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5
第二天，我準時回公司上班，表面一切如常，但我的記憶仍然停留在昨晚，熱血仍然沸騰。
我多么期待楚菲菲打電話給我，她答應幫我介紹女朋友的，可惜一整天都沒有她的來電。
季如凡也沒有找我，仿佛昨晚的銷魂浪漫沒有發生過。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半個月過去了，我漸漸放棄了無謂的幻想，努力忘記難以忘懷的楚菲菲。
我安慰自己，畢竟我得到了一些報酬，包括從公司財務拿走的十萬，加上一萬美金，我不虧。
可我想哭，這半月來，我每到晚上就想起楚菲菲，想起她的性感小馬甲，想起她成熟迷人的風情。
好吧，該忘記的總該忘記，我黃凱是什么人，是一個很堅強的男人。
我不能沉淪下去，不能為一次艷遇失去自我，我要重拾信心，好好找個女孩，準備談戀愛，準備徹底忘掉楚菲菲。
然而，艷遇后的第二十六天早上，一則新聞又喚起了我的記憶，記起了那位銷魂的楚菲菲。
我們惠強公司成功收購了安豐山公司，我從新聞里看到公司高層，以及風度翩翩的安風山，可惜沒有看到楚菲菲，沒有她的任何消息。
中午休息時，發生了驚心動魄的一幕，麥安琪幾乎是踢開了我的辦公間，眾目睽睽之下對我厲聲大吼：
“黃凱，你行，你厲害，我們走著瞧。”
吼完，麥安琪就走了，是摔門離去，“嘭”的一聲巨響。
我目瞪口呆，瞳孔收縮。同事們也都驚得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什么。
我好失落，我的心沉到了腳底，我和麥安琪是什么關系啊，我們幾乎是最要好的朋友，除了彼此欣賞，我們在工作上配合默契，如今卻撕破了臉。
很快，公司廣播了一則人事任命，我黃凱正式接任麥安琪，出掌公司業務部主管職位，而麥安琪升任南方區總經理。
原來如此，正想去找麥安琪問個明白的我放棄了，這個人事任命，或許徹底砍斷了我和麥安琪的友誼。
哎，商場上的友誼有時比君子之交還要淡，還要脆弱，經不起一點點利益損害，何況是這么大的利益。
業務部里人心浮動，議論紛紛。
“安琪怎么了，她升職到南方區總經理了，凱哥接任她的位置，再正常不過，她生什么氣啊。”
“你懂啥，我們是總部，南方區是分部，總部的部門主管和分部的總經理是平級。
再說了，業務部油水足，在公司舉足輕重，安琪的實權明升暗降，她當然生氣了。”
“小凱鴻運當頭，業務部主管的位置必須老資歷才能坐的。
他小凱年紀輕輕，滿打滿算也才兩年多工齡，業績也不見得出類拔萃，公司比他資歷深，功勞高的人多了。”
“這說明黃凱這家伙不一般。”
我懶得聽這些八卦，意氣風發的走入議論人群，向同事宣布：“各位，晚上南眠坊喝酒尋歡，我買單。”
“歐耶。”
大家歡呼雀躍，同事大多是年輕人，有得吃有得玩，大家當然高興。
可有人破壞了開心的氣氛，那位油頭粉面的趙元良陰陽怪氣道：“小凱子，以前我是你上司，現在你是我上司了，沒天理啊。”
大家以為趙元良在開玩笑，我卻嚴肅的予以了警告：“阿良，我希望你尊重我，今非昔比，下次你再稱呼我小凱子，我立刻開除你，我有這個權力。”
擠擠眼，我換了一副輕松面孔：“呃，晚上我們喝酒。”
大家又以為我和趙元良開玩笑。
實際上，趙元良可以說是公司里最了解我的人，我們既為同事，也是競爭對手，我們都心狠手辣，不擇手段。
他能看出我嚴厲，臉色微變，佯裝笑臉：“曉得了。”
辦公桌有一盤小蘭花，空氣里飄蕩著淡淡的香水味，以及淡淡的女人香，這間已經屬于我的辦公室我以前經常來。
我曾經在這里擁抱麥安琪，那是為了慶祝一次龐大的銷售落實。
這兩年多來，我和麥安琪結下了難以明確的關系，我們亦師亦友，同事加姐弟，上司和下屬，就差情人關系了。
所以，我不打算更換辦公室里的任何物品，以此來表達我對麥安琪的善意和尊重，我和她之間應該是朋友，不是對手。
落坐在大班椅上，我渾身充滿了得意，別人不知道我憑什么做上這個位置，我自然很清楚，公司能順利收購安豐山公司，我有一份功勞。
我很想打電話感謝總裁季如凡，但我沒有這么做，我太忌憚季如凡了，她仿佛就是我的主宰，主宰我的富貴貧賤，主宰我的生死。
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我白虎，哪怕她真是一只白老虎，我也給她撕咬，我只乞求她別咬死我。
“鈴鈴鈴。”
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那是內線電話，我心一動，忙拿起話筒，一陣劇烈心跳，我放下了話筒，霍地站起，走到一面大鏡子前，仔細整理我的儀容。
我太緊張了，興奮得滿臉紅光，剛才正是季如凡的來電，她召見我了，這才合情合理，她提拔了我，認可了我的付出，她就應該當面褒獎我，表揚我。
來到總裁辦公室樓層，摁下指紋鎖，明凈的玻璃大門徐徐打開，我走到總裁辦公室大門前，先努力平復一下褲襠的亂動，然后輕輕敲了敲門。
得到里面的人允許，我輕輕推開門，不疾不慢的走了進去，見到了國色天香的總裁季如凡。
“總裁好。”我雙手交剪遮擋襠部，微鞠了鞠身體，優雅得體，我看到了美麗有神的大眼睛，看到了長長的眼睫毛。
今天季如凡穿了一件粉藍色的名媛套裝，大波浪烏發特別亮澤。
“坐。”
季如凡離開了她寬大的辦公桌，示意我坐客人沙發，這讓我感覺特別舒服，感覺她很重視我。
或許她用這方法消除我的緊張，不是每個男人見到這位氣場極大的總裁時，都能淡定自如。
“和安琪交接工作了嗎。”
季如凡像上次那樣坐在我對面，翹起了我印象很深刻的交疊美人腿，她穿圓頭微尖的職業高跟鞋，腿很修長，筒裙只露到膝蓋以下，非常端莊。
“交接了。”其實我和麥安琪沒有交接工作，為了避免矛盾升級，我只能說交接了。
眼光不敢亂射，我恭敬的看著主宰我的女人，褲襠在暴脹，我幾乎能斷定季如凡就是白虎。
季如凡緊緊盯著我，我好緊張，不敢說話，等她先說，她看著我足足一分鐘，大眼睛閃耀贊許目光：
“那件事，你表現得很好，沒有辜負我對你的信任，無論是事前，還事后，尤其是事后。”
我忽然覺得那次參與和安風山夫婦浪漫，是一項工作，是為了公司，如今得到總裁表揚，我熱血沸騰，挺了挺腰桿：
“我愿為公司做任何事，愿為總裁效勞。”
季如凡笑了，不露齒，微腴的臉蛋透著一絲威嚴，但美麗就是美麗，再威嚴也漂亮之極。她語氣非常輕松：
“在業務部獨擋一面了，有信心嗎。”
“有。”我挺了挺胸膛。
季如凡很滿意：“給你安排一個助理。”
“啊。”我心里咯噔一下，沒聽說過業務部主管有助理的，無論是上任麥安琪。
還是以前的業務部主管，統統沒有過助理，如今季如凡說給我安排一個助理，我好意外。
季如凡看向辦公室的一個小側門，揚聲喊：“麗珠，你出來。”
話音未落，一位披肩長發，美得超凡脫俗的清純女孩從側門走了出來，步伐很快，聲音特別清脆：“凡姨，你叫我哇。”
我雖然喜歡熟女，但說實話，這個名字有耳熟的女孩真是罕見的美人，我立馬釋放人人皆有的愛美之心。
她有多美，什么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都用上，似乎也不夠贊美她的美麗，她很靈氣，鼓鼓的胸部似乎也很有靈氣。
她是爽利的那種女孩，高跟鞋配緊身牛仔褲，短袖白衫打扮，看著就舒服。
季如凡柔聲道：“以后在公司，別喊我凡姨。”
女孩的大眼睛一眨，回答得很爽利：“是，總裁。”
直覺告訴我，這位美得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孩能教，教她什么，她都能學，她一點都不矯揉造作。
反而是季如凡表情怪異，似乎極力克制不笑出來，她對我倆搖搖手：“你們自己互相介紹吧。”
“你好。”清純女孩對我盈盈一笑。
我馬上回應：“你好，你好。”
女孩脆聲道：“我叫曾麗珠，東山中學畢業，今年十七歲，因為還沒到法定成人年齡，我不能正式工作，我先打算在惠強公司學習。
在你們業務部學習，季總裁安排我做你的助理，希望你多多指教，多多關照。”
哇，我頭皮有發麻的感覺，這曾麗珠簡直言語敏捷，吐字如珠，態度很誠懇，遣詞也恰當，比職業演說家都不遜色，完全是助理的優秀人才啊。
只是這樣優秀的人才配給我，我哪有資格，哪怕她是跟我學習，我也像撿到寶似的興奮。
腦袋一靈光，我敏銳察覺出這優秀女孩將來要做助理的話，肯定不是我這個小主管的助理，一定是總裁助理之類的，她來我們業務部只是歷練歷練。
唉喲，原來是公主到民間體驗生活，我立馬誠惶誠恐：“指教不敢當，關照嘛，呃，互相關照，互相關照。”
瞄了瞄女孩的雪白玉足，我自我介紹：“我是業務部的主管，我叫黃凱。”
曾麗珠甜笑：“黃主管。”
季如凡發話了：“麗珠，以前業務部的主管沒助理，這是一個有名無實的崗位，你的目的就是多學習，多長見識，你沒辦公室，沒辦公桌。
你和黃主管公用辦公室，辦公桌，黃主管當然坐辦公桌的正位，你就坐辦公桌的兩端，該坐那一端，由黃主管決定，你明白嗎。”
“明白。”曾麗珠輕輕點頭，她抿嘴時，下巴尖尖，很漂亮的瓜子臉下巴。
“黃凱。”季如凡含蓄的叮囑我：“麗珠是我一位好朋友的孩子，她剛高中畢業，什么都不懂，各方面確實需要你關照和體諒。”
我趕緊哈腰：“一定，一定，請總裁放心。”
季如凡忽然語氣嚴厲：
“但是，不等于驕縱她，不等于她有特權，公司的規矩，公司對員工的要求，曾麗珠都必須遵守，如果她有過錯，該怎么懲罰就怎么懲罰。”
“好好好。”我敷衍季如凡，心底里琢磨著，哪怕這女孩犯再大的錯，我也不會懲罰她，給我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懲罰公主，對不。
季如凡目光如炬，見我這般恭敬，擔心我壓不住曾麗珠，就特別叮囑：“麗珠，我重申一遍，你沒特權。”
曾麗珠真誠道：“請總裁放心，我曾麗珠就是一名普通的助理，一名普通的實習生。”
季如凡滿意了：“黃凱，你帶曾麗珠去你們業務部吧。”
奇怪了，我帶曾麗珠坐電梯到了業務部的樓層，褲襠那玩意還在發脹。
我心想，要么季如凡的白虎威力非同尋常，已經長距離影響我，要么是大青龍茁壯成長了，探測白虎的能力大幅度增強。
走入業務部，我連續擊掌示意同事注意：“喂喂喂，大家來認識一下，這位是公司新來的員工，目前是我的助理，公司安排的，她叫曾麗珠。”
曾麗珠淡定從容的一鞠躬：“大家好，我叫曾麗珠，請哥哥姐姐多多關照。”
“哇。”同事們在騷動，女的嫉妒，男的瞪大眼珠子。
一個老業務在角落嘆息：“我說黃凱主管，你的好運氣來得真猛啊，一茬接一茬。”
另一個年輕的緊盯曾麗珠的高聳胸部，口水都流到鞋尖了：
“以后我沒事就回公司，曾，曾麗珠，好，好好聽的名字。”
業務骨干劉天明干脆大聲說：“曾麗珠，你好漂亮。”
“謝謝。”曾麗珠居然笑不露齒，美麗絕倫的瓜子臉不經意地露出了一絲不屑。
我暗暗心驚，以為我的閱歷，多少會看人，我感覺這女孩有心機，我得小心。
到了我辦公室，我優雅示意曾麗珠：“辦公桌就是辦公的地方，你覺得坐哪邊舒服就坐哪邊，椅子不好坐，我讓雜務換一張給你。
呃，如果你覺得我這大班椅坐著舒服，你也可以坐的。”
“那不好。”曾麗珠淡淡一笑，放下了背包，四周巡視，小嘴在嘀咕：“百葉窗能換嗎。”
“能。”我像跟班似的跟了過去。
曾麗珠轉動了步伐，那牛仔褲小屁股居然很翹，有些女人的牛仔褲是沒有后口袋的，一旦屬于緊身系。
屁股看上去特別翹，我無法不多看曾麗珠的翹臀兩眼，有打兩掌，踢兩腳的沖動，反正站在她身后，眼光可以無所顧忌。
很快，曾麗珠盯上了小蘭花，秀眉微蹙：“你一個大男人，放一盆小蘭花，不滑稽嗎。”
我一聽這訓斥，更加肯定了之前的判斷，活脫脫公主的派頭，我識趣，附和道：
“太滑稽了，我剛接任業務部主管，這是前任的蘭花，我稍后就叫人拿走。”
曾麗珠扭頭，給我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甜笑：“謝謝。”
我有春風拂面的感覺，誠懇道：“曾麗珠，在我的辦公室里，你有特權，你想怎樣都行。”
曾麗珠秀眉輕挑：“我是來實習的，我沒特權，我就想換掉這沙發，這沙發又破又舊，你看你看，這里都爛了，竟然用透明膠粘起來，好惡心。”
哎，都說從細微處看人，這沙發麥安琪用了好久，她都舍不得換，破爛了就用透明膠粘封。
其實，換沙發不用艾安琪掏錢，她只需打個報告就成，她是為公司省錢啊，我對麥安琪暗暗加分，得找個時間約她吃個飯，溝通溝通。
眼下，先應付公主，我立刻表態：“換了，換了，曾麗珠，你先瞧瞧，還有哪些需要換的，我歸總后，讓雜務部的人過來一起換。”
“黃主管，麻煩你了。”
曾麗珠嫣然，這次她露齒了，依然美得不食人間煙火，她似乎嫌棄坐沙發，輕輕落坐在一張小椅上，舒展修長雙腿，精美高跟鞋里的玉足若隱若現。
我心一動，有了遐想，表面恭敬道：“不麻煩，不麻煩。”
心里漸漸對這位清純美少女有了諸多好奇，好想問她到底是誰家的公主，卻開不了這個口。
巡視完辦公室，曾麗珠對我發生了興趣：“喂，你的頭發是燙的，還是自然卷。”
我愣了愣，心想這是實習生該問的嗎，不過，我還是微笑回答：“自然卷的。”曾麗珠再次露齒甜笑：“你蠻帥的，咯吱。”
我暗嘆：“媽的，公主刁蠻的尾巴果然露出來了，公主就公主，裝什么實習生。”
苦水頓生，心想這次有罪受了，別人嫉妒我有美女助理，可誰知道我有多么緊張。
生怕得罪了這位從天而降的公主，更可怕的是，你得罪了她又不知道什么時候得罪，后果不堪設想。
這時，曾麗珠拿出了手機，一邊搖晃她修長的牛仔褲美腿，一邊和什么人通話：“我上班了……在姑，呃，在季阿姨的公司實習。”
我不好意思聽人家說什么，佯裝收拾東西，三分鐘后，曾麗珠掛了電話，我隨口找了話題：“誰啊，這么關心你。”
曾麗珠鼓了鼓香腮，漫不經心回答：“還能有誰，我干媽特啰嗦，就是我干媽鼓動我媽媽，讓我媽媽叫我來這里實習。”
我不禁好笑：“你意思說，你本來不想來的，是被逼的。”
“咯咯。”曾麗珠嬌笑，等于默認了。
我搬起那盆小蘭花，忽然，我手一抖，“咣當”一聲，手里的小蘭花摔在了地上，小花盆碎了一地。
我瞪大眼睛看曾麗珠，記憶如水銀瀉地般涌起，我頃刻間回憶起一位美麗熟婦。
天啊，我想起在哪聽過麗珠兩個字，二十六天前的那個晚上，有個稱呼楚菲菲做干媽的女孩，打電話給楚菲菲。
當時楚菲菲和安風山，還打算把這個女孩介紹給我，那女孩就叫麗珠，難道這個麗珠就是眼前的曾麗珠嗎，她說的干媽就是楚菲菲嗎。
我的心臟在狂跳，我的眼淚差點掉下來。
曾麗珠看著滿地的碎片幸災樂禍：“打爛了，打爛了，天意喔，換掉，換掉。”
就在這時，辦公室門被推開，竟然是麥安琪來了，她冷漠的瞄了曾麗珠一眼，走到原來放置小蘭花的地方，左看右看。
我暗叫不妙，驀地，辦公室響起了麥安琪的怒吼：“黃凱。”
我嚇壞了，忙解釋：“安琪姐，我不是有意的，我，我我我。”
安琪的大眼睛里有淚水滾動：“我來拿這盆蘭花的，你不喜歡這盆蘭花，你可以讓雜務部的人拿走，你摔它干嘛。
我栽它了三年，你好虛偽，之前說很喜歡這盆蘭花，我前腳剛走，你就摔它。”
我急了，我知道我有口難辯，但我還是拼命解釋：“不是，安琪姐，我真不是有意的，她可以作證我不是故意的。”
我指了指曾麗珠，期待她幫我說一句好話。
萬萬沒想到，曾麗珠冷冷道：“蘭花又沒死，換個盆，加點泥巴，澆些水不就得咯，用不了這么夸張。”
我頭大了，兩邊得罪不起，曾麗珠年紀尚小，不懂世故，說話不得體，這盆小蘭花麥安琪確實栽了三年。
三年的時光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很多時候，三年都物是人非了，麥安琪對這盆小蘭花多少有感情。
曾麗珠這么說，大大傷了麥安琪，她氣急敗壞，也沒多說，馬上蹲下捧起小蘭花，然后疾步離去。
我苦不堪言，這下真的和麥安琪鬧僵了。
“她叫麥安琪。”曾麗珠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
我狐疑：“你聽說過她。”
曾麗珠露出不食人間煙火的詭笑：“我從干媽那里打聽過，知道我們公司有個女人叫麥安琪，號稱惠強公司第一美女，她還是我們業務部的。”
尖尖下巴一揚，曾麗珠不屑道：“哼，是有點兒姿色，但第一美女的稱號言過其實，我們季總裁才是公司第一美女。”
我開始神不守舍，腦子只被一個女人占據，她就是楚菲菲，曾麗珠再次提到她干媽，我極力克制沸騰的情緒，佯裝漫不經心：
“說得不錯，我們季總裁才是公司第一美女，你干媽也肯定這么認為。”
曾麗珠撇撇嘴：“我干媽認為季總裁和麥安琪平分秋色，我剛才看這麥安琪，又老又憔悴，哪里比得上季總裁。”
我嚴肅道：“很同意你的觀點，不過，我現在認為我們公司第一美女另有其人。”
“誰。”曾麗珠饒有興趣，女人都在乎誰美，誰更美，尤其在乎身邊的女人誰最美。
我挑挑濃眉，輕聲說：“曾麗珠，你不反對吧。”
“咯咯。”
曾麗珠在椅子上笑得東搖西晃，那張不食人間煙火的瓜子臉蒙上了一層紅暈。
我知道機會來了，一句漫不經心：“你干媽楚菲菲肯定也這么認為。”
“她就是這么認為。”曾麗珠開心不已，初來乍到，就登上了公司第一美女的寶座，能不開心嗎。
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大眼睛水靈靈的：“咦，你怎么知道我干媽的名字。”
我得到了答案，知曉了楚菲菲消息，渾身熱血沸騰，心情別提多好，對曾麗珠做了個鬼臉：“猜的。”
曾麗珠不信：“這也能猜。”我開起了玩笑：“我是誰，我能掐會算。”
哪知曾麗珠也給我做了個調皮鬼臉：“算了吧，我聽說你是公司第一鴨。”
怒火在燃燒，我不知誰給我造謠，明明不是鴨，卻被造謠是鴨，若曾麗珠不是公主。
我管她漂亮不漂亮，先給她一個耳刮子再說，遺憾啊，人家就是公主，我只能忍氣吞聲，繃著黑臉：“我生氣了。”
曾麗珠歪了歪脖子，輕甩披肩秀發：“我怕你生氣嘛。”
我好郁悶，咬牙切齒，心想把我黃凱惹急了，我來一招先泡后奸，奸膩了再棄，等你曾麗珠哭哭啼啼求我回心轉意的時候，我扇她三百個嘴巴。
他媽的，我黃凱像鴨子嗎，我有做鴨子的潛質嗎，鴨子能勝任一家大公司的業務部主管嗎。
“篤篤篤。”
敲門聲減滅了我的怒火，一個年輕下屬興沖沖走進來，先瞄曾麗珠幾眼，然后問：“凱哥，晚上的派對可以帶家屬嗎。”
我點點頭：“當然可以，三宮六院都可以帶。”
“好嘞。”年輕下屬歡快離去。
曾麗珠眨眨水靈靈的大眼睛：“晚上有派對呀。”
我也沒多想，回答說：“我們業務部的同事好久沒在一起聚聚了，今天我剛好升職，就叫他們出去喝喝酒，順便每人發個小紅包，籠絡籠絡人心。”
其實我有點于心不忍，曾麗珠剛來，又那么清純，仿佛一張沒污染的白紙，我不應該教她這么市儈。
曾麗珠竟興奮道：“我能去嗎。”
我一愣，趕緊搖頭：“你還沒成年。”曾麗珠抿了抿小嘴，目光陰冷：“我再問一遍，我能去嗎。”
我為難了，不是我不愿意曾麗珠去喝酒，而是不想負責，夜店那地方魚蛇混雜，曾麗珠又沒成年，萬一她遇到什么麻煩，我背不起這個黑鍋。
眼珠急轉，我打算把皮球踢給季如凡：“這樣吧，我先問過季總裁。”
曾麗珠冷冷道：“最后問你一遍，我能去嗎。”
我操，長這么大，我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子威脅，上次季如凡也威脅我，但她為了公司。如今我被曾麗珠威脅，那是她耍性子。
怎么辦，我猛撓腦殼，心里大吐苦水，答應她不是，不答應她也不是。我剛得到楚菲菲的消息，又適逢升職。
本來心情很好，可這曾麗珠把我弄得不知所措，不敢打，不敢罵，還要陪笑臉。
最后，在曾麗珠威逼的目光下，我只能先答應她，到時候再想辦法全程保護她。
媽的，我遇到了刺頭。
我多么期待楚菲菲打電話給我，她答應幫我介紹女朋友的，可惜一整天都沒有她的來電。
季如凡也沒有找我，仿佛昨晚的銷魂浪漫沒有發生過。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半個月過去了，我漸漸放棄了無謂的幻想，努力忘記難以忘懷的楚菲菲。
我安慰自己，畢竟我得到了一些報酬，包括從公司財務拿走的十萬，加上一萬美金，我不虧。
可我想哭，這半月來，我每到晚上就想起楚菲菲，想起她的性感小馬甲，想起她成熟迷人的風情。
好吧，該忘記的總該忘記，我黃凱是什么人，是一個很堅強的男人。
我不能沉淪下去，不能為一次艷遇失去自我，我要重拾信心，好好找個女孩，準備談戀愛，準備徹底忘掉楚菲菲。
然而，艷遇后的第二十六天早上，一則新聞又喚起了我的記憶，記起了那位銷魂的楚菲菲。
我們惠強公司成功收購了安豐山公司，我從新聞里看到公司高層，以及風度翩翩的安風山，可惜沒有看到楚菲菲，沒有她的任何消息。
中午休息時，發生了驚心動魄的一幕，麥安琪幾乎是踢開了我的辦公間，眾目睽睽之下對我厲聲大吼：
“黃凱，你行，你厲害，我們走著瞧。”
吼完，麥安琪就走了，是摔門離去，“嘭”的一聲巨響。
我目瞪口呆，瞳孔收縮。同事們也都驚得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什么。
我好失落，我的心沉到了腳底，我和麥安琪是什么關系啊，我們幾乎是最要好的朋友，除了彼此欣賞，我們在工作上配合默契，如今卻撕破了臉。
很快，公司廣播了一則人事任命，我黃凱正式接任麥安琪，出掌公司業務部主管職位，而麥安琪升任南方區總經理。
原來如此，正想去找麥安琪問個明白的我放棄了，這個人事任命，或許徹底砍斷了我和麥安琪的友誼。
哎，商場上的友誼有時比君子之交還要淡，還要脆弱，經不起一點點利益損害，何況是這么大的利益。
業務部里人心浮動，議論紛紛。
“安琪怎么了，她升職到南方區總經理了，凱哥接任她的位置，再正常不過，她生什么氣啊。”
“你懂啥，我們是總部，南方區是分部，總部的部門主管和分部的總經理是平級。
再說了，業務部油水足，在公司舉足輕重，安琪的實權明升暗降，她當然生氣了。”
“小凱鴻運當頭，業務部主管的位置必須老資歷才能坐的。
他小凱年紀輕輕，滿打滿算也才兩年多工齡，業績也不見得出類拔萃，公司比他資歷深，功勞高的人多了。”
“這說明黃凱這家伙不一般。”
我懶得聽這些八卦，意氣風發的走入議論人群，向同事宣布：“各位，晚上南眠坊喝酒尋歡，我買單。”
“歐耶。”
大家歡呼雀躍，同事大多是年輕人，有得吃有得玩，大家當然高興。
可有人破壞了開心的氣氛，那位油頭粉面的趙元良陰陽怪氣道：“小凱子，以前我是你上司，現在你是我上司了，沒天理啊。”
大家以為趙元良在開玩笑，我卻嚴肅的予以了警告：“阿良，我希望你尊重我，今非昔比，下次你再稱呼我小凱子，我立刻開除你，我有這個權力。”
擠擠眼，我換了一副輕松面孔：“呃，晚上我們喝酒。”
大家又以為我和趙元良開玩笑。
實際上，趙元良可以說是公司里最了解我的人，我們既為同事，也是競爭對手，我們都心狠手辣，不擇手段。
他能看出我嚴厲，臉色微變，佯裝笑臉：“曉得了。”
辦公桌有一盤小蘭花，空氣里飄蕩著淡淡的香水味，以及淡淡的女人香，這間已經屬于我的辦公室我以前經常來。
我曾經在這里擁抱麥安琪，那是為了慶祝一次龐大的銷售落實。
這兩年多來，我和麥安琪結下了難以明確的關系，我們亦師亦友，同事加姐弟，上司和下屬，就差情人關系了。
所以，我不打算更換辦公室里的任何物品，以此來表達我對麥安琪的善意和尊重，我和她之間應該是朋友，不是對手。
落坐在大班椅上，我渾身充滿了得意，別人不知道我憑什么做上這個位置，我自然很清楚，公司能順利收購安豐山公司，我有一份功勞。
我很想打電話感謝總裁季如凡，但我沒有這么做，我太忌憚季如凡了，她仿佛就是我的主宰，主宰我的富貴貧賤，主宰我的生死。
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我白虎，哪怕她真是一只白老虎，我也給她撕咬，我只乞求她別咬死我。
“鈴鈴鈴。”
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那是內線電話，我心一動，忙拿起話筒，一陣劇烈心跳，我放下了話筒，霍地站起，走到一面大鏡子前，仔細整理我的儀容。
我太緊張了，興奮得滿臉紅光，剛才正是季如凡的來電，她召見我了，這才合情合理，她提拔了我，認可了我的付出，她就應該當面褒獎我，表揚我。
來到總裁辦公室樓層，摁下指紋鎖，明凈的玻璃大門徐徐打開，我走到總裁辦公室大門前，先努力平復一下褲襠的亂動，然后輕輕敲了敲門。
得到里面的人允許，我輕輕推開門，不疾不慢的走了進去，見到了國色天香的總裁季如凡。
“總裁好。”我雙手交剪遮擋襠部，微鞠了鞠身體，優雅得體，我看到了美麗有神的大眼睛，看到了長長的眼睫毛。
今天季如凡穿了一件粉藍色的名媛套裝，大波浪烏發特別亮澤。
“坐。”
季如凡離開了她寬大的辦公桌，示意我坐客人沙發，這讓我感覺特別舒服，感覺她很重視我。
或許她用這方法消除我的緊張，不是每個男人見到這位氣場極大的總裁時，都能淡定自如。
“和安琪交接工作了嗎。”
季如凡像上次那樣坐在我對面，翹起了我印象很深刻的交疊美人腿，她穿圓頭微尖的職業高跟鞋，腿很修長，筒裙只露到膝蓋以下，非常端莊。
“交接了。”其實我和麥安琪沒有交接工作，為了避免矛盾升級，我只能說交接了。
眼光不敢亂射，我恭敬的看著主宰我的女人，褲襠在暴脹，我幾乎能斷定季如凡就是白虎。
季如凡緊緊盯著我，我好緊張，不敢說話，等她先說，她看著我足足一分鐘，大眼睛閃耀贊許目光：
“那件事，你表現得很好，沒有辜負我對你的信任，無論是事前，還事后，尤其是事后。”
我忽然覺得那次參與和安風山夫婦浪漫，是一項工作，是為了公司，如今得到總裁表揚，我熱血沸騰，挺了挺腰桿：
“我愿為公司做任何事，愿為總裁效勞。”
季如凡笑了，不露齒，微腴的臉蛋透著一絲威嚴，但美麗就是美麗，再威嚴也漂亮之極。她語氣非常輕松：
“在業務部獨擋一面了，有信心嗎。”
“有。”我挺了挺胸膛。
季如凡很滿意：“給你安排一個助理。”
“啊。”我心里咯噔一下，沒聽說過業務部主管有助理的，無論是上任麥安琪。
還是以前的業務部主管，統統沒有過助理，如今季如凡說給我安排一個助理，我好意外。
季如凡看向辦公室的一個小側門，揚聲喊：“麗珠，你出來。”
話音未落，一位披肩長發，美得超凡脫俗的清純女孩從側門走了出來，步伐很快，聲音特別清脆：“凡姨，你叫我哇。”
我雖然喜歡熟女，但說實話，這個名字有耳熟的女孩真是罕見的美人，我立馬釋放人人皆有的愛美之心。
她有多美，什么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都用上，似乎也不夠贊美她的美麗，她很靈氣，鼓鼓的胸部似乎也很有靈氣。
她是爽利的那種女孩，高跟鞋配緊身牛仔褲，短袖白衫打扮，看著就舒服。
季如凡柔聲道：“以后在公司，別喊我凡姨。”
女孩的大眼睛一眨，回答得很爽利：“是，總裁。”
直覺告訴我，這位美得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孩能教，教她什么，她都能學，她一點都不矯揉造作。
反而是季如凡表情怪異，似乎極力克制不笑出來，她對我倆搖搖手：“你們自己互相介紹吧。”
“你好。”清純女孩對我盈盈一笑。
我馬上回應：“你好，你好。”
女孩脆聲道：“我叫曾麗珠，東山中學畢業，今年十七歲，因為還沒到法定成人年齡，我不能正式工作，我先打算在惠強公司學習。
在你們業務部學習，季總裁安排我做你的助理，希望你多多指教，多多關照。”
哇，我頭皮有發麻的感覺，這曾麗珠簡直言語敏捷，吐字如珠，態度很誠懇，遣詞也恰當，比職業演說家都不遜色，完全是助理的優秀人才啊。
只是這樣優秀的人才配給我，我哪有資格，哪怕她是跟我學習，我也像撿到寶似的興奮。
腦袋一靈光，我敏銳察覺出這優秀女孩將來要做助理的話，肯定不是我這個小主管的助理，一定是總裁助理之類的，她來我們業務部只是歷練歷練。
唉喲，原來是公主到民間體驗生活，我立馬誠惶誠恐：“指教不敢當，關照嘛，呃，互相關照，互相關照。”
瞄了瞄女孩的雪白玉足，我自我介紹：“我是業務部的主管，我叫黃凱。”
曾麗珠甜笑：“黃主管。”
季如凡發話了：“麗珠，以前業務部的主管沒助理，這是一個有名無實的崗位，你的目的就是多學習，多長見識，你沒辦公室，沒辦公桌。
你和黃主管公用辦公室，辦公桌，黃主管當然坐辦公桌的正位，你就坐辦公桌的兩端，該坐那一端，由黃主管決定，你明白嗎。”
“明白。”曾麗珠輕輕點頭，她抿嘴時，下巴尖尖，很漂亮的瓜子臉下巴。
“黃凱。”季如凡含蓄的叮囑我：“麗珠是我一位好朋友的孩子，她剛高中畢業，什么都不懂，各方面確實需要你關照和體諒。”
我趕緊哈腰：“一定，一定，請總裁放心。”
季如凡忽然語氣嚴厲：
“但是，不等于驕縱她，不等于她有特權，公司的規矩，公司對員工的要求，曾麗珠都必須遵守，如果她有過錯，該怎么懲罰就怎么懲罰。”
“好好好。”我敷衍季如凡，心底里琢磨著，哪怕這女孩犯再大的錯，我也不會懲罰她，給我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懲罰公主，對不。
季如凡目光如炬，見我這般恭敬，擔心我壓不住曾麗珠，就特別叮囑：“麗珠，我重申一遍，你沒特權。”
曾麗珠真誠道：“請總裁放心，我曾麗珠就是一名普通的助理，一名普通的實習生。”
季如凡滿意了：“黃凱，你帶曾麗珠去你們業務部吧。”
奇怪了，我帶曾麗珠坐電梯到了業務部的樓層，褲襠那玩意還在發脹。
我心想，要么季如凡的白虎威力非同尋常，已經長距離影響我，要么是大青龍茁壯成長了，探測白虎的能力大幅度增強。
走入業務部，我連續擊掌示意同事注意：“喂喂喂，大家來認識一下，這位是公司新來的員工，目前是我的助理，公司安排的，她叫曾麗珠。”
曾麗珠淡定從容的一鞠躬：“大家好，我叫曾麗珠，請哥哥姐姐多多關照。”
“哇。”同事們在騷動，女的嫉妒，男的瞪大眼珠子。
一個老業務在角落嘆息：“我說黃凱主管，你的好運氣來得真猛啊，一茬接一茬。”
另一個年輕的緊盯曾麗珠的高聳胸部，口水都流到鞋尖了：
“以后我沒事就回公司，曾，曾麗珠，好，好好聽的名字。”
業務骨干劉天明干脆大聲說：“曾麗珠，你好漂亮。”
“謝謝。”曾麗珠居然笑不露齒，美麗絕倫的瓜子臉不經意地露出了一絲不屑。
我暗暗心驚，以為我的閱歷，多少會看人，我感覺這女孩有心機，我得小心。
到了我辦公室，我優雅示意曾麗珠：“辦公桌就是辦公的地方，你覺得坐哪邊舒服就坐哪邊，椅子不好坐，我讓雜務換一張給你。
呃，如果你覺得我這大班椅坐著舒服，你也可以坐的。”
“那不好。”曾麗珠淡淡一笑，放下了背包，四周巡視，小嘴在嘀咕：“百葉窗能換嗎。”
“能。”我像跟班似的跟了過去。
曾麗珠轉動了步伐，那牛仔褲小屁股居然很翹，有些女人的牛仔褲是沒有后口袋的，一旦屬于緊身系。
屁股看上去特別翹，我無法不多看曾麗珠的翹臀兩眼，有打兩掌，踢兩腳的沖動，反正站在她身后，眼光可以無所顧忌。
很快，曾麗珠盯上了小蘭花，秀眉微蹙：“你一個大男人，放一盆小蘭花，不滑稽嗎。”
我一聽這訓斥，更加肯定了之前的判斷，活脫脫公主的派頭，我識趣，附和道：
“太滑稽了，我剛接任業務部主管，這是前任的蘭花，我稍后就叫人拿走。”
曾麗珠扭頭，給我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甜笑：“謝謝。”
我有春風拂面的感覺，誠懇道：“曾麗珠，在我的辦公室里，你有特權，你想怎樣都行。”
曾麗珠秀眉輕挑：“我是來實習的，我沒特權，我就想換掉這沙發，這沙發又破又舊，你看你看，這里都爛了，竟然用透明膠粘起來，好惡心。”
哎，都說從細微處看人，這沙發麥安琪用了好久，她都舍不得換，破爛了就用透明膠粘封。
其實，換沙發不用艾安琪掏錢，她只需打個報告就成，她是為公司省錢啊，我對麥安琪暗暗加分，得找個時間約她吃個飯，溝通溝通。
眼下，先應付公主，我立刻表態：“換了，換了，曾麗珠，你先瞧瞧，還有哪些需要換的，我歸總后，讓雜務部的人過來一起換。”
“黃主管，麻煩你了。”
曾麗珠嫣然，這次她露齒了，依然美得不食人間煙火，她似乎嫌棄坐沙發，輕輕落坐在一張小椅上，舒展修長雙腿，精美高跟鞋里的玉足若隱若現。
我心一動，有了遐想，表面恭敬道：“不麻煩，不麻煩。”
心里漸漸對這位清純美少女有了諸多好奇，好想問她到底是誰家的公主，卻開不了這個口。
巡視完辦公室，曾麗珠對我發生了興趣：“喂，你的頭發是燙的，還是自然卷。”
我愣了愣，心想這是實習生該問的嗎，不過，我還是微笑回答：“自然卷的。”曾麗珠再次露齒甜笑：“你蠻帥的，咯吱。”
我暗嘆：“媽的，公主刁蠻的尾巴果然露出來了，公主就公主，裝什么實習生。”
苦水頓生，心想這次有罪受了，別人嫉妒我有美女助理，可誰知道我有多么緊張。
生怕得罪了這位從天而降的公主，更可怕的是，你得罪了她又不知道什么時候得罪，后果不堪設想。
這時，曾麗珠拿出了手機，一邊搖晃她修長的牛仔褲美腿，一邊和什么人通話：“我上班了……在姑，呃，在季阿姨的公司實習。”
我不好意思聽人家說什么，佯裝收拾東西，三分鐘后，曾麗珠掛了電話，我隨口找了話題：“誰啊，這么關心你。”
曾麗珠鼓了鼓香腮，漫不經心回答：“還能有誰，我干媽特啰嗦，就是我干媽鼓動我媽媽，讓我媽媽叫我來這里實習。”
我不禁好笑：“你意思說，你本來不想來的，是被逼的。”
“咯咯。”曾麗珠嬌笑，等于默認了。
我搬起那盆小蘭花，忽然，我手一抖，“咣當”一聲，手里的小蘭花摔在了地上，小花盆碎了一地。
我瞪大眼睛看曾麗珠，記憶如水銀瀉地般涌起，我頃刻間回憶起一位美麗熟婦。
天啊，我想起在哪聽過麗珠兩個字，二十六天前的那個晚上，有個稱呼楚菲菲做干媽的女孩，打電話給楚菲菲。
當時楚菲菲和安風山，還打算把這個女孩介紹給我，那女孩就叫麗珠，難道這個麗珠就是眼前的曾麗珠嗎，她說的干媽就是楚菲菲嗎。
我的心臟在狂跳，我的眼淚差點掉下來。
曾麗珠看著滿地的碎片幸災樂禍：“打爛了，打爛了，天意喔，換掉，換掉。”
就在這時，辦公室門被推開，竟然是麥安琪來了，她冷漠的瞄了曾麗珠一眼，走到原來放置小蘭花的地方，左看右看。
我暗叫不妙，驀地，辦公室響起了麥安琪的怒吼：“黃凱。”
我嚇壞了，忙解釋：“安琪姐，我不是有意的，我，我我我。”
安琪的大眼睛里有淚水滾動：“我來拿這盆蘭花的，你不喜歡這盆蘭花，你可以讓雜務部的人拿走，你摔它干嘛。
我栽它了三年，你好虛偽，之前說很喜歡這盆蘭花，我前腳剛走，你就摔它。”
我急了，我知道我有口難辯，但我還是拼命解釋：“不是，安琪姐，我真不是有意的，她可以作證我不是故意的。”
我指了指曾麗珠，期待她幫我說一句好話。
萬萬沒想到，曾麗珠冷冷道：“蘭花又沒死，換個盆，加點泥巴，澆些水不就得咯，用不了這么夸張。”
我頭大了，兩邊得罪不起，曾麗珠年紀尚小，不懂世故，說話不得體，這盆小蘭花麥安琪確實栽了三年。
三年的時光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很多時候，三年都物是人非了，麥安琪對這盆小蘭花多少有感情。
曾麗珠這么說，大大傷了麥安琪，她氣急敗壞，也沒多說，馬上蹲下捧起小蘭花，然后疾步離去。
我苦不堪言，這下真的和麥安琪鬧僵了。
“她叫麥安琪。”曾麗珠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
我狐疑：“你聽說過她。”
曾麗珠露出不食人間煙火的詭笑：“我從干媽那里打聽過，知道我們公司有個女人叫麥安琪，號稱惠強公司第一美女，她還是我們業務部的。”
尖尖下巴一揚，曾麗珠不屑道：“哼，是有點兒姿色，但第一美女的稱號言過其實，我們季總裁才是公司第一美女。”
我開始神不守舍，腦子只被一個女人占據，她就是楚菲菲，曾麗珠再次提到她干媽，我極力克制沸騰的情緒，佯裝漫不經心：
“說得不錯，我們季總裁才是公司第一美女，你干媽也肯定這么認為。”
曾麗珠撇撇嘴：“我干媽認為季總裁和麥安琪平分秋色，我剛才看這麥安琪，又老又憔悴，哪里比得上季總裁。”
我嚴肅道：“很同意你的觀點，不過，我現在認為我們公司第一美女另有其人。”
“誰。”曾麗珠饒有興趣，女人都在乎誰美，誰更美，尤其在乎身邊的女人誰最美。
我挑挑濃眉，輕聲說：“曾麗珠，你不反對吧。”
“咯咯。”
曾麗珠在椅子上笑得東搖西晃，那張不食人間煙火的瓜子臉蒙上了一層紅暈。
我知道機會來了，一句漫不經心：“你干媽楚菲菲肯定也這么認為。”
“她就是這么認為。”曾麗珠開心不已，初來乍到，就登上了公司第一美女的寶座，能不開心嗎。
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大眼睛水靈靈的：“咦，你怎么知道我干媽的名字。”
我得到了答案，知曉了楚菲菲消息，渾身熱血沸騰，心情別提多好，對曾麗珠做了個鬼臉：“猜的。”
曾麗珠不信：“這也能猜。”我開起了玩笑：“我是誰，我能掐會算。”
哪知曾麗珠也給我做了個調皮鬼臉：“算了吧，我聽說你是公司第一鴨。”
怒火在燃燒，我不知誰給我造謠，明明不是鴨，卻被造謠是鴨，若曾麗珠不是公主。
我管她漂亮不漂亮，先給她一個耳刮子再說，遺憾啊，人家就是公主，我只能忍氣吞聲，繃著黑臉：“我生氣了。”
曾麗珠歪了歪脖子，輕甩披肩秀發：“我怕你生氣嘛。”
我好郁悶，咬牙切齒，心想把我黃凱惹急了，我來一招先泡后奸，奸膩了再棄，等你曾麗珠哭哭啼啼求我回心轉意的時候，我扇她三百個嘴巴。
他媽的，我黃凱像鴨子嗎，我有做鴨子的潛質嗎，鴨子能勝任一家大公司的業務部主管嗎。
“篤篤篤。”
敲門聲減滅了我的怒火，一個年輕下屬興沖沖走進來，先瞄曾麗珠幾眼，然后問：“凱哥，晚上的派對可以帶家屬嗎。”
我點點頭：“當然可以，三宮六院都可以帶。”
“好嘞。”年輕下屬歡快離去。
曾麗珠眨眨水靈靈的大眼睛：“晚上有派對呀。”
我也沒多想，回答說：“我們業務部的同事好久沒在一起聚聚了，今天我剛好升職，就叫他們出去喝喝酒，順便每人發個小紅包，籠絡籠絡人心。”
其實我有點于心不忍，曾麗珠剛來，又那么清純，仿佛一張沒污染的白紙，我不應該教她這么市儈。
曾麗珠竟興奮道：“我能去嗎。”
我一愣，趕緊搖頭：“你還沒成年。”曾麗珠抿了抿小嘴，目光陰冷：“我再問一遍，我能去嗎。”
我為難了，不是我不愿意曾麗珠去喝酒，而是不想負責，夜店那地方魚蛇混雜，曾麗珠又沒成年，萬一她遇到什么麻煩，我背不起這個黑鍋。
眼珠急轉，我打算把皮球踢給季如凡：“這樣吧，我先問過季總裁。”
曾麗珠冷冷道：“最后問你一遍，我能去嗎。”
我操，長這么大，我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子威脅，上次季如凡也威脅我，但她為了公司。如今我被曾麗珠威脅，那是她耍性子。
怎么辦，我猛撓腦殼，心里大吐苦水，答應她不是，不答應她也不是。我剛得到楚菲菲的消息，又適逢升職。
本來心情很好，可這曾麗珠把我弄得不知所措，不敢打，不敢罵，還要陪笑臉。
最后，在曾麗珠威逼的目光下，我只能先答應她，到時候再想辦法全程保護她。
媽的，我遇到了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