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靜之章

  “安靜,靜思此中見:我要冷靜下來,思考現在所面臨的一切。”

  我靜靜地跟著她走出醫院,沒跟她透露出我不是她的孩子,她也不會相信吧,畢竟我現在就是她的孩子,可是我要怎么面對接下來的生活呢?

  她的生活似乎也不錯,開上了小奔馳,我坐上后座,她有點驚訝,或許以前的這個身份是坐在副駕駛的吧?

  我在考慮怎么跟她解釋我不是我,或者解釋我到底是誰,如果我說出來我自己的身份,她必然不會信。

  即使我說出了當年的那些只有我們知道的事情,她知道了也沒必要,畢竟我這身軀的身份實打實就是她的兒子。

  所以我要裝失憶嗎?

  畢竟失憶萬能,能解決所有需要解釋的事情。我決定在沒有把握之前,暫時不透露自己的身份,那樣對我對她利大于弊。

  我醞釀了很久,才開頭道:

  “你……你是我的媽媽嗎?”

  靜欣才剛剛開動汽車,還沒開出醫院,她聽到我這句話后急踩剎車,幸好我是在現在說,如果是在路上正常行駛的話,那可能會發生交通事故了。

  “你說什么?”

  她瞪大眼睛扭過頭看看著我。

  既然決定失憶,況且我這情況和失憶也沒什么兩樣,我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她,再次重復:

  “你是我媽嗎?”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你是誰嗎?”

  她激動地問,因為她停車塞住出醫院門口的道路了,被后車響喇叭催著,她無奈之下只能掉轉車頭,重新回到醫院停車場。

  “我剛剛醒了后,聽護士說,你應該是我的媽媽,但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我冷靜地說。

  畢竟我不知道這孩子的人設是怎么樣的,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掩蓋自己的毫不知情,畢竟30多歲人,也應該泰山崩于前,而淡定地掏出手機發朋友圈。

  我一直認為,冷漠是現在這個社會的普遍現象,作為一個可能是中二少年的年紀。

  這種語氣拽拽的談話風格,最可能符合他本來的性格,當然不排除他是個媽寶男。

  這里還是醫院,我相信她回來是要找醫生驗證一下,我到底有沒有毛病,不過這玄學的問題應該用醫學測不出來的吧。

  剛下了車,她就抓住我的雙肩,從上往下地掃視我一遍,再繞到我后面,摸了摸我的后腦勺。

  但是又不敢大力,柔軟的手指掃過頭發,有點癢癢的感覺,突然她一掌輕輕地打在我的背上。

  “你在做什么?”我困惑地問道。

  “別吵,我先看看你是不是在裝。”

  她似乎很緊張,但是又好像有點開懷。我不明白她這個復雜的情緒是什么意思。

  或者說到底是不是這么個復雜的情緒,但是我還是能從中看出來,她并不是單單地擔心我失憶,反而可能有點慶幸我失憶。

  “你還記得這個動作嗎?”

  她站在我的正面,眼神嚴肅地盯著我。

  這個動作有什么特殊的含義嗎?我當然不知道:

  “我不知道。”

  她拉著我走進住院部,直接上了6樓主任室,我看到剛才的那名萬醫生,靜欣跟她說:

  “萬師兄,小馬他好像失憶了。”

  我有沒有有聽錯?我是小馬?難道這家伙姓馬嗎?我沒留意過靜欣到底嫁的人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她畢業那年就已經生下兒子了。

  對!這家伙也是14歲初二!靜欣比我小兩屆,畢業生孩子,現在14年,他和我女兒一樣,也是讀初二。

  果然是中二少年!我想起女兒那種冷漠的態度,努力回憶起她的表情,繃著自己的臉,說道:

  “嗯,我應該是失憶了。”

  萬醫生笑著說:

  “你怎么知道自己失憶了?”

  他走過來,摸了一下我額頭那塊黑紫的腫塊:

  “你醒之前我們驗過是皮外傷,你是不是在整蠱你媽?”

  “我騙你干嘛?”

  我叫出聲來,“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誰!”

  “那你剛剛怎么就跟我走了?”

  靜欣聽到萬醫生的說法后,可能也開始懷疑我在裝,雖然我的腦子是沒問題,但是真的不知道我到底是誰啊!

  我現在不可能跟她說實話,不然可能我不是在中心醫院,而是在青山精神病院了,但是現在我真的無法解釋到底是什么回事。

  “真的!我知道我應該相信你,我知道你們不會對我使壞,我知道這是中心醫院,我知道……”

  咦?不對勁,這是我現在城市的中心醫院,所以我醒來后一直都沒有懷疑自己不是自己,所以說,其實靜欣一直都在這個城市工作的嗎?

  我畢業后,一開始還有她的QQ,但是后來QQ沒落了,我就和她失去音訊十來年,后來在三年前,學校的社團朋友建了個微信群。

  我看到她的名字,不知為何明明是30多歲的人了,依然像當年那樣害羞,我們明明沒有過戀愛。

  但是卻仿佛失戀那般不敢面對她,鼓起勇氣才加了她的微信。

  她很快就通過驗證,也認得我,就馬上說了一句“師兄好啊!”

  我也馬上回了一句“師妹好啊!”

  然后就不知道該怎么和她聊天了。

  畢竟十多年過去,我不知道她在哪,她也不知道我在哪,這些年的經歷會將人的路途變得截然不同。

  我只記得當時問了她在哪里,她之前是在廣文市工作的。

  而且她的朋友圈從來不發有自己樣子,或者是附近建筑的照片,所以我一直也不知道她在廣文市的哪里。

  但是這里可是離廣文市上百公里的中海市,她為什么來到這里了?

  “你還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

  萬醫生打斷了我的思考。

  到底我是穿越了還是靈魂附體?是穿越到過去或者未來,抑或是平行世界?還是單純地轉移到靜欣的兒子身上去了。

  “我知道她是林靜欣,我知道這里是中海市,但是我不知道我是誰!”

  按道理應該瓶頸述說的我,不由自主地吼了出來,或許這是這身軀的本能,而我說的事實如此,說謊越說會越離譜的。

  靜欣明顯被我的語氣嚇到了,她想過來抓住我卻被萬醫生阻攔了:

  “你記得你讀什么學校嗎?你知道你幾歲嗎?你知不知道勾股定理?你知不知道巴黎和會?”

  “我不知道我讀什么學校,也不知道幾歲,我知道勾股定理是勾3股4弦5,巴黎和會是1919年……”

  萬醫生出聲阻止:

  “得了,你先坐在這里等待,靜欣過來一下。”

  他拉著靜欣進了一間小黑屋。

  我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現在自己也搞不清楚什么情況。

  只見到萬醫生和靜欣,在小黑屋里面談了大約10分鐘,他們出來后,萬醫生和靜欣對了一下眼神說道:

  “你可能是因為撞到頭部,引發了一些我們現在都無法解決的頭部問題,但是我們之前幫你做過頭部檢查,生理性是沒問題的,”

  “所以你可能是短暫的失憶,我讓靜欣回家后留意你的言行,你也不用太擔心,”

  “你還是具有知識方面的記憶,所以說應該是暫時性的選擇性失憶,過一陣子回來復查。”

  我聽后點點頭,這個說法比較能解釋我現在的情況,雖然完全不是一回事,可是唯有這樣子了。

  靜欣拉起我的手說道:

  “不要太多思想負擔,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我點點頭,心中想起的卻是16年前我們一起參加比賽,在小組討論到晚上11點的時候,下教學樓回宿舍的路上。

  她下樓梯不小心踩空差點摔下去的時候,我攬住她的腰和抓住她的手。

  往事一去兮不復返,我居然現在變成他的兒子!

  我抓緊她的手,準備深情一番說自己一定會記得的,她卻好像觸電一般松開了手,她問萬醫生:

  “那我就按照剛才說的那樣,會每天跟你說一下他的情況。”

  萬醫生打了個OK的手勢后就轉身和護士,分析剛才放在桌子上的資料,應該是某個病人的信息,我們不打擾他默默離開了辦公樓。

  上車的時候靜欣特意讓我坐副駕駛座,她待我綁好安全帶后就問:

  “知道家在哪嗎?”

  我當然不知道,搖搖頭說道:

  “我真沒騙你,我對這些完全沒印象,我叫什么名字?”

  靜欣沒說話,她開著車就這樣出了醫院,莫非她對我的失憶依然保持疑惑?但是按道理兒子失憶了,不應該是想盡辦法看還記得什么嗎?

  為什么有一種兒子就是裝的感覺?莫非剛剛萬醫生在小黑屋里面,和她說了什么嗎?

  “你叫馬超。”

  靜欣在車上冷不丁說出這句話。

  “嗯?我的名字這么隨便嗎?還是蜀國五虎將?”

  我真的覺得這個名字很隨便。

  “你不知道我說的是假的嗎?”

  她眼都沒有看我,一直很自然地看著車。

  “我怎么知道,我真的忘記我是誰了。”

  冤枉啊,這哪里說去?

  “好吧,我姑且當你真的失憶了,你是馬自然,初中二年級,性別男,身高170,體重……”

  “我怎么看都是男的吧,我應該沒做過變性手術吧?”

  我拉開褲頭低頭瞄了一眼,我甚至懷疑她說到最后會說到我的長度。

  不過現在自己的長度是多少呢?

  現在的身份是她的兒子,看一看自己的肉棒也沒關系吧,我看著軟坨坨的一條蟲,不是勃起狀態,我沒法知道自己的長度,只好作罷。

  閑來無事,我就歪頭看著靜欣,他小我兩屆,今年應該36歲了。

  我還記得她的生日是7月27號,現在應該還算35吧,如果這個世界還是這樣的時間。

  歲月在她身上似乎沒有留下痕跡,當年的她長發快要及腰,垂下來那瀑布一般的閃亮頭發,就如洗發水廣告那樣在日光下,會閃爍出耀眼的光芒。

  現在的她剪了齊肩發,發梢微微卷起,應該算是梨花頭吧,不太留意這些,她以前是戴著圓圓的黑框大眼鏡,看上去十分可愛,但是時光流逝。

  現在的她不知道是戴著隱形眼鏡,還是做了激光手術,從剛才到現在開車都不見到有戴眼鏡。

  看著她依然潔白光滑的臉,我的心卻有點砰砰直跳,仿佛回到17年前剛剛認識她的那個晚上。

  那時候我大三,是學校內一個名為創研社的副社長,社團性質是以創業為主題的,當年這個社團剛成立三年。

  是新世紀具有實踐創新創業精神的,典型模范大學生社團,當年我們在廣文大學,已經是省內的頂尖學生了。

  在這班學生里面,有一個主打創業的社團,那是多么的吸引人。

  可惜我現在只是一個小公司的股東,有的師兄同學師弟師妹都自己開辦企業,甚至有一個師兄的企業都上市了。

  她當時大一,進的是學術部,學術部是運用當時一直在說的4P這些理論,參加各類競賽得獎擴大社團影響力。

  她的形象氣質超佳,在第一輪面試的時候就已經,被我們這些老色狼看上了,不對,我只是有色心沒色膽。

  不過我們也不是只看外貌的,通過第二第三輪面試,也淘汰了不少超可的師弟師妹,不過有一些最后被師兄師姐追到手,或者反追師兄師姐追到手。

  而靜欣就是留下來的學術部6個人之一。

  我作為副社長,對于選人這方面是不參與的,畢竟我只需要管好部長的行為就行。

  最終選出的是誰,都由他們決定,除非有些有爭議的我們才會單獨商討。

  所以當時我只知道有靜欣這個人,但是和她沒有過多的交流。

  畢竟同時進去的還有不少也很好看的師妹呢。

  真正認識她,對她產生漣漪的那一晚,應該是他們進社團不久之后,部門說要去通宵KTV。

  叫上了我,我本來不想去的,多嘴問了一下部長,有沒有漂亮妹妹啊?她說那個很漂亮的靜欣你忘了嗎?

  其實漂不漂亮沒關系,最主要是和師弟師妹打成一片嘛。

  畢竟大家都是學生,才大那么一兩歲,根本就是同齡人,打成一片很應該的,看到現在某些新聞。

  當個學生會干部就覺得自己是領導,然后講究敬酒排場什么的,就真的嗤之以鼻。

  我清楚地記得,那一晚是國慶節過后的一個星期三,我來到校道邊上準備一起打車去KTV的時候,他們已經差不多人齊了。

  我留意到一個長發快要及腰的小妹妹。她背對著我,應該是剛剛去參加賽前訓練,穿著一套白襯衣黑色短裙的套裝。

  外面披著著一件短短的粉色毛外套,再往下是筆直的隱約看到,潔白膚色的黑絲腿以及黑色低跟鞋。

  這個配搭看上去有點亂,但是正是如此的亂才顯得,她只是一個剛剛從高中生,轉變過來的大一新生,我就在那一瞬間被這個背影迷倒了。

  她似乎感覺到有人到來,轉過頭見到我,她認得我,甜甜地叫了一聲:

  “師兄好。”

  她那親切可愛的微笑融化了我,臉蛋白皙紅潤,眼睛笑起來瞇成一個彎彎的月牙,紅色的嘴唇笑出的弧形露出八顆牙齒,樣子看上去很小,不像大學生。

  當然很多大一新生其實就是一個高中生樣子,蛻變總需要時間。

  她的骨架小巧,是我喜歡的類型。

  那天去唱KTV,我只顧著吃東西和看著她,始終不敢和她多說話,只是偶爾問問她的一些基本情況。

  家里有個妹妹,比自己小四歲,爸媽都是普通的打工人,自己平時成績雖然也不錯,但是這次考上廣文大學,也是爆發了一波剛好上來。

  我問她進來社團是想創業?

  她歪著頭想了一下,說進來的時候沒想那么多,只是覺得這個社團參加比賽,得到很多獎項很厲害。

  自己想要挑戰一下這個傳聞中,學校最難進最精英的社團。

  至于創業的話,如果有機會的話當然想,不過自己沒有什么資本,怕是最后依然會成為一個打工人。

  我笑著說現在的想法很重要,作為大一新生,先管理好學習,打打比賽,知識面廣了,眼界寬了,也許創業就不是現在想象的那樣。

  畢竟廣文大學出來的,即使是打工也要打有水平的工。

  往事如風,當年的第一次對話如今依然歷歷在目,可是伊人在旁,我卻成了她的兒子。

  看著她幾乎沒什么變化的側臉,我就知道當時認為的小巧可愛,就如一個時光的寵兒,在歲月的流逝下依然保持,令眾多女人妒忌的娃娃臉。

  可惜就是胸平了點,這么多年過去了,可能就因為喂孩子而大了點。

  喂孩子?那……

  我這嘴巴含著她的乳頭喝過她的鮮奶?

  我拍了拍自己的頭,猥瑣了啊。

  她似乎發現什么異樣,看了一下我,減慢車速,問道:

  “頭痛了?要不要回去醫院?”

  我擺擺手,搖了搖頭,拒絕再回去醫院。

  我不知道現在的家在哪里,但是卻發現這路線和之前自己家差不多,而且周邊的景物也沒什么變化,那么到底這個世界,是同一個世界抑或是平行時空?

  我呆呆地看著她,從上看到下,看到那黑絲腿依然保持著十多年前的緊致,她聚精會神地開著車。

  我側著頭盯著她的胸,可惜女士襯衣的扣子和男士的是相反的,不然還能從縫中看出一點風景。

  她里面穿的似乎是粉色的胸罩,不過應該偏向肉色,一眼看上去并不是十分明顯,但是現在這個環境下,我發現她的胸罩應該是有一點蕾絲邊的。

  我的下身似乎有點躁動,我抬起臀部松了一下,沒想到這小兄弟竟然對我,剛才想的粉色胸罩起了反應,漸漸地挺了起來。

  現在我換上了普通衣服,穿的是T恤和短褲,年輕人血氣方剛,不一會兒就已經硬邦邦了,還差點長度,然而才14歲,應該還能再長高一點。

  這個內褲比較小,勒得我的肉棒很緊,我移了一下褲子,撩一會兒,我發現小看這小兄弟了,他還在長大,快要到我成年的長度了。

  不過這可是小孩子的褲子,我不管的結果就是他將內褲鼓起來,然后龜頭有一點點露了出來。

  短褲也被撐開了一條縫,我的眼睛和馬眼三目相對,他依然很倔強地要和我打招呼。

  靜欣在等紅綠燈,可能是瞄了一下我,氣到:

  “多大人了,褲子都穿不好。”

  我只是隨口應了一句:

  “我剛剛看你太美了。”

  沒想到這句話卻引發了她的憤怒,她哼了一聲,剛好綠燈直接飆上限速80,可能我的輕浮不符合一個兒子的對話,但是沒法子。

  這是我這些年來的自然反應,看來如果以后要當她兒子的話,在言行舉止方面要注意一點了。

  不過我的心思,并沒有在這里糾結多久,令我震驚的事情再次發生。

  車子已經到達目的地,停入了地下車庫——靜欣居然和之前的我住在同一個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