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5章

  楚關山仔細觀察著,撥開微卷的黑毛,那縫合部早已無痕跡,想起當年緊急接駁的過程,楚關山仍心有余悸。十八年來,楚關山每天都關心楚大長的身體,如今他已長大成人,身無異樣,楚關山是何等慰藉,他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女兒楚菱兒,他視楚大長為兒子。

  在這偏僻的小鎮上,誰都知道楚大長是從狼口逃出來的奇跡,但只有少數人才知道他還有另一個奇跡:他擁有野狼的生殖器。

  八歲那年開始,楚大長就開始發育勃起,性情變得狂躁不安,對異性產生濃厚興趣,性成熟比一般小孩早得多,楚關山學醫出身,他因勢利導,在楚大長十歲那年,他讓鎮上的寡婦張秀鳳跟楚大長發生關系,見證了人類接駁動物生殖器可以跟女人交合的奇跡。

  對于張秀鳳,楚關山只有感謝和感慨,因為張秀鳳不僅啟蒙了楚大長的性意識,也間接地促成了楚大長的性成熟,楚大長與別的孩子不一樣,他身世坎坷,歷經磨難,內心有小小自卑,成熟得早,對身心有裨益。

  只是初嘗性愛的楚大長從此一發不可收拾,他無心讀書,整天沉湎張秀鳳的溫柔鄉,他不再狂躁,卻變得多疑,狡詐,喜歡女色,對女性懷有強烈的探知欲,結果他十一歲那年,因摸女老師的屁股被打了一記耳光,十二歲私藏色情畫冊被學校嚴厲警告,十三歲因偷看女人洗澡被人揭發,這種學生,學校只能開除。

  總不能讓小孩不讀書,無奈之下,潛逃到褶子鎮幾十年的楚關山第一次帶著楚大長悄悄回了到家鄉揚州市,把楚大長交給了做小學老師的妻子蘇夢婕來管教,原本楚關山擔心妻子能否能管教好調皮的楚大長,出乎意料,蘇夢婕把楚大長管得好好的,盡管楚大長讀書的成績很一般,卻再也沒出什么大錯。

  “勃起的時候有疼痛感嗎?”楚關山關切問。

  “沒有。”

  “射精的時候呢?”

  “很爽。”

  “別縱欲。”楚關山忍住笑,他醫科出身,自然很清楚容易勃起的人,性欲都比較強。

  楚大長委屈道:“我哪有縱欲,守身如玉差不多,在家的時候,婕姨看得緊,來到這,除了張嬸之外,也沒碰過別的女人。”

  “一切正常,真是奇跡,你這個東西是人和狼的完美結合。”楚關山示意楚大長穿上褲子。

  “多謝楚伯伯。”楚大長的感激發自肺腑,他了解自己的身世,了解楚關山為他李子安所做的一切,他除了感激還是感激,這次他待在褶子鎮的時間就很長。

  “知道為什么叫你楚大長嗎?”楚關山笑問。楚大長擠擠眼壞笑:“是希望我又粗又長?”

  “嗯,只有硬起了,才能證明海綿體能正常充血,充血了自然變粗變大,一般硬得快,就是充血快,你的性能力才算正常。”楚關山普及了一些生理知識。楚大長摸摸褲襠,尷尬說:“我現在擔心的不是硬起,是擔心硬得太快,硬得容易,有些場合,突然硬起,會很失態。”

  “你盡量避免吧。”楚關山搖頭苦笑,慢慢走進里屋,不一會,手里多了一只粗布小包,打開小包,他從里面拿出若干不完整的嬰兒衣和一塊帶血的黃布,神色嚴肅道:“大長,其實,楚伯伯不應該給你取這個名字,又土又俗,當初只是一個期盼,期盼你身體完全康復,快長快大,還期盼你那玩意跟普通人一樣正常。”

  “我覺得這個名字挺好,我喜歡楚大長這個名字。”楚大長平靜地看著桌上的嬰兒衣和帶血黃布。

  楚關山一聲長嘆:“你的真實姓名叫李子安,你父親是一名軍隊高官,你應該找他們。”

  “他們為什么不來找我?”楚大長依然平靜。

  “他們可能以為你死了。”楚關山很懊悔當初沒問清楚李子安父親的名字以及所在部隊,這兩年,他到處打聽,卻怎么找也找不到李淮,結果找了兩年,楚關山便放棄了。李淮給的五十萬,除了治療李子安的時花去十萬,剩下的錢都托人拿回家鄉打點疏通,希望警察機關放過他楚關山,這也是他當初急需用錢的原因。

  “如果他們愛我,即便我死了,他們也應該來祭奠一下。”楚大長站起來眺望窗外,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楚關山安慰道:“這……或許你父母來過了,我們不知。”

  楚大長輕輕搖頭,目光冰冷:“不會的,如果他們來過,一定找楚伯伯。”

  “你恨你父母?”楚關山黯然問。

  “說不上恨,我對他們沒有恨和愛的感覺,楚伯伯在我心中就等于父親。”轉身回來,楚大長用力抱住楚關山的肩膀,眼眶微微發紅。

  楚關山欣慰一笑,嘆息道:“我沒資格做你父親,逃亡了這么多年,我多少有點厭倦,真想回去自首,可是我熱愛自由,如果關進監獄,我會悶死。其實我那個事,有點冤,我沒猥褻女病人,只是摸摸蹭蹭,至于那賤女人,她跟我發生關系都不止一百次了,到頭來,她控告我強奸。”

  “婕姨當時一定恨你。”楚大長嬉笑。

  “恨死了。”楚關山苦笑:“她心地好,恨了兩年就不恨了,還讓我跟菱兒每年住一段時間。”楚大長一陣唏噓:“若不是有菱兒姐住在這里,我不死也落個殘廢。”

  “所以,你要對她好。”楚關山話中有話。楚大長焉能聽不出來,他咬咬牙,大聲道:“我要娶她。”

  楚關山斜了楚大長一眼,不屑道:“你怎么娶?菱兒不是嫌貧愛富的女人,但她總不能嫁給一個窮光蛋,難道你們結婚的新房也搬到這個山溝里,蓋上一間小木屋么?”

  很巧妙的激勵,楚大長陡然滿腔熱血:“我才十九歲,我有時間奮發圖強,我要努力賺錢。”

  “哎,就憑你在婚慶公司里打雜,恐怕……”楚關山瞄了楚大長一眼,繼續不留痕跡地激將:“別喊這么多口號了,對菱兒好,不一定非要娶她,你好好保護她,做好她的弟弟,也是對她好。”

  “我要去見張嬸。”楚大長霍地站起,一臉不悅。

  楚關山哈哈大笑:“先吃餃子,吃完了帶上行李,我跟你一起去弄她,弄完了,你就上車。”

  寡婦門前是非多,一間關得嚴嚴實實的小屋里,豐腴多肉的張秀鳳正跪在大床上,她面前是楚關山硬物,臀后是楚大長的超級硬物,三人都在聳動身體,放肆縱欲,愛液濕透了床單,多虧窗門都捂得得嚴實,淫蕩的聲音沒有傳出屋外。

  ※※※

  帝都京西大學。

  眼下正是上課時間,校園里透著一股靜謐。

  朱美嫣下午本來有其他課,但她臨時改變了主意,悄悄溜去聽書法大家莫飛老師主講的“華夏書法史及名作欣賞”。

  其實,朱美嫣對書法一竅不通,也與她主修的“國際商貿”挨不著邊,她之所以去聽課,是為了接近一位男同學,他叫李子彬。可朱美嫣萬萬沒想到,能容納三百人的文科102教室里擠滿了人,絕大多數是女生,美丑胖瘦皆有。朱美嫣好不煩惱,她不知道,與她有同樣想法的女生在京西大學至少有兩百六十人,這還不包括那些傲嬌型的,以及膽怯型的女生。

  李子彬并不高調,甚至很低調,喜歡他的女生也很低調,即便如此,他仍被京西大學的學姐學妹們列為心儀男生的第三位,頭兩位全是活潑人物,一位是學生會主席,姓季;一位是來進修的運動健將,姓陳。李子彬屬于內向型,他的一舉一動都被喜歡他的女生時刻關注,他的一言一語在京西大學里暗中流傳。

  入冬的京城已有逼人寒意,可李子彬仍舊穿著白襯衣,這在課堂里很引人注目,不是李子彬標新立異,耍風度不要溫度,而是他確實不見涼,他體質很好,這是女生喜歡他的原因之一,當然,能擁有這么多愛慕者,光體質好還遠遠不夠。

  少女懷春,少女愛美,李子彬還是京西大學公認的美男子,很多長得好看的男生可以歸類為“帥氣”“英俊”,但能稱為“美男子”的男生并不多。李子彬擁有一百八十二公分的身高,略瘦白凈,高挺的鼻梁骨感適中,看起來挺拔有力,濃墨般的眉毛下,一雙連女人都嫉妒的鳳目清澈有神,臉廓偏瘦些,配合微薄的嘴唇卻恰到好處,顯得既文雅又堅毅,這是一張令女人印象深刻的臉。

  由于低調,京西大學的女生們并不太了解李子彬,只知道他是大二法學院的同學,年方二十,內向,不愛說話,沒發現有交往的女生,僅此而已。如果讓女生們徹底了解李子彬的身世底細,恐怕愛慕他的女人會呈幾何式增長,他是太子圈的一員,背景深厚,是前總理蘇元緯的侄外孫,也是拱衛京城第三十五集團軍司令李淮的兒子。不是說有背景就一定得到女人青睞,而是他有背景不張揚,他內斂持重,溫文謙和,這與當下飛揚跋扈的官場紈绔子弟相比有天壤之別。

  如果還不夠,那李子彬從八歲開始,連續獲得七屆少年書法大賽第一名的光環就足以震撼許多人,只是他低調,知道他有這個光環的人并不多,因為李子彬每次參加書法大賽,只用“木杉”做筆名,“木杉”便是“彬”字拆開。

  書法大家莫飛是知道李子彬底細的人,他不但是京西大學的常聘教授,還是少年書法大賽的評委,他對李子彬非常賞識。莫飛有個不為人知的秘密,就是他暗中收藏李子彬的書法作品,他曾對家人說,華夏書法界能人輩出,精英如林,但建國以來,沒有誰能連續七年獲得少年書法大賽冠軍,此子了不得。

  十五歲那年,李子彬主動放棄了少年書法大賽,一來在同齡人中身處書法頂峰,寂寞無對手,二來,他把所有精力全放在讀書學習,以及練歌排舞上。

  聽完了莫飛的課,李子彬等同學全走完了,他才微笑著上前與莫飛熱烈攀談,聊的自然是他們對書法的領悟與心得,這一聊就聊了半小時,害得站在教室門外的朱美嫣焦急不堪,小手心緊張得冒汗,她已打定主意,今天無論如何都要索取到李子彬的電話。

  “李子彬同學,好像有人等你,挺漂亮的。”莫飛發現教室外有個探頭探腦的苗條身影。李子彬臉一紅,囁嚅道:“莫老師笑我。”

  莫飛忍俊不禁,拍了拍李子彬肩膀,壓低聲音打趣:“有啥難為情的,莫老師也年輕過,快去吧,別讓人家女孩子望穿秋水。”

  李子彬只好跟莫非告辭,出了教室門口,李子彬有些意外,他內向不等于閉塞,朱美嫣在京西大學算得上響當當的人物,她是標準的富三代,香港豪門千金,也是京西大學當仁不讓的校花,身材高挑,容貌出眾,她最愛穿緊身牛仔褲,她擁有全校男生公認最美的臀部,李子彬就是先認識她的臀部,才認得朱美嫣本人,只是他們之前從來沒有面對面交流過,今天是第一次。

  “找我?”李子彬小聲問,眼睛仔細觀察眼前這位身材高挑美女,她有兩只透著機靈的杏仁眼,一張清純的瓜子臉,長發披肩,別看她是富三代,身上穿的衣服卻‘很學生’。

  “嗯。”朱美嫣含羞點頭,她有小小失望,美男子似乎并不熱情,更別說興奮了,換別的男生恐怕早已兩眼放精光,據說,喜歡朱美嫣的男生人數全校第一。

  “有什么事嗎?”李子彬幾乎沒什么表情,不是他裝清高,更不是他討厭朱美嫣,而是有一個女人占據了李子彬心靈的最高點。

  女人天生敏銳,朱美嫣能感覺到很多同性的眼光朝她看來,她更緊張了,馬上壓低聲音問:“這里不好說,能給你的手機號嗎?”

  李子彬從背包拿出筆和紙,把他的手機號碼寫給了朱美嫣,接過紙條的一剎那,朱美嫣有了成就感,她有調查過,很少女生得到這位美男子的電話號碼,能索取到,便是成就,朱美嫣淡淡一笑,轉身離去,那輕盈的腳步,那渾圓的翹臀令李子彬心中一動。

  跟往常一樣,李子彬來到學校自行車停車處,取走了他那輛八成新的“永久牌”山地車,不急不慢地騎出了校門口,一輛粉紅色保時捷911不疾不慢地經過,車窗搖下,一位容貌與朱美嫣不相上下的美貌女生摘下墨鏡,大聲問:“李子彬,文聆社今晚有個聚會,你來不來?”

  李子彬微微一笑,搖了搖頭,美貌女生粉臉一寒,駕車疾馳離去,這女生便是文聆社的社長,京西大學的才女葉貝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