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自從住到陵園后,與自己所想一樣,一連四五天,夫人都沒給我打一個電話。當然,夫人不給我打電話,我還是每天主動給她打三個電話。不過這些電話,夫人從來不接!夫人不接我電話,我就每天給她發三條短信,早中晚向她報告自己每天干了什么事,詢問家里情況,她和兒子可好。

  總而言之一句話,我要讓夫人感覺到,雖然我不在她身邊,卻比在她身邊時,更加關心愛護她。我的表現很正常,好像跟夫人之間的感情,沒有出現任何罅隙。此時,夫人的心里一定很矛盾,她應該不會疑心我“拋棄”她吧,而是實實在在想侍候恩公幾天。不過,就算這樣,夫人也不會原諒我,她肯定會堅持到底。

  接下來,我和夫人之間要較量,誰更加耐得住寂寞了。

  不料夫人比我所想要堅強,過了一個禮拜時間,她都沒跟我聯系,既不接我電話,也不回我短信。當初離開夫人時,我只說在陵園住幾天,現在日期已滿,按理我應該回去了。可是現在回去,明擺著前功盡棄不說,反而落得灰頭土臉,要更加處處受制于夫人。

  沒辦法,我只得推遲回家的日子,并狠下心發了一條短信給夫人:親愛的萱詩,我知道自己傷了你的心,辜負了恩公,辜負了你,我不配做你的愛人。為了彌補我的錯誤,我決定給恩公加一柱夜香,所以可能要長期住在陵園。江化,勿念!

  自這條短信發出去后,我就不再給夫人打任何電話,發任何短信,好像從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第一天,夫人沒任何動靜,第二天,還是沒任何動靜。等到第三天,一大早上,我醒來剛打開手機,就收到了一條夫人發來的短信。短信內容很簡單,只有一句話:我們已經沒有關系!

  看到這條短信,我頓時一驚,心涼了一半。偷雞不成蝕把米,我當時那個悔呀,恨不得把恩公的墳刨了。

  冷靜下來后,我把短信反復看了幾遍,發現一個問題。從時間顯示來看,這條短信發于凌晨三點十分。由此可見,夫人當天晚上根本沒有睡,三點十分還在我給發短信,說“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之類的狠話。這說明什么問題?夫人根本是在跟我賭氣!想到這里,我哈哈大笑起來,自信心突然爆棚,看來物事正朝自己當初所設定情節發展。

  果不出所料,又過了十天半月,一天夜里,夫人發來了第二條短信。這一次,夫人以孩子為籌碼,跟我打起了迂回戰。她在短信里說:天天生病了,你來家里一下。

  我馬上給夫人回電話,問她兒子的病情。電話接通后,夫人卻不說話,良久才哽咽道:“你不來看我,難道連你兒子都不要了嗎?”

  本來我應該趁此機會下臺階,不過,我卻大煞風景,而是對夫人的哭泣置之不理,只是又重復問了一句兒子得了什么病。因為我當時斷定兒子沒有病,夫人在撒謊。

  我的冷酷無情,更傷夫人心,她忍不住說出了那句我特別期待聽到的話。

  夫人嗚嗚地說道:“兒子沒病,是我病了。你回家吧,我什么都依你,還不行嗎?這些天,我好難過,每天晚上都睡不著覺。習慣了你,才發現要分開,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你回家吧,我別無他求,只要你每天晚上陪在我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

  事情到這里,見好就要收了。我放下電話,當天夜里,就趕回了家。

  見面后,夫人狠狠甩了我一巴掌,然后撲入我懷里盡情哭起來。我像一個慈祥的父親似的,輕輕撫摸著夫人后背,柔聲哄她。

  不用多說,這天晚上,夫人向我瘋狂索取。我們通宵做愛,直至雞鳴報曉,東方出現魚肚白。滿足過后,夫人偎依在我懷里,表情恬靜。

  我一拍腦門,裝作很驚慌的樣子說:“糟糕,糟糕,一高興就忘記了。昨天晚上…我把十條規矩都破了,咋辦?”

  夫人嘟起小嘴,悻悻地說:“你別裝了,我還不知道你那點心思。破了就破了唄,以后都依你,只要你別辜負我就行。”

  我呵呵笑起來,戲謔地說:“看來分開這些天,你想了很多,不容易呀。在我們農村,一直有‘夫是天,婦是地’的說法,有‘夫唱婦隨’,卻沒有‘婦唱夫隨’,你明白是何道理么?”

  “明白,你的意思,是要我聽你的話。”夫人紅著臉小聲說,好像生怕別人聽到,丟了她臉似的。

  我很不滿意,裝作生氣地說:“你好像不情愿,難道我說錯了?”

  夫人抽了抽鼻子,爭辯說:“情愿,情愿,一萬個情愿。我答應了你,還不行嗎,你非要不放過我嗎。”

  我強壓住怒火,有意讓夫人難堪,故意說道:“既然情愿,那我現在試一下你。你跪趴下,蹶高屁股,手捏開陰唇,回眸一笑說‘同學們,歡迎你們排隊來搞李老師’…”

  “不要…”夫人頓時羞澀不已,脫口說出。

  我揚起手,就是一個耳光,重重摑在夫人臉蛋上,打得她眼冒金星,眼淚直流。

  “李萱詩,我警告你,要是你口是心非,不按我的要求做,我就把你自拍的那些裸照發到你們學校論壇,”我氣急敗壞地說了一句狠話,權當嚇唬夫人。“你不是一直高高在上,被學生們叫做月亮女神嗎?我就要讓你的學生看清楚你的淫蕩本色,讓他們知道他們愛戴有加的李老師,是多么下賤的女人。”

  沒想到我心腸如此毒辣,夫人怔了怔,然后“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竟敢這樣對待夫人,我暗吁一口氣,覺得自己實在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