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墜落(6)

  張了幾次嘴,施夢縈突然冒出一句:“沈惜,干我吧,我好想被你干!”在她的印象里,男人都喜歡聽這個“干”字。

  但她卻看到沈惜微微搖著頭,神情間絲毫沒有什么興奮,反而添了一些溫柔的憐憫。他輕輕地說:“施夢縈,我們分手了,這樣做不合適。你也別勉強自己,這事兒,一過去你馬上就會后悔的。”

  這時的施夢縈哪還里會去做什么思考?她只知道自己像一個最不要臉的女人一樣開口求沈惜來干自己。如果連這樣沈惜都不愿意碰她,那她該何以自處?

  上一次類似的經驗就是在香格里拉面對徐芃,那一次她成功了。除此之外,施夢縈對這類事根本就兩眼一抹黑。

  她笨拙地扭動了幾下身體,但沈惜卻根本沒有注意。近乎赤裸的施夢縈攔在身前,沈惜并不想觸碰到她的身體,這樣一來,想快速出門的可能性就不大了。他現在只關心自己怎樣能快點走。

  施夢縈察覺到了沈惜現在還是一心想要離開,慌亂中,她撲到沈惜身邊,忙忙亂亂地伸手去摸沈惜的下身。她都不知道自己念念叨叨地在說些什么。

  沈惜卻聽得很清楚。施夢縈說的是:“我幫你舔,舔硬了來干我……”只不過她說的很零碎,聲調忽高忽低,叫人聽得很不舒服,一點都沒有誘惑的感覺。

  沈惜苦笑著,施夢縈現在的情緒明顯有些不太穩定,看來今天不太可能安安穩穩妥妥當當地解決這個事了。

  他猛的抓住施夢縈的肩膀,狠狠地搖晃了幾下,大聲喊道:“施夢縈!別傻了!我們之間的問題不是性的問題!今天就算我們做了,也不會再繼續在一起了!如果是這樣,你還想和我做嗎?要是不能在一起你也愿意和我做,那我就干你,我每天都來干你一次,干完就走,好不好!?”施夢縈呆住了。不再說什么,也不再有什么動作。

  沈惜見她暫時被嚇住了,重新恢復溫柔的聲音,說:“好了,冷靜一點。我們的事已經是這樣了。剩下所有的情緒其實都只是不甘、不舍、不情愿,忍一忍、哭一哭、笑一笑,也就過去了。再見。”說完,沈惜毫不猶豫地離開屋子。

  施夢縈臉色灰白地呆立原地,沒做任何事去阻攔沈惜。直到身后傳來“砰”的關門聲,她才像被抽光了全身的氣力似的,慢慢軟倒在地。

  她的情緒此刻已經徹底跌入谷底。對她來說,誘惑沈惜,既是大膽的嘗試,也相當于絕地反擊。當她做到這一步,依然沒有任何作用的時候,施夢縈覺得整個人生都在向最低點迅速地滑落。

  她有多么的可笑!特地換上這樣一身全無羞恥的睡衣,可沈惜對她卻根本就棄如敝履。

  連求他干我,他都不想干我了。

  不光是我們的感情死了,在他心里,我這個人根本就已經死了。

  我還有存在的價值嗎?

  施夢縈一會哭,一會笑,她只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根本就是一個完全沒有任何價值的東西,愚蠢、低賤。

  隱隱的,施夢縈好像聽到敲門聲。她自嘲地搖頭:別蠢了,沈惜走了,他不會回來了!他根本就不想再看到你。就連你光著送到他面前,他都不想碰你。

  但是,固執的敲門聲在耳邊越來越清晰,原來那不是幻覺。

  施夢縈下意識地望向客廳的掛鐘,距離沈惜離開還不到十分鐘。

  才過了這么短的時間?我還以為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了。

  才十分鐘!

  施夢縈突然恢復了一絲氣力。

  這么短的時間,會有誰恰好在這個時間過來?她這里一向都沒什么客人來的。

  應該就是沈惜回來了!他是回心轉意?還是不放心自己?不管了,隨便他是為什么回來,回來就好!

  施夢縈努力地站起身,平復了一下呼吸,快步走到門邊,打開屋門。

  門外站著的是一個瘦高的老頭兒,頭發梳得很齊,幾乎沒有眉毛,只是那么稀稀拉拉的幾根,胡子拉碴的,收拾得并不齊整。臉上帶著一副總透著那么幾絲猥瑣的笑容。

  原來是房東董德有。

  怎么又是他?上星期不是剛來過嗎?上次來時,施夢縈正一絲不掛地騎在徐芃身上尋求高潮,被逼得十分狼狽地穿好衣服去給他開門,還必須關好臥室門不讓他進去。怎么今天又來了?怎么這么煩!

  施夢縈一瞬間從希望的頂點跌落到失望的谷底,她內心邪火上升,幾乎就要大吼著對房東發泄了。

  然而,施夢縈突然意識到一件恐怖的事。

  沈惜走后,她一直沒換過衣服!所以,直到現在,她還穿著那身情趣睡衣,換句話說,她90%以上的身體基本上就等于是赤裸的,她身體的每個細節,都被眼前這個老頭子看光了!

  沒有一秒鐘的猶豫,在這一瞬間,甚至沒有任何念頭經過她的大腦,她完全依賴本能,轉身逃進臥室,重重地關上房門,順手又上了鎖。

  她倚著門緩緩滑倒在地。

  怎么會這樣?

  我怎么會落到這樣的地步?

  這個老頭會馬上走嗎?

  他不走,我怎么辦?

  我以后還有臉見房東嗎?

  董德有傻在了屋門外。他沒想到今天竟能有這樣的眼福。面前這個女人竟然穿了那樣一身風騷的衣服來給自己開門!豐聳的乳房,纖嫩的乳頭,細柔的手臂,肥潤的屁股和隱隱暴露在外的那叢黑毛,他幾乎都看得一清二楚……

  董德有吞了一口口水,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肉棒鼓鼓地硬了起來。看來今天有機會啊,說不定眼福還可以發展成艷福!

  他早就對這個單身女房客有想法了。

  一開始,董德有以為施夢縈是被有錢公子哥包養的女人。但后來他發現她每天都會出門上班,而那個一開始出面向他租了房子的年輕男人再也沒有出現過,這又和自己的猜想不太符合了。

  但從上個星期開始,董德有又發現有別的男人大晚上的進出這個屋子。

  上個星期過來的時候,這女人滿臉潮紅,渾身騷味,還攔著自己不讓進臥室。這還能瞞得過操了三十幾年屄的自己?

  看來以前只不過是自己沒有發現,實際上這個騷女人就是干這個的。就算她平時也需要工作,不是專門被人包養的,肯定也不介意收錢做幾次這種買賣。

  或者她是個做兼職的?

  “兼職”這個詞對老董來講,還有點小時髦。

  董德有其實不能算是糟老頭子,他今年不過56歲,只是幾十年都生長在農村,看著顯老,倒像是已經60多歲了似的。他原本是郊區縣級市下面的一個農民。七、八年前因為市區外擴,他所屬的那個縣級市被納入主城區的范圍。沒過兩年又因為土地拆遷,在城里拿到了三套房子。

  董德有把位置較遠的那套房子賣了,而位于同一個小區的兩套房子,他留了一套自己住,把另一套出租,就是施夢縈現在租的這套。他又弄關系在小區里開了個小賣部,日子過得算是很滋潤。

  小賣部的生意大部分時間都是老太婆在照看,董德有隔三差五地才會在小賣部里坐半天。平時,他和小區里另幾個和他差不多情況的老頭子常常無所事事,不是坐在小區里摳著腳瞎聊,就是打麻將斗地主到深夜。

  所以他才能時常觀察到施夢縈家有沒有亮燈,才能在深夜發現有男人進出施夢縈的屋子。

  董德有還在農村時,就不是什么本分人。因為早早開始經營副業,算是村子里較早富起來的一群人,也算是見過世面。因為經常要跑鎮上鄉里,所以也就早早接觸到了色情行業。只不過那時來去匆匆,時間緊,小地方選擇又少,貨色往往也不好,所以只是隨便玩玩而已,不怎么盡興。當然,實話實說,那個時候的董德有也就是土得不能再土的土鱉,不知道怎么分辨好壞貨色。

  進了城就不一樣了。沒過多久,不用人教,董德有就開始出去找小姐。一開始他還像以前在鄉里那樣,去街邊的打著粉燈,坐著一排穿著暴露的女人的那種所謂按摩足浴店。后來他發現這種店價格高、服務差,往往限時還很死,是最不合算的玩法。

  于是他又開始去油壓店讓技師為他打飛機,玩什么胸推、臀推、口爆。他以前當然被人舔吸過肉棒,但年輕時自己老婆總是很不樂意地蜻蜓點水,那些鎮上鄉里的野雞,也是裝模作樣地舔幾下,然后使勁催他快點上來干。在油壓店里,人生中第一次有女人死死地叼著他的肉棒,直到把他腥臭的精液全吸出來,含在嘴里給他看,這簡直把董德有樂瘋了。第一次玩過口爆以后,他連著三天都上油壓店,一共去了五次,幾乎把這家店技師的嘴都射遍了。少數幾個技師是愿意出臺的,多給個二三百,就能帶著上小賓館打上一炮。有個技師告訴他,如果他肯再出二百,她就當著他的面把避孕套里的精液都喝了,董德有當即就掏了錢。后來他經常去找這個技師,總是多塞給她一點錢,讓她在口爆后直接把精液吞掉。

  不久,經同好的老伙計介紹,他又開始光臨俗稱的“樓鳳”,享受了一下所謂的莞式服務。雖然其中有一半以上的服務在油壓店已經玩過了,但樓鳳毫無疑問放得更開,同樣是做毒龍,油壓技師基本都要用什么果凍,樓鳳則是直接用自己的舌頭。在第一次有女人用肉舌舔他的老屁眼時,他激動得差點直接就射了。可惜,現在絕大多數樓鳳都在網上拉生意,不是微信就是QQ,這些玩意兒老董不怎么會玩,所以他除了去兩個玩熟了的樓鳳那里,也找不到什么新鮮貨色。

  后來聽人說,還有種出來賣的,叫“兼職”,但老董一直沒玩過。聽說這種女人平時都是正兒八經的,有工作、有家庭,但一有空閑或者格外需要錢的時候,也會出來賣屄。因為她們賣得少,比較干凈,又能給男人一種在和良家婦女通奸的快感,所以要價比較高。

  董德有不知道所謂的“兼職”90%以上都是騙人的,只不過掛個兼職的名頭,索要高價,其實平時照賣不誤,根本不耽誤生意。有些兼職甚至是那種想賣屄都賣不出去的丑女或者老貨,給自己安個“兼職”的名頭,在網上騙一些剛開始出來玩,沒經驗的冤大頭。

  在董德有想象中,兼職女就應該是施夢縈這樣,白天有自己的工作,租著不錯的公寓,偶爾找個男人回來過夜,收取高報酬。

  他一直盤算著自己是不是也花錢和施夢縈干上一炮。和施夢縈相比,以前玩過的那些簡直就不能見人了。私底下他好多次一邊幻想著施夢縈為他舔屁眼,一邊打飛機直到射精。

  就是出于這樣的心理,所以他經常會來這邊轉轉,和施夢縈有話沒話地搭上幾句。只是他一直沒想好該怎么提這個事,更不清楚施夢縈到底要價多少,所以這三個多月來,他一直沒有開口。

  有一次他進入施夢縈的臥室,看到了她堆在椅子上的內衣褲,回家以后,董德有莫名興奮了很久。而上周過來時,發現施夢縈極有可能正在接客,想像著一個赤裸的男人就躺在臥室的床上,等著施夢縈回房去肉搏大戰,他像頭喂飽了的驢子似的,在小區里轉了兩圈,出門找了家油壓店,想著施夢縈射了技師一嘴。

  這幾天,董德有一直在盤算,這種女人會要多少錢呢?外面玩個樓鳳,至少要花個五六百塊的,去油壓店簡單打個飛機也要兩三百塊,如果想讓技師脫光光,又胸又臀的,最后再口爆,那沒個四五百塊是拿不下來的。

  像施夢縈這樣的兼職女,到底要多少呢?

  這個行情,老董還真是不清楚。越是不熟悉,他就越會嚇唬自己。一開始照著樓鳳的價格,他覺得最多八百塊就應該差不多了。后來他認真比較了自己玩過的那兩個樓鳳和施夢縈之間的差距,連他自己都覺得八百塊這個價格有些虧心,于是就猜想沒有一千塊是不可能搞定的。見施夢縈次數多了,和她有了幾次交談,更覺得這女人有氣質,再想想給她租房子的那年輕男人的氣派和前幾天來施夢縈家的男人開的車,覺得一千塊的價格可能也沒戲,看來至少得一千五塊。

  今天登門前,董德有已經在幻想中把這個價錢提高到了一千八百塊。

  真貴啊。差不多就是施夢縈租自己房子每月房租的一半了。

  只是操一次屄啊。

  老董還真有點舍不得。

  在渴望和肉痛之間糾結的董德有,完全沒想到,這個平時對自己要多冷淡有多冷淡,如果自己不是房東,估計都不會和自己說上一句話的女人,竟然穿了一套那么風騷的衣服來開門。

  想到剛才在樓前看到那個此前出面租房子的年輕男人開車離開,董德有自以為猜到了真相,肯定是因為施夢縈剛和那男人干完一炮,沒來得及換衣服呢。

  年輕的城里人就是會玩啊,剛下班,估計都還沒吃晚飯,就急著來了一炮。這么短的時間,就是簡單地操一次屄,也非要換上那么騷的衣服。

  董德有轉著眼珠,盤算著今晚自己是不是有機會得償所愿。他走進屋子,反手把門關上,想了想,又把門也鎖上了。

  在臥室里,施夢縈聽到董德有進門、關門,心里十分惶急,她知道這時那老房東就在客廳里,而她不可能永遠躲在臥室。總是要出去和他見面的,哪怕要把他趕走,也不可能隔著一扇房門能做到。

  如果要出去面對老房東,施夢縈先得把睡衣換掉。可這身睡衣上上下下系帶既多且細,她心緒煩亂,只扯了幾下,就把幾根帶子纏在了一起,弄得十分麻煩。

  施夢縈索性不脫睡衣了,翻出一件浴袍穿上,把前襟掖好,又把衣帶扎緊,確保自己不再走光。熱點就熱點吧,總比被人看光好。

  她平和一下心緒,打開房門,走出臥室。她打心眼里煩這個啰嗦猥瑣的老房東,一心想著快點把他打發走。至于剛才被他看飽了幾乎赤裸的身體,施夢縈雖然氣惱,卻沒什么羞恥感。因為她內心深處對這老頭十分蔑視。對于這種她根本就看不上的男人,在她的標準里是很低級的人,對于那些根本就不是和她在一個層次的人冒犯了她,她最多只會覺得尷尬和懊惱,卻不會羞恥或害怕。

  速戰速決吧,讓他快點在屋子里轉一圈,趕緊走人。

  沒想到,施夢縈還沒開口催他,董德有卻搶先開了口,他笑得腦門上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施小姐,剛才,那個老板來過了?”

  施夢縈的思路一下子被他的話帶走了。

  “什么老板?”她真的聽不懂。

  董德有心里說:“騷貨就是會裝。”面上卻還是笑呵呵的:“有錢老板就是不一樣,花那么多錢給你租房子,那么久只來一次……”

  施夢縈終于有些明白了,董德有口中的“老板”指的好像是沈惜。沈惜來沒來,管他什么事?

  但接下來董德有的話她又不懂了:“那個,嘿嘿,施小姐剛才肯定和老板玩得很開心吧?”

  施夢縈皺眉頭,這都什么跟什么?我剛才玩什么了?我還開心?這老頭兒是不是老年癡呆,發病了?

  見施夢縈沒什么反應,董德有也皺眉頭,這半句話不接,讓他怎么說下去?他嘬嘬牙花,覺得不如說得再直白一點:“我呢,不是什么老板,沒什么錢,但我很有誠意的,我也想和施小姐一起玩一玩,不知道施小姐一般是收多少?只要我出得起,我肯定不跟你還價。”

  “一起玩?玩什么?打麻將嗎?”施夢縈的腦子轉不過來,“我收什么錢?他以為我打麻將很厲害?”

  “董房東,你在說什么?”此刻的施夢縈從精神上來講是極其疲倦的,她都懶得費一秒鐘時間去思考董德有話中那些想不通的點,索性直接問。

  董德有在心里鄙視施夢縈裝純潔,但機會就擺在眼前,他不想得罪了這個美女,還是笑瞇瞇地說:“就是你和老板一起玩的那種嘛。你放心,只要我承擔得起,我肯定照價付給你……”說到這里,見施夢縈還是擺出一臉懵然的樣子,他有點煩了,不想繼續那么含糊其辭,改了口風:“呵呵,就是做嘛,施小姐你是要收多少錢才能做一次?”

  施夢縈這才徹底懂了董德有到底在說什么。一時間,她只覺得這簡直就是瘋狂透頂,不可思議!這男人的腦袋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他怎么會以為我收了錢就會跟他做愛?他以為我是妓女嗎?他從什么地方看著我像妓女啊?

  這人是神經病嗎?

  對董德有的話,施夢縈首先泛起的情緒不是憤怒,而是好笑。她甚至都沒有第一時間開口拒絕,大概在她的潛意識里,這種荒唐透頂的昏話,連拒絕的必要都沒有。

  董德有心里很緊張,他很期待聽到施夢縈報出一個合理的數字,那樣晚上就能痛痛快快地大干一場;又怕聽到一個天大的數字,眼看著就要得手卻最終只能灰溜溜放棄的滋味肯定很難受,他可不想欲望已經上來了,連施夢縈的裸體都看得差不多了,等會還要再去油壓技師嘴里放精。

  要是能在施夢縈嘴里射掉……董德有被這個念頭刺激得呼吸都變得粗重,他緊盯著施夢縈的雙唇。這時她還沒有卸妝,嘴唇顯得十分豐潤,令老董莫名激動。

  結果悶了半天,施夢縈只給了他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卻不說話。

  董德有暗罵:“騷貨真他媽精,自己不說價,想要我來報價。我報高了她能直接賺,報低了她再一點點往上抬……”但事已至此,精蟲上腦,就沖著剛才看到的那副豐腴潤潔的肉體,他甘愿在一定程度內被宰一刀,大不了待會捅進去以后多搞一會,捅得兇猛一點,把被宰的部分賺回來。

  既然騷貨不肯開口,董德有就自己開始報價:“一千塊做一次行不行?”他還是透著些農民式的小狡黠,第一次報價連他自己原先預估的最低價都不到。

  施夢縈既怒且笑,一千塊錢?出賣一次肉體?這人都是怎么想的?怎么會有這么無稽的事情。

  “一千二一次怎么樣?”董德有見施夢縈還是不說話,以為她嫌少,連忙又加了一點。

  施夢縈懶得再跟他磨蹭。“董房東,別說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了。你要看房子的話,就趕快看。不看房子就快走吧。我還沒吃晚飯呢。”

  董德有覺得施夢縈可能是覺得他的報價太低,離她的心理底線太低,根本沒有誠意,索性就直接趕人了,連忙來了個大跨越:“兩千一次!施小姐,這個價可以吧?”話一說出口,老董的心就一抽。他恨恨地瞅了瞅施夢縈現在被捂得嚴嚴實實的軀體,心想只要你一同意,老子等會一定要狠狠操一次,不能便宜了你這騷貨。

  施夢縈努力克制自己想罵人的沖動,繞過老董,來到屋門前,伸手想開門,趕他出去。轉了幾下門把手都開不了門,這才發現原來門被鎖上了。她撥開鎖,打開門,用最后的耐心對董德有說:“董房東,你誤會了。我不做那種事的。你快走吧。我想休息了。”

  董德有熬了三個月,好不容易終于張口了,怎么甘心就這樣打道回府?他默默走到門邊,心里罵罵咧咧的:你他媽剛被男人干完,當然想休息。老子的雞巴還硬著呢!不干你一炮怎么能走,老子豁出去了!

  施夢縈以為他要出門,就閃到一旁,讓出道路。董德有走到門邊,沒有出門,反而又把門拉上,再次鎖好,回頭諂媚地笑著:“施小姐,別這樣嘛。你想要多少可以直接提,我真是很有誠意的,這樣,我給你兩千五,行不行?”“兩千五”三個字出口,老董腮幫子上的肉都跳了跳。

  施夢縈一下子火了。

  “你是神經病啊!都跟你說了我不做那個的!你怎么那么煩啊!你那么想干,回家干你老婆去!你快滾!再不走我就打電話報警了!”

  施夢縈有生以來第一次在一個基本算是陌生的男人面前如此失態,連“干你老婆”這樣的話都毫無忌憚地說了出來。吼完這幾句,施夢縈跑回臥室,牢牢地把門鎖好。

  在門鎖扣好的一瞬間,好像所有力氣都被抽光了一樣,施夢縈再次癱軟在地,無聲地哭了起來。

  董德有很尷尬,也很惶恐。他沒想到加到兩千五百塊都不能打動施夢縈,更怕施夢縈說到做到真的去報警。在現在這種局面下,理論上,他只能先走了。可他心里就是舍不得,他今天就是想操施夢縈。他呼呼喘著粗氣,轉著眼珠想辦法。

  可是,真沒什么辦法。董德有隔著門對施夢縈說了很多好話,可施夢縈根本不搭理他。

  他又試圖威脅施夢縈,如果她再不出來,下次他就要告訴那個花錢幫她租房子的年輕男人,有別的男人出入她的屋子。老董以為施夢縈聽了這個,至少會出門來跟他討價還價一番,沒想到還是全無聲息。

  最后他狠狠心,把自己的出價提高到了三千五百塊。這已經相當于施夢縈一個月的房租,卻依然無法換來一個字的回應。

  董德有真的泄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