現在穿越時空借尸還魂重回少年時代,能夠假癡不癲的說出這樣的輕薄話,讓我心情大爽。算起來,這還是我二十六年人生中頭一次調戲美女,而且,還是調戲一個正點的大美女和小美女。邊上的那位病西施?呃,算了……明顯的名花有主,我還是不要去捅馬蜂窩了。

  那粉雕玉砌的小姑娘瞟了我一眼,見我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泥垢污漬,再加上我言語輕佻,讓懂事的小丫頭對我極為厭惡,不由小嘴一扁,怒聲嬌喝:" 小叫化,誰來找你了?少在那兒臭美,你身上臭死了!" 隨著說話聲,胸前的那串明珠也跟著搖晃起來。

  啊哈哈……這小姑娘瞧來挺可愛的,說話怎么這么沖,小辣椒,我喜歡。我也不生氣,打了個哈哈笑道:" 你不來找我,那你怎么到我家來?難道是有緣千里來相會?" 我不經意的將發際攏了攏,回頭倒出一點酒來,在臉上抹了兩把,露出了我現在的真實面容。

  小姑娘看我稍微整理了一下,顏色緩和了些,哼道:" 哼!這種臟地方,誰愛來了?"

  這次總算認真的看了一眼我,又道:" 我是隨我大公公來這里找人的,卻被這道姑攔住,她死皮賴臉的要收我為徒,我不答應,就僵在這兒了。"

  我一聽也覺得有趣,對著絕色道姑笑道:" 這倒是天下奇聞了,拜師收徒弟全憑自愿,哪有強迫別人的道理。"

  自從我走近破窯,那絕色道姑就一直打量著我。出言恐嚇,非但沒有把這野小子嚇跑,我還敢出言調戲。那道姑在惱怒之下,反倒也佩服起眼前這野小子的膽量來。

  此刻見這野小子不知死活的指責自己,原本對我談笑自若的那么一點點佩服也沒了,拂塵一擺,有心給我一點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