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各有不同

  陳倫這次到廣州,做成了他在銷售部上班以來最大的一筆生意。

  他的心情很愉快,付出得到回報的時候,的確是一件令人滿意的事。

  他已經從小麗的陰影中走出來。

  這次廣州之行,他找到了當地工業協會的一個老鄉,并仔細介紹自己公司的產品,老鄉對他有信心,于是一下子幫他介紹了幾個大客戶。

  由于老鄉在這方面是人權威人士,結果幾個公司都下了大訂單給陳倫,陳倫高興之際,方明白做生意就是做關系,談感情有時比談錢更有說服力。

  他決這定等拿到回款之后,把其中的一部分提成分給老鄉,雖然別人不開口要,但有些事,你懂得去做了,別人就會盡心盡力去幫你。

  如果想一個人包打天下,不分點好處給別人,這種人多半沒法子混下去。

  生意場就是關系網,不要以為生意完了就一拍兩散,而應平時多聚聚,拉拉家常,把這張網越做越牢。

  不要等到求別人時再送禮,那樣太遲了,應平時送禮,求人時不送,事成后再送,這樣別人也受之坦然。

  陳倫又在廣州玩了幾天,便打算坐車回僑縣。

  等車時,身邊的那個年輕女子大包小包,看樣子是學生。

  因為剛好是學校放假的時期,他知道這個女孩子也是到僑縣,因為剛才買票時他正好在女孩子的身后。

  陳倫的心情很好,心情好時人總會想幫助別人,于是他對那個女孩子道:

  “我幫你拿東西好么?”

  那個女孩子看了他一眼,道:

  “不用。”

  對于陌生人的無事獻殷勤,幾乎所有的女人都會選擇拒絕。

  陳倫笑容可掬道:

  “我也是回僑縣。”

  接著他掏出公司的名片遞給那女孩子道:

  “我叫陳倫,長城公司員工,我無其他用心,我只是想幫你拿一些東西上車。”

  那個女孩子看了幾眼陳倫,道:

  “你幫我把搬那個大紙箱就行了。”

  那個紙箱里是一箱子書,很重。那個女孩子心想:就算你真的要騙我,那些東西也不值錢。

  等到上車后,他倆竟然發覺是坐到一起。

  陳倫對女孩子道:

  “看你這個樣子是讀書的吧,以前我也是這個樣子。”

  那女孩子也許覺察自己剛才太多心了,于是笑答道:

  “我畢業了,所以東西多一些。”

  陳倫見到她臉上的表情多了一份笑容,于是便問道:

  “你叫什么名字,要自己找工作嗎?”

  那女孩子很輕巧道:

  “我叫鐘斯敏,啊!你叫陳倫,真有趣,我如果沒看你有名片,聽起來還以為是‘沉淪’呢?”

  陳倫笑笑道:

  “你真有趣,我正擔心一個人坐車寂寞,沒想到遇上一個漂亮的老鄉。”

  鐘斯敏的臉上多了一份害羞,被一個男人當面稱贊自己漂亮,她多少都會有一些羞澀,她道:

  “做銷售很好吧,很多人都是做銷售發了財。”

  陳倫笑了笑,他故作深沉道:

  “不好,還是讀書好,有老爸老媽養著,不象我為了兩餐奔波。”

  鐘斯敏皺了皺眉頭道:

  “讀書多無趣,要不是老爸迫我,我才不想讀書。”

  陳倫一副過來人的樣子道:

  “等到你出來工作后,你就會發覺讀書好。”

  鐘斯敏卻高興道:

  “不管好不好,我總算挨過了,謝天謝地。”

  旅途是寂寞的,兩人很快就熟識起來,不知不覺中就回到了僑縣,到車站下車后,陳倫叫了一輛出租車,付了錢讓出租車送鐘斯敏回去。

  上車前,鐘斯敏忽然道:

  “以后我找你玩行么?”陳倫點點頭道:

  “當然可以,再見。”

  她也柔聲道:

  “再見。”

  公司近來的事很多,也很忙。去年公司賺了錢,今年老總頭腦發熱,拿出上千萬要去炒期貨——鋼材,因此人員變動很大。

  明雨還是留在銷售部。人們只看到推銷人員在酒桌上風光,歡場上風流,卻不知推銷人員才是天底下,最傷腦筋最吃力不討好的動物。

  他們往往為了把蘿卜,說得有點像人參而絞盡腦汁,雖然有時候業務穩定下來,生意業績也好。

  可是由于客戶退休、升職、或破產倒閉、轉行等諸多原因,而使生意不斷流失。

  加上競爭對手不斷入侵,如果銷售人員不去努力地開發新的客戶,業務自然就跟不上去。

  明雨全心全意盡最大努力去工作,唯恐自己一不小心,又被競爭對手搶走客戶。

  一分耕耘一分收獲,付出才有回報。做事是如此,做人也是如此。

  明雨晚上到叔叔家玩,他問到有關歐陽楚的事,叔叔道:

  “她是一個好姑娘,人有上進心又漂亮,我看她挺適合你。”

  明雨聽了不覺有些動心,道:

  “也不知她的意見怎樣,我一廂情愿沒用。”

  叔叔道:

  “這事我幫你說一下。”

  可是未等到叔叔的回話,明雨就被另一個親戚帶去鄉下相親了。

  本來一個鄉下的妹子對他是沒有什么吸引力。

  可是親戚說那個叫梅的女孩子“在水電站工作,相貌端莊,人生得非常貴氣,將來一定能旺他。”

  沖著這句話,明雨動心了,于是答應到鄉下去相親。

  明雨和親戚坐車到一個小鎮下車,接著坐摩托車走了很久,來到一個小山村里。

  這里山清水秀,像世外桃源一樣。

  到這樣的地方,他的心境一下子開闊清靜下來。

  在這樣的一個地方,無論你有多少的夢想與追求,也會變得清靜下來,因為這里除了山,便是水,仿佛與世無爭。

  梅長得不算漂亮,卻很有韻味,人從容恬靜,落落大方,沒有山妹子身上的那份羞澀和不安。

  她見到明雨時,她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比相片里的人要瘦多了。明雨笑笑道:

  “怎么樣?大失所望吧?”梅搖搖頭道:

  “沒有。”

  梅是那種溫良端莊的女人,她熱誠不輕浮,她恬靜不呆板,正是人們常常說到那種賢妻良母型的女子。

  可是,田媚媚的影子已經在明雨的心里生了根,他一直把田媚媚這樣類型的女孩子,當作自己未來的伴侶,他希望自己的伴侶愛笑愛鬧。

  而不是像梅那樣恬靜溫柔,所以他面對梅時,一時間竟有點無話可說的感覺。

  初戀是一生中最難忘記的事,對不對?

  也許是由于遠離繁華都市的緣故,梅的身上多了一份平淡與從容,少一份活潑與笑容。

  在這遠離都市文明的山村里,聽著發電機的轟隆聲,呼吸著近乎純凈的空氣,然后和朋友一起到河邊釣魚,未必不是一種好的生活。

  可是明雨因為年輕,不懂得這種生活才是生活的真諦,他渴望熱鬧,向往繁華。

  這是所有的年輕人共有的思想。

  正是這種想法,才使得生活有了飄泊與闖蕩,奔波與忙碌。

  等到一顆躁動不安的心疲倦時,人才會覺得,其實,平靜安寧的生活才是最好,可是,這個時候,人們往往已經錯過很多。

  帶著明雨到這里來的親戚已經和別人去釣魚了。

  明雨和梅在一起聊天,奇怪的是,他見到梅的時候不感到陌生,仿佛她是自己很久以前就認識的朋友。

  梅的父母不在這里,她一個人在這里上班,電站周圍不是水就是山,這里連村子也稱不上。

  除了電站,再沒有其他人住的地方了,只有一條柏油路,通向遠方遙遠的現代文明。

  水電站不算大,卻也不小,但上班的人不多。

  明雨想到梅整天與電打交道。

  心里多了一份敬意,他覺得與電或與醫藥這方面打交道的女子,她們會多一份沉靜與穩重,那是由于職業習慣性和環境影響形成的。

  他靜靜地與梅聊著,與她聊聊天能讓他心情放松,但到晚上他要離開梅時,心里也不覺得難過。

  他只是出于禮節性地邀請她到他那里去玩。

  又過一個星期,下班了,明雨在房間里翻著東西,一個人獨處的時候,不找點事做會讓他感到發瘋。

  人只有在忙碌時,才會忘記所有的煩惱與爭斗。

  忽然他從窗口看到了梅,原來梅來這里找他!

  明雨打開門,走下樓梯道:

  “嗨,真的是你嗎?”他的臉上全是真誠。

  梅微笑道:

  “你以為我是個鄉下妹就找不到這里來嗎?”

  她淺淺一笑,有說不出的嫵媚。

  明雨連忙道:

  “不,不是這個意思,我天天盼,總算盼到你來。”

  梅高興道:

  “真的?”

  女人都容易對所愛的人說的話深信不疑。

  明雨點點頭,他們仿佛是熟知已久的朋友,沒有任何陌生與隔膜,卻也不熱烈,正是這樣的情感。

  使得明雨覺得他和梅在一起太平淡,沒有思念和牽掛,更談不上激情與銘心刻骨。

  他們在一起做飯,吃過晚飯后明雨問梅是否愿意出去玩,梅搖搖頭道:

  “我昨夜上夜班,我困了想睡覺。”

  于是明雨讓她睡到自己的房里,他出去打牌了。

  見到明雨出去,梅有些失望,她的確很困,但她希望明雨能留在這里陪她說說話。

  可是男孩子畢竟沒有女孩子那么細心,沒有能體會到女孩子那細膩的感情。

  她翻開明雨的床頭柜,發現了避孕套,她并不覺得意外,明雨那樣英俊的男孩子,身邊是不會缺少女孩子。

  只是自己能否拴住他的心,梅心里也沒有底,既然有些事是不可避免,那我就學會去適應這樣的事吧,誰叫我在乎他呢?

  梅嘆了一口氣,她是個溫良的女子,有著忍耐的一面。

  晚上,明雨打牌回來,梅已經熟睡。

  明雨走到床邊,凝視著梅的臉,這是一張鵝蛋形的臉,小巧的鼻子,細膩的嘴唇,在熟睡中安詳地呈現出女性的柔和與細膩。

  他不由得產生絲絲情意,輕輕地吻下去,梅被吻醒了,她沒有拒絕,伸出手捧著明雨的臉,慢慢地回應著。

  兩人繼續在熱吻,過了一陣,明雨上床了,他輕輕地脫去梅的衣服,梅沒有反對。

  一切都水到渠成,梅的神情非常平靜,明雨感到很失望,他不出聲地躺在梅的身邊。

  梅穿好衣服,她幽幽道:

  “我一個月有二十多日上班,只有八日休息,如果我們在一起,我上班的那二十二日你愛怎樣玩都行,我不反對。”

  明雨不以為然道:

  “我們談婚論嫁太早了,而且我不是風流的男人。”

  梅指著床頭柜,淡淡道:

  “那些安全套已告訴我。”

  明雨看著她的臉,不高興道:

  “我早就買回來,我擔心我自己有時候會發生這種事,所以用來以防萬一,你數一下,看我用過沒有?”

  梅不說話,一時間兩人都默不出聲,明雨于是起身去沖涼。

  一陣,明雨洗完澡,他對躺在床上發呆的梅柔聲道: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對你說那種話,只是我不想那么早就結婚。”

  梅輕聲道:

  “其實也沒什么的,我們睡覺吧。”

  兩人又擠到一起,梅依偎在明雨的懷里,這是明雨第一次,完全放松地和女孩子睡在一起。

  雖然他和田媚媚以及玉蘭都有過一夜情,可是當時他的心情很緊張,以至事后他自己都感到害怕。

  這次,完全不同了,他以輕松的姿態去面對。梅的身上有一種淡淡的體香,那是女人特有的體香,明雨被陶醉了。

  他輕輕地撫摸著梅光滑的背,深情地擁吻著她的軀體。梅不主動,只是輕輕地摟抱著他的身子。

  明雨翻身伏上去,用力地進入梅的身體,在她的身體上瘋狂地扭動,但梅給他感覺是只提供舞臺,讓他一個人在演戲。

  他努力了很久,梅也沒有回應,他覺得有些無趣,還是堅持到最后,燃燒的激情噴薄而出時,他軟軟在倒在梅的身上,從開始到結束梅一直不說話。

  明雨捧著她的臉道:

  “你怎么啦?”

  梅搖搖頭依然沒有出聲。明雨用手突然翻開蓋在她身上的被子。

  梅吃驚道:

  “你要干什么?”明雨悄聲道:

  “我要看你的身子。”

  梅道:

  “你都進去了,還有什么好看的。”

  明雨不理她,只是仔細地凝視著那片神秘的禁谷,這是一片成熟的熱土,有著剛剛耕耘過的痕跡,熱土里散發著迷人的氣息。

  被開墾過的地方正驕傲地挺立著,淡淡的草地在山谷外面呈扇形長著,下邊便是孕育愛和未來的地方……

  第二天,正是星期日,明雨懶洋洋地不想起床,梅已經起身做早點,她是一個勤快的女人,等到她做好早點,她叫道:

  “大懶貓,起身吃東西。”

  明雨繼續裝睡,于是梅走到他的身邊,用手撓他的癢癢,明雨不禁笑出聲來,他抓住梅的手,用力一拉,梅的整個身子都伏在他的身上。

  明雨用手摟著她道:

  “我想吃你。”

  梅掙扎一下,未能掙脫,她輕輕道:

  “你壞死了。”

  明雨說道:

  “我要好好伺候你一次。”

  梅不再掙扎,她依偎在明雨的身上,明雨一翻身把她壓在身下,他很快解開梅的衣服,“啊”梅輕聲叫起來:

  “你弄得我好痛的。”

  她的身子有些僵硬。梅沒有田媚媚的熱情似火,也不象玉蘭那樣一無所知,她靜靜地抱著明雨。

  明雨什么也不想,他只是用力摟抱著梅,一次又一次在沖擊著她那無助的身軀,像是要把她撕碎。

  下午,梅要走了,明雨送她到車站,梅道:

  “這次我來找你,是想告訴你,有一個人追我追得很緊,我也不嫌棄,我只是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見?”

  明雨輕輕道:

  “讓我考慮一下好么?”

  梅有些失望,可是明雨還是如同吳奇隆一樣的追風少年,又怎能給曾經滄桑的她一個承諾呢?

  她的心在嘆惜,等到明雨的背影堅定地消失在遠處,梅茫然地閉上雙眼,她用手摸一下臉,竟然發覺眼眶里已經有淚。

  沒有愛,那會有恨?沒有痛,那會有淚?

  愛她的人心甘情愿地為她付出一生,她又何必為她愛的人去流淚?

  找一個愛自己的人做丈夫,和找一個自己愛的人來做丈夫,前者無疑是更明智更牢固的選擇。

  感情是不能勉強的,離開那個不愛你的人,也許不意味著更好。

  但是,你已經走出去,就不要回頭,永遠也不要,這是最好的選擇。

  不要老在原地打轉。有些事,我們不得不去面對,不得不去選擇。

  梅什么也不想,她只想見到那個為她守候的人,然后對他說:

  “我要嫁給你。”

  女孩子是很敏感而又需要安慰的,明雨只要對梅說幾句貼心一點的話,給她一個承諾。

  梅就會死心塌地的去愛著他,但他什么也沒說,畢竟他的臉皮還薄,有些話說不出口。

  他還年輕,需要一個成長的過程,這個過程中會有挫折與失敗,但這樣人會學到更多。

  正如新車一樣,要達到最好的性能,必須有一個磨合的過程。

  成長中的每一次痛,每一次快樂,每一次得失成敗,都會在一個人的一生中烙下一個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