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涉愛海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天涯海角有盡時,只有相思無窮時。

  人世間最讓人牽腸掛肚的東西,就是感情!

  冷月如霜,俯視著蕓蕓眾生,承受著萬物生靈的膜拜。

  月色如水,融大地為茫茫水色,彌漫在寂靜的夜空。

  夜已深,再也聽不到白天的喧嘩與熱鬧,只有車窗外偶爾一閃而過的燈火,還有列車發出單調又沉悶的聲音,才讓寂寞的夜里多了幾分躁動。

  遙遠處,那孤寂的燈火,閃爍著淡淡的光暈,似乎在呼喚著在深夜里飄蕩不安的靈魂歸來。

  有火的地方,就有愛和守候,就有人在等待著在遠方流浪的愛人歸航。

  明雨喜歡夜色,夜色掩蓋了白天繁華背后的丑惡,掩蓋了光明背后的黑暗,掩蓋了人性所有的光輝與卑微,美麗與虛榮。

  列車上的旅客大多都已經睡過去了,旅途的單調與寂寞,人更容易入睡。

  明雨卻無法入睡,他遙望遠方的燈火,心里有說不出的感慨,四年!

  一轉眼四年就過去了!原來時間真的過得很快,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以前他每次坐車都是昏昏欲睡,這次卻一點睡意也沒有,淡淡的哀愁如同蛇一樣纏-繞著他的心。

  年輕的人啊,你為什么會那樣的多愁善感?

  對面座位上兩個年輕的女孩子已經入睡了,她們靠在一起,微微起伏的胸膛伴隨著輕而均勻的呼吸。

  紅潤的臉龐透著純真,嘴角露出淺淺的笑意,她們倆已經進入夢鄉。

  她們的笑容是那樣的香甜,想必她們的夢里也是同樣的香甜。

  是不是在夢里遇上了自己鐘情的白馬王子,或是碰到心儀已久的情人?每一個女孩子的夢都是那樣的香甜,愛做夢本來就是女孩子的天性。

  那些在瓊瑤愛情小說熏陶中長大的女孩子,她們的夢里大多是風花雪月,或是王孫公子與灰姑娘的愛情故事。

  可惜她們的夢里從來沒有出現過,柴米油鹽和尿布片子。

  阿媚呢?她的夢里是否同樣的香甜?明雨又想到了阿媚,阿媚是他生命中的一個記憶,年輕時曾經的付出,是阿媚。

  讓他深深體會到人生的多情與無奈;是阿媚,讓他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

  他一直以為自己不會在這個城巿,留下任何的記憶,雖然他在這里渡過黃金時代的最美好的幾年。

  但他認為這里只是,自己人生旅途里的下一個開始,自己最終會遠去,就在這個時候,他遇上了阿媚,一個給他生命中留下記憶的女孩子。

  阿媚遇上我,也許是她一生中一個最美麗的錯誤,明雨自言自語道。

  年輕時因為愛過才不會虛度歲月,年輕時因刻骨銘心才更珍貴。

  可是,愛有時候會是一種傷害,有時候會是一種痛苦。

  明雨從包里拿出日記本,借著淡淡的燈光,他又回到了以前的歲月。

  10月18日

  學校的星期日,總是在冷清中渡過,我百般無聊便來到操場。

  噢!天哪,我以為我遇見了小龍女,天上的仙子!她是如此的清純秀氣,苗條的身材穿著一套綠色的運動服。

  在秋風里如同一只蝴蝶。

  她淺淺一笑,露出一對小酒窩,竟使我著魔一般。

  她是剛進大學校園的學生,年輕充滿活力,從她身上我仿佛又見到我剛進大學時的情景,我并不老,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的感嘆?

  10月23日

  人的一生,有太多的追求也許是好事,可是也很累。

  能與自己相愛的人平靜地一生廝守,快快樂樂,又何必作他求?

  假如我遇上一個令我一見傾心的女孩子,她的氣質,風度,身材,職業都很好。

  但是她如果沒有一顆善良的同情心,沒有溫柔賢慧的品性,我也許不會要。

  自己的條件是否高了呢?人的一生中只有一次真愛,必須好好把握才是。

  至于那些逢場作戲游戲人生的事,我也許會有,但我應該明白,一生只有一次真愛。

  如果那個穿綠衣服的小姑娘愿意嫁給我,我的一生將會是幸福的。

  可是,我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又怎能奢求能夠擁有她?

  11月4日

  現在的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生病了,常常陷入一種無名的狂想中,想象自己變成超人,能成為全球偉人。

  或是悶悶不樂,恨這個世界。

  甚至想象自己成為一個殺人狂,用殺戮改變這個世界。

  更有甚者,我用筆在做著這件事,卻常常寫到另一件事。

  是否是神經不正常?我感到自己是一個怪物,人們心中的怪物,除去打球之外,我根本無法集中精神,而打球是我最愛的運動。

  我來自何方?何去何從?綠衣小龍女,只有你能救我!

  11月5日

  前排的蓮看到我情緒低落,問我是否有什么病,我回答是心病。

  后來我問她是否有跌打之類的藥,我昨天打球撞到胸口發疼。

  她問盯著我的臉問道:

  “你不是說有心病么?怎么又要跌打藥?你到底有什么病?”

  我指著胸口一本正經道:

  “是這里有病。”蓮笑笑道:

  “這病難治。”

  我不出聲,蓮的笑容很迷人。蓮是這個城市的女孩子,是個美人胚子,大大的眼睛,白凈的臉龐如同一只紅潤的蘋果。

  剛進校園時她便和我坐在一起,那時她清秀苗條,可是經過幾年平淡的大學生活,她變得豐滿性感。

  本來我一直和她很好,有幾分中意她,但聽到幾個男生議論要追她,因此我不敢表態。蓮忽然拿出一個指甲般大小的玩意兒,盯著我的眼神,鄭重道:

  “這個給你,你的病就會好。”我茫茫然道:

  “那是什么玩意?”

  蓮的臉紅了,她收回那件小玩意,晚些時候我從別人的口里得知,那玩意兒叫“心”,蓮把她的“心”送給我,難道她對我有意思?

  11月9日

  早上6點,我到籃球場上鍛煉身體,一直以來我都在這個時候到這里鍛煉,可是由于種種原因,我已經一個多月沒有早起鍛煉了。

  我剛到場地上,便遇到了那個我朝思暮想的女孩子,她是來打球的,但她是個新手,并不會打球。

  于是我上去教她打球,并且從交談中得知她叫田媚媚。

  她很聰敏,一教就會,但她帶來的球不夠氣,于是我把我的籃球給她玩,我去練習短跑,并告訴她一會玩夠了送到我住的19號寢室。

  后來,我回來時同住的人都開玩笑說我有眼光,而且艷福不淺,并說已經幫我約這個姑娘以后再來玩。

  年輕的時候,別人的起哄也會引出一段浪漫史。

  11月12日

  夜晚,和哥們打完球,由于停電沒有水,我們到蓄水池處沖涼。沖完剛想走,這時,田媚媚來了,她拿兩只桶來提水。等她接好水,文天推我一把道:

  “大雨,去幫她提水回到寢室。”

  他不愧是我的好朋友,如此了解我的心事。

  平時我根本沒有這個膽,但這個時候只好走去鼓起勇氣道:

  “要我幫忙嗎?”

  田媚媚看了我一眼,道:

  “不用。”

  可我已經伸出手,她也不拒絕,于是我們各提一桶水。路上她忽然問我:

  “你是哪個縣的?”

  她是本地郊區的姑娘,以為我也是這里的人。我不想讓她知道我來自遙遠的南方,于是道:

  “你猜猜?”她道:

  “你蠻象我同學的哥哥。”

  等我回到寢室,人們都在起哄說我的桃花運來了。唉,這些人這樣的無聊。

  11月15日

  現在,我正深深地懷念田媚媚,我覺得她太可愛了。

  人因為可愛才美麗,并不是因為美麗才可愛。

  這是一種可怕的單想思,我不知道她是否了解我的感受,她實在是太年輕了,不可能了解愛情的含義。

  多少年之后,當我找到一個歸宿時,我是否會回想起今天的我和她?是否會明白今天我的心事?

  讓我深深地愛著她,懷念她,這個可愛的小丫頭。

  11月17日

  我這幾天來都在想,我的日記里是否應該出現她的名字,是否應該對她說些什么。

  我很喜歡她,但我這樣會傷害她的。

  如果我進一步,情況又會怎樣?昨天在校門口見到她時,文天以我的名義邀請她參加我們的聯誼會,她竟然答應了。

  真愛一個人,必須讓她得到幸福,我一無所有,能給她什么呢?讓我作一首詩紀念她吧:

  至愛痛有千行淚,失意愁添萬結腸;昨夜化成相思雨,滴落階前作水聲。

  11月19日

  這是一個特別的日子,因為有了阿媚,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今夜的情景。

  校園足球場的秋夜,彌漫著桂花的芳香,火光照亮年輕人純真的笑臉,我們正在和新生一起聯歡。

  媚媚就在我的身邊,她低低道:

  “明雨,你是我的老鄉么?”

  她的眼波如水。我淺笑道:

  “不是,不過我坐飛機到你家鄉,也不過是個把鐘頭啊!”媚媚展顏笑道:

  “飛機?我沒有想過,我以為你騎馬到我家鄉也不過是半日時間。”

  夜里的火光映紅了她的臉,我竟然有些看癡了。大男孩正在彈著吉他,輕聲唱道:

  愛你的結果,我每夜都痛苦好久

  面對星空起承諾,請愛神給我一分鐘

  能和你手牽手含情脈脈,象對戀人的擁有

  能和你跳舞到不寂寞,象王孫公主般生活

  傷心的話留到明天再說,不要放過這一刻

  傷心的話留到明天再說,期待今夜能永久……

  女孩子們在火堆旁跳舞,火光中閃耀著女孩子身上每一分青春的魅力,剛進大學校園的媚媚對這一切感到非常好奇,她凝視著火堆道:

  “為什么要生火?”我對她道:

  “火是人類征服大自然的標志,有火的地方就有溫暖和愛,如今我們雖然不必用火去驅趕野獸和黑夜,但是生起火,是我們又回歸大自然的象征。”

  我凝視著她的臉龐,從她明亮的眼眸里,我忽然看到我的影子,我的心不禁在狂跳。

  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和田媚媚一起回到我的家里,但回到門口時卻找不到鑰匙……

  文美低聲地謝了他,然后回到自己的屋里,把曇花掛在客廳和飯廳之間的門框上,整晚她都在醒與夢之間聞到濃郁的花香。

  他不應該送她一朵曇花,聽人說,那是一種不幸的征兆。”

  沒有回家的鑰匙,是否也是一種不幸的征兆?

  11月24日

  已經幾日沒有見到她了,我真的很想念她,這個小精靈,令我夢牽魂繞,可是我還有半年就畢業了,難道這只是一種淺淺的緣分?

  可我現在真的是很想念她,小精靈,你是令我如此懷懷戀。

  為什么,遇見了你,我的眼神就變得如此溫柔?為什么,遇見了你,所有的得失榮辱,我都不在乎?為什么,我所在乎的,只是你純真的笑容?

  12月25日

  中午,文天伸手遞給我一張紙條道:

  “兄弟,你那個她給你的情書”,我以為他開玩笑,但我還是接過來,紙條上寫道:

  “下午3點,我在江邊的臺階處等你,TMM”。

  我高興之時又有些擔心,擔心她問我為什么,因為上個星期六我邀請她去看電影。

  她說要回家,我便借一張同學的月票給她,她居然接了,這個星期六,她卻遞來一張紙條。

  文天不愧是我的好朋友和哥們,他看到我的臉色陰晴不定,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于是他授計給我道:

  “兄弟不用怕,如果她不友好,你便說想讓她做你的妹妹或是朋友,或者你直接說你喜歡她就是。”

  ……

  合起日記,明雨又回憶起那些曾經的往事。

  那是他第一次和女孩子約會,而且是無法猜透對方的心,所以他心里很緊張,那天下午的心情,他永遠都無法忘記。

  周末的下午,同學們都出去或者回家了,熱鬧的校園一下子冷清了許多。

  明雨慢吞吞地來到江邊,秋風吹著水面,波浪一次又一次熱情地涌上沙灘,田媚媚正站在臺階上,凝望著江水。明雨遲疑了一下,喊了一聲:

  “阿媚。”

  田媚媚轉過身來,她的臉色凝重,道:

  “為什么邀請我參加聯歡會?為什么請我看電影?”

  明雨本來心里有些慌亂,但聽到她輕柔的聲音,于是鎮定道:

  “我希望有你這樣的一個朋友或妹妹。”

  田媚媚嘆惜一聲,道:

  “不是在僑縣嗎?僑縣離這里很遠。”

  聽到田媚媚的回答,明雨知道她沒有拒絕他自己,他的心里一樂,笑道:

  “我不是曾經對你說過,坐飛機半日一個來回。”田媚媚輕聲道:

  “怎能說坐飛機呢?我做夢也沒有想過坐飛機。”

  她的聲音很溫柔很甜,讓明雨聽了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明雨笑逐顏開道:

  “那坐火車也不過是一日啊!”

  他的心里充滿著快樂的感受。田媚媚不說話,明雨打趣道:

  “我當初第一次見到你時,你正在打排球,我當時便嘆道:好漂亮的女孩子啊。”

  田媚媚羞澀一笑,她紅著臉低下頭,明雨見到她羞澀的神情,他的心神一蕩,他想到金大俠小說中的活寶韋小寶說過:

  “男人笑瞇瞇,不是好東西,女人面孔紅,心里想老公,莫非她是想讓我做她老公?”

  想過這話,他的心里一寬。于是繼續道:

  “當初我一見到你時便后悔自己早到這里三年,或是你來早三年該多好。”田媚媚嘆惜道:

  “我要是不打籃球,就不會遇上你。”

  她的神情變得有說不出的惆悵。

  明雨接口道:

  “這就是緣分,只不過我們的緣分太短,因為我馬上就要畢業了。”

  田媚媚抬起頭望著明雨,道:

  “我以為你能分在這里。”

  她的眼里全是期待。明雨馬上問及此事道:

  “分在這里我就有希望?”

  田媚媚明白他的話的含意,低下頭道:

  “我希望是這樣。”明雨頓時喜道:

  “真的?”但馬上又惋惜道:

  “分配在這里是不可能的,因為我是定向分配的,我還有不到一年就畢業了,我就會離開這里,這里只有你讓我值得懷念,我回去后能給你寫信么?”

  田媚媚點點頭,明雨看著她的臉龐道:

  “一開始你也許會復一兩封信,到后來說不定連信也懶得看了。”田媚媚很認真道:

  “我不會的,我反而擔心你會這樣。”

  看著田媚媚純真的眼神,明雨心里有了一種直覺,他覺得這個女孩子已經愛上了他,他的心里變得很愉快,被人愛著多幸福!

  過了一陣,天下起了絲絲細雨,于是兩人一起回去了。

  晚上,田媚媚又來找他,兩人一起在江邊散步,望著對岸明亮的燈火,明雨慨嘆道:

  “如果出去以后能再這樣和你在一起看燈火,那該多好!”田媚媚輕輕道:

  “我也希望是這樣。”

  她的聲音很輕很柔,卻讓明雨銘記于心。

  夜里,明雨作了一首詩送給田媚媚:

  雨夜真妙/環境真好/心心相印雨中游;夜色茫茫/雨絲蒙蒙/匆匆行人未驚撓;

  風兒止步/傘兒輕舒/相依相偎入夢里;長夜嘆短/時間嘆快/我們慨嘆相見晚;

  細語不休/無言亦好/情意綿綿永不夠;唇邊淺笑/臂彎深深/平靜港灣里擁有;

  共同歡喜/一起憂愁/時光靜走人獨留;夢中回首/一生等候/能有多少共方舟。

  那一天,天空下著絲絲細雨,有雨的日子是否總令人感到無奈?明雨早已經不記得田媚媚當天穿的衣服,但田媚媚說的一句話,他永遠也不會忘懷:

  “我現在不想回學校,我真想和你走一夜!”

  那樣情真意切的說話,那樣純真的感情,今生也許不會再有。

  與自己相愛的女孩子牽著手靜靜地在夜里漫步,不為將來擔心,只有依戀和希望,這樣的夜晚,一生又能有幾次?

  只有在年輕的日子里,才會有那樣純真的夜晚,才會有那樣純真的感情。

  但這種感情是沒有結果的,因為不到花期盛開的花,尤如樹上的謊花,永遠不會結出果實。

  明雨又打開日記,翻看著往事。

  12月18日

  傍晚,我們一起走到江邊散步。風很大,我們靠在一起。媚媚靠在我的胸前,她仰著臉的時候,我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嘴唇,她的嘴唇冰涼的。

  突然,她低下頭,伏在我的懷里,我輕聲道:

  “你哭了?”半晌,媚媚道:

  “我有點怕”,又過了一陣,她抬起頭,我擁抱著她,我又吻她,她躲開我,我吻在她冰涼的臉上。

  這是我們的初吻,她害羞的神情我一輩子難忘記。

  我們繼續在江邊漫步,以后的日子,能這樣快快樂樂多好!一陣,媚媚突然道:

  “有一件事,我說了你一定會傷心的”,我的心里一震道:

  “什么事?”

  “你沒見我沒有提過我爸爸么?”

  她說著便伏在我的肩膀上抽泣,我的心里一陣難過,眼淚也差點落下來,原來這個外表快樂的女孩子,卻經歷了那樣的不幸。我輕聲道:

  “他什么時候離開你的?”

  “是我讀初三的時候,”媚媚伏在我的肩膀上發泄著心里的哀愁“他對我很好,從不打我罵我,現在你對我這樣好,我好害怕有一天你會離開我。”

  “阿媚,不會的,堅強些。”

  我輕輕摟住她的肩膀,這個時候,女人最需要的就是男人的肩膀和胸膛,這是女人感到最溫暖最安全的港灣。媚媚道:

  “我已經夠堅強了。”

  “唉”我輕輕摟著她,生怕一放手她就不見了。媚媚道:

  “你不會大聲吼我吧?”我緊抱著她道:

  “不會的。”

  夜里沒有風,只有我們靜靜地相擁。能與田媚媚攜手走過今生,我別無他求!

  12月22日

  夜里,我們又到江邊,我坐在草地上,媚媚坐地我的腿上,輕聲細語說不盡的柔情蜜意。

  良久,我沖動起來,我的手解開她上衣的扣子,媚媚抓住我的手道:

  “你再這樣我就生氣了。”

  “唉!我這是情不自禁,這是最老實的了。”

  我抱著她的腰輕輕道。媚媚道:

  “我送你一樣東西好不好?”

  我不知道她玩什么把戲,她一直都喜歡玩些小把戲。于是我道:

  “好吧。”媚媚道:

  “那你閉上眼睛。”

  于是我閉上眼睛,一個柔軟如花瓣般的嘴唇,輕輕在我的嘴唇上吻一下,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吻我。

  夜已深,媚媚要我把她從江邊的沙灘上背到馬路上,上坡時路很滑,我走得很慢。

  夜里沒有風很靜,媚媚不算重,我走得很小心,覺得自己背著的是整個世界。

  明雨又合上日記,回味著那些往事,甜蜜的回憶總是那樣的短暫。時間可能會改變一切,可有些事,卻一生也不褪色。

  一個和明雨熟識的女孩子道:

  “她很秀氣,也很可愛,但她現在很小,等到她長大以后看問題深了,就不會愛你,你們相隔太遠了。”另外有的女孩子道:

  “既然你喜歡她,就不要考慮明天,應好好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時光,錯過了就不會再來,“

  “時間和距離會沖淡一切,感情本來就是容易淡忘容易疲倦的東西。”

  明雨想不到那些女孩子會那么在乎,他和田媚媚的事,他也知道許多女孩子,喜歡他長得帥氣又能文能武,但他偏偏看上一個低年級的女生!

  記得有一個夏夜,幾個漂亮的女生在一起,嘰嘰喳喳討論一陣之后,一個叫玲瓏的女生走到他面前道:

  “明雨,你喜歡女孩子穿長裙子還是穿短裙子?”

  明雨感到有些奇怪,但他還是不假思索道:

  “我喜歡女孩子穿短裙子。”

  在他的心里,北方的女孩子高挑苗條,穿短裙子更顯活潑可愛。那個叫玲瓏的女生笑笑不出聲走開了。

  明雨也不清楚,那些漂亮的女生就不能令他動心,這可能真的是緣分了。

  也許是第一次見到田媚媚時她穿綠衣服的緣故,我最愛綠色的,明雨想著想著,又打開日記。

  1月1日

  這天,是新的一年開始,也是我第一次認識了另一半世界。

  學校放假,很多同學都出去了,校園一片寂靜。媚媚約我到江邊玩,我們一起在沙灘上寫道:

  “媚媚和明雨到此一游,”之后,媚媚又寫道:

  “ILOVEYOU”,我也寫道:

  “我們會相愛到天長地久!”

  接著又玩堆沙房子,我們象兩個小孩子一樣盡情鬧著。

  后來回到寢室,同學都去工廠實習了,整個宿舍只有我一個人和自己的東西。

  我們想午睡但只一張床,我們便睡在一起,我們都沒有脫衣服。

  后來,媚媚說太熱了,我叫她脫了衣服,我也脫去衣服,只穿貼身的衣褲。

  我們擁在一起,我用手撫摸她。

  過了一陣,她的身子很燙,滿臉緋紅,臉也很燙,我以為她蓋著棉被太熱了,不加在意。

  她說我占了大便宜,我讓她也摸我,她不肯,我說要看她的身子,她也不同意。

  我吻著她的身子,拉她的手放在我的私處,一會兒她就把手移開,我又把她的手拉回原處,我們這樣相互愛撫。

  媚媚說她的褲子臟了,我叫她把衣服脫了,她真的把衣服脫光。

  我仔細地看著那個陌生的地方,那是一片豐潤神秘的土地,淡淡的毛發下面,一條狹長的縫隙緊閉著。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異性的身體,我的心充滿好奇,也充滿騷動。

  我也想脫了衣服,她不同意,我要堅持,她便同意,我脫光衣服后掀開被子,她見到我的身子嚇得躲開頭不敢看,不敢再碰我。

  我拉她的手她也不敢,并提出來要走。

  我不同意,說要走就讓我看過仔細。

  于是她答應讓我看清楚她的秘密,她用被子蒙著臉,我伏下身仔細看過夠,并在小腹處吻一下道:

  “我要在這里留下我的痕跡。”

  過一陣,我們穿好衣服,媚媚哭了,她說她已經變成一個不純潔的女孩子。

  我無言以對,看到她傷心的樣子,我覺得自己太愚蠢了,怎能有那樣不理智的想法,但愿她能忘記這曾經的不愉快……

  明雨合上日記,回憶著那些往事,那些快樂時光。

  放寒假時,他要回去了,田媚媚晚上過來幫忙收拾東西,明雨調笑她道:

  “老夫老妻的,別太婆婆媽媽了。”

  田媚媚啐了他一口道:

  “誰跟你老夫老妻的,真沒羞。”

  她的眼里全是調皮的笑意。明雨馬上接口道:

  “那就是小夫小妻了。”

  兩人純真的感情,互相牽掛互相依戀,充滿著幸福與甜蜜。

  田媚媚說過:

  “畢業時你走的那天我會哭的。”明雨當時應道:

  “那么我留下來不走了。”田媚媚于是道:

  “那我就等到你走后再偷偷地哭。”

  那曾經說過的話,又在他的耳邊響起,雖然很平常,卻深深地打動了明雨的心。明雨暗自道:

  “自己之所以愛上田媚媚,更重要的是她有一顆溫柔善良的心吧。”

  兩個人的感情世界里,是容不得半點虛偽。正是那份純真,才更顯得珍貴。

  列車在鐵軌上快速行駛,發出刺耳的響聲。夏夜的旅途,因為思念,竟變得如此的漫長。明雨戴上耳機,聽著鄭智化那傷感的歌聲:

  告訴我淚水有多咸,告訴我笑容有多甜。

  告訴我幸福在那里,睜開眼,在不在人間?……

  這是田媚媚最愛聽的歌,自從與明雨相愛,快樂的她也變得多愁善感,明雨的喜怒哀樂在左右她的神經。

  愛一個人,有時候真的很累。

  明雨暗自思道,歌聲依然,他的記憶又回到了那個浪漫多情的夏季,那是一個充滿激情與欲望的夏季。

  戀愛的日子是短暫的,一晃便到了五月,五月是多情的日子,充滿著生機與渴求。

  正是五月夏季的那份躁動,才使得明雨和田媚媚有了新的接觸。

  5月15日

  周末的夜晚,因為有了媚媚才吸引人,我們到外面轉了一圈,回到我的寢室。

  收音機正播放著孟庭葦的傷感情歌,我和媚媚相依偎。

  漸漸地我們的感情熾熱起來。

  她躺在床上,我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她的身子,但我還是看得那樣仔細。

  這時停電了,于是我伏在她的身上,拼命想插進去,我只覺得我的身子在兩片,極為柔軟的東西上滑動,有一種令我全身舒服的感覺。

  媚媚很驚慌,用力把我推下去,我伏在她的身邊告訴她怎樣才能懷孕,并安慰她不用擔心,因為我沒有進去。

  一陣,我們穿好衣服不再鬧了,媚媚也走了。

  5月18日

  我們在江邊,江風吹到我們的臉上,一陣舒服。

  我手輕輕地撫摸她的胸脯,后來我的手進去了,她已經潮濕,我試著搞進去。

  但由于我比她高卻無法進去,我們繼續摸索著,我接觸她那個地方只覺得濕濕的,我一用力媚媚驚叫起來:

  “好痛好痛”,她柔軟的身體立刻緊張僵硬起來,變得沒有彈性。

  我用力想進去,但她雙腿夾緊,是我連忙收回去。媚媚把頭伏到樹干上抽泣,我想哄她,她卻象瘋子一樣連聲道:

  “不、不、不……”

  我抱著她,她繼續道:

  “不、不、不……”于是我大聲道:

  “你是不是瘋了?怎么只會不、不、不!”她搖搖頭道:

  “我沒瘋。”

  我安慰她說不會有事也不會有孩子。

  她的雙腿一直在顫抖,她的全身都在發抖,過了很久很久她才安靜下來。

  我問她有什么感覺,她說很疼,象有東西充滿全身,身體下邊象有東西流出,是否是血她也不知道。

  我用手一摸并沒有,可能是她的心情過于緊張導致的感覺。

  又過了很久,她的情緒穩定下來,我們要回去了,媚媚說很怕,我問她怕什么。

  她說怕別人說她不純潔,我說別人又不知道,何況我根本沒有進去,于是我們回來了。

  說實在,今晚她的心情太緊張了,而且我們又不是在床上,那種環境的確令人害怕。

  5月19日

  我們在江邊上,夜里的風很輕很撩人,總讓我們不愿回去。

  我撫愛她,她也在撫摸我,后來,她的呼吸沉重起來,并在呻吟,她緊抱著我,發出斷斷續續的快意聲。

  她已經忍不住了,想躺在地上又怕弄臟衣服。

  于是我們又在樹下面對面站著,她把腿張開,用手引領著我往她需要的地方去。

  我從后面摸索到她濕濕的地方,用力想進去,卻未能成功,又試了幾次都未能如愿。

  于是我身體在她濕潤的地方滑動,她緊抱著我,我問她是否舒服,她點點頭,我最終還是未能進去,一陣我們回去了。

  5月22日

  今天是星期日,寢室里再沒有別的同學。

  夜晚媚媚來了,我們很快到了床上,我剛插入一點,媚就叫痛,我又試了幾次,她都叫痛,我只好下來。

  我們就這樣睡在一起,誰也無法入睡,我覺得這是最好的機會,錯過了就不會再有。

  到了半夜我懇求她答應,她說想一想,終于她還是答應了。

  我又騎上去,她說痛,扭一下身體把我滑出來,我又輕輕進去一點,我用手捂住她的嘴巴,叫她用力抱著我的腰,一用力我進去了!

  我只覺得我的身子被緊緊套住,一種強烈的感受刺激著我,那是我沒有經歷過的快意,我全身都在發燙,一臉通紅。

  我一動身子媚媚又叫痛,我緊抱著她,我只覺得我象站在云端,我全身敏感,開始抽動,媚媚連聲道:

  “好痛、好痛。”

  我只得加快節奏,很快我就敏感起來,我抽出來噴在她身子下邊的襯衫上。

  我用襯衫把她的身子擦干,并叫她蹲著,以免少量的體液流進去懷孩子,她一直問我會不會懷孩子,我說不會的,我不想害了她。

  6月15日

  這天是周末,媚媚想回家,她把東西拿到我的寢室里,我把門掩上撫摸她。

  過了一陣,她興奮了,仰面躺在床沿邊,翻起裙子。

  我明白她的意思,我的手指插進去,問她想不想干,她說怕有人看到。

  于是我用報紙把窗口擋住,她躺在床沿邊,我很快就找到那柔軟潮濕的地方進去了,媚媚起初沒有反應。

  我抽動一陣后,她緊緊抱著我,我第一次感到女人原來是深不可測的。

  由于白天擔心有人看到,我的心里很緊張,我很快就興奮了,抽出來噴在她身下的報紙上,又過一陣她便走了。

  “你走的那天,我會哭的,”、“你哭我就不走,”、“那么我等你走之后再偷偷地哭。”

  田媚媚果然很堅強,她在列車窗口堅定地望著明雨,兩人有千言萬語也無從說起。明雨心里有說不出的感慨:四年,一轉眼就過去了!

  以為很難渡過的四年就這樣結束了!再見了,敬愛的老師;再見了,可愛的同學;再見了,親愛的女孩!再見,再見,再見,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

  “我最不忍看你,背向我轉面,要走一刻請不必諸多眷戀,浮沉浪似人潮,那會沒有思念,你我傷心到講不出再見。”

  明雨最喜歡亞倫這首歌,歌詞和他這刻的心境是如此的相似,創作這首歌的人,一定是個多情的人。明雨在胡思亂想迷迷糊糊中睡著了。

  想當初,多少歡幽會。

  豈知情深緣淺。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今朝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思往事,惜流芳,易成傷。

  擬歌先斂,欲笑還顰,最斷人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