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般若輪回斬心魂

  「看招……天下無狗。」

  成熟嫵媚的女聲,出自黃蓉之口,手中翠竹杖揮出漫天棍影,以雷霆萬鈞之勢朝著對面的人猛攻而去。

  叮叮當當,劍與棍杖相撞,響起一陣清脆的撞擊聲,荊軻守手持寶劍我意,神情專注的格擋著黃蓉的攻勢。

  「看招……斜打狗背。」

  黃蓉纖手一扭,翠竹杖如蛇一般扭動起來,棍影連綿不絕,盡朝著荊軻守面門打去。

  依舊是輕松無比的格擋閃避,但荊軻守的神情,卻是如此的專注,如此的深思。

  「蓉兒,你練武累了,想歇息一會再繼續。」

  聽到這句來自荊軻守口中的話語,黃蓉一語不發,然后從容收棍,然后隨之盤腿坐下,開始打坐調息,彌補剛才出招時耗費的體力和內力。

  不理會黃蓉,荊軻守此時全副心神,都已經沉浸在一個無法描述的世界之中。

  眼中所能看見……所能想到的一切,都只剩下黃蓉剛才所使用的兩招打狗棍法,

  漫天的棍影如同被錄制下來的錄像一般,再荊軻守腦海內反復播放著,每一招,每一個動作,黃蓉的每一寸呼吸,甚至翠竹杖身每一絲因為內力運使而震動的幅度,都被荊軻守以自身的武學智慧所肢解,然后開始……破解。

  專注思慮片刻之后,荊軻守驀然抬起頭,手中寶劍再虛空之中畫出漫天劍影,赫然就是剛才黃蓉所用的武功,打狗棍法中的殺招……天下無狗。

  「不對……僅有四分之力,完成度太差了……那么是哪里不對呢……外功招式破解度已經達到百分七十了,那么只剩下內力運使路線了,要這樣用嗎……」

  喃喃自語的荊軻守,溫儒如玉的俊美臉龐上,只有糾結不已的苦思,不時舉起手中寶劍,嘗試使出天下無狗這招殺招。

  「蓉兒,休息的差不多了,再練兩招天下無狗吧。」

  黃蓉一語不發,神情肅穆,一如往時自己再后院練武時的專注,緩緩站起來之后,對著荊軻守再度打出兩招天下無狗。

  發招時,黃蓉專注的看著荊軻守,明眸之中,除了如詩如霧般的風情,就只有一片自若的淡然,無悲也無喜,只有寧靜與專注,宛如就和平常,自己對著木人練招時一般。

  但此刻的黃蓉,卻無法察覺到身邊的詭異,梅蘭竹這三個自己親若妹妹的貼身四女,正渾身赤裸癱軟再浴池邊上的石臺上,兩腿之間帶著血跡斑斑,神情都帶著一副扭曲的痛苦之色,還有少許異樣的春情,正失神的昏迷著。

  而自己,也是一絲不掛,連剛剛沐浴而殘留的水珠也沒抹去,卻抄起翠竹杖,對著一個同樣赤身裸體手持寶劍的男子,開始……練武!?

  無法察覺到其中詭異的黃蓉,再一句命令之下,開始努力的鍛煉自己的打狗棍法。

  「黃蓉出浴寫真……蓉兒,沐浴完之后,你迫不及待的想要練武,非常迫不及待的想要鍛煉自己的打狗棍法,同時……你也會看見我,但是你不會意識我是一個男人,只是認為我是一個練功用的木人……最后,我口中說出的話語,都是來自你內心的想法,你不會違背……只會執行。」

  就這樣再荊軻守下達的催眠指令中,黃蓉不顧自己的赤身裸體,也不顧自己剛剛被荊軻守玩弄過的酮體是如此的酸麻難耐,就開始按照荊軻守一步一步的指示,將丐幫的不傳之秘打狗棍法,一招一式的演練出來。

  而貼身侍女中的那位冬菊,早被荊軻守指派出去,告訴郭靖,今天他的愛妻,沐浴之后還想專注練一會武,希望不要被打擾。

  黃蓉揮棍之間,豐乳晃搖,柳腰扭動,轉動身體之極,那豐腴翹挺的美臀,和兩腿之間還帶著未曾消散性愛痕跡的玉壺,都清晰可覽,

  揮灑著打狗棍法的黃蓉,再武功的作用下,如同漫步輕舞一般,但沒有穿衣的曼妙身段,讓此刻的黃蓉,彷如再跳艷舞一般的荒淫,配上黃蓉此時一副專注而神圣的摸樣,更有幾分仿佛天魔惑人般的誘惑力。

  但這一切,都無法動搖得了此時荊軻守的心神,即使這幅艷麗無比的酮體,再不久的剛才,還讓他流連忘返,迷戀不已。

  但此時,荊軻守內心只剩下冰冷至極的專注,以及沸騰之極的思索。

  再黃蓉不間斷的演練之下,打狗棍法每一招間的精髓,都漸漸被荊軻守偷學而去。

  專注偷師的荊軻守,絕不是沒有想過讓已經淪為自己木偶的黃蓉,親口對自己訴說打狗棍法的奧妙,但是他不能,也不愿。

  每一位劇情人物的副本,即使玩家如何努力刷聲望,刷貢獻,劇情人物自己所擅長的拿手武功,所能傳授的程度,都是有限定的。

  也許再其他副本中,像是林平之滅門副本,玩家通過自己的努力,也許能夠靠貢獻靠聲望,再林平之的父親手中,學習到完整的林家劍法,那是因為林家劍法,再沒有獲得某種關鍵因素之前,只不過是頗為雞肋的低級劍法而已。

  而再襄陽攻防副本中,想完整學習到打狗棍法乃至降龍十八掌這樣的高級武功,那是做夢,即使玩家逆天到刷爆聲望上限,貢獻大到以一己之力完成逆天級劇情,幫助襄陽完滅金國,解除宋國破滅危機,也僅僅能學到半部打狗棍法,五招降龍十八掌而已。

  不是黃蓉和郭靖不夠慷慨和小氣,再副本中,這就是系統定下的天規,想學剩下的武功……X易開發組明確表示,請去找副本之外的本尊,他們不受系統約束。

  雖然荊軻守也可以直接讓黃蓉說出自己所能學習到的武功,但他不想去冒這個險,NPC練武……那太平常了,平常到系統大神連保留這段數據三秒的心情都沒有,直接當做垃圾數據予以刪除,但是每一句從黃蓉口中吐出的武學知識,

  系統都會給予完整的保存記載,這些通行于所有網游的系統設計,荊軻守中有數。

  同時荊軻守心底的傲氣,也讓他不屑于去開口求學,打狗棍法確實挺厲害,但黃蓉打得過荊軻守嗎,認真起來,荊軻守絕對有把握再數招之內,讓黃蓉香消玉殞,即使郭靖東邪王重陽等人物,也是戰過才知道……誰更強。

  這一切,都來自于荊軻守跨越了無數戰斗,凝聚出來的無匹自信心,打怪練級,和玩家PK,打NPC爆寶,這些網游中常見的詞匯,再這個高擬真網游時代代表的含義只有一個……那就是每一個能被稱為高手的玩家,所走過的路,都是用無邊尸山血海所鋪設而成。

  起碼荊軻守自己,就不記得自己手中長劍隕落過的生命到底有多少了,只能粗略平均估算一下,大概平均每一個小時,就要抹殺五個怪物或者NPC,

  而荊軻守再游戲中度過的時間,已經足足有60年之久,所屠戮過的東西,足足超過兩百萬之多,即使是數據,每一個怪物臨死時發出的哀鳴,每一個NPC臨死前噴出的血泉,都是如此的真實鮮明,畢竟這個時代所有的網游,都是高擬真十八禁的。

  為什么如此恐怖的殺戮,玩家卻能習以為常,毫無變化,毫不厭倦的繼續下去呢,這就是虛擬現實十大未解之謎中的一個疑問,讓廣大心理學家和社會學家困擾不已。

  所以,面對現實的不能,心底的不愿,荊軻守采取了自己的做法,以自己的武學智慧,通過黃蓉的演練進攻,反向推演打狗棍法的奧妙。

  即使是只存在網游中的武學體系,也必須蘊含一套自己能自圓其說的邏輯關系,要不然這游戲根本無法讓玩家去玩,系統主腦會自己邏輯混亂而當機不說,更會因為其中的矛盾,會引發出一大堆的BUG。

  而身為這套體系中的高手,荊軻守早就掌握到其中萬變不離其中的幾個關鍵

  要素,即使沒有秘籍,沒有講述,也能靠自己的經驗推出其中奧妙,況且,荊軻

  守也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

  海納百川,故能成其大,沒有見過,學過,戰過……沒有將這些所思所學,取其能用之精華,融入自身,如何能脫離自身的藩籬,如何魚躍龍門,從平凡邁入強大呢,太多低層的玩家乃至中層的玩家,就是沒想到這點,才成就了高層玩家那不可一世的……強悍。

  荊軻守今時今日的武功,早已經脫離了自己授業恩師,西門吹雪所傳授的吹雪劍法范疇之內,自成一家,名為我意劍法,而荊軻守也憑著這套劍法,成就了玩家十絕強者中的一員,NPC眼中的一代宗師。

  而這一切,都離不開荊軻守此刻所做的事,學會打狗棍法只是第一步,然后忘其形,得其精,然后將其吞噬……化為自身武道精進的糧食,這才是荊軻守通往十絕強者的修煉奧妙,絕非其他玩家想象那樣,只要得到西門吹雪傳承的武學,然后埋頭苦練就行了。

  就在荊軻埋頭苦思之時,門被推開,冬菊那俏麗可人的身影走了進來,一進來,無視一切,直接對著黃蓉說道:

  「夫人,奴婢已經將您的話帶給姑爺了,老爺說讓你安心練武,他不會來打攪你的,最近金軍異動頻頻,他也要忙著處理軍務,只怕要巡視軍防直到深夜才歸,同時也要奴婢帶話給夫人,他說心知你心憂最近金軍動向,但練武一事講究勞逸結合,請不要讓自己過于疲累。」

  「我知道了……你且再旁候著,我再練一會就回去。」

  黃蓉明玉般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溫馨受用的笑意,顯然郭靖這些年來一直沒變的關切,讓她倍感幸福。

  荊軻守依舊沉浸在腦海的武學推演之中,微微抬起頭掃過黃蓉,雖然黃蓉此刻溫馨幸福的笑容讓他頗感驚艷,但還沒讓他到達分神的地步,只是淡淡的說了句:

  「蓉兒,繼續練武,既然郭靖晚上不回來,那你就陪我練武一宿吧。」

  「冬菊,你且其弄些夜宵,今晚我要通宵練武。」

  「是的,夫人。」

  再荊軻守的話語之下,黃蓉直接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那絲溫馨的笑意未曾散去,但卻用話語完全的否定了自己剛才的想法,而冬菊也沒有察覺到任何的不對,直接身子朝外走去,準備給夫人弄些夜宵,

  但走到門口,冬菊微微一停,因為她想起來,搬運所有人份夜宵,憑自己也很難一個人解決,而且浴室這種私密禁地,也不是什么人才都可以進的。

  這個時候的冬菊,也終于想起了自己的姐妹,回頭看向已經擺脫了昏迷,但依舊身處在失神邊緣,赤裸酮體不住顫抖的三女們,眼神滿是不解與困惑。

  「春梅,夏蘭,秋竹,夫人要夜宵,你們還睡在那里做什么。」

  冬菊的話沒有讓三女反應過來,荊軻守見狀,低語一聲:

  「你們三個,去和冬菊一起,穿上衣服,要和平常一樣神態和摸樣。」

  聞言,三女立刻拖著剛被破身的身子,開始穿戴起衣服來,再穿好衣服之后,臉上的痛楚和春情通通的不翼而飛,回復到以往的俏麗可人,甚至連邁步時的舉動,也看不出有剛被破身的痕跡。

  而冬菊,完全無視掉自己姐妹們詭異的轉變,神態自若的等待著自己的姐妹,然后準備邁出房門。

  就在此時,一個聲線成熟嫵媚,但卻猶帶三分嬌蠻的女聲傳來過來:

  「娘,你還在洗嗎,女兒也來,我們母女兩好久沒都沒一起沐浴了,都怪那些該死的金兵……」

  話語還沒說完,女聲的主人已經走到沒關的房門面前,頓時話語的下半句已經說不出口,因為眼前所看見的一切,都讓她無法置信。

  「你是誰!!!???」

  自己娘親的四名貼身女婢站在門口,這不算什么,只供自己母女三人沐浴的私密地方,居然出現一個渾身赤裸手持長劍的男子。

  而自己那平日絕麗雍容,智計卓越,貴為丐幫幫主,位高權重,一言一行宛如女神的母親,居然和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男人赤裸相對,而且絲毫不顯嬌羞,如此詭異荒唐的事情,讓她第一時間選擇了不信任自己的眼睛,選擇了發問。

  「芙兒,你來了,為娘剛沐浴完,正在練武呢,等娘練完武,再一起洗洗身上的汗吧。」

  黃蓉似乎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女兒,郭芙口中的驚呼代表著什么含義,而是一如既往一般,帶著寵溺的母性慈愛笑容,對著女兒緩緩解釋說道。

  沒等郭芙反應過來自己母親口中所說的話代表什么含義,就見到那個男子轉過身來,看著自己,然后……一股無法形容,蘊含著大恐怖,大可畏的冰冷感籠罩了過來。

  「郭芙……你……會死。」

  荊軻守如風一般轉過身子,神態自若,一點也沒有做壞事被撞破時的恐懼,也沒有因為自己的赤身裸體而感到一絲尷尬,凝視著突然出現的郭芙,用淡然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語,雖是淡然,但卻帶著一股仿佛燃燒起來的金屬劇烈碰撞之感,炙熱而冰冷的鏗鏘之聲。

  他所宣告之事,就是自己的命運,郭芙腦海之中,無由來的閃過這絲念想,自己會死在這里?!?

  不甘心自己的生命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消逝,郭芙想要反抗,但自己以往因為長久練武,而頗有力量的身子,此刻卻如同鵪鶉一般,瑟瑟的發抖著,本能的恐懼著,逃避著,完全違逆了自己的抗爭想法。

  不是他的對手,無論什么樣的掙扎,反抗只有更快的死亡,郭芙身體每一寸,都朝著她的意識發出這個信號。

  意識到這個信號之后,郭芙幾乎崩潰了,原本她就不是什么意志堅強的人,只是個母親溺愛之下,長不大的任性嬌蠻大小姐而已,

  面對這樣恐怖的死亡氣勢威脅,她第一時間幾乎進入崩潰狀態,眼眸所能看見的畫面,開始漸漸朝著黑白二色褪去,連自己的母親也不例外,只有那手持長劍的男子依舊擁有著色彩,

  這抹彩色,恍如是這個單調黑白世界唯一的主宰一般,冰冷的殺機,無情的氣勢壓迫,勾起了郭芙的頻死幻覺。

  就如同以屠宰生靈為職業的屠夫,會日漸擁有讓動物害怕的本能殺戮氣息,那么……同理而言,屠戮過無數由數據凝聚而成的怪物NPC的荊軻守,身上的氣勢,會有讓NPC感到害怕的力量嗎?

  荊軻守知道,有……并且相當有效,但再虛擬現實專家乃至任何學科的專家口中,這是毋庸置疑的,肯定沒有,就算有,也只是游戲本身擁有的游戲設計,因為這個問題背后所代表著的含義,會讓任何一個人專家乃至人類拒絕去深思。

  森寒的死亡殺機,依舊再荊軻守身上散發,震懾著郭芙的心靈,而這一切,都是前奏。

  輕抬腿,緩緩踏下,荊軻守不疾不徐的朝著郭芙走去,神情冰冷而無情,口中再度淡淡的訴說了一句話。

  「郭芙……你……必須死。」

  郭芙張開檀口,猶如垂死的魚一般,瘋狂的呼吸著空氣,但即使再怎么努力呼吸,再這冰冷的殺機作用之下,肺里的空氣都好像使勁往外跑來逃避這殺機一般,包裹在桃紅繡花緊身勁裝下那對頗有豐滿的酥胸,

  再劇烈的呼吸之下,畫出頗為誘人的曲線,修長有力的雙腿,一陣又一陣的酸麻不斷的涌起,恨不得立刻癱軟在地,但令郭芙難過的是,即使雙腿酸麻無力,但關節卻仿佛結冰了一般,動彈不得。

  當荊軻守朝著自己走來的時候,恐懼猶如被春雨滋生的雜草一般,不可阻擋的蔓延而起,猶如被獵食者接近的弱小獵物一般,只能哀鳴發抖,連反抗的本能都似乎再身體中消失掉一般。

  荊軻守每一步的前進,都會有一聲異響再郭芙耳邊響起,猶如雷音,先是細微不可聞,然后逐漸變大,最后化為轟鳴于天地,震耳欲聾的轟雷之音,

  郭芙不知道這是真實還是幻覺,她只知道,每當這猶如雷音一般腳步聲響起,都會讓自己脆弱不堪,勉強維持清醒的心靈防線更加脆弱,刻意放緩的腳步,帶著死亡轟鳴,一步一步的接近,將那名為死亡的恐懼感,無數倍的放大著。

  每一聲雷音腳步響后,都會讓郭芙產生幻覺,緩緩靠近的荊軻守一步一步的變大,變的猶如天神一般的巨大,充塞著自己每一寸的視線,那冰冷無情的雙眸,仿佛透過自己的身體,看著自己的心靈,自己的靈魂。

  「我會死……會死……不可能逃得了……我不想死……不想死……救我……娘……救我……」

  當荊軻守說出那句你必須死的時候,郭芙只覺得自己上天無門,逃不了,入地無路,避不了,那冰冷無情的殺機,一直纏繞著自己,直到自己生命的隕落為止,驚恐的郭芙,朝著自己心靈中唯一的靠山,能包容自己一切任性的母親看去。

  再大如天神的荊軻守身影旁,自己的靠山,自己的母親黃蓉,渺小的幾乎不可見,黑白二色的單調視線中,看見的是自己母親對著自己依舊溺愛微笑,但卻絲毫沒有救援打算的畫面。

  頓時,郭芙的心靈,幾乎處于無依無靠的崩潰狀態。

  「郭芙……你……已經死了。」荊軻守走到郭芙面前,雙指并成劍指,緩緩朝著郭芙眉心點去,口中依舊淡淡說道,無情的宣告著郭芙的命運。

  那雖然只是肉做的指頭,卻散發著最冰冷冷冽的劍意,眉間本就是敏感之極部位,再指頭緩緩刺近還有三寸的時候,郭芙只覺得眉心一陣刺痛,此刻郭芙的內心,毫不懷疑自己會被這散發冷冽劍意的劍指所殺,瘋狂的死亡威脅,讓她本能的將全副心神放到那漸漸接近的指頭上。

  越是集中,越是恐懼,眉心之處敏感之極的刺痛,更讓郭芙近乎陷入瘋狂狀態,呼吸早已經不再急促,而是直接屏住,渾身不再顫抖,而是僵硬的鐵塊一般,血色早已經褪去,姣好的玉容,只剩下猶如尸體一般的蒼白。

  再這異樣的精神集中狀態之下,荊軻守的話語帶著異樣的魔力,直入郭芙的內心之中。

  連內力都運不起來……我絕對沒辦法抵抗……

  再眉心異樣的敏感之下,郭芙可以感受到,那凝聚在荊軻守指尖上的劍意,是何等的冷冽,何等的堅不可摧,何等的……恐怖。

  我……已經死了……已經死了……死了……死……

  猶如惡魔的呢喃,反復的響起,大聲的響起,其他的雜思,早就被死亡的危機感通通驅趕一空,只剩下這個聲音響徹于郭芙的心中。

  當荊軻守那溫暖的指尖輕輕碰觸到郭芙眉間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劃下了句號。

  剎那間,仿佛所有的生機都被抽走了一般,郭芙圓睜的雙眸,只剩下一片死寂,宛如尸體一般的空洞和枯寂,雙眸中倒映著的,只有荊軻守冰冷注視的畫面,

  失去自我精神意識的嬌軀緩緩跌倒,就在快要完全跌倒的時候,荊軻守指尖一彈,一股微小尖銳的劍氣迸發而出,沒入郭芙的嬌軀之中,沒有任何的損傷,只是身體的神經被劍氣刺激了一下,原本跌倒的姿勢變成緩緩跪坐而下,然后將此僵硬住。

  詭異的是,郭芙的呼吸依舊沒有停止,若有若無細不可聞,但卻沒有斷絕,面色蒼白但卻再緩緩回復原本動人的膚色,仿佛剛才被荊軻守殺死的,只是郭芙的心。

  看著此時詭異的郭芙,面對自己一手締造出來的結果,荊軻守卻是第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似乎……成功了……但,還是不足啊,難道還有什么我沒想到的嗎。」荊軻守此時想起的,卻是游戲論壇上曾經看到過的一個戰斗錄像,

  「DND大法師緋炎慕容復」這個視頻中,緋炎最后擊殺慕容復的那招律令——死亡曾經讓他困惑許久,

  法咒一出,慕容復應聲就死,到底是何原理,讓荊軻守苦思不已,但就在創出相思引照意迷離這招蘊含著變異電子信息流威力的招數之后,再偶爾的靈光乍現之下,荊軻守想通了。

  說來不可思議,最后殺死慕容復的,是他自己本身,再那場戰斗中,面對DND大法師緋炎總總詭秘莫測,近乎非人手段的進攻手段,以看破敵人進攻招式,然后以斗轉星移復制敵人招式攻擊的慕容復,耗費的心力和精力都異常的龐大,

  但再緋炎暗中的戰斗智慧布置之下,慕容復始終沒有機會擺脫得了緋炎暗中操縱的節奏,荊軻守甚至相信,再戰斗的最后階段,

  慕容復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呼吸,每一次心臟跳動,每一次內力調運,都始終再緋炎掌控之中,直到最后,慕容復猶如落入蛛網的獵物一般,走向被迫自殺的末路。

  因為不是臨場觀看,隔著視屏,荊軻守無法知道最后緋炎收網時是如何做的,但是荊軻守卻猜得出,慕容復是死于內力反噬,心臟炸裂,為不是所謂的法術效果。

  明白其中關竅之后,同為玩家十絕強者中一員的荊軻守,也不甘寂寞,根據其原理,然后以自己的智慧創出了繼相思引照意迷離后的第二招,般若輪回斬心魂。

  以殺機震懾為先,強制將郭芙的心神帶到自己所能操縱的節奏之中,然后通過無情的死亡宣告,用最極端的死亡恐懼,猶如驅趕牛羊一般,控制著郭芙的心神朝著自己希望的方向進行著,除了一部分外力誘因之外,讓郭芙沉淪的力量,絕大部分來自于她自己本身。

  每一個踏步聲,每一句話語,甚至每一個眼神,臉上的表情,甚至動作身體傾動時的每一個幅度,都暗暗蘊含了變異電子信息流的輻射力量,而這一切,都是為了加強郭芙對于自己將會死亡,無法逃避,已經死亡這個事實的相信程度。

  這一切都進展的非常順利,僅僅數秒,郭芙就已經變成這幅摸樣,但荊軻守不滿意的是,如果按照自己的最初設想,郭芙此刻只應該陷入心靈假死狀態,而不會現在這樣幾乎真的死去。

  因為這招創出來的目的,本就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操縱。

  當然,荊軻守也可以用變異電子信息流達成這樣的效果,但這樣的無腦使用,總是讓荊軻守有些不屑,同時也抱著從各方面測試變異電子信息流的想法,才有了這些招式的誕生,

  從第一招時少許利用,到第二招時幾乎只剩下輻射影響而不直接使用,荊軻守一步步的試驗著,各種再現實中無法觀測到的種種特性,都一一通過這種方法,逐步被荊軻守掌握。

  嘆了一口氣,荊軻守停下自己的思索,看著恍如尸體一般的郭芙,然后開始使出自己這招武功的后半段。

  如果僅僅是讓敵人死去,這招的名字,怎么當得起輪回二字。

  「郭芙……看著我。」不再是那肅殺冰冷聲音,而是如父母一般慈祥的和藹之聲,就在呼喚郭芙名字的時候,荊軻守的氣質,從一個極端跳到另一個極端上,剛才還宛如血海修羅一般,此刻卻變成了悲天憫人的圣者之色。

  再這透著異樣魔力的呼喚聲中,郭芙眼眸中的死寂很快的波動了一下,面對荊軻守這個剛才「殺死」自己的人,

  再自主意識陷入假死之后,那源于后天道德教育而成的仇恨感已經消散一空,剩下的,只是本能的恐懼感,但是面對來自本能的恐懼感,郭芙陷入死寂的心,卻不知如何反應,隨著本能發散的雙眸,定定的注視著荊軻守。

  某種意義而言,此刻荊軻守再郭芙心目中乃至本能中,占有的地位,和自己至親至愛之人一般無二,因為維持這些關系的,都是某種極其深邃執著的感情,雖然一者是恐懼,一者是愛,但再此刻只剩下本能的郭芙心目中,這些都沒區別。

  本能的對荊軻守的話語有所反應,但卻沒有更多,雙眸依舊死寂空洞,如果沒有荊軻守接下來沒有任何其他的舉動,只怕郭芙就真的會被這永暗的死寂所帶走,變成真正的死亡。

  荊軻守并指成劍,指上迸發出一絲細碎的劍意,然后一如剛才,直直的對著郭芙的眉心點去。

  就在手指漸漸伸向眉心的時候,郭芙本能的做出了反應,俏臉血色盡褪,只剩下蒼白,呼吸急喘,似乎要一次性將一輩子的空氣都吸入體內一般,嬌軀開始顫抖起來,猶如鵪鶉一般。

  「郭芙……仔細的感受……」舉動依舊,但劍意內蘊的情感,卻與剛才截然不同,剛才那是死寂之極的肅殺劍意,而此時,卻是生機勃勃,溫暖人心的劍意,劍意……

  乃是劍客出劍時,意志與思想,內力與精神的結合體,能助長招式殺傷力的同時,也頗具神妙,對普通武者來說,劍意是絕對的高端技能,能用的出來就不錯了,

  如此極端的變換劍意,更是讓他們想都不敢想,但對于被稱為劍圣的荊軻守來說,劍意只不過是自身武學體系中一普通的象征和小技能罷了,隨意變換那只是本能,與剛才的劍意相比,這絲劍意幾乎沒有殺傷力,但卻對接下來的事情而言,是必不可少的。

  再指尖點中眉心,劍意傳入之后,郭芙的神態也出現了變化,死寂開始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陶醉,一絲迷茫,和一絲迷戀。

  無思無想,被一片死寂之意籠罩的腦海之中,此刻卻進行著翻天覆地的變化,劍意刺入這方天地,首先勾動了方才荊軻守留下的死寂劍意。

  就是這絲死寂劍意,無時無刻散發著肅殺,恐怖的殺意,才讓郭芙的自我意思陷入恐懼之極,從而假死,一直沒有蘇醒過來,但再后來這絲生機勃勃,溫暖人心的劍意傳入之后,勾動了死寂劍意的變化。

  兩者同源而出,頓時混合再一起,再荊軻守的操縱下,這絲混合劍意變成一絲同時擁有圣潔,生機,溫暖,死寂,黑暗,恐怖的詭異存在。

  如天國的神明一般,圣潔慈愛,但卻有著如淵如獄肅殺威嚴,一股神圣的恐怖感,籠罩在郭芙死寂的心中,溫暖與生機驅散著死寂的同時,將威嚴與恐怖深深的烙印再她的本能之中。

  任何生物,再本能之中,都向往著光明,向往著生機,原本飽受驚恐的郭芙,頓時被劍意所迷惑,全身心的投入到那廝光明之中,但越是投入,剛才殘留的恐懼感,就越是濃厚深入,直入骨髓……再也無法驅除。

  在這生死并存的劍意操縱之下,一絲絲源于本能的感情漸漸升起,向往光明的本能,向往生機的本能,誕生出一絲名為愛與向往的反應。

  害怕死亡的本能,誕生出一絲名為恐懼的反應。

  再意識的世界中,時間沒有存在的含義,只有無盡而又快速的流逝,再混合劍意的壓迫下,兩種源于本能,沒有任何世俗道德觀壓抑的感情,劇烈的成長著。

  「郭芙……看著我……記住我……賜予你這一切都……都是我。」劍氣入體,如自己所愿一般引起變化,荊軻守注視著神色迷離變換不已的郭芙,眼神充滿期待,但卻有一絲異樣冰冷,仿佛科研人員看著承載自己科學理想的試驗白老鼠一般。

  郭芙變換莫定的雙眸之中,除了荊軻守的倒影之外,再也無法注意到其他的一切。

  愛到極致,恐懼到極致,起源于本能的反應,去到極致,會有什么變化呢,雖然科學研究早已經推測驗證過,而自己后半招也是根據其中而來,但還是不妨礙荊軻守的強烈興致。

  「是時候該醒來了……郭芙。」混合劍意轟然而散,與郭芙的身心,徹底的融為一體,死寂劍意徹底消散,溫暖而富生機的劍意卻消散的格外緩慢,徹底治愈著郭芙假死的心靈,讓她漸漸復蘇起來。

  這一切發生的時間,僅僅是二十秒而已,快到讓黃蓉臉上溺愛慈祥的笑容依舊沒變,快到讓還在等待女兒回答的黃蓉完全無法意識到,就再這么一段時間內,自己的女兒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