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第12章◆首都危機

  小野元帥帶著碩果僅存的主力艦隊,一路上艱苦的瞞過了所有河月聯邦軍偵察艇的搜索,來到離不倫妮星球兩天路程的非適人行星「瓦鹿星」。

  在這里稍事休整,元帥召集了戰前的最后一次軍事會議。

  元帥表情沉重的說:「經過長途跋涉后,我軍所剩下的物資還算充足,多虧大平參謀長他們的犧牲,今天我要說的是,一旦偷襲不成功的話,就必須要做好及時撤退的準備,不可戀戰,否則帝國這最后的一點血本將敗壞在我們的手里了。實在堅持不了,為了民族大計,我手書了此令給你們,一切的責任就由我來承擔。」

  接過副官發來的檔,大家一看,原來是投降令。熟悉帝國戰史的眾人都知道,如果最后的結果不幸被料中的話,那么可敬的老人家將是帝國歷史上第一位簽署投降令的元帥。

  元帥劇烈的咳嗽著,好不容易平復下來后,他擺了擺手,說道:「諸位將軍不必多言,我心意已決,不管后人怎么評價于我,同帝國的根本利益相比,我受這點委屈算什么?何況這也確實是我無能帶領大家,走向絕路。」

  會議室隱隱有哭泣之聲,元帥厲聲喝道:「身為帝國軍人,頭可斷,血可流,就是不能哭泣,都給我住嘴!」

  拍了桌子之后,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其實我早就為各位準備好退路了。」

  元帥此話一出,眾人都是一驚。

  「此戰若不成功,你們就拋棄所有不必要的東西,輕裝從這里……」

  將軍們都按元帥指在大螢幕上的一個座標看去:「有條捷徑可以直達南卡門要塞周邊,然后把我的這封信中信交給要塞的李指揮官,他會為你們安排一切的,咳……咳……記住了,無論他說什么,你們都一定要答應。」

  本來元帥是利用逐步推進的戰略,蠶食河月聯邦的,因為南卡門要塞已經到手,擺在面前的是一片坦途,即使聯邦想守,也無險可守,所以他不需要冒險。

  將軍們這才發現原來他們漏看了信中信:「你們每個人的信都一樣,記住了,要投降的話,一定要向李司令官閣下投降,被其余部隊包圍則寧可戰死。」

  元帥說完了這么多的話,累得閉上眼睛直喘氣。

  不僅僅是頭發胡子,連眉頭都已全白的元帥,為了帝國可真是操盡了心,將軍們再也止不住聲,嚎啕大哭。

  河月聯邦的高級將領們都相信元帥統帥著主力艦隊,正在攻南卡門要塞,以奪回歸國之路。

  軍委早就命令中央方面軍司令官錢皮,率領主力艦隊去支援被圍困的南卡門要塞。

  錢皮不以為然,他認為,應該命令從要塞到首都之間的所有星球駐軍都帶著全體軍民和物資,尤其是吃的和動力物資,一起集體撤退至首都星球,加強首都的防御體系,謹防小野偷襲。撤退的工作量也不算很大,因為絕大部分都是非適人星球。

  錢皮十分清楚南卡門要塞的堅固,愚蠢的莫萊多要是不投降的話,帝國一年之內是拿不下來的。他堅信按照他的計畫來的話,紅日帝國的遠征軍將會在堅壁清野的戰略中,不戰自敗,根本不需要派什么主力艦隊去圍攻,因為那簡直是消耗無辜的聯邦士兵的生命。

  錢皮無疑是十分清醒的,所以他在調動軍隊時故意拖延了不少時間。

  小野元帥的旗艦已經到了離不倫妮星球不到三十萬公里的地方,充任前鋒的第三艦隊指揮官片山中將還是在前面打頭陣,他小心翼翼的靠近河月首都,不敢有絲毫大意。

  片山中將今年四十一歲,畢業于帝國三軍指揮大學,人稱「光頭將軍」,也有人叫他「拼命五郎」,濃眉大眼,高鼻闊口,性格豪爽,喜歡罵人,習慣赤裸上身指揮作戰,腹部一條長達二十厘米的刺目傷疤,證明著他的勇敢與無畏。凡是被他罵過的下級,罵得越狠,官就做得越大。

  千萬別以為他外表粗俗就輕視他,因為那將是致命的錯誤;其實他心細如發,擅于謀定而后動,一動則拼命前沖,義無反顧。

  他親自指揮旗艦行駛在全艦隊的最前列,凡是搜索到敵人的巡邏艦,就放出干擾波,然后集中火炮,殲滅之。

  但是臨近不倫妮十萬公里時,他反而連一艘聯邦的巡邏艇都沒發現,真奇怪,難道敵人已經發現我們?不會呀,要是發現了的話,現在聯邦的艦隊已經前來列陣攻擊了。

  一直保持聲訊靜默的他們暫時停了下來,只用最原始的旗語向元帥報告這一情況。

  強撐病體的小野元帥手握連鞘戰刀端坐在大椅上,等待著命運的宣判,或許是好運,抑或是滅頂之災。他得到這一情報后,大喜過望,雙手顫抖,命令艦隊全體緩緩進入預定星域。

  透過微電子望遠鏡,小野元帥看到河月聯邦的首都──不倫妮星球此時正沉浸在燈紅酒綠的夜生活里。小野清晰的看到一位帥哥正樓著美眉,在露天酒吧里暢飲佳釀,有說有笑。

  此次一去,生死難料。元帥眼前出現了一個活潑可愛的俏麗身影,那是遠在帝國的女兒。朦朧中,小野涼子那嬌憨而又不講理的表情,仿佛在向自己撒嬌,那么親切,那么遙遠……

  「元帥,下命令吧!」

  副官的聲音打斷了元帥的回憶。

  突然一個寒戰,小野趕緊收拾起柔情天倫,這么多的帝國將士們都把命運交到他的手里,但大戰在即,他怎敢兒女情長?

  小野堅定而不容置疑的下令道:「用旗語命令全體艦隊暫時潛伏在這里,X856324,Y2368475,等候命令,嚴禁任何聲訊聯系,違令者就地正法。」

  望著副官離開的背影,小野緊緊的握著女兒送給自己的護身符,輕輕的放在胸口:「涼子,保佑父親吧!」

  猛的抬起頭來,小野又恢復了那種淡漠的表情,仿佛沒有什么事情可以讓他改變。

  元帥在想什么呢?

  所有人都迷惑不解,片山中將卻隱約有幾分明白,元帥肯定是在等最佳的時機吧,要是能偽裝成聯邦軍的話……片山完全明白了,元帥的計畫,真是絕啊!

  他挑起大拇指,贊不絕口。要是元帥知道了片山的想法,肯定會更加傷心、更加自責。

  說來容易,實際上卻不簡單。

  不倫妮駐軍指揮部已經接到五艘巡邏艇失蹤的報告,值班軍官不敢怠慢,馬上向上級匯報了此事。但由于承平日久,軍隊里的官僚主義作風實在是太嚴重了,這封特急的電報,三天后才放到總參謀長的案頭,阿道夫一看這份情報,全身透濕,按照許可權他是可以馬上下令駐軍戒備的,不過久歷官場的他非常明白大老板的脾氣,類似的舉動將可能給自己帶來嚴重的后果。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阿道夫到處打電話找主席先生的蹤跡。

  終于在三個小時后,主席先生心滿意足的從兩條粉嫩雪白柔膩之極的美人魚之間爬起身后,剛按開即時通訊器,就接到訊息:「大老板!大事不好了!我們有五艘巡邏艇莫名其妙的失蹤了……」

  是阿道夫那令人敗興的聲音。

  「什么……快……快下令全體駐軍一級戰斗準備。」

  主席以從未有過的慌張聲音向阿道夫下達指令。

  尖厲的警報在全城上空響起。

  片山中將身著聯邦少校軍服,站在不倫妮要塞的一個入口處,心里冷笑著:哼哼,現在才拉響警報?晚了。

  在佇列前面正檢查證件的一位中尉聽到警報趕緊下令:關閉要塞入口,全體人員進入戰斗位置。

  片山厲聲喝道:「怎么回事?中尉。」

  中尉抬眼一看發現是位少校,趕緊跑過敬禮道,回道:「這是一級戰斗準備,肯定是有敵情……」

  片山命令道:「馬上帶我去指揮室。」

  他的口音里怎么會有紅日的尾音?中尉遲疑不決,按照聯邦軍事條例,校級軍官要進指揮室必須要上級的命令,而且這位少校并不是他的直系領導。

  中尉客氣的回答:「少校先生,我要請示分區指揮室的坦利上校。」

  「好吧,帶我去見他。」

  片山心中竊喜,進了分區指揮室的話,這片區域將源源不斷的進入帝國英勇的士兵。

  鬼使神差。那位中尉做了禁止跟來的手勢,并沒有拿起電話請示,而是疾步走向一側的小門,在門上輸入密碼。一只腳剛伸進去,他就聽到跟來的片山等人的腳步聲,他回身做了個阻攔的手勢:「長官,沒有命令的話,您是不能進入這里的。」

  「我有命令。」

  中尉低頭發現片山手里黑洞洞的槍口,一切都明白了,他回身奮力想關上指揮室的門,但槍已經響了,這是總攻擊的信號。

  片山率人踏過中尉的身體,端槍沖進指揮室:「不許動!都舉起手來,乖乖面墻站好。」

  小野元帥透過大螢幕看到了這一切,感慨萬千,真是位智將!他要是在剛開始就擊斃了中尉,則戰果絕對沒有目前理想。

  要塞入口處正在緊張的執行戰備命令的河月聯邦士兵,聽到槍聲都愣了一下。

  接著在看到許多和他們穿一樣的聯邦制服的士兵們,紛紛脫下身上的河月軍服,露出了紅日帝國黑色的制服,又是一愣,不過他們沒時間愣多久。

  紅日帝國士兵們手里的輕重武器已經開始冒出火花,剎時大片大片的聯邦士兵被掃倒。無論后面的河月聯邦軍士兵怎么求饒怎么詢問,回答他們的永遠是冰冷無情的瘋狂屠殺,一時血流成河。無數的帝國士兵馬上占領這個要塞口,隨著后續部隊源源不斷的加入,逐漸蔓延至要塞內。

  坦利上校看見本國士兵拿槍進來,先還以為是軍法部的人來抓他,但低頭看到中尉的尸體后,在一位準備按下警報的少校帶著慘叫被掃倒在血泊中時,他就全部明白了:是敵人!

  片山拿槍頂在他的太陽穴上,說道:「要命的話,就命令你的士兵放下武器投降。」

  他拿起移動話筒遞到坦利上校的嘴邊。

  坦利上校伸出顫抖的雙手接過話筒,牙齒直打顫:「我……命……令……」

  搞了半天,竟說不出下面的話來。

  片山狠狠一擊,大量的鮮血從他的嘴角涌出:「現在清醒了吧?河月雜種?」

  片山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十分藐視這些貪生怕死的河月豬玀。

  吐了口血沫,發覺有硬物落地的聲音,此時坦利反而鎮定下來,趨于穩定的右手再次把話筒放到嘴邊,雖然有些漏風但吐語清晰,他語氣堅決的道:「各位要塞的官兵們,我們E1894要塞入口已經被紅日狗賊占領了,我命令雪原中校為代理指揮官,必須拿起武器堅決保衛自己美好的家園……」

  槍響了:「永別了……親愛的母親。」

  上校除了開頭一句話外,用的是聯邦第二語言「奧斯托克語」發布的命令,令片山遲疑了一下。

  坦利上校雖然沒經歷過戰爭,但生平最恨別人稱呼他為雜種。更讓片山想不到的是,他倒下前腳在要塞緊急關閉系統的按鈕上重重的踩下……看到頭上的巨大鈦合金閘門緩緩下移,正站在閘門邊上的小島少佐不及多想,趕緊指揮士兵們用雙手支撐住它,這千鈞大閘,豈是人力所能抵擋的?

  眼看大閘已經離地僅僅才1米多時,小島歇斯底里的大吼,「趴我身上。」

  說完第一個趴在地上,長官身先慷慨赴義,身上流淌著紅日大帝不屈血液的士兵皆爭先恐后趴在長官身上,搭起了血肉之墊。此時大閘終于停下了。

  每位俯身穿過人墊的帝國士兵,都被這種視死如歸的大無畏精神所鼓舞而奮勇前進。

  聽到坦利上校命令后,雪原中校下令:任何人敢退后一步,誰都有權立即予以擊斃。他一邊就地組織抵抗,一面向上級匯報戰況,盡管損失慘重,并被帝國軍隊不斷的突破臨時陣地,但卻都沒人逃跑。

  但涌入的帝國的官兵實在是太多了,他們個個眼睛通紅,即使被擊中了,也要放出生命中的最后一槍,或是扔出手里的鐳光彈。

  雪原中校所轄部隊的所處地形位置十分重要,是要塞進入城區的入口處,因為警報響起,要塞的其余各個出口及通路都已經被關閉。

  這要歸功于要塞設計者精妙絕倫的建設思想,要塞的防御體系都是互相獨立的,即使敵人可以從一處突破進來,只要關閉了連通系統,則不會影響到其他的防御體系的運作。

  這是唯一的出口,必須要突破這里,帝國士兵才能進城,但盡管占據了人數上的絕對優勢,帝國士兵在長達半個小時內,也僅僅只推進了一千米。

  寬僅數百米的陣地前倒下了上萬名雙方軍人,堆得像山似的,戰況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后面是美麗繁榮的首都城市,不容許聯邦士兵有絲毫退卻。而帝國軍隊也必須通過這里,進而占據城里的最高點,才能在最終獲得新生,只要退后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再僵持下去,敵人的援軍一到,我們將死無葬身之地了,片山憤怒了,一把扯開軍服,露出彈痕累累的胸膛,迎著槍林彈雨站了起來,指揮刀堅定的指向雪原的陣地。

  將軍怒了,將軍怒了,這個訊息馬上傳遞到每位帝國官兵的腦海里。他們排成整齊的長隊向前沖,嘴里大叫著:「帝國萬歲!皇帝陛下萬歲!」

  他們踏著戰友的肉體前赴后繼,不死不休。

  沒有經歷過血與火的考驗的聯邦官兵們,哪里見過這簡直是自殺式的血腥瘋狂場面?他們膽寒了,也動搖了,陣地開始動搖。

  就在這危急時刻,雪原中校一把推倒在身旁嚇得忘記射擊的重型離子機槍手,面目猙獰的扣動扳機向己方放棄陣地的官兵瘋狂射擊,這是另類的屠殺!

  前方已經斗志動搖的聯邦官兵們,他們必須在光榮的烈士與可恥被斃的逃兵之間做出抉擇。

  與其被自己人殺死,不如沖上前去和敵人拼命,此時陣地形勢又稍稍穩定了下來。

  瘋狂的片山搶過一支離子阻擊槍,瞄準了那個可惡的中校。

  透過瞄準鏡,雪原也發現片山舉起溢出死亡氣息的槍口。

  砰!一聲槍響。

  雪原面對湛藍而晴空萬里的天空,大睜雙眼,不屈的倒下了。

  片山身子搖晃一下,推開副官的扶持,接過警衛手里的指揮刀指向前方,狂吼著:「帝國的勇士們,前進……前進……前進。」

  防線終于被突破了,帝國官兵如潮水般涌入,這座美麗的城市開始顫抖,開始呻吟,開始哭泣,到處都是火光,處處都是黑煙……碩大的辦公桌上東一堆西一坨的檔案搖搖欲墜,有一個人正埋入其中努力的工作著。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辦公室內的寧靜,并迅速的由遠至近,轉眼已到那人身旁。被打斷思路的那人不悅的抬起頭來,原來是新任遠東方面軍參謀長希金中將。只見來人頭發像亂草叢般雜亂無章,通紅的眼珠深陷入眼眶內,面色焦黃憔悴之極,襯衣領口滿是發黑的污垢,渾身散發著難聞的惡臭。

  看到秘書小姐從未有過的慌張神色,希金擺出官威,沒好氣的訓斥道:「什么事這么大驚小怪?沒看見我正忙著?」

  秘書小姐喘著粗氣,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雪白的小手顫動著遞過一張紙條:「……急……電……」

  「你看看你那副樣子,簡直就不配做我希金中將的秘書,哼……啊……老天爺……」

  只有四個字的急電對于希金來說,卻重逾萬鈞,他兩眼直勾勾的,一時腦中電閃雷鳴,終于再也承受不了這重壓,他猛的向后一倒,急電飄然落地。

  辦公桌上高山似的檔案終于轟然倒塌下來。

  絢麗多彩的夕陽下,白沙大將戴著墨鏡舒適的靠在一幢大樓天臺的逍遙椅上,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一條在湛藍而又清澈見底的水波中暢泳的紅發美人魚。他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現在一一成為現實,好不開心,他得意的把目光投向樓下的街道。

  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摩肩接踵,商鋪內絡繹不絕的走出提著大包小包的俊男靚女,一片熱鬧繁華的新氣象……不知不覺,他湊到清晰之極的離子望遠鏡前。

  鏡頭經過掃描后落在水起浪涌的人造浴場上,嘴里不時發出陣陣怪叫:「好大啊!」

  他嘆息一聲,唉,為了一棵大樹放棄了整片森林,不知道值不值得啊!

  耳朵上突然一陣劇痛,一張微帶薄怒的俏臉映在眼前:「什么好大?」

  好在他頭腦靈活,馬上指向一座高樓上的巨大花圃道:「這里好大!」

  明知他不老實的紅發美女,此時更沒好氣的說:「來,給我敲敲腿,揉揉肩。」

  太座有令,哪敢不從?何況這還是件美差,李白沙的注意力又集中到身邊的佳人身上。

  被他毛手毛腳弄得酥癢難當的紅發美人魚,沒好氣的嬌嗔道:「哼,不知道你在不倫妮有多少佳人呢!」

  空氣中有股濃濃的酸味,久久不散。

  不倫妮的夜景特別迷人,在燈火輝煌的映照下,整個星球就像一顆璀燦奪目的明珠,鑲嵌在充滿生機與活力的聯邦星域上,是那么的令人不可仰視,高不可攀。

  太陽已經曬屁股了,李白沙還賴在床上不想起來,他伸個懶腰,順手想把身邊的儷人攬進懷里,騷擾一番,不料魔爪摸空,而枕邊人卻已經不在。

  不好,念頭還未轉完,耳朵已被一只玉手扭住:「大懶鬼!還不起床?」

  本就美貌的凱薩琳在得到雨露的充分滋潤下,整個脫胎換骨了,越發顯得嬌美無匹。

  如畫的秀臉顯出晶瑩的玉光,肌膚嫩得滴水,身材十分惹火,舉手投足之間魅力四射,而那雙勾魂奪魄的秋水,更是令人神醉,一不小心被勾中者,必倒。億萬人心目中的夢中情人──頂級模特夢雨,即使是鼎盛時期,只怕也須甘拜下風。

  李白沙十分得意,天上掉下來的妹妹被他得到了,真是萬世修來的艷福啊!

  看到未婚夫色瞇瞇的傻盯著自己的傻樣,已經梳妝打扮停妥的傾城美人,頓時綻出令鮮花枯萎變色的巧笑。

  此時此刻分明感覺到是種溫柔陷阱,但李白沙又必須跳下去,否則今晚別想與好事沾邊。

  蹬掉錦被,他忙不迭的起身梳洗,心里暗自咒罵著上帝:靠,真是該死!為何女人都喜歡逛街?

  僅僅是購物也就罷了,明明是她喜歡的東西,千挑萬選連價錢都已談好后,卻嫌貴不買了。轉遍整條街,直到商店快打烊前,卻又急急忙忙的跑去買下。雖然價錢已經貴了一半,但卻見她興高采烈,無任何怨言。

  李白沙沖著前排不時側頭嘿嘿傻笑的副官做鬼臉,而轉臉朝向美人的時候,又是一副開心逛街的可掬笑容。

  美人透過反光鏡,將這一切盡收眼底,想笑;心中也很有幾絲甜意,儀表堂堂、風度翩翩、年輕有為、身居高位的愛人能舍棄一切事務陪她逛街,她已經很滿足了。

  其實她有更深的目的,她要告訴一切想靠近意中人的女性,別打鬼主意,他是我的。

  下車后,身著便裝的李白沙戴上墨鏡,挽住美人的纖腰,嗅著中人欲醉的香風,一切煩惱全被驅散,管他奶奶的,逛街就逛街,反正陪著美人又不吃虧,何況白天把她伺候好了,晚上……第一站是要塞最頂級的購物廣場「伊勢瓊」的首飾區。看著琳瑯滿目、奪目耀眼的各式首飾,凱薩琳眼花繚亂,不能自拔。

  稍微得點自由的大將先生,趁機四處掃描。他感嘆著,這里的風景獨好,真是名不虛傳的美女如云,但都不及身邊人一半的姿色,他既有些失望,又有些得意。

  一瞥之間,竟有張秀逸精致的臉龐從他眼前一晃而過。

  不會是在做夢吧?他滿腦子晃來晃去的都是那張熟悉的玉容,李白沙眼珠直勾勾的盯著地上出神,完全的心不在焉。

  直到耳上傳來一陣劇痛,他才如夢初醒,連聲說道:「好好好,就這件了。」

  又想如往常一樣蒙混過關。

  他先是機警的打量四周,看有無異常情況出現,懸心落肚后,凱薩琳才語帶譏諷的問他:「我說大英雄,你又在考慮什么軍國大事了?」

  玉手仍在耳上。

  頭腦甚是靈活的大英雄連聲說道:「我確實在考慮如何收復亞平寧要塞,怎樣去拯救那里的受苦百姓?」

  聽了他的話,耳上的手立即松開,接著嬌滴滴的道歉聲接踵而來:「親愛的,是我錯怪你了,原諒我吧。」

  看著美人撒嬌的別樣風姿,李白沙心動神搖,藉機輕撫玉人秀發,柔聲道:「小乖乖,你慢慢選,看上了拿走就是,也怪我不好,想問題也該陪你說說話才好。」

  剛一轉頭,猛然又發現一個熟悉的俏麗身影走到身前,她微笑著向凱薩琳介紹一件只要是女人就再也離開不了視線的鉆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