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藝成出山

  相處日久,丁壽才知當年墜崖時,蕭萬徹雖抱住了朱允炆,未及一半就被朱允炆反制,奪了他的打狗棒,半空中連戳帶點,消解力道,降到此洞高度時直接把叫花子做了肉盾,摔個骨斷筋折,朱允炆倒是毫發無損,只是被圍攻時內傷太重,還中了唐門劇毒,以至于經絡受損,如今雙腿已殘。

  當丁壽問他為何自己中的毒能夠被逼出時,被老家伙用打狗棒敲了好幾次,你以為唐門的觀音淚是你那爛大街的砒霜么,當時內傷在身護住心脈已是不易,哪還顧得及雙腿。

  朱允炆言天魔策為萬象武學總綱,故先從天魔策開始授業,天魔之道,近于天道,介乎魔道。魔以天道而為之,及不足也;天以魔道而行之,始無窮也。天道長衡,而魔道常更,故及不足,乃至無窮者。道歸一,天魔生也。天魔心法共分六層,名為‘六欲天’,練至最高境界可虛實結合,化云為雨,參天地之變化。

  一晃已近三年,丁壽天魔武學筑基已成,隨后的一個月朱允炆如同填鴨一樣將各種心法秘籍強令丁壽死記硬背,丁壽苦不堪言,埋怨道:”師父,您這是著什么急?”

  “著急去死,”朱允炆嘆道,“天人五衰誰都躲不開這一關,為師壽元將盡,怕是沒時間再教導你了。”

  “師父,您……”丁壽語噎,雖說三年里被這喜怒無常的老瘋子折磨夠嗆,畢竟在這洞里是相依為命。

  “無須傷心,朱允炆為君無道,禍起蕭墻,早該去向皇祖賠罪了,喔,還有鄭和,有機會到地下再較高下,倒是你讓人放心不下,時日不多,為師總得用這百年功力做些什么。”

  “師父,你要傳功給我么?”丁壽轉悲為喜,百年功力啊,那不是拍誰誰死。

  朱允炆弄清楚丁壽話里之意的時候,操起綠玉杖又是一頓暴打,“世上真有這樣把內力轉給別人的功夫,那誰還打熬筋骨,費力練武,直接等著師父咽氣把功力一接不就行了,少林寺傳承千年了,那幫禿驢一個個都是千年功力么,這是聽誰胡說八道的。”

  打夠了消了氣,朱允炆面色一改繼續和顏悅色道:“天魔策內有載一移玉大法,由少林易筋洗髓二經衍變而出,不同者不是自修,而是對傳承之人施法,打通奇經八脈,助其拓寬經脈,改善體質,今后再修煉內力可收常人數倍之功,任督二脈貫通內力源源不絕,但需施功者功力通玄,受功者福緣深厚,雙方皆有大兇險,可敢與師父賭一把。”

  只要不拿棒子打我,你現在讓我跳下去都行,丁壽揉著肩膀點頭。

  朱允炆滿意點頭,“傳功之說雖是虛妄,但確有盜人功力之法,傳授你的天魔極樂功便是以采補之法奪人精元,這幾十年來為師困居洞內,由天魔極樂中萌發奇想,雜糅道家房中術與密宗歡喜禪,新創心法名為天精魔道,甚有伐毛洗髓之奇效,看你這么聽話,一并傳與你吧。”

  丁壽默默背誦天精魔道口訣,忽覺身上一軟已倒在地上,耳畔隱隱聽到朱允炆聲音,“為師所余時間不多,這便實施移玉大法,若你能闖過這一關,石壁上留著一些話,你自己看吧。”

  丁壽只覺得自己身上猛然發熱,四肢百骸五臟六腑如同扔進火爐,直要化為灰燼,忽而全身經脈如同針刺一般,一口鮮血噴出,暈了過去。

  不知多久后,再醒來時只覺的神清氣爽,丹田真氣源源不絕,竟已將天魔真氣突破至第三層須焰摩天之境,欣喜叫道:“師父,賭贏了”。

  無人回應,轉頭看去,朱允炆已依在壁上,嘴角含笑,撒手而去。

  丁壽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想起昏前話語,轉頭看向墻壁,果然刻了幾行字,看完之后,稍作沉吟,將字跡全都刮掉。

  又是數月過去,看著腳下云封霧鎖,丁壽暗暗念叨死鬼師父在天之靈保祐,若不想一身武功就此失傳,最好保祐自己這番不會摔成肉醬。

  丁壽本意倒是真不想這么著急去搏一把,可目前自身功力有限,凌虛取物的本事比起朱允炆差的太遠,整日里食不果腹,茍延殘喘的,丁二爺可不想繼續遭這活罪,是死是活拼了吧。

  丁壽左手拿著油傘,右手持著讓他三年挨了不知多少鞭笞的綠玉杖,一咬牙,將天魔無相心法運到極致,縱身躍下,空中將油傘撐起,減緩墜落之勢,先用燕子門燕子飛身法,身似飛燕,翱翔滑落。

  勢頭將盡,綠玉杖一點崖壁,那竹杖大力之下彎曲欲折,借這一頓之機重新調息運氣,借綠玉杖韌性反彈之勢,變換武當梯云縱,機變輕靈的一個翻轉再次下落,靠著奇經八脈暢通,丹田內力不斷,無相心法雜糅萬物,丁壽十余息內運用了七個門派十三種輕功身法,終是有驚無險的落到谷底。

  暗自慶幸自己命大,丁壽扔掉油傘,猶豫了下,還是將綠玉杖藏到山間藤蔓之中,這竹杖雖好用,但過于礙眼,東西藏妥后丁壽扭轉身形沒入茫茫群山之中。