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清純天使 第14章:重逢

  二人剛走進紫薇家門,還沒有站定腳,志賢和茵茵已經圍住二人,吱吱喳喳同聲發問,文侖幾乎連半句也聽不清楚,一名中年美婦迎了上來,紫薇連忙撲進她的懷里。

  只見那美婦人年約四十歲,長得異常秀麗高貴,想必當年是個月貌花龐的大美人,文侖看見她,便知道這婦人是紫薇的母親駱貴芳,也是志賢的異母,當即走上前禮貌地叫了一聲伯母。

  駱貴芳輕撫著紫薇的秀發,看見文侖走前來,便徐徐把紫薇推開,帶著微微濕潤的感激目光,朝文侖道:「你便是紫薇的男朋友文侖。」

  「是,伯母。」

  「真多謝你救了紫薇,快坐下來再說。」數人便圍坐在起居間的沙發上,駱貴芳叫茵茵為眾人斟上了茶,才朝文侖問道:「他們沒有傷害你們吧?」

  「沒有。」文侖不想把紫薇受辱的事情說出來,只將如何被擄,如何逃走等,七分是真,三分是假,巧妙地說給她知道。

  接著駱貴芳便把匪徒何時來電話,要她一天內準備一千萬日元(約七萬多美元),再等侯交款地點時間等,半點不遺的說了出來。

  文侖聽后,不住低頭沉思,他總覺得事情有什么不妥,過了一會,便開聲問:「伯母,你肯定沒有記錯,匪徒是十時打電話來這里?」

  「應該沒有記錯,當時電視還做著我常看的片集。」駱貴芳道。

  茵茵這時已扯著紫薇問長問短,而坐在文侖前面的志賢,一直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是默默聽著二人說話,但他與文侖相交十幾年,對他的言行舉動,話里的真偽,可說不知十足,也看出了八分,就在駱貴芳轉向和紫薇說話時,志賢便向文侖打個眼色,示意他到一旁說話。

  二人來到陽臺談了一會,便聽見志賢道:「你既然早上夢見這情景,怎不和我說?」志賢軒著眉問他。

  文侖望了他一眼:「這個有什么稀奇,雖然我自知有點預感的能力,但我卻不是一出生便有,還是在十多日前才發現罷了,但這種匪夷所思的事,要是換著你,你能夠完全相信嗎?當我起床后,對夢境的一切,可以說還是半信半疑,只道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況且我被襲擊至今日為止,才不到半個月,在睡覺中夢見那兩個人,也是很尋常之事,若不是我自知有點預感能力,我才不會把夢境放在心上,也不會整日感到不安,更不會把界片刀藏在身上。」

  「但你夢見這種不祥之兆,應該也和我說一聲才是。」

  「就因為這是一個夢,若我事先說了出來,你當時會相信么?現在事情發生了,你自然多說話。還有一點你記得嗎,當日紫薇被襲,我是在辦公室,而且是突然感到頭痛,繼而產生一個清澈的幻覺,才救了紫薇,還有我救了那一群踢足球的小孩,你和茵茵在外發生執拗等等預感,全部都是在大白天,而我當時還是十分清醒的,只是一些霎時而來的感覺而已,并非是什么夢。只是沒想到現在連夢境都是預兆,打后我的人生又多了一重憂慮了……!」

  志賢細想之下也覺有點道理,又道:「是了,你方才聽見媽的說話后,突然見你在沉思什么似的,到底在想什么事?」

  「咦!怎地改變稱呼了,竟然叫了一聲媽,她已經知道你和她的關系么?」

  「還沒有,我在她面前仍是叫伯母,等老爸來到再算,你還沒有答我的問題。」

  「我只是感覺到這件事情并不簡單,當時伯母說匪徒是在十時來電話,但那個時間,我已經把他們三人綁住了,決計沒可能打電話來,憑這一點看,匪徒并非光是他們三個人,還有打電話的人,當時也不知道我和紫薇已經逃脫。」

  「難道會另有主謀?看來洋平今次擄走你們,不單是純粹為了報復這么簡單。」

  「還有一點你可有發覺,便是提出贖金的問題。」文侖道。

  「什么問題?」志賢怔怔地望住他,顯得一片惘然的模樣。

  「假若你是匪徒,你會要一千萬日元,還是會要一億日元?」

  「當然是一億,那還用多問。」志賢想也不想道。

  「問題就在這里了,匪徒向紫薇母親開價一千萬日元贖金,但若然我是洋平,我和紫薇兩人的身價,相信他是最清楚的,既然我已經落在他手上,稍作換轉索款人對象,改為向你這個超級富家公子落手,他便會取得十倍的贖金,他為什么不會想到這一點。」

  「你說笑吧,我會用一億元來贖你這個混蛋,做夢沒有這么早。」志賢邊說邊笑。

  文侖也不理會他,續道:「一千萬日元,這個數目是否會少了一點呢?表面上看來,確有點難以想像。據我所知,青山區是日本有名的高尚住宅區,各國領事高官林立,既然紫薇母親能夠住在青山區,經濟能力自不會太低,但匪徒只是要一千萬日元,況且是超過三個人共分贓款,每人所得到的,才不到三百萬,你不覺得奇怪么。」

  經文侖這樣一說,志賢也覺有道理。但二人接著提出多個可能性,都是不能自圓其說,兩人一時想破了腦袋,終究無法解釋原因何在。

  當志賢問文侖為何不報警,文侖便道:「我說出來你不要氣惱。」遂把洋平和雄二如何玩弄紫薇,幸好在重要關頭給他解圍等全部和他說了。

  志賢愈聽愈怒火中燒,連一對眼睛都像要噴出火似的,當文侖說完,他已大哮起來:「他媽的好家伙,你為什么不狠狠揍他一頓,這豈不太便宜了他。」

  「當時我和紫薇只想早點離開那危險的地方,若拖延了時間,要是再有特殊情形發生,可就不妙了!說到報仇,你大可以放心,我和你商量便是這件事,既然我們知道是洋平所為,日本雖大,但我相信只要肯用錢,遲早都可以找他出來。而我不想去報警,最重要一點是為著紫薇,他今日已經受了不少屈辱,到時新聞鬧大了,說什么世界富豪私生女,突然被匪徒擄劫,最后再慘被強奸等大字標題,紫薇到時還能做人么,你不能不想這個。」

  志賢頷首道:「文侖,我打算和津本商量一下,在洋平這件事還沒有解決前,我想紫薇暫時向公司請假,你認為如何?」

  「這樣也好,讓紫薇留在家中是比較安全,直到你父親到日本來,或許他另有其他主意也說不定。」

  正當二人談得入神之際,茵茵突然跑到陽臺來:「你們在談什么,姨媽有事找你們,快進去吧。」

  他們回到起居間,駱貴芳朝二人道:「現在都這么夜了,我己經叫茵茵把客房整理妥當,便在這里睡一晚吧。」

  「這個……真是太打擾了!」

  「客房里只有一張雙人床,今晚你兩兄弟屈就一晚吧,跟我來!」茵茵朝志賢做了個鬼臉,二人向駱貴芳說了聲晚安,便隨茵茵走進房去。

  隔天早上,文侖二人與駱貴芳商量,希望紫薇暫時待在家里,并向紫薇說,下班后會趕來這里陪伴她。

  志賢回到東丸才一坐落,桌上的電話接著響起,是津本的內線電話,要志賢往他的辦公室走一趟。當志賢到達津本辦公室,一進門便看見父親李展濠,他和津本對坐在沙發上,李展濠身后站著兩個高大威猛,一身西服打扮的大漢,志賢與二人也相當熟悉,卻是父親的貼身保鏢。

  志賢先向本津問安,才坐在父親身旁:「爹,剛到日本嗎,怎不給我一個電話,好讓我去接你。」

  李展濠年約五十,四方臉膛,身體頎長,讓人看了有股雄姿英發的感覺,他瞪了志賢一眼,沉著聲線道:「我今早打電話到你住所去,怎地沒有人聽,你和文侖一來到日本便忘了形骸,玩到連家也不回了。」

  「對不起。」志賢苦笑著臉,先望望津本才道:「其實……其實昨夜我在駱阿姨的家里。」

  李展濠和津本同時睜大眼睛,津本連忙道:「什么!志賢你已經找到貴芳?」

  志賢點點頭,便把文侖怎樣和紫薇認識,如何成為愛侶,詳細地說了一遍。

  津本聽得不住搖頭搖腦,最后長嘆一聲:「真是天意,貴芳再三叮囑我要為她保守秘密,沒想到還是斗不過上天的安排!」

  李展濠探前身在煙灰缸把香煙熄掉,望向津本道:「我和你相交數十年,這樣還算是老朋友么?」

  津本苦笑道:「展濠兄,我真的不知道如何說是好,我的為人怎樣,難道你還不明白,其實我何嘗不是左右為難,但當時貴芳在我面前苦苦要求,要我一定為她保守秘密,我既然答應了她,我絕不會親自開口出賣她的,這一點展濠兄要怪罪小弟,我也沒有辦法。」

  「唉!貴芳的性子我最清楚。」李展濠搖了搖頭:「津本你就是太過重言諾,說句老實話,交著你這個朋友,真是沒得說了,但你這樣卻叫我苦候了近二十年,這一頓飯你準沒有得逃避了。」

  津本聽見不由大喜:「只要展濠兄你不怪罪下來,莫說是一頓飯,就是你肯吃一世,津本一樣照辦。」兩老不自禁地相互笑了一笑,畢竟是老朋友,二人的深厚交情,一般人是很難理解的。

  津本再問志賢:「這樣說,你昨日能在貴芳家里過夜,她已經知道你的身分吧。」

  「還沒有,昨日事出突然,我還是首次到她家里。」便把文侖和紫薇被擄的事說了,直聽得兩老張口結舌,志賢最后道:「津本先生,可否能給紫薇一個大假,讓她待在家里,我實在很擔心洋平再次向她下手。」

  李展濠怒道:「那個洋平是什么東西,我倒要看看他是何許人物。」

  津本道:「就讓紫薇休息一段時期吧,大假的事便由我來處理好了,但不把事情圓滿解決,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難道要紫薇永遠躲在家里,我看必須找洋平出來,此事才能解決。」

  李展濠道:「你是這里的地頭蟲,找那混蛋的事便交給你吧,用多少錢也沒問題,我非要把他找出來不可。關于我和貴芳見面一事,瞧來你也不便出面,一切交給志賢和文侖與我安排好了。」

  文侖和志賢下班后,早已相約一起到紫薇家,紫薇一見了文侖,便拉著他坐在自己身邊,而茵茵和志賢卻眉來眼去,并沒有顯得如何親密。

  志賢突然朝各人道:「今日便由我來請客為紫薇壓驚,高高興興吃一頓好的,把一切臟氣全部除去,各位意思如何?」

  「李先生太客氣了,就是要請客,應該是由我來請才對。」駱貴芳笑著說。

  「伯母才客氣呢,叫我志賢便行了。」

  「姨媽你不要和他客氣,這個人家財豐厚,就吃他一頓十萬八萬,他也不會皺皺眉頭,二斤半我說得對么?」

  文侖聽她又叫自己為二斤半,不由一愕,瞪了她一眼才訥訥道:「是……是……」

  駱貴芳掩著口笑道:「文侖你這個外號挺有趣呢,怎會給叫作二斤半?」

  志賢早在茵茵口中,知道文侖這名號的由來,這時聽駱貴芳一問,他和茵茵登時笑了出來,而文侖卻呆著不知所措,紫薇早已一張俏臉紅得火燒似的,藏在文侖身后,不敢抬起頭來。各人的表情,直看得駱貴芳一頭霧水,但她是個聰明人,見女兒羞澀的模樣,便知道是這伙年輕人的俏皮玩意,便轉了話題道:「好了,既然大家這么開心,便一起出外吃頓好吧。」

  當一行五人步出家門,志賢便即看見父親的兩名保鏢,卻在不遠處保護著他們,志賢暗暗朝他們打個眼色,其中一人掏出手提電話按著號碼。

  五人上了計程車,志賢對司機說,要到港區高輪飯店。

  高輪飯店乃東京最為高級的大飯店,分有舊高輪和新高輪兩座大樓,合共一千三百多個房間,內設國際館,是一個大型宴會和舉行婚禮的會館。

  李展濠早已訂了高輪的總統套房,每日租金竟要三十六萬日元,實是驚人。

  這時他正和津本坐在大廳上,一同共坐的,還有一個年約三十過外的男人,此人名叫久藤清一,是津本的好朋友,也是一名資深的私家偵探。

  「清一兄,我們在日本就像盲頭蒼蠅似的,關于洋平這個小子的事,這趟便要麻煩你了。」李展濠雖然富甲天下,但言行舉止卻全無架子,為人相當隨和。

  「不用客氣,既然有名有姓,這件事并不難辦,我會盡力找到他的。」清一道。

  「雖要多少費用也沒問題,若有什么進展,你大可以和津水聯絡。」

  便在這時,一名保鏢來到李展濠身旁:「李先生,小爺剛有電話來,他已經在古稀殿等候。」李展濠點點頭,便向清一道:「清一兄,我剛好有事要辦,其他細節,可以和津本兄研究一下便行了。」

  古稀殿位于國際館,是一間中國料理食館,李展濠才一走進來,便看見志賢等人,當看見那兩個背他而坐的女性,心中不禁泛起一股激動,連眼眶里也微蘊潤光。

  當志賢瞧見父親進來,連忙站起身來:「爹!」

  駱貴芳和紫薇聽見志賢的說話,同時回頭抬眼望向身后那人。

  「你……」當駱貴芳看見李展濠,登時腦袋里為之轟然,想站起身也感到有心無力。

  「貴芳……我……我終于找到你了。」李展濠目不交睫地盯著眼前的美婦人,連平素詞匯豐富的他,此刻也變得結結巴巴,站著動也不動。

  文侖本來坐在紫薇身旁,便即向她道:「紫薇,快讓個位子給父親坐。」紫薇回過神來,連忙和文侖站起身。

  「世伯坐這里吧。」文侖拉開椅子道,李展濠點點頭,望望文侖身旁的少女,便知道她是親女兒紫薇:「紫薇……你就是紫薇……」他的英雄淚再也隱忍不住了。

  「嗲……」紫薇點點頭,望著眼前這個既陌生卻又儀表堂堂的中年男人。

  「好,好……你也坐,坐在我的身邊。」李展濠坐下,馬上握住駱貴芳的手:「你叫我找得很苦,若不是志賢,恐怕我要痛苦一生。」

  「你來找我作什么,我們的事……」她的喉頭有點哽咽,再無法說下去。

  「你還說這些說話,給兒女聽了怎好意思,總之從今以后,我不準你再逃避我,不要再作這種傻事。」李展濠立即回復他本來的豪爽氣蓋:「大家坐,今日是好日子,應該要高高興興慶祝一番才是。」他握著駱貴芳的手始終不放,而駱貴芳也任由他握住。

  「爹,當我知道紫薇是我的妹妹,那時我真是又高興又驚訝,連想也不敢想這個像天使似的少女,竟然是自己的妹妹,你現在有那種感覺嗎?」志賢笑道。

  「哥……你……」紫薇登時滿臉通紅,連忙垂下了頭。

  李展濠望著身旁的美女,眼睛流露出來的愉悅光芒,已經說出了一切:「貴芳,我們的女兒真的太美了,好多謝你,你能給我一個這么美麗的女兒」,便轉向文侖道:「文侖,你要緊記,要是你欺負我這個寶貝女兒,我絕不會放過你。」

  「世伯放心好了,你要我到哪里去找一個比紫薇更好的天使,莫說是欺負她,連對她大聲點說話,我也不忍去做呢。」

  「這樣便好!咦……這位漂亮的小姐是?」李展濠望著志賢身邊的茵茵。

  「我哪里及得紫薇一成,不要笑我了!我叫駱茵茵,是紫薇的表妹,現在我和姨媽表姐一起住。」茵茵大方地自我介紹。

  「哦……原來都是一家人,真是太好了。」他說著時,眼睛不住地望向志賢,嘴角卻含著一綹異常的笑意,直看得志賢有點不好意思,把頭借端別了開去。

  李展濠是何等人物,一眼便看清楚兒子的心事,不禁呵呵地笑了起來。

  接著李展濠不住口地和兩母女說話,探問她們多年來的生活,而駱貴芳剛才第一眼看見李展濠,真是五味集陳,那時當著兒女給眾人,委實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

  她想起多年來的逃避,本來靜如止水的心境,不知為何,當看見這個自己一直深愛著,一直懷念著的男人,心湖里不禁緩緩再次泛起了漣漪,自己足有二十年的孤單獨衾的生涯,似乎再度開始有了生機,到底自己這么多年的逃避,是否真的做錯了,其實她是多么想和他在一起,至今她才真正地了解到這個事實。

  志賢見著平時尊嚴沉毅的父親,現在竟然心情盡開,與往日直是判若兩人,自己也感到相當高興,這是他在親生母親和父親面前,從不曾見過的畫面。

  這一頓晚飯,確令文侖和志賢出乎意料之外,起先二人心里都是存在著一點隱憂,認為李展濠和駱貴芳見面后,不知那時會有什么事情產生,沒料到不但氣氛異常地好,且盈滿著一股親情的和諧。

  駱貴芳拿著紙巾,雙手高雅地拭抹嘴角,提起皮包道:「紫薇,陪我去一趟洗手間。」

  李展濠朝隔鄰桌子的保鏢做個手勢,兩人便走了過來,李展濠向駱貴芳道:「他名叫陳浩,這個是阿東,是我叫他們來保護紫薇的。」他向陳浩道:「麻煩你們陪同她倆走一趟洗手間。」

  母女倆在陳浩二人陪伴下離開,原來古稀殿堂內并沒有洗手間,他們需要經過一條約二十多米長的長廊,還要拐兩個彎方能到達。

  李展濠在他們離去后,便問志賢:「東丸的工作還順利嗎?」

  「還好,但在管理制度上,有很多地方并不適合在香港使用。」

  「這個問題不重要,好的地方我們自然會采用,不好的地方便除去好了,靈活經營才是咱們公司的要旨。」

  突然文侖合上眼睛一會,倏地站起身來喊道:「志賢快……伯母她們將會有事發生。」說話還在一半,人已經離坐往外飛跑而去。

  志賢明白文侖的預感能力,哪敢輕忽大意,連忙跟隨文侖跑了出去。

  李展濠全然不知道文侖的超能力,只是呆呆的望住二人背影,茵茵卻急忙道:「姨丈,紫薇她們可能會有事,我們也出去看看吧。」

  他雖然不明白個中原因,但看見他們三人如此緊張兀兀,也不再多問,便站起身和茵茵走了出去,和李展濠一同進來的另外三個保鏢,見狀也一起跟了去。

  這次李展濠來日本,身邊只帶同五個貼身保鏢,一同前往美國的私人秘書和二名高層職員,已經安排飛回香港。

  這時古稀殿的侍應員工們,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發生什么事,個個張著嘴巴望住這伙人的怪異舉動。他們不但沒有攔阻,還匆匆讓開一條路給他們,畢竟這是高級飯店,客人多是飯店的住客或貴賓,是以也不害怕他們會白吃白喝。

  文侖與志賢發足狂奔,拐了一個彎,便即看見陳浩和阿東站在不遠處,像是在等候人的模樣,在距離他們若三四米處,方好有一個推著清潔車的女工,正徐徐照他們方向行來,清潔車上擺滿清潔用具,什么清潔濟、膠桶、拖地掃等雜物。

  但見文侖一瞧見那個清潔女工,便即用廣東話朝陳浩高聲叫道:「捉住那清潔工人,不要讓她走……」

  陳浩二人回頭望望那個女工,還沒有反應過來,即見那清潔女工用力把清潔車推向二人,轉身便朝走廊盡頭的梯間跑去。二人給推車一撞,車上的雜物立時飛散開來,清水膠桶落滿一地。

  只見陳浩和文侖等人被雜物一阻,那人已跑下樓梯去,然而陳浩的身手卻也不弱,見他大步一跨,身軀便在翻倒在地的清潔車飛越過去。這時茵茵和李展濠也跑到近前來:「發生了什么事?」茵茵扯著志賢問。

  「茵茵,你和阿東進去洗手間看看。」文侖吩咐道。

  「文侖,你到底感覺到什么,那個清潔女工是……」志賢急切地問,而李展濠卻不明二人的對話,一時也無法插上半句。

  「剛才我喝了一口啤酒,才放下酒杯,突然感到一陣昏暈,便閉上眼睛略一定神,孰料,忽然一個影像出現,看見一個身穿白衣的男人,舉起一柄像木棒的東西,正要朝伯母頭頂砸去,接著影像便消失了。」

  「可是那個分明是個女人,你又怎會認為是她?」

  這時阿東已經從洗手間出來:「我四周看了一遍,內里除了李夫人等人外,并沒有其他人。」

  文侖點點頭續道:「我只見那人身穿白衣,當時四處并沒有其他人在,因此也不理會那人是男是女了,怎料我這樣一喊,那人便立即逃走,看來我的直覺并沒有錯。」

  當駱貴芳等人步了出來,李展濠便立即迎上去,紫薇也急忙來到文侖身邊:「聽茵茵說,又有事情發生嗎?」

  「嗯!」文侖點頭,便向李展濠道:「世伯,我們先回去再慢慢研究好嗎?」

  李展濠便朝阿東道:「你回去料理賬單,我們先行回房間去。」

  阿東應了一聲去后,李展濠向眾人道:「一起到我房間吧。」便與駱貴芳并肩同行,再掏出手提電話按上號碼:「津本,清一還在嗎?好……我還有事要他辦,你代我通知他一聲,我馬上回來。」

  文侖一面行,一面把自己剛才的影像對紫薇說。

  「怎會這樣,依你夢境所見,那人是真的襲擊我媽么?為什么不是我?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紫薇一臉駭然。

  「我一時也無法解釋,但你不用過于擔心,一會兒集合大家的意見,或許可以獲得一些蛛絲馬跡。」文侖拍著她肩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