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陳家錦瀾

  手機上顯示的是一個女人的照片,一頭黑色秀發如云如瀑般垂落在腰間。

  黑色的眸子如同盛夏的夜空,精致絕美的臉頰上表情溫婉,但身上自有一股空靈冷傲的氣質。

  女人穿著黑色的連衣裙,藕臂白皙,胸前兩團豐滿挺翹的嬌嫩雙乳,頂起圓潤的弧度。

  女人修長筆直的雙腿被連衣裙蓋住了大半,露出那精致纖細的小腿,如白瓷一般。

  纖長白嫩的小腳踩在一雙黑色的高跟鞋里,露出白白嫩嫩的腳背,也許是照片的像素太好,隱約間可以看見一點點青色的血管,顏色很淡很淡。

  女人看起來不過30歲,但是憑添一股成熟的韻味,讓女人看起來更加成熟。

  照片上的女人正是我的母親陳錦瀾,是的,我的母親也姓陳,我隨母姓。

  我的印象里從沒有父親的記憶,從我記事起,我的母親就對我說父親,在我還沒出生的時候就死了。

  小時候的我自然不信,哭鬧著說她騙我,她只是搖頭,溫柔地摸著我的小臉:「媽媽永遠都不會騙你的……」

  我相信她,就像她一直做的一樣。

  我從小到大,都是由我媽一個人照顧大的,我從來沒見過所謂的親戚,就連媽媽的父親和母親也沒看過。

  只知道每年的一天媽媽都要外出很久,回家的時候眼睛紅紅的,整個一天她的心情都不會好。

  我也曾經問過她外公外婆在哪里,她只是摸著我的頭,一臉復雜的看著我。

  我不明白,我從媽媽只言片語中知道,外公外婆都活的好好的,為什么外公外婆明明活著媽媽卻不去見她們,我看的出來媽媽是很想外公外婆的。

  小時候我不懂,看著媽媽眼睛紅紅的回來,我以為她被欺負了,我被氣的直哭,吵著要把欺負媽媽的家伙抓去喂妖怪。

  后來我長大了,我才知道,每年的那一天媽媽都會去,縣城郊邊的一個高坡上,向南方眺望,默默地抹著眼淚。

  后來我上了高中,媽媽雖然還是會去那里,但是卻不會再抹眼淚了,甚至有時候還會露出笑容。

  我都是陪在她身邊,她纖長白嫩的手指和我緊緊相握,掌心貼著掌心,心連著心,很久很久……

  媽媽對我真的很好,這十幾年來媽媽沒有找過任何男人,可能她怕我受到不好的待遇,也可能是沒有能入眼的吧。

  憑借媽媽的條件,我可以好不夸張的說,只要媽媽想,追她的男人能繞我學校的操場一圈,但是媽媽終究還是沒有再找。

  我小時候問過媽媽,為什么不找個人過日子呢,媽媽揉著我的臉頰,一臉輕松地說:「媽媽才懶得找個大爺回家侍候呢,你個搗蛋鬼我都照顧不過來。」

  「那媽媽你不是在守活寡嘛?」

  小小的我還什么也不懂,把電視劇上的臺詞說了出來,因為我看電視劇里有一個女人帶著孩子。

  一個老婆婆就勸她找個男人,說什么女人守活寡很辛苦之類的。

  「小鬼頭,胡說什么?」

  媽媽嬌嗔著拍了拍我的小屁股,神情有些尷尬。

  后來我漸漸明白了什么是守活寡,也知道了男人和女人干的那點事,隨著我的長大媽媽也漸漸從那個俏皮、古靈精怪的少女變成了成熟性感的少婦。

  媽媽的顏值好像不會變一樣,我記憶里小時候的媽媽,和現在的媽媽沒什么太大的差別。

  走在路上,雖然不會被誤會成情侶,但是也會被很多人說成姐弟。

  每每聽到別人夸媽媽,我都會特別高興,為有這樣一個媽媽而自豪。

  我有理由驕傲,媽媽獨自撫養我,就算是縣城消費水平低,但是一個女人,要獨自撫養一個孩子的壓力,可想而知。

  但是媽媽從沒有差了我的,別人家的孩子有什么,我就要有什么,還要比別人家的好。

  媽媽總是見不得我比別人家的孩子吃的不好,用的不好,零花錢不夠多,可以說媽媽一個人就撐起了這個家。

  而媽媽對我卻不是那么嚴格,她只是和我說,盡力了就好,從來不要求我的成績,我也沒有讓媽媽失望。

  如愿地考進了重點中學,在高中也是名列前茅,雖然不是班級前五的常客,但是成績也十分不錯。

  我很愛她,我覺得我虧欠了媽媽很多,關于媽媽的家鄉我不清楚,只知道媽媽是大城市來的,還是一所軍校的大學生。

  雖然沒有見過媽媽穿軍裝的樣子,但是我相信媽媽,因為媽媽很能打,我還記得有一次媽媽領我出去玩,回來的時候很晚了。

  碰見了兩個醉醺醺的混混見色起意,想對媽媽動手動腳的,但是還沒等小小的我站出來,媽媽三拳兩腳就把那兩個人放倒在地。

  媽媽看著我眼睛里的小星星,美滋滋的抱著我香了好幾口,一邊親一邊問道:「媽媽厲不厲害?」

  我一臉的崇拜,大聲地喊:「媽媽好厲害,我以后娶媳婦就要娶媽媽這么厲害的。」

  媽媽俏臉一抬,笑道:「小小年紀就知道娶媳婦了?」

  「你知道媳婦是干嘛的嗎?」

  媽媽捏了捏我的小臉蛋,一臉溺愛。

  「我知道,我知道。」

  我在媽媽的懷里,小手舉的高高的。

  「媳婦就是像媽媽一樣,會照顧我,會給我洗衣服,給我買零食,還能陪我玩……」

  我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媽媽笑的瞇起了眼睛,像只小狐貍一樣看著我說。

  「嗯……不對。」

  我突然小大人的搖了搖頭。

  「媳婦和媽媽不都一樣嘛,那我為什么要娶媳婦呢?我要娶媽媽!」

  我小臉滿是堅定,發出了愛的宣言。

  媽媽笑吟吟地看著我看著我,笑道:「好好好,人小鬼大,等你長大了,媽媽等你來娶我好不好啊?」

  「嗯!我要給媽媽買最好看的婚紗,在大大的城堡里和媽媽結婚,還要給媽媽買一個大鉆戒……有……有鴿子蛋那么大的。」

  我說著,還比劃了一下,但是由于我不知道鴿子蛋是多大的,我比劃了個籃球的大小,樂的媽媽前仰后合的。

  「好啊,不過笑笑啊,你要快點長大,要不然媽媽都老了,怎么做你的新娘子啊?」

  媽媽顯然是在逗我玩,但是我很認真的說道:「沒關系,就算媽媽老了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呸,你以為你是什么香餑餑嗎?」

  媽媽啐了一口。

  「我是媽媽的乖寶寶啊……」

  我埋在媽媽懷里,吸著那清新淡雅的香氣。

  「好,那媽媽就領媽媽的乖寶寶回家。」

  「媽媽?」

  「嗯?」

  「媽媽以后我要你給我生好多個孩子。」

  「夫妻間才可以生孩子,媽媽和兒子是不可以生孩子的哦。」

  「那媽媽不是答應了以后要嫁給我嗎?」

  「嗯~笑笑還太小,長大了才可以生孩子。」

  「為什么長大了才可以生孩子?」

  「因為……因為笑笑長大了才能娶媽媽啊。」

  「哦……那為什么長大了才能娶媽媽呢?」

  「…………」

  「我現在就想娶媽媽,讓媽媽給我生一大堆孩子……」

  「媽媽,你為什么打我屁股……」

  「媽媽……」

  我被電話驚醒了,我按下接聽鍵,嗓子還有些干澀:「喂,媽。」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聲音,如空谷幽蘭:「笑笑起來了嗎?什么時候回來啊?」

  我扭頭看了看周圍,張平和王一同不知道去哪里了,天已經大亮,手機上的時間是七點三十整。

  「還沒呢,剛醒。」

  陳錦瀾一聽兒子還沒起來,忍不住說教了起來:「還沒起來啊,你以為是在自己家呢,趕緊起來,別讓人家笑話你。」

  聲音如清泉流響一般淌過我的耳邊,我聽著媽媽的說教,心里一點不耐煩也沒有。

  「昨天喝了點酒,睡得有些晚了。」我解釋道。

  「那也不能睡懶覺呀,畢竟是同學家,你同學都起來了嗎?」

  我看張平他們把被子都疊起來了,估計是已經和甄妮她們去狐仙洞玩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說道:「嗯……都起來了。」

  陳錦瀾沒好氣的說道:「好你個笑笑,出去丟我的臉是吧?看你回來我怎么收拾你!」

  我和媽媽的關系是亦母亦友的那種,媽媽也不是很喜歡和我端著母親的架子,不過要是我犯錯的時候就另提別論了,媽媽的怒火可以把我燒成灰。

  「嘿嘿嘿,你別看他們都起來了,他們在家里比我還懶,出來的時候一個個裝的人模狗樣的。」

  張平那兩個逼平常都睡到中午十一二點的,現在看女生多了,開始注意形象了是吧?我心里有些郁悶地想著。

  「不許說臟話。」陳錦瀾嬌斥了一聲。

  「我這也叫臟話啊,我這是成語好不?」

  「還敢跟我頂嘴?」

  就算媽媽不在身邊,我還是一縮脖子,弱弱地道:「不敢……不敢,母上大人,大人有大量,放小子一馬吧。」

  陳錦瀾在電話那邊開心地笑了起來:「行了別皮了,要睡回來睡,下午幾點到家?」

  「大概四五點鐘吧,我吃完中午飯就回去。」

  「行,那媽媽給你做好吃的。」

  「好嘞……」

  電話那頭,陳錦瀾一臉笑容地掛斷了電話,隨手把手機放在廚房的灶臺上,白色的圍裙下是一身黑色的包臀裙,被包臀裙緊緊包裹著的臀瓣圓潤挺翹。

  如水蜜桃般誘人,修長豐腴的玉腿上裹著一層透明的黑色絲襪,一直蔓延到足底,將一雙嫩足包裹在絲襪里。

  五只腳趾精致小巧,在絲襪里整齊地排列著,圓潤飽滿,讓人忍不住想握在手里把玩。

  陳錦瀾一邊哼著小曲,素手揮舞著菜刀,熟練而精湛的刀功看起來就像是一種藝術。

  晨曦的光透過陽臺照在陳錦瀾的臉上,照的她的臉白里透紅,甚至能看清那極其細小的可愛絨毛。

  媽媽生活的很精致,因為她有一點輕微的潔癖,所以她無論做什么事情都會干干凈凈,利利索索的。

  就連一個簡簡單單的早餐,媽媽也會認認真真的去制作,她也不允許我不吃早飯或者隨便糊弄一下。

  大多數時候媽媽都會起床給我做早飯,不會讓我去外面的早餐店吃,她還說自己做的早餐健康,比外面吃的放心。

  陳錦瀾把熬好的蓮子粥盛了一碗出來,又把圍裙脫了下來,飽滿挺翹的乳峰藏在裙子下,隨著陳錦瀾的走動微微地晃動著。

  「呼……」

  陳錦瀾用勺子輕輕地吹了吹,然后用薄薄的粉唇抿了進去,一張一合間,隱約可見一條細長的蘭葉香舌粉粉嫩嫩的,蘊藏在唇齒間。

  「笑笑這小子……」

  陳錦瀾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邊搖頭一邊笑了起來,笑容如詩如畫,人間絕美……

  我放下電話,又躺了一個小時,才翻身穿好了衣服,走到洗手間洗漱,看著熟悉的環境,我就情不自禁想起來昨天半夜那一幕,雞兒梆硬。

  我失笑一聲,用一次性牙具刷起了牙。

  質量就別說了,感覺牙刷的毛快把我牙齦劃出血了,牙膏倒是甄妮讓我用的,說是她自己的。

  我看著微信上甄妮發來的信息一邊哼著小曲。

  甄妮:大懶蟲我們走了哦,趕緊起來爬山去啊甄妮:還沒起呢?

  甄妮:還沒起呢?

  甄妮:暈死甄妮:好懶啊你,大懶蟲。我一邊漱口,一邊給甄妮打字回信。

  沒等我發送呢,甄妮的電話就發過來了。

  「喂,怎么了。」我吐出最后一口水,拿紙巾擦著嘴巴。

  「你起來了嗎,趕緊過來吧,莊月好像走丟了。」

  電話那頭傳來甄妮有些焦急的聲音。

  一瞬間,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你別急,我馬上就過去,你把位置發給我。」

  「好,你快點吧,我們都在找她呢。」

  「嗯,等我。」

  我趕緊把被子疊上,一邊按著甄妮的導航一邊去山里,奇怪的是,按理說這個點很多人都起來了。

  鄉下不像是城里,很多人老年人起的很早,就算是青年也沒有幾個睡懶覺的,但是我沒看見一個人,但我也沒多想。

  我走在鄉間的土路上,心里就別提多么焦急了,莊月是一個文文靜靜的女孩子。

  學習很好,人也很溫柔,雖然我有點擔心,但是我更擔心的是,她不是走丟了,而是……

  我順著凹凸不平的土路,一直向村子后面的山里走去,那山上全是樹,我目測有幾百米高。

  籠罩在一片云霧中,人要是在里面走丟了,還是很難找到回去的路。

  但是要是下山還是很容易的,大山沒什么平地,都是由上到下的坡路,只要向下面走,就能走到山腳。

  甄妮她們怕就怕莊月走到了山的背面,那背面是一片片高大的樹林,里面長年不見天日,昏暗陰沉。

  按照甄妮的定位,我一直向北面走,路上還過了一條湍急的大河,水流很清澈,現在能看到這么清澈的河流真的很少見了。

  要是在平常,我少不了要駐足一會兒,但現在的我完全沒那個心情。

  我很怕莊月的事情不是個意外,而是其它的力量在作祟。

  懷著擔心的心情,我來到了山腳下,向上的山路有很多條,大多都是小路,路上雜草叢生。

  我掏出手機給甄妮打電話,打不通。

  劉若佳、張平、王一同……

  都打不通,并不是沒有信號而是信號很弱,我試著給甄妮發了條微信,轉了轉圈,還是發過去了。

  我沒辦法了,我看著幾條路,有一條稍顯得平整,看起來經常有人走,我萬般無奈之下,只能從這條路上山。

  越往上走,云霧越多,很難看清路,并且越來越陡峭,幸好小路的周圍有用木牌子串起來的鐵鎖鏈,可以把著鐵索向上攀登。

  在深山云海里,我好像失去了方向,失去了時間,我不知道走了多久,聽見前面隱約的有聲音傳來。

  云霧深處有個人影,我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腳步放輕。

  「誰……誰!?」

  我聽著熟悉的聲音,松了一口。

  「劉若佳,是我啊。」

  我開口說道,靠近了兩步。

  我已經看清了劉若佳的模樣,白皙的瓜子臉上全是恐懼。

  劉若佳應該也能認出來我,但是她并沒我因為認出我而感到高興,反而一臉恐懼。

  「不,你不是陳風笑,他還在睡覺呢。」

  劉若佳一邊恐懼地看著我,一邊后退。

  「你……你別想騙我,你快走……一會陳風笑來了你就死定了……你快走啊!」

  我看的出來,劉若佳的精神有些失控了。

  「我就是陳風笑啊,你怎么了?你冷靜點好不好?」

  我向前,想去拉住她。

  劉若佳穿著短褲和和一件花色長袖襯衫,小白鞋已經沾染了不少泥土,雪白的大腿上全是一層濕氣凝結的露水。

  「不……你不是,你是……你是鬼!」

  劉若佳尖叫一聲,轉身就跑。

  云霧彌漫,山路崎嶇,劉若佳跑的這么快,很容易一個不慎摔下山崖的,雖然還沒到山頂。

  但是我感覺也有幾百米的高度,從這么高摔下去絕對死無全尸,我沒辦法,只能咬著牙,使勁的跑,想著早點追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