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7_回憶

  “博士,你剛才說的什么?”我停下了吃飯,抬起頭看著對面的博士。

  “靈魂畫師,這是我的研究成果。”博士大口喝著啤酒,含糊不清地說著,“知道嗎,你的天賦非常特殊,并不是再生類的超能力……”

  聽博士解釋了一番,我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直以來,我都被認為擁有再生體系的天賦。

  從我被囚禁在研究所開始,研究所的研究員就對我進行了各種研究,研究所有不少和我同類型的異人,我也很自然地被歸類為肉體再生系的異能者。

  一般作為人類中的變異者,只要是正向變異成為異能者。都或多或少地擁有一些再生能力,但大多只能做到更快的愈合傷口罷了。

  只有做到讓缺損的肉體重新恢復完好,才能被定義為再生系異能。

  就像人有高有矮,有美有丑,異能者的異能也有強有弱,有普通和稀有之分。

  我的天賦不算稀有,在研究所的培養中也沒怎么成長,所以最后才被研究所拋棄,被當做了添頭扔進殺人游戲。

  在那場“壓力測試”的游戲中,我很快就遇到了一位種子選手——霍托(HOTTOH),幾乎就要被他殺死。

  只不過研究所沒想到,基地亂入了這場游戲,陰差陽錯之下,我被基地救回了他們的隱秘堡壘,我們稱之為——基地,也就是我現在待的地方。

  基地自然不會平白無故地救我,它們花了很多資源才把瀕死的我救活,因為它們需要我的能力為基地效力。

  我自然沒有選擇。

  我成為了基地的一份子,同時我也得知,我再生的能力是可以“發散”的,也就是作用于他人。

  就這么一個小小的區別,讓我能力的稀有度,直接從2級(尋常)到達最高的5級(極其稀有)。

  試想一下,當前線的戰斗員得知基地的后方,有一個能夠讓他們重新長出缺損的胳膊,生出毀壞的內臟的家伙,他們會徹底改變對基地效忠的看法。

  而對基地來說,這也會成為組織穩定的一大保障。

  在我還沒有復原的時候,基地就開始對我能力的開發,和很多特殊異能的研究一樣,整個計劃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都毫無進展。

  曾經在研究所里,也有不少的稀有能力者,然而對他們能力的研究和開發就像是摸獎,大部分情況下根本無從下手。

  我的能力要是有那么容易開發,那也輪不到基地來接手。

  直到我都快被再次拋棄了,這時一個矮胖的男人站了出來,他是基地最新的俘虜。

  原本是基地用完就棄的貨色,然而在他的冒死自薦下,我們兩的命運迎來的轉機。

  我們都叫他博士,至于真名,在這里沒人會在乎的。博士通過邏輯推導,猜測并確認了我能力發散的關鍵——蘇珊。

  是的,當初蘇珊發現自己的手傷自愈之后,認為我有著治愈他人的能力。

  但是她也沒有想到,她的自愈并不是我能力的發散,而是我們能力共同作用的結果。

  很快,博士的想法就得到了驗證,在蘇珊的“橋接”之下,博士被切掉一半的肝臟竟然恢復了,受損部分的十分之一。

  試驗成功了,我不會死了,但接下來,我就開始飽受生不如死的折磨。

  博士使用了基地的能力,增強藥劑來加強的我的能力,一方面好讓我更快恢復,另一方面也希望讓他的研究成果付諸實踐。

  他本意并不壞,只是那該死的藥劑,哪怕將近一個世紀之后都仍然是我的噩夢。

  基地的能力增強藥劑可是十分珍貴的戰略物資,然而藥劑的效果對我很差。

  就在博士再次收到基地的苛令時,蘇珊闖入了我的精神,用她的精神安慰,平息了我靈魂上的驚恐和創傷。

  從此之后,藥劑開始發揮效力了,而我們三人的命運,也被緊緊地捆綁在了一起。

  我們成了基地的創傷三人組,先是修復了一些小損傷,然后是殘肢再生。

  最后哪怕是缺損了半個身子,只要能活著回到基地,再配合藥劑的效力,我們大概率也能救下來,并讓他恢復如初。

  為此,我們在基地獲得了和我們權限遠不符的地位,首領甚至為我們在基地深處,開辟了一個實驗室,作為我們三人組的“小基地”。

  小基地外面,有整整一個高級戰斗小組保護著我們的安全,當然他們在保護我們的同時也在監視我們。

  不過在小基地里面,我們是完全自由的。博士再次醉心于研究,蘇珊也不必跟著戰斗員去冒險了,而我更不用說,這里的一切都比研究所要好。

  一天吃飯的時候,博士跟我解釋他最新的研究成果。

  他把我能力重新命名為“靈魂畫師”,用他的說法,我的能力其實是在“靈魂”層面上做改變,肉體上的再生。

  只不過是因為我將缺損肉體的那一部分“靈魂”給補全之后肉體自行痊愈的表現而已。

  見我還是不明白,博士給我做了個比方,他說:肉體和靈魂就像兩塊重疊在一起的拼圖,只要一方缺損,就可以按照另一方的圖案重新“拼合”。

  那些再生類型的異能者,之所以可以做到快速再生,本質上是因為他們,肉體受損的同時靈魂沒有受損,因此肉體可以按照靈魂的“圖案”快速拼合。

  反過來,也是一樣的。當靈魂受損時,靈魂再生者也能按照肉體的拼圖,再生自己的靈魂。

  只不過無論是靈魂再生,或者可以造成靈魂傷害的異能者,都沒有見聞,至少我們是沒有見聞。

  博士猜想這可能是因為靈魂的存在太難被察覺,以至于有這方面天賦的異人,基本不會發現自己的異能。

  至于我的能力“靈魂畫師”更是特殊中的特殊。我不是再生靈魂,而是創造靈魂。

  如果說再生靈魂是按照固定圖案的拼圖大師,那我的能力就是自由發揮的靈魂畫家。

  當一個人肉體損傷之后,如果不能自愈再生,那么在一段時間之后,這部分的靈魂也會因為肉體的缺失而消去。

  反之,當一個人的靈魂被靈魂攻擊者破壞之后,在他被破壞靈魂的地方,肉體也會因為靈魂無法修復而逐漸潰爛腐壞。

  到這時候,因為靈魂和肉體的雙重丟失,這部分的“拼圖”就再也不能恢復了。

  除非他們是“靈魂畫師”或者“肉體畫家”。通過在靈魂或者肉體的空白處“作畫”,來修復靈魂或肉體其中的一方面,之后缺失的另一方面便會逐漸自愈補全。

  當然,這種沒有參照的作畫也很容易畫成“涂鴉”,我再生的時候多次出現畸形,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在研究所待了那么久,我必須說博士的研究水平很一般。在我身上他能夠取得,比研究所那幫瘋子還深入的研究成果,主要還是蘇珊的原因。

  蘇珊是一位精神系的異能者,在她的幫助下,我才能導出我的超能力,并在他人身上準確“作畫”。

  事實上,很多時候我只是提供了作畫的“筆”而已,大部分“畫”的過程都是由蘇珊來完成。

  自從我們三人“鐵三角”的地位確定后,我們的關系一直都很好。

  蘇珊就像我的大姐姐一樣,經常給我做“精神按摩”幫我驅散那些讓我感到驚恐萬分的記憶。博士是個老色鬼,時常要求蘇珊讓她做個“美夢”

  ……

  回想起在小基地的那段時光,我感慨萬千。這是我人生中為數不多的值得回味的片段。

  不過那段時光實在太久遠了,加上我又轉生過好幾次,記憶中的有些東西已經非常模糊了。

  像蘇珊的相貌,我實在記不清了,博士的大肚子倒是印象深刻……啊,真是奇怪啊。

  收起思緒,我也開始制定我的計劃,我必須再次去到那個基地,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