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晚晴集團 第23回:李瞳·后灣風月

  河西省體育局的幾個領導和工作人員,離開天宇觀江中心時,已經是下午16點了。

  六月飛火,以河溪的氣候,這個時間,正是烈日炎炎,將室外的地表溫度曬到55攝氏度,讓人穿鞋著地,都覺得無法忍受的時刻。

  機關的特點就是如此,雖然剛才和晚晴集團開會,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

  但是一離開會議室,其實沒有幾個人,對會議內容有什么真正的興趣,反正都是領導的事,一個個都急著各奔東西回家吹空調作鳥獸散。

  但是李瞳,依舊要保持著她的魅力、她的風度、她的體態乃至她的性感和優雅。

  盡管熱風撲面而來,幾乎在瞬間,就讓她的背脊上起了一陣細汗,但是她還是恭恭敬敬的送她的領導,省體育局競技賽事處處長陳禮上了商務車。

  她反復的,微笑著,確認領導陳禮確實不需要自己跟隨,一直目送陳處長的車遠去。

  才躲回天宇觀江中心的大堂空調間里,用手機叫一輛專車,準備趕往后灣體育場。

  因為在她心目中,她真正的“領導”,石川躍,用微信告訴她,讓她會議結束后去一趟后灣中心。

  對她來說,那才是她今天真正最重要的“工作內容”。

  最近,李瞳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壓力。

  劉鐵銘局長在月初,開了一個尋常的工作會,就一紙調令,安排石川躍調往后灣中心,擔任中心行政事務辦公室主任,通攬后灣中心的一切管理事務。

  省局上下誰不是察言觀色的,眼見石川躍如此三級跳,一眨眼已經是河西體育的方面大員了,再考慮到他的背景。

  一時間,來道喜的,蹭交情的,拉關系的,送禮的,甚至是小姑娘不知道天高地厚來拋拋媚眼的,都快踏平了公關辦公室的門檻。

  但是石川躍卻毫不停留,三兩天內交代了工作,就馬不停蹄的收拾了文具,趕奔后灣而去。

  而也在這個時候,人事處通知李瞳,她的轉正手續已經辦妥了。

  省局下屬的文員,并不是“公務員”編制,但是也已經屬于“編制內”的“正式工作人員”了。

  一般情況下,像李瞳這樣的背景、學歷、經驗,要想轉這個正,沒有三五年,甚至七八年。

  都是癡心妄想,只能以“合同工”、“編外人員”甚至“臨時工”、“實習工作人員”的身份在省局供職。

  但是僅僅短短的一年,像這樣本來需要層層配額審批的,手續都能辦下來,李瞳當然明白是石川躍的能量。

  這放在省局的任何一個職工這里,都是天大的喜事,簡直值得擺幾桌慶祝一下。

  但是也不知道為什么,李瞳卻有一點緊張,有一點擔憂,有那么一點點高興不起來。

  石川躍要去后灣了?自己要留在省局公關辦公室?從此以后,自己離這位“老板”,會不會距離遙遠了起來呢?

  當然了,省局上下,無不把她當石川躍的小蜜對待,只要她安分做事,石川躍不倒,自然沒有人敢在省局來為難她。

  而且,石川躍調走,陳禮處長理所當然的徹底的,接管了公關辦公室的,一切事務,李瞳總感覺到,石川躍是有意安排自己轉正。

  要作為他勢力范圍的延伸,留在公關辦公室,替石川躍把控好這一個,今天已經非常具有資源和影響力的機構。

  這沒什么不妥,李瞳當然明白,自己對于川躍,只有提供更多的利用價值,才能位置穩固,獲得更多的回報。

  石川躍在省局的辦公室政治利益,當然更為重要。

  是否呆在同一個辦公室同一個屋檐下,其實根本沒什么要緊的。

  她跟著石川躍已經快一年了,若明若暗的,看到了不少自己這位老板在河西的宏大布局。

  周衿姑娘不是去了河西大學后又去了西體么?言文坤根本就是省局之外的人么?自己留在這里,是理所當然、順理成章的。

  至于面對陳禮處長,李瞳是格外的恭敬、順從、一副小學生聆聽教誨,處長讓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的表情。

  但是連陳處長自己都能感覺到,要像如同川躍指使李瞳一樣,自如的指使李瞳做事,是沒有可能的。

  甚至說透了,只要自己留在這里,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替石川躍處處留意、時時關注、小心處理各方的關系,石川躍就可以一面自己去后灣主持大局。

  又同時控制著公關辦公室,陳禮處長未必能掌握這個辦公室那么如意吧。

  從利益和公事上來說,她毫無猶豫,會悉心的替川躍站好這個崗位,以她的資歷,當然沒有任何可能升任辦公室里的干部。

  所以,她要更加十倍耐心的投入工作精力、專業和時間,好讓自己繼續控制著辦公室里的“實操資源”。

  無論調哪位來接替石川躍主任的位置,她都可以游刃有余的處理好關系。

  而辦公室里有眼色的幾個人,比如那個河西大學的研究生趙濤,如今已經一口一個“李姐”、“李姐”。

  叫的親熱無比,也恭敬無比,好像壓根就忘了一年前,他還妄圖指使李瞳做事。

  她毫不猶豫,早就已經洞悉利害,她心思堅定,會如同自己最初敲開辦公室的門的心情一樣。

  繼續服務好自己的老板,至于什么轉正不轉正,她反而覺得無所謂了。

  她還要小心的處理好和陳處長的關系。

  她堅信陳處長不是自己老板的對手,但是至少在名義上、在權力上、在資源上,陳處長目前還是省局的二把手,她是石川躍埋下的種子和釘子。

  她甚至認真想過,必要的時候,如果陳處長的名聲,忍不住要逼奸自己的話,自己也許不會太激烈的反抗。

  而是會忍耐受辱,給陳處長奸玩奸玩身體,來換取信任和平和的過渡,為石川躍爭取到最大的利益。

  但是,真的要離開石川躍的身邊么?她一邊努力工作,讓自己更加忙碌起來,一邊卻無法壓抑內心的失落。

  是的,從工作的角度來說,自己其實并沒有任何必要,在物理世界內跟石川躍拉近距離。

  遠程的管理和溝通,也是非常便捷的。

  至于……肉體上的需要。

  石川躍對于自己,索取過幾次,淫玩自己的時候,也非常的投入,也變換過花樣。

  但是李瞳能感覺到,僅僅是肉體上的侍奉,自己對于石川躍來說,并不是必須的,至少并不是不能替代的。

  他還有很多選擇……甚至上個月,讓自己送言文韻飛機去首都,自己在路上和言文韻同車。

  就已經明顯感覺到,這位河西網球公主和自己老板的關系,已經又進了一步。

  自己雖然也自羨美艷,有一定的性魅力,但是……對石川躍來說,應該還不至于會迷戀自己的身體到什么地步。

  她不想自欺欺人,她明白自己內心的波動,她甚至對著鏡子自己訓自己:

  “李瞳啊李瞳,你怎么那么不懂事呢?就想給老板睡?你是有多欠操啊?!”。

  為了緩解這種復雜糾結的情緒,上次,省局人事處的小林要“請自己吃飯”,明顯是要開展追求自己的攻勢,自己也就赴約了。

  一方面,她是明白,即使是石川躍,也希望自己有自己的私生活,這樣可以稍微遮人耳目一些,也是一種自己斷然沒有轉正妄想的表態。

  但是另一方面,自己也是為了自己給自己解心寬,說服自己依舊是一個正常的單身女孩罷了。

  不過那個小林雖然外貌還可以,家庭條件也還過得去,又是編制下的正規公務員。

  但是哪怕是一起吃一頓飯,看一場電影……那種情趣和品味,又怎么和石川躍相提并論。

  她早早就回了家,也委婉的謝絕了再次的邀請。

  但是,她又發現,也并非僅僅如此……也許自己的失落、自己的煩悶,不僅僅是因為是這些。

  老板要去后灣了,自己還需要為他訂機票、訂晚餐、打包、整理、整理房間、收拾行裝、安排日程么?

  不會了吧,后灣雖然也叫“辦公室”,但是比不了公關辦公室,后灣中心行政事務辦公室是一個大機構,其實就是后灣體育產業管理有限公司的總部。

  下轄六個科室或者叫部門,上上下下工作人員有60多位,以石川躍的身份和習慣,就算機構里不為他配助理,他也會自己去尋一個生活助理秘書的吧。

  一定會的吧?會是個美女么?肯定是的,石川躍是從來不畏懼人們指指點點的,他喜歡被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們圍繞著。

  那個美女秘書,會給老板訂機票、訂晚餐、打包、整理、整理房間、收拾行裝、安排日程么?會得,一定會的。

  會……給老板玩身體么?只要那個女孩足夠聰明,也一定會的吧。

  甚至……會是一個處女,把童貞獻給老板么?也不是沒有可能。

  至少在這一點上,自己永遠沒有彌補的機會了。

  她很煩躁,她知道這種煩躁是幼稚的,這種無窮盡的聯想是幼稚的。

  但是她就是很煩躁,也忍耐不住越來越夸張的聯想。

  而且她知道,利益至上的石川躍,是不會考慮在意她這種無聊的煩躁、無聊的失落的。

  所以,只要是川躍在通過微信布置給她的工作,才是她每天不露聲色,要全力認真完成的工作內容。

  而這些工作,有一些已經黑暗的不可思議……比如那個神秘兮兮的河渚碼頭的“工作室”。

  但是這對她來說,是維系川躍對自己的需要,和安撫自己內心的惶恐的必要。

  所以,石川躍讓她今天開完會,去一趟后灣見他,對她來說,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任務。

  去做石川躍安排自己做的事,又可以去后灣,見到自己也好幾天沒見到的老板。

  她在專車上,還打開隨身的小皮包,整理一下自己的妝容。

  永遠要精致、永遠要體面、永遠要時尚,即使你只是一個底層員工。

  她記得川躍的金句。

  她今天精心挑選的胸前堆紗花的米色襯衫,和下身那條藍色玫瑰花紋的修身鉛筆裙,腳上那雙玫瑰紅色的高跟鞋。

  都不是為了晚晴集團的會議而準備的,而是為了石川躍。

  她甚至稍微將領口翻開一下,讓自己的雪白嬌嫩的乳溝可以若隱若現一些,當然不是為了已經結束的,晚晴集團的匯報例會,而是為了石川躍。

  后灣體育中心的主體,是可以容納三萬觀眾的足球場;足球場的看臺對外側,已經全部修建成了商用區域,開著繞場一周形形色色的大小店鋪;

  足球場的西側,是呈立方體的籃球/排球/滑冰三用室內館,但是因為設施比較老舊,現在足球場和這個室內館,也已經很少承接比賽用途了;

  足球場往往辦一些演唱會之類的,室內館則被反復改建,成了一個會展中心。

  在室內館場地的南北兩側,倒是在8年前整修。

  修建了兩棟25層高的比較現代化的商場、辦公兩用裙樓,還用兩座特制的人行天橋,和室內館南北相連。

  其中北面那棟后來被改建為一家,叫DeepRed的精品酒店,南面那棟就成為了一些,河溪文體企業租賃的辦公樓。

  另外,在室內館和足球場交匯處,有一大片室外的露天廣場,這里經常辦一些品牌路演,或者室外文體活動什么的。

  有時候也無非是廣場大媽和小攤販們聚集地,倒反而成了后灣區的一個,雖然有點庸俗,但是也算熱鬧的場所。

  這個后灣體育中心,產權是屬于河溪市國資委,名義上有一個“后灣體育產業管理有限責任公司”在管理,實際的事務運作。

  目前則完全是由省體育局任命下設的“行政事務辦公室”來操盤,這個辦公室或者說這個公司,就設立在南側辦公樓的十八樓。

  李瞳進入了南樓,大堂里倒也挺修飾有方,雖然不能和天宇觀江中心這種地方比豪華,但是也算是一棟比較漂亮的寫字樓。

  只是設計用途上,仔細看過去,稍微有點不倫不類,雖說是辦公樓,一樓到四樓其實還開著一些圍圈店面。

  雖然也有手扶電梯,但是由于公眾區域比較狹窄,其實也不是什么開店的絕佳區域。

  這種設計風格,典型是當時在辦公和商業用途之前,猶豫不決所造就的。

  樓宇接待是兩個眉清目秀的西裝女孩,出入的人員不算多,但是那兩個女孩似乎也沒有過問記錄的意思,電梯間也是對面3排6部,中規中矩。

  點亮按鈕,到了十八樓,屬于實質上類同機關辦公的地方,就越發安靜了。

  出了電梯間,是一道玻璃感應門。

  李瞳本來以為要刷卡,但是似乎只要人走近,門也就自動開了,和企業不一樣,并沒有接待前臺,似乎也沒什么保安值班。

  然后是一條回型的大走廊,走廊上還是跟機關里一樣,掛著一些領導巡視的照片,無聊的口號。

  李瞳看看墻上的箭頭標識:左側是“接待室”、“財務科”、“人事科”、“檔案室”、“主任辦公室”。

  右側是“會議室”、“管理科”、“宣傳科”、“商務活動科”、“體競事務科”。

  她是第一次來后灣樓上看風景,倒忍不住也笑了,作為既在晚晴公司上過班。

  又在省體育局上過班的她,真覺得這里,是企業不像企業,機關不像機關。

  想了想,還是走左面。

  一間間辦公室的門,倒都是比較現代化的感應玻璃門,門口倒有了一個個刷卡啟門設備。

  偶爾路過,李瞳偷偷張望一下,接待室其實就是個小型的商務接待室,里面擺了幾張沙發,沒有人;

  財務、人事、檔案科室里似乎空間不小,但是只有四五個人在里面辦公,也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到來,一直到回字形的末端。

  一間比較大的兩扇玻璃門,門口寫著“主任辦公室”,玻璃門里卻是一個秘書隔間。

  秘書桌上,果然坐了一位小巧玲瓏的,留了一個蓬蓬可愛的蘑菇頭的嬌小女生。

  李瞳在門上“咚咚”敲了敲,隔著玻璃門,對著秘書桌前的少女微微一笑。

  那女孩子似乎按了一個什么按鈕,門才可以被推開,李瞳才踱步進來。

  “您好,您是?……找哪位?”小女生聲音倒是很甜美。

  李瞳抬眼看看,自己的右手處,另有一扇木質房門,想來這里面,才是真正的主任辦公室了。

  外面應該是秘書隔間。

  那么這個小女孩子,看來還真是老板的新任秘書了。

  真也不知道是這個后灣中心為老板配的,還是老板自己去社會上招聘的。

  年紀應該不大,甚至像個學生。

  看著……還算水靈……很嫩。

  蘑菇頭有點萌萌的挺可愛,但是似乎不太適合辦公室里的氛圍,身高稍微有點矮,估計只有一米六三出頭一點點,襯衫下的胸脯形狀很好看。

  但是因為太好看了……十有八九是襯墊墊得比較厚,而且看舉止,看表情,聽音色,明顯有點稚嫩生澀。

  她必須微笑,迷人的微笑,讓自己顯得更加典雅,更加成熟,更加體面:

  “你好,我姓李……是……恩……石主任約我過來的。”

  “哦,您稍等啊,他這會在和人談事呢……”少女似乎是挺手生的,在桌子上找啊找啊,才找到一部通話機的按鈕:

  “石總,有個叫李瞳的李小姐,說約了您……”

  李瞳又皺眉了,老板在和人談事,來了一個不知道是什么來路的人,就應該先讓老板談完,才能打擾老板吧。

  小姑娘看來根本沒明白怎么做事才是最合適的。

  “叫她進來吧,沒事。”

  “李小姐,您里面請吧。”

  李瞳也不知道為什么,對于這名小姑娘,覺得內心深處有一種無以名狀的敵意。

  但是她知道這是荒謬的,不成熟的,她努力平復了一下情緒,“篤篤篤”敲了一下那扇木門。

  “進來吧”

  她推門進去,真還不是省局下面處下面的,科室級編制的公關辦公室可比的。

  里面是大約十五六個平方大小的,一間老板辦公室,雖然談不上多么奢華,但是也非常整齊有致,正面有一個老板椅一張老板桌。

  老板椅后是玻璃幕墻,從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北面的后灣中心足球場地,遠遠還能眺望見北樓,DeepRed的霓虹燈。

  房間里還有一張純皮的灰色的三人沙發,一張單人沙發,一面玻璃茶幾,一排書柜,還怪里怪氣的掛著一面國旗。

  而這會,自己的老板,自己的上司,或者說,自己昔日的老板,昔日的上司,那個俊朗迷人,很會微笑,很有紳士風度的石川躍。

  正穿著他標致性的POLO衫和休閑褲,坐在沙發上,旁側沙發上,則坐著一個三十歲不到點的年輕男人,留著有點老式的三七分頭。

  穿著短袖襯衫,戴著一副木紋邊框的眼鏡,倒也長得挺齊整的,似乎正在和石川躍交談什么公事。

  “小瞳”川躍微笑著,居然從沙發中,春風滿面的站起來,然后,仿佛依舊是當仁不讓的上司口吻。“關門。”

  李瞳的心頭,被這身“小瞳”叫的一暖,幾乎覺得鼻子都有點酸酸的,而那聲命令式的“關門”,更是讓她有一種說不清的心花怒放的感覺。

  至少,川躍對自己,沒有絲毫的客套。

  她喜歡這種感覺,喜歡這種口吻。

  如果不是房間里有人,她真恨不得現在就融化到川躍的懷抱里去。

  她回身把房門關上,那個年輕男子似乎也很有眼色,覺出來自己該離開,連聲說:

  “石總,那我們今天就先聊到這里……?”

  石川躍點點頭,不過還是微笑著說:

  “你們也認識一下么。

  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在省局帶的,叫李瞳,非常能干的女孩子……這位是后灣這里商業活動部的經理,小吳,吳振帆……

  哈哈,你們以后一定有很多工作要合作的,認識認識,都是自己人么。”

  李瞳連忙客氣的伸出自己的蔥蔥玉指來:

  “吳經理。”她媚眼如絲,柔聲似泉,需要讓這位吳經理感受到自己的尊重和親密。

  誰知這位吳經理竟是個特別能說話的,連連激動的點頭握手,一副認真模樣:

  “是李小姐啊……啊呀,久仰久仰,我們主任可一直都不停的提起您啊……

  說很多我們河西體育的宣傳事跡,都是出自您的手筆啊……真沒想到您這么年輕啊……才女啊,才女。”

  明知道他是信口胡說的客套,見這個人這幅玲瓏的樣子,李瞳也不由的抿嘴笑了。

  吳振帆離開了房間,還是他,主動的,輕手輕腳的替室內的李瞳和石川躍“關上了門”。

  李瞳有點拘謹,也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在,老板椅前的會談椅上坐,還是應該在沙發上坐。

  好在石川躍又坐回了三人沙發,她也識趣的在側旁的單人沙發上坐下。

  兩條玉腿微微一側一并,呈現一個微微斜側15度的并腿姿態。

  就連這個坐姿,都是石川躍提點過她的。

  想起那次,是石川躍親自指點自己,女孩子要怎么坐,才能在商業場合中既優雅又性感。

  當然,這種“提點”,換了任何一個其他的場合,都有上司性騷擾的嫌疑,但是對于石川躍來說,他總有這種本事,把這些事情變得那么的浪漫。

  那么的曖昧,明明是帶著深深的挑逗,卻不會讓女孩子有絲毫的抗拒和反彈。

  李瞳坐下,看著熟悉又似乎稍稍有點點陌生的石川躍,實在忍不住調侃一句:

  “真有氣派啊,這里。”

  “這里原本是辦公用地,裝潢自然也按照企業的風格,其實是不太適合行政辦公事的。”

  “外面的小姑娘……很活絡?……”李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沖口而出。

  但是才出口,就后悔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鉆下去,自己臉蛋都有點飛紅了。

  川躍卻好像沒注意到:

  “哦,這是河西大學的大三學生,來這里算是做暑期實習的。

  叫什么小瑤,我也忘記了……你倒是要記得,公關辦公室里可以再招聘一些實習生,馬上要暑假了,有不少優秀的苗子會從校園里出來。”

  “老板,你找我……?”李瞳的情緒已經漸漸平復下來了。

  石川躍將要在這里,在后灣,開展他的工作;而自己的世界,是在省局。

  其實石川躍的天空,不會局限在這個后灣中心的,連這里也只是他的跳板罷了。

  自己要有足夠的耐心,做好石川躍最得力的下屬,將來一定會有自己足夠的回報。

  這個時候的情緒波動,只會讓老板鄙視自己,失去老板的信任。

  “哦,沒事,就是了解一下辦公室里的情況。”

  “陳處長今天帶我們去了晚晴……不過,夏總沒有出席,我聽晚晴的意思,似乎很多當初承諾的項目,都不能很好的兌現,陳處長其實也辦法不多……”

  “他能有什么辦法……”

  “我們需要認真爭取么?其實可以通過一些手段,再給晚晴施加一些壓力的。”

  “……我再考慮考慮……”

  “恩,好的。

  其實現在,辦公室里最主要的工作,就為了應付全運會的動員。

  一方面是要宣傳,另一方面還要和各個項目中心,保持統一的口徑,這個比較費事。

  有個別項目中心,嚷嚷的太兇,口號喊的有點夸張,其實比賽什么情況都可能有,將來容易被動。

  不過公關辦公室畢竟是配合部門,有一些中心我們也不好太得罪……”

  “這還是以陳處的意見為準就是了,讓他裁定決策。”

  “還有就是……組織拉拉隊,準備去河東為代表團助威的事情。

  這個主要是在和河溪市體育局扯皮,不過這種事情體育局氣力也大不出來,主要還是經費的問題……

  我已經聯絡了一些贊助廠商,不過這個還要老板您斟酌……我們太起勁,會不會童局長這里覺得我們有點越線了?”

  “不要緊,劉局的意思,還是省局為主,你只管去安排好了。”

  她又一一交代了幾件公事,才壓低了聲音,認真的說起了“不是公事的公事”:

  “陳處……最近壓力比較大。”

  石川躍微微一笑:

  “是么?”

  “連基層員工都在議論,都說陳處要下來了……有傳言說……有人舉報陳處舉報的非常兇。”

  說起這事,李瞳也忍不住露出嘲諷的譏笑,這個游戲里,其實她也有一份。

  “你不要管這些,要好好服從陳處的領導,幫助陳處繼續開展好辦公室里的工作。”石川躍說的似乎很認真,但是嘴角也有一些掩飾不住的譏誚。

  “還有……老板。”說到這些越來越機密的事,她忍不住拿出自己最喜歡的稱謂來:

  “河渚碼頭那里……總是說需要可靠的司機。

  他們說了好幾次……老板,這種事情不能不小心一些的。”

  “恩……那是程繡蘭的事……你不要理會,河渚碼頭那邊……不是我不肯告訴你內幕,而是你沒有必要知道。

  她們手段高明的很,總想把這個事情壓成是我的買賣。

  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

  “哦……對了,我收了一個實習生,叫兔兔的,很能干……”

  “這點小事……你和我說干什么,你看著辦就是了。”

  “能不能讓她負責一些更多的工作?我確實也有點壓力比較大……”李瞳試探的問。

  “……”石川躍終于聽明白了,低頭略想了想,忽然抬頭,對著李瞳溫柔的笑笑,也說著更貼心的話:

  “你看著辦。

  但是如果真的用人……離陳處要保持距離。”

  李瞳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老板的意思,“噗嗤”一樂,笑嘻嘻還帶一些嬌嗔說:

  “您放心,那小姑娘能干是能干,但是胖乎乎的,長得也一般,陳處才不會有興趣呢。”

  川躍也忍不住哈哈一笑。

  旋即擺擺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居然又像在和李瞳交談,又像是自言自語發牢騷,長篇大論起來:

  “后灣這里,完全是個爛攤子。

  60幾個人,那么大的編制,職能其實就是個一個收租的房東。

  這里畢竟是個公司,財務人事什么的暫時可以不管……但是業務部門,畢竟要有點企業應該有的樣子。

  那幾個科室里,大部分都是各方面的關系戶,下面的人想做點事,老家伙們還要攔著,唯恐年輕人做出成績來,丟了他們的臉……

  回頭我就打算讓他們把部門名字都改了,省的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

  什么科不科的,這里是家公司,哪里有科室?全部改為部門。

  這些沒編制的假科長,統統改頭銜為經理……”

  “一個是管理部,樓下的店面,南樓的企業住戶,根本沒有任何篩選,完全是東一榔頭西一棒子。

  這個必須要不惜血本的整頓。

  我和河西大學談過了,有意考慮一下,以那個'雙向培訓基地'為名義,后灣今后,要以運動培訓基地為主要的發展方向……

  那競賽事務部,一年了,居然只辦了八、九場街道級的比賽,贊助費用總額才三百多萬,我真是不能相信……

  那么大的兩個場地,還是專業的比賽場地,居然搞的跟賣破爛似的,簡直是尸位素餐,那個部門經理還拿這拿那的,手長腳短的,我遲早就叫他滾蛋。

  韓炳義外甥的同學,就這點子背景,就敢這么混日子?就算韓炳義,離開言文韻的成績,又算得了什么……他的部門里,有一個小姑娘碩士。

  倒是個海歸,我談過幾次,是個人才,叫莫彬彬的,長得很漂亮,氣質也很好,也很有想法,可以考慮重用一下。

  不過沒什么工作經驗,只有點靈性,還遠遠不夠……商務活動部的吳振帆……就是剛才出去的那個,倒是個人物,油得跟條泥鰍一樣。

  落在這種地方,其實是可惜了材料,就是背景不夠硬,在這里被人打壓,也沒什么發揮空間……這個人腦子很活,頗有想法,又有點路子野。

  是可以重用的,你要和他保持聯絡……另外,調查一下他的背景,看看他缺什么……既然要重用,就要控制好。”

  “最主要的,是要迅速和銀行這里談妥,我需要臨時調動一筆資金。

  動作要快……我要在兩個月之內,在開學前,讓后灣大變樣。

  但是沒錢,就什么都辦不了……但是銀行短期融資是可以,最終還是要找長期投資伙伴來解決……這個就不容易了。”

  川躍一路說,仿佛是在自言自語,又仿佛是在和李瞳交代工作,但是李瞳卻不太懂。

  看自己的老板仿佛是個話縫,在思考著什么,李瞳實在有點摸不著頭腦,忍不住柔聲細氣的試探的問上一句:

  “老板,你和我說這些是……?”

  她實在有點不理解,這些石川躍在后灣準備做的事情,為什么要和自己說?難道自己跟石川躍匯報了一下,公關辦公室的情況。

  石川躍也要和自己保持一個信息交流?她還不至于瘋狂到認為自己,從此以后擁有和石川躍,相對平等的信息交流權。

  自己遠在省局,后灣的事情,跟自己說的再多,自己也分不出手來協助啊。

  石川躍似乎也被她問住了,靦腆的一笑。

  搓著手,忽然抬起頭,誠摯的看著李瞳,李瞳被他看得心里一蕩,仿佛那目光能夠洞穿自己的內心。

  “為什么要和你說……?呵呵……我也說不清……”

  “……”

  “小瞳。”

  “嗯?”

  “你想不想,……恩……調到后灣來?”

  李瞳幾乎在一剎那,覺得耳朵里“嗡”的一聲,腦子里一片混沌……

  調到后灣來?

  我想調到后灣來么?

  我可以調到后灣來么?

  我有權力,調到后灣來么?

  她其實反復的衡量過,是自己主動敲開了石川躍辦公室的大門,是自己主動寬衣解帶為石川躍,提供的身體給他奸玩淫樂。

  自己畢竟只是石川躍,偶爾在路上撿到的一枚棋子……自己沒有背景,沒有資源。

  甚至自己引以為驕傲的身體,在石川躍眾多的美女紅顏中,也算不上有多出色。

  她已經接近了石川躍太多的秘密和灰色地帶,她幾乎可以肯定,石川躍不僅牢牢的控制的周衿這樣的小情人,甚至河西現在的一線當紅小花旦許紗紗。

  肯定已經被石川躍控制甚至奸污過了,以她的幼小年紀,估計連童貞也是淪喪在石川躍的手中。

  至于言文韻,更是不用說,連身帶心都在石川躍的掌握之中。

  她李瞳……是因為那種沖勁,那種干練和那種付出的精神,才能在石川躍的世界中占據一席之地。

  從利益的角度來說,從權衡的角度來說,從權力的游戲規則中來說,川躍暫時離開省局核心地帶。

  她應該做的,是堅定不移的留在省局,全力以赴的做好石川躍的下屬。

  這符合石川躍的利益,事實上,也符合自己的利益。

  自己只有留在省局,繼續發展,甚至謀求更多的角色和職位,才能更好的獲取更多的回報。

  但是,自己想調到后灣么?

  自己可以調到后灣么?

  什么都不要,只是做石川躍的小秘書。

  什么都不管,只是為了離石川躍近一些。

  什么都不在乎,甚至只是想多一些機會,給石川躍奸玩身體、凌辱靈魂、糟蹋貞潔,用女人的那些資本,去換取石川躍肉體上的快感。

  總是近水樓臺先得月的。

  當然,無限的靠近石川躍,放棄一切工作和發展,什么轉正,什么省局,什么資源,什么公關,統統扔開,僅僅做石川躍的私人秘書。

  就粘合在石川躍的身邊,可以知道石川躍更多的私密,也許可以獲得更多的信任,從石川躍身上短期內獲得更多的回報。

  但是這么做……長期來說,自己將不能為石川躍提供更多的“可以利用的價值”。

  這一點是肯定的。

  多一個女人在身邊玩玩,這對石川躍來說,其實是一件根本無所謂的事。

  但是他居然開口了!?

  也許只是一時情動,也許只是隨口問問,也許這對川躍來說只是不重要的事,甚至也許,他只是在宣泄自己孤獨的壓力。

  但是無論如何,他開口了?!

  “你想不想,調到后灣來?”

  我想調到后灣來么?

  我可以調到后灣來么?

  我有權力,調到后灣來么?

  原來在石川躍的世界里,也不僅僅是只有利益的交換和權力的游戲么?

  這個問題對于川躍來說,太幼稚了,太情緒化了,這個問題……也太感人,太浪漫,太溫柔了。

  這個問題,根本不應該出自石川躍之口。

  原來,他也可以洞悉自己的壓力和情緒么?他也可以嗅聞到自己的無奈和柔情么?他甚至也有一份惻隱之心,關注自己的感受么?

  李瞳覺得鼻子酸酸的,覺得腦子嗡嗡的,覺得心都快要化成濃稠的汁液,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憋不住,已經在眼眶里打滾的淚珠了。

  她覺得自己都像回到童年時代的小女孩一樣,只是渴望這父母親人的疼愛了,渴望就在此時,就在此刻,得到一些石川躍的疼愛了。

  她忽然之間,做出了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羞澀卻也是大膽的舉動。

  她湊了上去。

  溫柔的、深情的、風騷的、卻是一點也不做作的,也可以說是主動大膽到了夸張的,坐到了石川躍的大腿上。

  她讓自己緊實的臀瓣,隔著鉛筆裙纖薄的布料,用渾圓的體態肉感。

  去乖巧柔和的按摩石川躍的大腿,即使羞澀的不免觸碰到,他襠下的陽根也在所不惜。

  她伸開雙臂,妖嬈的摟上了石川躍的脖子,深情卻也是嫵媚的、主動的、大膽的、挑逗的、依賴的、

  甚至有點僭越的味道的,親親的,在石川躍的臉龐上啄吻了一口。

  然后,像一個小妹妹一樣,也像一只小寵物一樣,依靠在石川躍的肩膀上,軟倒在石川躍的懷抱里,在他的身邊,在他的耳邊,呢喃細語起來。

  她想說,她燒紅了兩腮,微微顫抖著身體,仿佛這里不是辦公室,外面沒有新任的實習生秘書,仿佛身側的落地玻璃窗外,不是一覽無遺的外景。

  甚至仿佛石川躍都不在身邊,仿佛自己只是在自己的閨房里,喃喃絮絮,胡言亂語,織夢幻想,在尋找手淫前的沖動。

  她想說些鉆心刻骨的話,她想說,她想說給自己聽,也想說給石川躍聽到。

  太羞澀、太奴性、太淫賤……但是她就是想說,想把內心深處的不安、沖動、欲望、都說出來。

  用最細微的聲音,都不敢抬頭看石川躍的眼睛,用最卑微的語調,都不敢相信那出自自己的口,她本來想叫老板,或者叫川躍。

  但是,當出口時,她居然還是選擇了只有川躍,在淫玩奸弄自己時,最喜歡聽的稱呼“主人”:

  “主……主人,你不用顧慮我。

  我還是留在省局,比較有利。”

  “主人,不用擔心我的。

  我知道我這么說,有點太賤了。

  但是我只是……好想給你……玩身體。”

  “我很怕,離開你有了距離。

  你就沒什么機會,再來要我了……”

  “只要主人你想要的時候,一定要想著我……一個電話,一條微信,我就過來了……再晚也好,再累也好,再什么地點,什么時間都好。

  我有男朋友也好,我結婚了也好……嗯……嗯……只要有一點點想玩我的時候,就一定要來玩我……嗯……嗯……想奸我操我,就一定要多奸幾次。

  多操幾次……好好的凌辱我,徹底的糟蹋我,什么都不要給我留下……一定要徹徹底底的在我的身體上找樂子。

  不要考慮我的感受,我沒有任何感受,我只想……讓你玩的開心一點。

  外面那個小姑娘看著挺可愛的,你如果要玩她的時候,如果你有一點點想要趣味,一定要叫我來和她一起,兩個人一起啊,一起給你奸……

  一起都可以的……還有你剛才說的那個莫彬彬什么的,也是一樣,聽你口氣,你準是也想要……

  至少讓我來幫你安排……我……我……嗚嗚……我就是……嗚嗚……我就是……想多給你一點……”

  她說的醉眼迷離,珠淚蔓落,面紅似霞,體軟肌炙……滿口都是羞恥的淫語,邏輯和措辭也越來越混亂,終于再也說不下去了。

  石川躍也似乎從最早的驚訝,一路聽她纏綿傾訴,被淫詞艷語說的慢慢的氣息粗壯起來,懷中摟著自己。

  已經手腳麻木,但是李瞳能感受到,一根硬邦邦的粗大的肉棒的體感,在自己的臀瓣上崛起。

  “脫!我現在就要你!”石川躍連口舌都有點不清了。

  目光卻已經演變成了他殘酷又激動的凌虐之色。

  而李瞳,卻笑了。

  她破涕為笑、柔情萬種、玉面含春,解開了自己襯衫的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