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附身邪術

  臥在廳子沙發上的卓德,久久無法入睡,他滿腦子里,便只有這個令人吃驚的怪異事件,偉邦生前的每一句說話,他憑著記憶,都仔細地想了一遍,但始終還是想不通,摸不透。

  他和偉邦剛進大學就認識,不覺已是十多年的好朋友,二人向來甚是相投,直來全無爭拗,一些小意見問題,彼此也從不記在心上,在任何地方來看,決不會用這種嚇人之事加害於他。而雪兒又是他心愛的妻子,更沒有理由會對她不利!

  但事實上,他和雪兒是極有可能受到邪術的侵入,才會發生這種事,但是否真有這種邪術,他仍是說不準,但不論如何,總要把這事查得清楚明白,方能安心!

  正當卓德想得入神之際,雪兒的聲音突然從旁響起:“卓德,你還沒有睡?”

  卓德撐身坐了起來,看見雪兒正站在沙發旁邊,本來一雙晶瑩誘人的美目,此刻卻蘊藏著憂愁和驚懼,卓德問道:“雪兒,為什么還沒睡?已經很夜了!”

  “我……我還是很害怕,一想起你剛才的說話,我就……”看見雪兒的樣子,便知她一時間實難放下心中的恐懼,更不消說叫她能安安穩穩的入睡。

  “這都是我不好,要喝鮮奶嗎?這樣會較容易入睡。”卓德道。

  “嗯!”雪兒點了點頭,卓德在冰箱拿了兩包鮮奶,遞了一包給她。

  “不要多想這些事了,你相信我,我總會有辦法把此事情解決,喝完這包鮮奶後,便好好回房間睡一覺。看來,明天我還是向公司請假一天,一來可以和你去找我那位朋交,二來也不用你單獨一個人待在家里。”

  “卓德,經過今日,我才發覺你對人原來很細心!”雪兒向他微笑道。

  “你不要取笑我了,我若然真如你所說,我的前妻便不會離我而去!其實你還不大了解我,日子久了,你自然會看出我的本性,到時你就知道我的壞處了。”

  卓德笑道。

  “卓德,今晚你……”雪兒欲言又止。

  “今晚我怎樣?”卓德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見她一臉訥譅的模樣,顯然是些難以啟齒的說話,卓德道:“有什么話不妨說出來。”

  “你……你今晚可不可以睡在房間。”雪兒害羞地垂著頭,說話極是細聲。

  卓德乍聽之下,起先微微一愕,但隨即笑道:“沒問題,這般好事我當然樂於接受,只是我倒擔心的是你,難道你不怕我按耐不住,向你毛手毛腳么!”

  “我相信你,但我真的很害怕,有你睡在我的身邊,我會覺得安心些。”雪兒說。

  卓德點點頭:“好吧,況且我也不習慣睡沙發,有床睡當然好極。”

  “真對不起,若不是我今晚來打擾你,便不會……”雪兒愧汗地望了他一眼。

  “我不是對你說過,不用和我說這種客氣話嗎。”卓德放下手上的鮮奶,彎腰把沙發上的枕頭拿在手中:“你也喝完了,也該回房去睡,不然明天你便沒精神和我找那朋友去了!”

  雪兒聽話地和他走進房間,卓德讓她睡在床上靠墻處,而他卻睡在床緣,雙手枕在頭下,側著頭望向身旁的雪兒,旋即嗅到她身上傳來陣陣的芳香,不住飄進他的鼻孔里,讓他更覺心亂如麻,一時更難入睡。

  望著閉上眼睛的雪兒,見她容顏更顯得秀麗迷人,百媚千嬌,她那長長的睫毛,不時微微的抖動,高挺秀麗的鼻子,襯上她那檀口櫻唇,簡直美得像芙蓉出水似的,一時教卓德看得贊嘆不已。

  而雪兒雖然看不見卓德的目光,但身旁睡了個男人,自然令她有點局促難安,剛睡下時,讓她連指頭也不敢動一下,到後來看見卓德并無任何不軌舉動,才稍稍放下心來,在不知不覺中,她便漸漸進入了夢鄉。

  早晨的陽光,斜斜地穿過窗戶射進房間來,雪兒緩緩張開她睡眼惺忪的眼睛,才發覺自己不知何時,竟趴伏在卓德的臂彎里,她抬起頭來,卓德的鼻息剛好噴打在她額頭上,男性的濃厚氣味,不由熏得她頭暈轉向。

  雪兒輕輕動了一下身軀,卓德突然把臂彎略為收緊,人卻沒有醒過來,雪兒望了他一眼,看見他睡得正香,也不忍弄醒他,只好任由卓德這樣擁抱住。

  現在兩人的身軀是如此地緊密著,雪兒不但可以感受到卓德那炙熱的體溫,當她的手掌徐徐移到他胸膛時,卓德的心跳脈動,強烈地在她手心跳動。雪兒這時感覺到,臥在卓德的懷中,竟然會如此地舒服,使她有一股既溫暖,又難以形容的安全感。

  “雪兒,你昨晚睡得好嗎?”卓德的聲音忽然在她頭頂響起。

  雪兒吃驚似的抬起頭來:“好……你呢?”

  “睡得好舒服,如果你能夠再讓我多抱一會,相信會更好。”卓德笑道。

  雪兒聽了,登時臉上一紅,可是她卻沒有離開他的身體,還是把半邊身軀伏在卓德身上,頭部仍是枕在他的胸膛上,但目光卻立即移了開去。卓德用手將她擁得緊一些,并用手指輕撥著她柔亮的秀發,低聲道:“我昨晚又發了一個夢,你猜猜看是什么?”

  雪兒再次抬起頭,用一對疑惑的目光望住他:“不要說又是那些夢!”

  卓德微微一笑:“莫非你也夢見我又和你……”

  “你想得倒美!”雪兒用手打了他一下,但人卻貼得他更緊:“我才沒有。”

  “放心好了!”卓德道:“我只是在夢里看見偉邦,便立即問他為什么要這樣對待我們,但他卻沒有回答我,只是向著我大笑不止,最後說完一句話,他的人又突然消失了。”

  “他對你說了些什么?”雪兒睜大眼睛望著他。

  “他叫我……”卓德牢牢望住雪兒絕美的俏臉,見她一聽見偉邦的名字,便露出一臉焦急之色,卓德不知她這個神情到底是代表著什么?是想念偉邦呢?還是害怕偉邦又用什么手段加害他們!接著卓德徐徐道:“他對我說,要我打後好好對待你,不然他會來找我算賑!”

  雪兒一聲不響,只是把目光停在他臉上,不知在想著什么事,良久才把目光移開。卓德看看房間里的掛鐘,原來已是上午七時多了,拍拍雪兒的手臂道:“也該起床了,我還要打電話回公司請假,不然又要看老總的眼色了!”

  “你不用理會我,還是回公司上班吧,我一個人待在這里便行了。”

  “你不害怕嗎?”卓德迎上她的目光道。

  雪兒搖搖頭:“經過一夜後,我想過其實也沒什么好害怕的,只是昨天突然知道這種古怪事,才讓我一時無法適應過來!”

  卓德遲疑地望著她:“好吧,你便在這里等我電話,當我約了我朋友後再通知你,要是待在這里感覺氣悶或是害怕,便到街上去走走,我會打手提電話給你。”

  雪兒點點頭,卓德馬上起床向盥洗間走去,當他漱洗後走出來時,便聽見廚房響起沙沙的煮食聲音,卓德覺得其怪,便走過去看看,發覺雪兒正在那里煎著雞蛋,便即道:“要你做早餐怎行,我和你出外吃便行了!”

  雪兒回頭朝他笑了一笑:“煮兩份早餐也不用多大功夫,你還是快點去換衣服吧,很快便可以吃了。”

  卓德聳聳肩膀,微笑道:“好吧!今次又要麻煩你了。”

  雪兒下午接到卓德的電話,約她六時在尖沙咀的東海菜館吃晚飯,當雪兒按時抵達,便看見卓德已經就坐,她才坐下來,卓德便一邊為她斟茶,一邊道:“我已經約了那個朋友來這里,相信很快便會到。”

  “嗯!”雪兒應道:“你已經和他說清楚了嗎?”

  “還沒有,在公司談這些事很不方便,我只是在電話里說有事請教他,其他細節情形,我打算出來再談。”

  便在這時,一個身材矮小的中年人朝他們走來,卓德一看見他,便起身向他打招呼,那人同時向他揚揚手,快步走了過來。坐下來後,卓德先為二人介紹,接著二人便拉東址西的寒暄了一會,談著往日的舊事。

  這個矮個子名叫陳泰,原來是卓德前妻的朋友,自從他和前妻分居後,二人已經很少見面,今趟難得碰著面,話題自然少不了他的前妻,而雪兒在旁聽著他們的談話,從中也知道不少卓德過去的往事。

  “泰哥,今次約你出來,其實是有一件怪事想請教你!”卓德開始進入主題,便把那件怪異離奇的夢境,慢慢朝陳泰說了,當然卓德把夢中的淫褻場景全然刪卻,只是輕輕略過而已,免得雪兒在旁感到尷尬。

  陳泰聽完卓德的說話,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果然如我所料,剛才我一坐下來,便已發現你們氣色有異,現在聽了你的說話,竟比我猜估中還要厲害!”

  二人乍聽之下,不由相覷無言,陳泰續道:“馬太太,我想問你一件事,馬先生生前可是信奉道教的?”

  雪兒先是一陣發呆,接著緩緩點頭:“原本我和他結婚時,偉邦是任何宗教也不相信的,但近幾個月,他在家里突然架起一個很奇怪的神桌,我也曾問過他,他說是什么‘仙道教’的神桌,可保身體健康,家庭和順,我便再沒有理會他了。”

  “唔!”陳泰點點頭,續道:“我看那不是真正的‘仙道教’,正統道教的名稱,該是乾坤八卦五雷天心仙道教,後簡稱‘道教’,卻沒有人直稱‘仙道教’的!馬太太,你說說那靈桌上擺放了什么東西?”

  “桌上正中是個香爐,香爐後正中立有一座支腮側臥的陶瓷人像。”雪兒說。

  “雪兒你忘記了么,人像的左邊,我記得還有一個木鼎。”卓德朝雪兒道。

  “啊!我一時忘記了,確有一個木鼎,而且雕刻得相當細致精美,若四寸高,圍著鼎身雕有一些非龍非蛇的同案,木鼎之下,還鋪有紅色綢緞軟墊。”雪兒說得十分仔細。

  陳泰聽得十分專注,他一面聽,一面皺著眉頭,直到雪兒說完方道:“憑你剛才的形容,我可以肯定,她先生所信奉的不是正統道教,大有可能是道教分支出來的邪教,據說有一門邪教,名叫‘黃龍教’,也和道教一樣,擅於開壇作法,

  在漢未之時,這教派的弟子相當廣泛,遍布中國各地,而奉拜的卻是一條四頭蛇,我看馬先生極有可能是信奉那個邪派。

  雪兒聽得小嘴圓張,她確沒有想到,偉邦竟會和那些所謂邪教扯上關系。

  “偉邦近來的舉動變得如此怪異,莫非也和這個邪教有關?”卓德問道。

  “我也不能肯定。”陳泰道:“其實這個邪教,本來并非一些害人的教派,他也算是道家脈,只是當時道與佛兩教,曾經發生了一次相爭的大事,才讓這邪教突然崛起。”

  “哦!能否說來聽聽?”卓德似乎很感興趣。

  “道教本身,實則有數千年法統,從古祖師軒轅皇帝,經夏至商到姜子牙封神,便創立了第一代,後傳到戰國時期的鬼谷子、繼而到漢朝、再傳至老子李耳,李耳騎青牛出涵谷關成仙,便留下了一本道德經,他所傳的仙道仙法,可謂無數,但當時只限於秘傳,一般人很難學到。

  當時漢朝提倡道教,無為而治,令那些天宿邪星,妖魔亂世,并曲解了道德真經,誤導了學子百姓;致民間對道教信仰,淪為拜鬼說神之教。”

  陳泰說到這里,便停了下來燃起了一支菸,又續道:“到漢未永平年間,漢明帝做了一個怪夢,夢中看見一位神仙飛行金鑾殿的上空,全身全光燦然,籠罩整個皇宮。

  次日早朝,明帝便詢問群臣,太史傅毅占卜後,向明帝稟道:‘周昭王之時,曾天有異光顯示,且直貫太微星。

  當時的太史蘇由向昭王說,必有圣人出世,降生於西方,方會天現祥瑞,一千年後,此圣人的聲教,將會傳到來中國。

  周昭王聽後,即下令將此事刻於石碑上,永志紀念。昨夜陛下所做之夢,從時節因緣推算看,恐怕正是這個時代。

  臣又聽說西域有一個神,名字叫“佛”,今趟陛下夢見之金人,看來必定是所謂的“佛”了。‘

  “漢明帝聽後,心里非常高興,以為這必定是佛的顯現,便派遣郎中蔡愔、中郎將秦景、博士五遵等十多人,率領千乘萬騎,出使天竺去尋訪佛法。

  當那些人來到月氏國,竟幸運地給他們遇見了攝摩騰、竺法蘭兩位尊者,便恭敬地傳達明帝的旨意,并極力邀請他們來華夏傳法。

  “兩位尊者不辭勞苦,冒著風霜雪雨,千里跋涉,并以白馬負馱佛經,終於在明帝永平十年抵達洛陽。明帝對這兩位遠自西域而來的圣人非常恭敬,特頒旨招待於西門外的鴻臚寺。後為了紀念白馬馱經的盛事,便改稱為‘白馬寺’。

  “自從鴻臚寺改為白馬寺後,住有出家僧侶的‘寺’,便成為出家人僧舍的專稱,乃是佛、法、僧三寶的象徵。而蔡愔自西域攜回來的佛像,也分別供置於南宮的清涼臺及顯節壽陵上。

  二位尊者的才資都穎悟非常,且具有語言天才的能力,二人很快便熟悉了中國的語文,於是兩人便著手將那些自西域馱來的佛經,一一翻譯為中文。前後一共翻譯了五部經書,其中一部‘四十二章經’也傳誦到今,其他四部,都流失在歷代的兵荒馬亂之中。此經就是我國最早的一部佛經。

  “自從佛教東來中土之後,很受朝廷的敬重和保護。便惹起三江五岳的道士嫉妒,眼見佛教如此受到尊寵,大有後來居上之勢,便集體上書給皇帝,要求與梵僧斗法,一比高低。

  那些人自稱道術高超,精通符法,說道即使將道經符咒投入水火之中,都不怕被燒毀和浸漬。皇帝也感到好奇,正想見識一下佛與道的優劣,便批準他們的請求。

  “皇帝便下詔雙方商訂日期,在白馬寺南方建造了三座高臺,分別放置釋、道經典。此事登時轟動了整個洛陽城,上至皇親國戚,高官貴族,下至販夫走卒,都奔相走告。比試當天,真個擠得水泄不通,萬人空卷,人人都想一睹盛況。

  “就在眾目睽睽下,皇帝下令武將舉火燃經,隨見烈火熊熊,加上風勢助燃。

  只見道德經被火舌一卷,瞬間化為一堆灰燼。再看那些佛經,經書受烈火焚燒,卻更加燦然奪目,大放光明,熾烈的火焰,竟然不能損毀佛經絲毫。

  就在大眾正自贊嘆不可思議,看得目瞪口呆之際,攝摩騰、竺法蘭二位尊者突然躍身而起,騰於虛空之中,配合佛經燦然的金光,各顯其神通本領,立時震驚了皇帝及全洛陽城的百姓。

  “經過這場斗法,那些道士不但沒有占到絲毫便宜,反顯出了佛教的神通廣大。”陳泰口若懸河的說了一大段。

  “後來怎樣?”卓德顯得興趣盎然的追問。

  “問題終於出來了,自從明帝看過佛教的神通後,當然對佛教更加敬仰三分,而那些道士們可凄慘了,不但在皇帝眼中地位全失,連民間見著他們,都從旁指指點點,使得他們無計為行,

  有些心術不正的道士,便開始為人開壇作法,做些害人的勾當,後來各施各法,法道高強的便自創成家,收弟納徒,從道家分支出來的門派,多到難以估計,而‘黃龍教’也是當時衍生出來的教派之一。”

  “到底發生在我們身上的是些什么邪術?竟然能夠操控人的夢境!”卓德皺著眉頭問道。

  陳泰笑道:“你說這個是夢境,依你來說也可以這般認為,其實那不是一個夢,而是個千真萬確的事實,只是你本人不知道而已,見自己恢復意志醒來時,并非在當時幻景里的空間,才認為自己在做夢。”

  “什么?”雪兒和卓德聽見那日之事,原來真的不是夢,不由給嚇了一跳,彼此望了對方一眼,卓德馬上朝陳泰道:“那……那是真有其事,這豈不是我和雪兒她已經……”

  陳泰點點頭:“沒錯,若我沒有猜錯,你兩人真的是做了。”

  雪兒聽見登時紅暈滿臉,陳泰見著,便向她微微笑道:

  “馬太太也不要太過介懷,雖然你和卓德確實是做了那種事,

  但當時你是受他人操控著,可以說不是你自己的意愿,也算不上是一件罪惡,但我到現在還不明白,馬先生為什么要這樣做,他自己應該很明白,把自己親人或朋友的時辰八字,交給一個會使邪術的術士,會是一件多么危險的事情,

  這簡直是害人害己的行為,除非他本人對你們兩人恨之入骨,但聽你們說,又似乎不是這樣,唉……我真是想不通!”

  “泰哥,給人下了邪術,到底會有什么危險,不會是要了我的命吧?”卓德瞪大眼睛問。

  “這個問題我慢慢再說給你知道。”陳泰道:“我現在想先問你們一件事,看我有沒有猜錯,在你們同時做那個夢之時,聽說馬先生正在廣州工作,人并不在香港,但你們做夢之前,可有和馬先生聯絡上,或和他通過電話?”

  雪兒正自低頭沉思,想著當日的情形,而卓德卻馬上道:“有,當日我記得很清楚,偉邦突然打了個手提電話給我,他說一個人在廣州很悶,所以給我電話聊聊天,還問我現在做著什么?當時我……”

  卓德突然頓了一下,想起那時和芷敏做愛完畢,正在相擁睡在床上,但剛才險些兒沖口說了出來,他接著道:“我和他說正要去睡覺,後來我們再說了一會便掛線了。

  陳泰聽後點點頭,向雪兒問道:“馬太太你呢?”

  雪兒茫然道:“好像有,但我真的記不起來,因為那日他給了我兩三通電話,是否在做夢之前,我便不記得了!”

  “你當時在家里?”陳泰問。

  “嗯!那日我整天都在家里,約下午五時左右,忽然在家中的沙發睡著了,那日滿好睡的,當我醒來時,已經是零辰三時多了。”雪兒道。

  “一如我所料,馬先生事前果然和你們有接觸!我現在可以肯定,你們是受人施了‘離魂大法’的其中一種,這是道家一種很尋常的道術,而離魂大法卻有很多種,

  我一時也難以向你們解釋,但不論那一種都要經過開壇作法,而施術的人必須要有受害人的生辰八字,和受害人身上的一件東西,如頭發之類的東西。

  當施術人一經念咒,受害人的靈魂便會離開肉身,任由施術人所操控,而肉身卻會留在原處,只是呼吸微弱,四支不能動,猶如變成植物人般。

  但這個時候,對受害人來說,是最危險的一個時刻,人的靈魂離開了肉身,靈魂隨時都會受到其他妖邪鬼怪襲擊侵擾,隨時有可能無法返回肉身里,一個沒有靈魂的肉體,便和死去的人無異。“

  “但我們只是靈魂離開了身體,到了第三個空間,也算是個無形的物體,說不上是實物,但我又為何當日可以用信用咭來結賬,這不是很奇怪嗎?”卓德軒著眉頭問。

  陳泰道:“我不是說過,‘離魂大法’有很多種,有一種名為‘分身離魂大法’,受害人會靈魂和肉身一起離開身體,這稱之為假身,

  而真身還是如先前所說,像植物人般全不會動彈,你的假身在那人施法期間,便會全部代替了真身,其實你當日何只會支付信用咭,就是施術人要你當時殺人,你也會去做,剛才我所說的危險,便是指這些了!

  “其實這種邪術,早在三國時期,孔明已經常有使用,他最擅長施術把敵方的將領控制,探取軍事秘密,當任務完成後,最後作起法來,一一讓他們自盡,你說是不是很危險!”

  卓德聽後也不禁伸伸舌頭,便即問道:“我們有解救的方法嗎?”

  “當然有,只要有一名道法或佛法高強的人,必須要比那施術的人強,就在他施術時,彼此登壇作法,把他的邪法破了,受害人便會沒事了,而那施術的人,若給人一經破去法力,卻即時會被打回原形,自身的法道,也跟著全部煙消云散,一點不存,以後再無法施術害人了。”

  陳泰接著又道:“但要找一個法道高強的人,又談可容易,還要對方肯冒險和施術人斗法,要是他敗了,下場也會和我所說的一樣,法道盡失,恐怕找這個人比登天下海還要難!”

  “聽你這樣說,我和雪兒豈不是沒有救了!”卓德不由望向雪兒,見她如木雕般呆坐著,不知她是驚恐過度還是什么原因,臉色白得教人吃驚,卓德連忙向她問道:“雪兒,你怎樣了?”

  雪兒給卓德一問,才醒轉過來:“沒有什么,我只是太留心聽你們說話而已!”

  “你不用擔心,我相信必有方法可以解決的。”卓德安慰她。

  陳泰向雪兒道:“馬太太,我想到你府上看看,最主要是看那神桌上的東西,一來可以正實一下我的推斷,二來希望有什么發現,或許有解決此事的辨法也未可知。”

  雪兒點頭應承,三人吃完晚飯,便立即回到雪兒的寓所。

  陳泰看了那神桌一會,便道:“看那桌上的擺設,除了那個木鼎外,似乎并沒有什么不對,憑那鼎身上的圖案來看,確實很像我所說的四頭蛇,你們看。”

  陳泰并沒有把鼎捧下來,只是指著鼎身解釋給他們聽。

  卓德看了一會,便問陳泰:“到底鼎里面載有什么東西?”

  “我也不大清楚,其實我對道家的法門也不清楚,我的師父可能會知道,但不理會他內里是什么東西都好,暫時不要移動它或把鼎內的東西拿出來,讓它保持原狀,待我明日找師父把這件事情和他商量,便會知曉該如何做才對,他所說的話,可能會被我更詳盡有用得多。”

  “是了,我來到這里才想起一件怪事,方才還沒有和你說。”卓德便把偉邦送了一件喪服給雪兒的事情,詳細地說了出來,還把偉邦要二人在靈前做那回事,也說給陳泰知道,當陳泰聽完後,神情登時大變。

  “你們可有照他所說去做?”陳泰緊張地問。

  卓德搖搖頭,但看見陳泰的神情,心頭也不禁一驚,他知道必定不會是什么好事,便道:“沒有,若然做了會什樣?”

  “幸好你們沒有依他所說去做,若是做了,恐怕馬先生的靈魂會附在你身上,到時你想擺脫便艱難了。”陳泰道。

  雪兒和卓德聽後,不禁相覷駭然,這回實在兇險得很,還好昨日沒有在偉邦靈前做那件事,要不是後果會怎樣也不知道!

  陳泰續道:“邪術之中,有一種名叫‘借物附身’的奸邪淫術,這并非是出於道術,而是出自東南亞一帶的巫術。

  施行這種巫術的,最常見是在男女之間的關系上,例如某男性要想得到某一個女性,同時也要讓那女性對他傾心癡情,那個男的只要借用一件物件,而這些物件,多會以衣服、首飾等為主。

  再將那些物件交與巫師作法,在物件里種下巫術,再給那女性穿戴,若所施的是‘附身咒’,那女性便會對那男委托人如癡如狂,深愛不已,一生都不會改變。

  若那巫師所施的是‘借身咒’,只要那女性和某一個人在發生接觸的時侯,那某人只要一觸到那物件,種在那物件上的巫術,便會侵入某人的身上,而那女性只要看見那個人,腦子里便會產生幻覺,視面前那人便是那委托人,無疑那另一個人,便成為委托施術人的化身。”

  卓德聽後終於明白過來:“偉邦原來要我這樣做,原來是想用我的身體來代替他,因為他死後,無法知道雪兒何時會和我見面,於是他便向我們留下遺言,要雪兒穿上那件喪服和我那個,他便能夠準確地掌握了時間,那時我必然會接觸到那喪服,他便會得其所愿。”

  雪兒這時在旁道:“偉邦為何不把那巫術種在飾物上,他應該知道,若他送給我一只戒指或頸練等飾物,要我永遠戴上它,我相信我必定會答應,這豈不是比種在那喪服上好得多?”

  陳泰笑道:“當然不是,馬先生一早便想得很清楚了,若然他送給你是一只戒指,當你和其他人握手時,巫術便會傳到那人身上,但那人未必會是卓德,要是你和十個人握手,同樣會傳到那十個人身上,你想想看,到是會怎樣!”

  “沒錯!”卓德道:“喪服是不會時常穿的,而偉邦還恐怕我們不愿意做那件事,所以才施用道術,先讓我們有了接觸的關系,這時在我們的潛意識里,自然存在著那件事,便會更容易聽他的遺言去做,他成功的機會便大大地提高。”

  陳泰也點點頭,覺得卓德的說話極有道理,又道:“現在大概已經知道馬先生的意圖,喪服的事既然你們沒有照他的去做,可以說是暫時解決了,但會不會還有其他問題,現在大家也不知道!到目前為止,最危險的便是那‘離魂大法’,因為我們不知道對方何時施法,若不解決他,對你們始終都會有危險。”

  陳泰又道:“但那施法的人是誰,我們又不知道,天大地大,又如何找他出來,要是他今晚又再施法,恐怕你們也無從抵擋。為了你們的安全,就算那人真的施法,也不用你們的靈魂離開屋外,免得被那些邪魔鬼怪有機可乘,傷害到你們的假身,現在我倒有一個笨方法,不知你們是否會同意?”

  “是什么?”雪兒和卓德齊聲問道。

  陳泰道:“你們兩人近日最好是盡量不要分開,還要一起留在家里,非不得已,不可走出家門半步。我相信施術的人主要是讓你們結合,只要你們離家不遠,就是那人向你們施術,也不致你們會在外間亂闖,最後并上那些鬼怪而受其騷擾或傷害。”

  卓德望向雪兒問道:“你認為如何?”

  “這樣也好,我現在只要一看見偉邦的遺照,心里便怕得要命,這段日子,我還是暫時搬往你家里去,待這件事情解決後再算。”雪兒道。

  “便這樣吧,你現在先去收拾一下衣服和重要文件,日常應用的小事物便不用帶了,我家里還算齊備。”

  雪兒點頭應是,馬上走進房間去收拾一切,陳泰向卓德道:“我明日會找師父,看他有什么意見,我師父或許也能幫上忙,到時我會再聯絡你。”

  “今次真是太麻煩你了!”

  當晚,雪兒便隨著卓德一起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