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仰望

  初秋,雷斯卡特耶王城[弗雷]近郊……

  “小子,再給你個機會,投降吧!”

  朝露反射陽光,薄霧逐漸散去,在森林中躺著幾個士兵的尸體,僅剩的一名青年士兵,眼前站著一個又一個的人影,他們眼中滿是戲謔。

  “真虧你能堅持這么久,看你功夫不錯,加入我們怎么樣啊”

  山賊首領把劍收入劍鞘,眼前這人功夫不錯,要是死斗肯定會折損不少手下。

  “不好意思,身為護送隊我可是有編制,和手下一起去娼館,能給不少優惠,你們能嗎?”

  青年拿著長槍,自愿斷后的眾人也就剩下他自己,面對五十余名山賊,真是困獸猶斗的局面。

  “你怎么只有這點理想,那些個富家小姐,貴族公主你就不想玩嗎?”首領那語氣,就像在看一個沒出息的小孩。

  “……”

  看見青年還是一臉嚴肅,首領一拍大腿,“當今雷斯卡特耶權臣當道,百姓民不聊生,為何不加入偉大的山賊事業,殺富濟貧替天行道!”

  “我還是拒絕”苦惱似的說著,“倒是你們,現在投降的話,到了法庭上我還可以給你們求情的。”

  青年忽然一個回身抓住背后的射來的弓箭,隨后首領大手一揮,一伙人再度蜂擁而上,對此青年沒有絲毫慌亂,腳尖一勾。

  地上長劍被抄在手里,槍劍并行,蕩開周圍山賊,那名幾名騎手一聲咆哮,沖開人群,率先一人用手中長槍猛扎,被他靈活閃過,接著擲出手中長槍。

  噗呲!

  后面的人看著騎手胸口的血洞,居然被他擲出的長槍穿了個透心涼!

  青年刷刷幾劍,凡是交手的山賊無一幸免,這一下激發山賊們的血性,一個個咆哮著要這個傷人惡徒付出代價。

  青年從容應對,斬殺幾人后,見后續幾人不敢跟進,輕聲笑道:

  “哥幾個,王·憂·佩爾法斯在護送隊里也算排的上號,不敢上的不虧。”

  山賊罵道:

  “虧你奶奶個腿!”

  “我奶奶死的早……嘛~也算自我介紹了。”

  自稱憂的青年沒有停手,倒像是無視意識的本能反應,無數次護送所發生的戰斗本能,已經烙印在身體上。

  忽然臉盆大的火球飛來,憂側身必過,踢開一名山賊,在第二枚火球飛來的瞬間,踢起腳邊石頭,剛好和它碰在一起,兩者爆發出劇烈的轟鳴聲。。

  “看出什么端倪了嗎?”首領向一旁的同伴問道:

  “沒什么值得一看,最多也就能使一兩個魔法吧,可能是我多心了。”

  “這小子也是個硬手,還是我親自來吧。”

  首領看著不敢上前的山賊,開始下場。

  然而就在憂應戰時,一陣快速的馬蹄聲襲來。

  女性青年有著金色凌厲的短發,身穿樸素簡潔的騎士服,正在對敵的憂心中感嘆“可算來了”。

  在她身后除了逃走的護衛隊,還有數名騎著馬的騎士團成員,一起隨她沖了進來。

  “隊長我們來救你了!”士兵揮舞著武器,對著憂高喊。

  “不可能,就算從王都過來還要幾個小時……”首領驚覺,看著憂“你在拖延時間!”

  憂沒有搭理他,指著首領對女青年喊道:

  “他就是山賊頭子,大家小心,還有個魔法師!”

  首領有些慌了,因為那個女騎士十分彪悍,她座下的白馬近看可以發現不少魔法紋路。

  顯然是受到魔法加持,只身一人左沖右殺,絲毫不受阻礙,手中重劍不停揮舞,鮮有一合之敵。

  “我是盧茜安,盧茜安·薩烏斯麗!放下你們手里的武器,停止無謂的抵抗。”

  女性一聲嬌喝,全身上下沒有一滴血污,和周遭一團團血泥形成鮮明對比。

  在教國女性當兵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勇者!而這里的勇者基本都是魔導騎士水準以上。

  “別害怕,小娘們交給我,你們先撤!”

  “是嗎?那可真遺憾。”

  裁決書冰冷徹骨,盧茜安只是對他們的做法加一肯定,這種人她見多了。

  盧茜安的位置剛好擱在首領和憂之間,可能是在馬上行動不便,盧茜安翻身下馬,一個跳劈和首領戰在一起,她手下的騎士也和山賊開始混戰。

  與盧茜安每一次交手對山賊首領都是煎熬,那把重劍少說有百斤,難怪需要給坐騎用魔法加持,而且帶動的風壓刮的對手臉皮生疼。

  盧茜安以力破巧,重劍在她手中輕如鴻毛,不如說是常年累月的練習導致的習慣。

  那些手下的幾名騎士,雖然人少,但也都是在訓練場經過嚴苛選拔出來的,每一個都有隊長級的水準。

  山賊的首領被打的節節敗退,就在這時青年看見山賊術士手中凝聚了火球。

  瞬間一發高速火球向盧茜安射出,這種火球不會爆炸但是有近乎固體的形態。

  還可以燃燒,魔力量和準備速度,是之前炸裂火球的三分之一,可謂擾敵的專用法術。

  上前用劍彈開了火球,盧茜安有個缺點,完全沒有魔法的天賦,就連魔力量也只是平均水準,換句話說[不是勇者的勇者]

  “那個術士交給我,可要快點啊,我撐不了多久。”

  “我會很快結束的。”盧茜安只是看了憂一眼,對對手狂攻更甚,那架勢恨不得一拳把對方打死。

  術士火球連發,一邊用劍彈開一邊向他突進,雖然盧茜安自己也能打贏,但要是在一旁傻站著可就糗大了,何況自己還比她年長。

  “可惡,沒想到居然是圣冰華騎士團的人,這樣下去……”

  術士當然知曉盧茜安的身份,只是慌亂之間難以把消息傳達給首領,而且那些騎士都是精銳,戰局開始了一邊倒。

  看著即將近距離接觸的對手,術士突然開始胡亂發射高速火球,以及效率低但是數量更多的火彈,點燃森林制造混亂。

  原本打算緩慢攻略的憂傻了眼,那幾車貨物都是易燃物品,點著就全毀了,也就在這時一發高速火球向馬車射去,憂眼疾手快。

  擲出手中的劍打偏了火球,也因此空門打開,術士沒有放過這一破綻,直接一發炸裂火球飛來,兩者距離很近,想躲開是不可能了。

  “哼,接下來就是那個女人。”

  “還沒完呢!看我耗油跟!”

  只見憂雙手交叉于直接突破火場,除了讓火撩掉了頭發居然沒有什么大的損傷。

  遭遇衛兵的直接近身,術士也沒料到,明顯難以招架直接被一拳撂倒。

  隨后渾身冒火的青年,就像案板上的搟面杖一樣,在地面上滾來滾去。

  “憂,你沒事吧!”盧茜安快速走到憂的身邊,重劍一揮,強大風壓瞬間撲滅他身上的火苗。

  “噢~得救了~要死要死~”

  盧茜安抓著雙肩,反復確認,除了渾身被燒的破破爛爛,身上大體無事后松了一口氣。而那個首領被一劍梟首,他的手下在騎士們的追擊下四散逃離。

  “真是得救了,盧茜安,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我?今天在城門沒看見你,我就知道你肯定出事了,而且這種危險的路肯定有你。”

  “是嗎?盧茜安還真是心細。”

  稱贊盧茜安的關心,作為軍人他還是不想放棄完成任務的可能性。

  “我不是說了嗎,以后不要再走這種危險的任務,如果不是我今天去城門巡查,你的情況就糟了。還有真的沒事嗎?那個魔法很危險。”

  “沒事的你看!”摘下簡陋的手臂護甲,那些護甲鑲嵌著一種特別的礦石,可以中和一部分魔力。

  “那樣也很危險,手臂都燙傷了。”盧茜安命令騎士們的術士,過來治療憂的手臂,但是青年拒絕后,立刻加入滅火的隊伍。

  在滅完火,隊友們過來狠狠地把青年抱住,說在逃跑的路上,“剛好”碰見過來巡查的盧茜安,真是幫大忙了。

  王·憂·佩爾法斯,祖上來自霧之大陸,熟悉他的人會稱呼他憂。

  “這里面裝的到底是什么?為什么那么拼命。”

  “是哪些是大家把菜賣掉后換來的皮草,打算到王都賣個好價錢。”

  結束后憂駕著馬車,對一旁騎馬的盧茜安解釋。

  盧茜安疑惑的問道:“孩子們?那個……”

  “盧茜安好像很長時間沒有回去看看了吧,伯父和伯母有時候很想你啊。”

  “只是訓練太緊張,而且如果不變強的話……”

  盧茜安臉色紅潤的別過頭,憂心里暗爽,和盧茜安之間說是青梅竹馬也不為過,倒不如很樂意見到她的這種反應。

  “說起來,憂……”

  “額,怎么了”

  “你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子?”

  “這個嘛,我也是時間安排的很滿,幾乎沒怎么想過,盧茜安這樣子就很好啊。”

  “你太狡猾了!”

  盧茜安語氣有些欣喜,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只聽憂接著說道:

  “小時候你經常問這個問題……為什么啊?長這么大還在問?”

  “額……還不是因為你回答像威爾……不,是勇者那樣的人……”

  盧茜安瞬間沉下了臉。

  她口中的勇者,自然是威爾瑪麗娜,那個被稱為當代最強勇者的少女,自幼就有著超人天賦。

  取代[劍圣]給教國,帶來無法估量的價值與威望,十四歲參軍,初戰擊破敵人戰艦三艘,平息了教國與雅恩帝國的戰爭。

  更在她十七歲時,一劍劈開數十公里的山脈,震退魔物百萬聯合軍,讓周遭各小國免去魔物侵擾,她的這一稱號更加無可動搖。

  圣冰華騎士團就是她的直屬部隊,那是教國最強大的騎士團,名義上屬于教國,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那是,諾絲庫里姆家主為了長女,重新組建的私兵。

  說起諾絲庫里姆手下的騎士團,對他們沒有多少好感,王族被教團勢力挖空,大小貴族和元老院官僚肆意揮霍財政,人民有著各種苛捐雜稅。

  這些情報都是在小時候被一對沒落王族教導的,再加上成長的環境,不斷加深這一印象。

  “憂哥!你沒事吧!”

  城門前一個提著提著籃子的,金發的女孩打斷了,盧茜安和憂的對話。

  “涅普我沒事,稍等一下,馬上就過去了,這孩子真心急。”

  “那孩子?”

  “是德力普大叔的孩子,你們見過的啊,就是那個光屁股要做我妻子的小笨蛋。”撓著頭發憂害羞的說道:

  “你還是像以前那樣照顧大家。”盧茜安看向別處,但是語氣很開心。

  “也不能這么說吧,大家都很辛苦啊。”就在這時一名隊友接過韁繩,示意憂快點過去和孩子團聚。

  “憂哥~”從籃子里拿出食物遞給憂,結果發現他身上有股燒焦的味道,盤問了好一陣。

  “涅普你都十五歲了,多少有點大人的樣子,我沒事的啦~”吃著麩皮面包,憂對孩子們很是寵溺。

  雖然自己也是門衛,但是檢查的流程還是必不可少,憂就那樣在城門前閑等,而盧茜安讓自己的隊友們先進城,表示自己要巡查城門的安全。

  盧茜安和憂閑聊的時間很長,幾乎是把分別的這段日子,一股腦的全倒了出來,惹得涅普好幾次都插不上話。

  “今天晚上我正好有空,我回去找你。”

  啪的一聲,正要回答的憂被身后同事給了一掌,有些拱火的說道:

  “頭兒,這情況就別扮悶騷了,趕緊的和盧茜安把事辦了!”

  “別跑啊!我還什么都別說呢!該死的!盧茜安都跑了!”

  周圍的同事都過來“慶賀”遇見好友在感情問題上出糗,自然會趁機訛他一筆,眾人一起下手打成一片,讓涅普在其中一陣拉扯。

  “愿眾神的名字播撒人間每一個角落,指引迷途羔羊尋得我主身旁……”

  一陣陣清朗嘹亮的贊美歌聲,從圣索菲亞大教堂里傳來,繚繞在打鬧的幾人耳邊。

  “今天是什么日子?”

  “頭兒,今天是是三位公主朝拜眾神的日子,據說過幾天還有個大人物要來這里,教國分封的領主,貴族和有名的騎士都會過來”名叫柯特的青年給憂解釋。

  “原來如此”

  無所謂的說了一句,腦中卻在想一個臥病在床的身影,明明不認識,但那種孤獨感卻引起了憂的共鳴。

  教團進駐雷斯卡特耶已經有數百年,帶來了騎士制度,主神的信仰文化。

  他們做的這一切都在悄然改變了這個國家,今天已經進入元老院的教團,成為了教國首屈一指的勢力。

  那三位公主,威爾瑪麗娜,都是教團權利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