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開門!開門啊!」站在楊雨家門口,馮宇鵬用力地拍打著這個曾經多次為自己敞開的大門,可是這一次,這個堅固的鐵門紋絲不動,里面沒有傳來一點聲息。

  樓道里人來人往,多少人從馮宇鵬的身后走過,各種不同意味的目光打量著少年孤獨的背影,而他卻一無所覺。

  「小鵬,請你原諒我,我們真的不能再見面了,你的老師說得對,繼續和我在一起只會害了你。你是個好孩子,你必須回到學校去,不要再想我,也不要再找我。」指尖在發送鍵上輕輕一按,癱坐在門后的楊雨再也忍受不住了,手機掉落在地上,她的眼淚也再也無法阻止地流了出來。

  再不舍得,也必須斷了,自己和門外的這個少年,注定只能是這樣的結局。

  短短的一段話出現在馮宇鵬的手機微信里,少年愣住了,他停止了喊叫,在楊雨家的門外久久佇立著,他默默地看著眼前這扇門,不知不覺就在這里站了幾個小時,可是任憑他怎么期待,眼前的這扇門后面還是沒有絲毫的動靜,少年知道,這扇門永遠也不會為自己而打開了。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臭婊子欺負我,爸爸不要我,迷戀的女人不理我,最信任的老師……出賣我?為什么?為什么!?

  一縷淡淡的血絲出現在少年的嘴唇上,可是緊咬著嘴唇的他,渾然不覺。

  幾天之后。「馮宇鵬,這次你的化學跟物理考得都不好啊。」教師辦公室里,教物理的柯老師翻看著手里的幾張試卷,說道,馮宇鵬就站在她的對面,一聲不吭。

  「柯老師,宇鵬也是因為上星期受了傷,家里呢……又出了點事!我想這次只是偶然發揮失常,下次一定能考好的!」坐在柯老師對面的裴文璇替馮宇鵬求情道,物理是馮宇鵬的絕對強項,成績在全年級數一數二,自然深受授課老師的器重,這次考得如此失常,實在是出乎老師們的意料之外。

  「希望如此吧!」柯老師嘆了口氣,「你走吧,還有兩個星期就要期末考了,不用我說你也該知道這次考試有多重要,把試卷拿回去,做錯的題目呢,再好好過一遍,希望你能夠及時調整過來!」馮宇鵬默默無語地從柯老師里接過試卷,緊緊地抓在手心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辦公室。

  「誒!這孩子,受點打擊的受不了了?連聲老師再見都不說,他平時不是這樣子的啊?」柯老師扶了扶老花眼鏡,有點驚訝地說道。

  裴文璇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有回答。站在教學樓的走廊上,裴文璇久久凝視著課室里一臉頹廢的馮宇鵬,這孩子曾經是那么認真學習的學生,哪怕上課的內容他早就掌握了,聽課、筆記還是一絲不茍。因為這個少年比同齡人更早熟,更理智,他很清楚,作為一個單親家庭的貧苦學生,努力學習,考上好大學,出人頭地,那是他改變命運的唯一機會。

  「這樣下去,這孩子就毀了!」裴文璇興起了這個令她毛骨悚然的念頭,自己可以就這樣坐視這孩子就這樣滑向深淵嗎?想想自己跟伍若娟的關系,想想這孩子曾經對自己的那份感情,裴文璇咬緊了牙關。坐在寶馬車里,裴文璇手里緊緊跩著手機,沉思了很久,直到停車場的車一輛一輛地駛離,最后再也看不到一輛車了,她這才咬了咬牙,在手機上輸入了一行字:「今晚到我家里來,老師有話要跟你說。」

  晚上八點,家里的門鈴響了,裴文璇過去打開門,馮宇鵬靜靜地站在門口,一臉的陰郁。

  「進來吧,你吃過飯沒有?」裴文璇說著尋常的開場白打開了門。馮宇鵬慢慢地走了進去,沒有說話。「怎么了?看你,氣鼓鼓的……」讓馮宇鵬在沙發上坐下,裴文璇跟著也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展顏一笑,柔聲說道。

  馮宇鵬冷哼了一聲,沒有接話。

  「在生誰的氣啊?又有人得罪你了?」

  「沒有,我是在生自己的氣。」馮宇鵬的語氣冰冷。

  「哦?為什么?跟老師說說!」裴文璇撩了撩發際,微笑看著馮宇鵬,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樣。都說女人撩發的姿勢就是男人的春藥,這點對馮宇鵬這個少年也一樣適用,看著風姿綽約的裴老師,馮宇鵬冷冰冰的眼神猛然一窒,頓時變得柔和了不少。

  裴文璇敏銳地察覺到了少年態度上的軟化,她輕輕地捧起馮宇鵬的一只手,那只手冰冷而僵硬,裴文璇將它包在自己的雙手之間,用自己手心的溫度溫暖著這只冷冰冰的手。手漸漸變暖,馮宇鵬覺得自己的心好像也隨之慢慢地暖了起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老師……你……為什么讓她離開我?」

  裴文璇微微一愣,馮宇鵬這樣的單刀直入,還是讓她有些措手不及。「你是說……那個叫楊雨的女人?」少年如此的坦率,裴文璇覺得自己也不能含糊。

  馮宇鵬沒有答話,但他望向裴文璇時那種堅定的眼神給出了答案。

  「楊雨……」裴文璇嘆了口氣,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去跟馮宇鵬說這件事。「她……她不適合你!」

  「你憑什么替我做決定?」馮宇鵬的語氣變得生硬,看抽出被裴文璇握著的手,說道:「我的人生,只有我自己能去決定!」

  裴文璇在心理嘆了口氣,她知道現在的年輕人,跟她那個年代的中學生可不一樣了,她們那時候基本只知道順著父母老師指定的路線去走自己的人生,可是現在的中學生,他們接觸到的思想跟自己那時候接觸到的完全不一樣了,什么我的人生我做主,什么父母皆禍害,他們懂得比誰都多。

  「我……我不是替你選擇人生。」裴文璇繼續柔聲道:「小鵬,楊雨她真的不適合你,你看她都……」

  「我不管她多大年紀了!」馮宇鵬霍地站了起來:「我愛她!」

  「愛?」裴文璇一笑,問道:「你知道這個字有多重嗎?愛,不是你說的那;么簡單的!」

  「我不用你教我什么才叫愛!不要以為你真的了解我!」馮宇鵬幾乎是咆哮著說道。

  裴文璇看著猶如一頭憤怒小獅子一般的馮宇鵬,眼神依舊溫柔,她突然問道「你跟她,是不是已經……」

  「是!我跟她是做過愛!」馮宇鵬何等聰明,這時候在裴文璇的面前他也豁出去了,直接就大聲說道:「我跟她天天在一起,我們每天,每次見面都要做愛!」

  「所以你的學習成績才下降了那么多!」裴文璇也激動了,盡管早就了解了馮宇鵬跟楊雨之間肯定有那種關系,但是從馮宇鵬嘴里得到直接的證實,她還是激動了!一種不知道是憤怒,是心疼的感覺讓她的腦子里熱血上涌,她也跟著站了起來。

  「那……這……這兩件事之間沒關系!」馮宇鵬喊道,可是聲音里帶著些遲疑,顯然他說這話時也是心虛的。

  「小鵬,你不要自己騙自己了!」裴文璇說道:「你知道嗎?如果你再這樣;下去,你會被毀掉的!想想吧!如果你學不好考不上好大學,你會怎樣?你不是說過要靠讀書來改變命運嗎?考不上好大學,你怎么改變命運?」裴文璇越說越是激動:「小鵬,我跟你媽是二十多年的好朋友,她這些人一個人拉扯你長大,我全都看在眼里!她……她太不容易了!如果我不能把你帶回正路,不能讓你考上好大學,那……那我就對不起她!」

  「我……」想起自己在學校挨的那頓毒打,想起在馮森那邊受到的種種委屈,想起馮森打媽媽時的無情,馮宇鵬的眼淚奪眶而出。

  「小鵬,是我讓楊雨不要再和你見面的,你現在年紀還小,你認為的愛,其實……其實更多只不過是肉欲!你不能再沉迷了,回來好好讀書吧!」

  「不是!那不是什么肉欲,那是愛!」馮宇鵬依舊嘴硬。

  「可是……可是……可是你也說過你愛我!」裴文璇突然大聲地喝問著馮宇鵬,「上次!你忘了嗎?就在這里,就在這個房間里!」那聲音之大,連裴文璇自己都萬萬沒有想到。

  馮宇鵬愕然地看著眼含熱淚的裴文璇,愣在了那里。

  裴文璇抽泣了一下,心情稍稍平復了一下,她的心里亂成了一團,剛才為什么會那么失態?難道……難道自己在妒忌楊雨?妒忌她跟馮宇鵬有那種關系?

  「老……老師……我……我」馮宇鵬凝視著裴文璇,突然一把摟住了她,哽咽地說道:「老師……老師!我一直是愛你的,可是……可是你卻把我……所以我……我才……」

  「我知道,我知道。」裴文璇幾乎要被馮宇鵬摟得透不過氣來,她一邊安慰著自己的學生,一邊輕輕將他推開,讓他坐到沙發上,然后遞過去幾張紙巾,可是馮宇鵬卻不去接紙巾,只是用含淚的眼睛凝視著她,裴文璇無奈,只好再湊前一點,用紙巾擦拭著馮宇鵬眼角的淚珠。

  馮宇鵬順勢抓住她溫暖的纖手,緊緊地貼在自己臉上,裴文璇一驚,手猛然抖了一下,終于還是沒有抽回來。「老師!」馮宇鵬大叫了一聲,終于忍不住哭出聲來,他一頭扎進了裴文璇的懷里,盡情地痛哭了起來。

  「可憐的孩子……」裴文璇的手輕輕地摩挲著馮宇鵬的短而粗硬的頭發,目光里充滿了慈愛。想起這孩子本來可以擁有一個富足美滿的家庭,卻不幸攤上了那樣的一個父親,從小就只能在單親家庭長大,以至于落到今天這種境況,想想也實在也是讓人心痛。「至少你還有愛你的媽媽,還有……老師我,不是嗎?」

  「老師!你愛我嗎?」馮宇鵬突然抬起頭來,睜大婆娑的淚眼,認真地看著裴文璇說道。

  「當然,老師也愛你!但是……」

  「沒有什么但是的!」馮宇鵬突然大聲地叫了起來,他站起身來,目光火熱地看著裴文璇:「老師,我愛你,你也愛我,這就足夠了!我……我……」

  裴文璇輕輕地拉著馮宇鵬的手,慈愛的目光在他年輕的臉上掃視著,目光里也蒙上了一層霧氣:「小鵬,老師知道你的意思,不過呢,你是個大好青年,今后你會遇到很多很多更優秀,更適合你的女孩子,老師是別人的妻子了,實在是……」

  「老師!我真的!真的愛你!」馮宇鵬的語氣堅決,絲毫不容辯駁。

  裴文璇嘆了口氣,突然笑了笑說道:「小鵬,老師以前一直都以為你還是個孩子,對男女之間的感情可能還懵懵懂懂的,可是不僅跟那個楊雨有了關系,我還聽你媽媽說,你居然用我的內褲……那個……那個……」對著從小看著長大的馮宇鵬,裴文璇實在說不出「手淫」二字,只好有手坐了個上下擼動的姿勢。

  「什么!」馮宇鵬的腦里就像是突然響了個驚雷,呆若木雞地看著裴文璇:「我媽……我媽……她……她怎么知道的?」

  「你別管她怎么知道的。」裴文璇長嘆一聲:「小鵬,我做了快二十年的老師,帶過無數像你這樣的男孩子,你放心,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在……在性方面尋求宣泄,實在太正常不過了,你千萬要記住,這沒有什么可恥的!只不過你的方式可能……可能有點問題!」

  「我……我……」

  「小鵬,老師知道你從小跟著你媽媽長大,身邊接觸最多的就是你媽媽,你的性格又比較內向,雖然一直都做班長,可那是因為你的成績比別的同學好得太多了,其實你在班里的朋友并不多,更沒有什么能夠交心的朋友,這使得你很自然就以你媽媽作為唯一的心靈寄托,你媽媽的形象在你心中就是完美女性的形象,我聽說以前也有女孩子給你寫情書,可你卻毫不動心,那是因為你覺得那些女孩太幼稚了,對不對?我發現啊,那個楊雨,其實在某方面長得跟你媽媽有點像,所以你喜歡的,是像你媽媽……或者……或者還有我……這樣的成熟女性,對不對?」

  馮宇鵬的臉已經紅到了脖子根,但終于還是勉強點了點頭。

  「小鵬,當我知道你那么……那么喜歡我的時候,其實……其實我心里也是很高興的。」

  「真的么?老師!」馮宇鵬大喜地問道。

  「是的!」裴文璇堅定地給出了答復。

  「所以小鵬,答應老師,不要再跟那個女人在一起,專心讀書,可以嗎?」

  「可是……可是……我……」聽到裴文璇的這個要求,馮宇鵬頓時憋紅了臉,想說什么,卻說不出口。

  「我知道的……」裴文璇紅著臉,柔聲說道:「你跟她已經有過那種關系,你這年紀的年輕人,一開了頭,要讓你馬上忘記是很難的……小鵬,今晚叫你過來,老師其實是想跟你說,如果你真的那么愛老師的,只要能夠幫你重拾信心,好好讀書,回到以前的你,老師可以……可以幫你……」

  「真的嗎?真的嗎老師!」馮宇鵬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情。裴文璇紅著臉,搖了搖頭:「你不要誤會了,老師是有家庭的能對不起你董叔叔,小鵬,老師能幫你的,最多也就是……也就是……用手……」她的話音越來越低,終于實在是說不下去了。

  「太好了!老師!」聽明白了裴文璇的意思,馮宇鵬大喜過望,他一下撲到了裴文璇的身上,大聲說道:「老師,你太好了!我……我……」

  「別我我的了,看你,哭得跟個花臉貓似的!」裴文璇紅著臉微微一笑,「不過可先說好了,老師最多只能用……用手幫你,你可得寸進尺……」

  「好的老師!」馮宇鵬認真地點著頭:「我不會的!您……現在……可不可以……」他充滿期待地看著裴文璇,日思夜想的裴老師居然愿意給自己……雖然只是用手,但馮宇鵬已經是急不可耐了。

  裴文璇沒有回答,她的手輕撫著馮宇鵬消瘦的臉頰,她的內心劇烈地爭斗著,自己這樣做究竟對不對呢?這樣真的可以拯救這個迷途的孩子嗎?

  可是不知不覺的,她的手已經不斷地向下移動,小男孩的皮帶在她的動作下被迅速地解開,但褲子和內褲都一一落下之后,馮宇鵬那條尺寸驚人,堅挺有力、跟他的年齡毫不相稱的大雞吧頓時再次出現在了裴文璇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